第21章
莫柒在?信中說得隐晦, 但意思?卻?很清楚。
祁殊要實在?搞不定他那心上人,不如就給對方下點藥,等雙修結束, 修為停滞之危可解, 同時又生米煮成熟飯, 對方想反悔也沒用。
莫柒要是知道祁殊這信中指的心上人是淩霄仙尊,就是再給他幾百個膽子, 他也絕對不敢提出?這樣大逆不道的建議。
可惜他不知道。
因此?, 莫柒不僅在?信中附贈了雙修的助興之物, 甚至還十分熱心給祁殊出?了好幾個主意。
祁殊只是稍微幻想一下, 冷汗都快下來了。
給淩霄仙尊下藥, 還踏馬下的是春.藥。
他是活膩了嗎?
祁殊把信揉成一團,正想丢到一邊,卻?又停住。
莫柒說的其實不無道理?, 師尊現在?已經到了最緊要的關頭,除了這個法子, 哪還有什麽辦法救他?而且,師尊一直不肯與他說實話, 他也不知道師尊具體還剩下多少?時間。
再這樣拖下去,總歸是不好的。
祁殊的視線移到桌上那堆瓶瓶罐罐上, 有點猶豫。
他不想用這個法子,不僅僅是因為慫, 更重要的是,如果可以, 他還是更希望師尊自願接受自己的幫助。
就像師尊不想勉強他,他同樣不想勉強師尊做任何事?。
還是找個機會與師尊把話說清楚吧。
祁殊嘆了口氣?,将那封信往空中輕輕一抛, 紙團上憑空燃起火焰,落到地上,只留下點點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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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桌上那些……祁殊皺着?眉頭看着?那大大????的瓶子,遲疑許久,最終擡手一揮,将東西?盡數受盡儲靈囊中。
不一定用得上,但……有備無患嘛。
沒錯,只是為了有備無患。
翌日,祁殊向知府請辭道別。
原本在?師尊向他表露心跡的時候,他就已經有要與師尊換個沒人認識他們的地方游歷的想法,可那時候,他與岳家??少?爺有約在?先,便只能?将這想法暫時擱置。
眼下??半個月過去,他已經将能?教的東西?都教了個七七八八,也到了該分別的時候。
尤其,現在?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不過對于那個已經習慣每日纏着?祁殊的岳??少?爺來說,這可謂是晴天霹靂。
“……雲清,你別再哭了。”祁殊站在?岳府門口,低頭看着?那抱着?他??腿哭得撕心裂肺的奶團子,頗有些無奈。
從?祁殊去向知府道別,到他收拾好東西?離開,這??崽子哭得就沒停過。
吵得祁殊腦仁疼。
“我?不都告訴過你了,等你再長大點,可以來昆侖山拜師的呀。”祁殊到底還是心軟,蹲下身,給奶團子擦眼淚,“到時候,你不就又能?見到我?了嗎?”
“可……可是祁殊哥哥說,昆侖山很不好進的。”岳雲清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這說的什麽話?”祁殊在?他臉上捏了一把,“不好進你不會努力嗎?昆侖現在?每年招這麽多弟子,你以為那些人都是怎麽進去的?你還比他們大多數人懂的仙法多呢。”
昆侖劍派在?淩霄仙尊擔任首座時期,因為首座不喜歡喧鬧,因此?派中常年避世不出?,鮮少?招收新弟子。後來清瀾仙尊任代掌門,受不了派中那冷清的氣?氛,漸漸開始擴收新弟子。
現在?,清瀾仙尊從?代掌門升了首座,以他那希望門派人丁興旺、人越多越熱鬧的性子,昆侖劍派只會繼續擴招。
這些祁殊早已經告訴過岳雲清。
“我?知道了……”岳雲清揉着?眼睛,抽泣着?問,“那我?……我?如果進了昆侖,能?拜祁殊哥哥為師嗎?”
“這……”祁殊有點為難。
他擡眼看向遠處。街角開了間茶鋪,一身玄衣的男人坐在?鋪子裏,背對着?他們,靜靜品茶。
祁殊收回目光,嘆氣?:“這也不是我?說了算吶。”
昆侖劍派明文規定,下一輩弟子想要收徒,必須修為達到一定境界,得到師尊應允,行過出?師禮,方可如願。
說白了,就是要自家師尊點頭。
這條件在?其他人那裏或許不是太難,但祁殊前些時日曾去探過師尊口風,對方似乎是不太樂意的。
也不知是在?吃哪門子飛醋。
見他猶豫,奶團子嘴巴一癟又要哭出?來,祁殊連忙安撫:“好啦,我?盡力試試,行不行?你別哭了……”
岳雲清:“那、那說好了哦……”
祁殊:“嗯,說好了。”
好不容易哄完??的,祁殊直起身,看見了跟在?後頭來送他的宋安。
少?年的眼眶也是通紅的,祁殊失笑:“好不容易哄完了??的,不會還要哄你吧?”
“不、不敢……”宋安忙抹了把眼睛,“仙長一路順風。”
祁殊視線往周遭一瞧,見沒人注意,悄悄湊到宋安面前:“我?方才向知府道別時,在?他面前提了一句你的事?。”
宋安一怔。
祁殊道:“你根骨不差,等雲清去昆侖拜師時,你可以随他一道上山。不過我?也說了,修道之事?要看因緣際會,看個人所求。所以如果你不願意去,知府不會勉強你。”
宋安眼中頓時泛起水霧:“仙長,我?——”
祁殊拍了拍他的肩:“算是感?謝你這些時日照顧我?了。”
他後退半步,又低頭摸了摸岳雲清的腦袋:“那就……昆侖山見。”
顧寒江給自己斟第三杯茶時,身旁忽然伸出?一只手,自然地接過他手中的茶壺。
“師尊請用茶。”祁殊給他倒了杯茶,在?師尊身邊坐下。
顧寒江抿了口茶,淡聲道:“你遲了半個時辰。”
祁殊一大早就給他傳信,約好時間在?這間茶鋪見。顧寒江的确是按時到了,可祁殊卻?被那個岳家??少?爺糾纏到這時候才脫身。
而且,因為那兩?人偏要送他出?門,祁殊不敢讓他們看見他與師尊見面,只能?佯裝禦劍飛走,在?天上繞了一圈才又回到這裏。
“還不是怪師尊。”祁殊給自己也添了杯茶,“若不是師尊不讓我?收徒,那??崽子至于像生離死?別一樣拽着?我?不讓走嗎?”
顧寒江問:“你當真喜歡那孩子?”
“不喜歡呀。”祁殊眨了眨眼,“我?只喜歡師尊。”
顧寒江:“……”
“好了,我?不說笑。”祁殊收了調笑的神情,正色道,“那孩子根骨不差,悟性也好,除了有點粘人,倒沒什麽缺點。”
他頓了頓,又道:“我?也不是偏要收他做弟子,只是覺得他算是個人才,若當真拜師昆侖,對師門有利。”
“你倒是懂得替師門着?想。”
顧寒江神情還是淡淡,卻?仍沒有表示同意與否。他沉默片刻,又問:“那岳府的那名家仆又怎麽說,他的根骨平平,你為何幫他?”
“他……”
祁殊方才的确沒有完全說實話。宋安的根骨不差,但也絕對談不上好。
他道:“宋安他每次見我?教雲清仙術,都一副極有興致的模樣,多半有心此?道。可他身為家仆,就算再有意願,主人家也不會主動将他送去仙山,所以……”
所以他才故意在?知府面前點了一句。
本朝崇尚仙道,富貴人家送公子上仙山求道不算罕見。像岳雲清這種出?身,他要上仙山,知府肯定會派上一兩?個仆從?跟随,方便照顧其飲食起居。
左右都是要派仆從?跟着?,他倒不如順手幫宋安一把。
“你就是心軟。”顧寒江面無表情,“那少?年哪裏是看中了你的仙術,他分明——”
他欲言又止。
祁殊若有所思?地看向他:“師尊,你是不是……吃醋啦?”
“……”顧寒江道,“沒有。不過是擔心你今日種下這個因,對方因此?對你念念不忘,日後你如何償還得了這個果?”
祁殊點頭:“就是吃醋了。”
“說了沒有。”顧寒江把茶杯往桌上一放,起身就走,“走了,你不是說要帶我?去個地方?”
“師尊,你等等我?!”
祁殊連忙追上去,臨走前還沒忘把茶錢放在?桌上。
“師尊,你方才是不是耳朵紅了呀,我?好像看見了。”
“哎呀我?不說了,師尊你別禦劍,我?追不上的!”
日薄西?山,兩?道劍光劃過天際,落到一片樹林中。
林中秋意正濃,散落的銀杏樹葉鋪了滿地金黃,又被那劍光散去後的清風卷起,紛紛揚揚落下。
祁殊稍加辨別方向,往右方指了指:“師尊,這邊。”
二人踏着?落葉往前走去。
“這是何處?”顧寒江問。
“三年前,我?剛下山游歷時,曾經在?這裏短暫落腳。”祁殊顯然已經好些時間沒來,對路線有些不太熟悉,一邊走一邊左右張望,“那會兒修行不精,又太沖動,與一只狐妖鬥法受傷,正好流落到這附近。”
顧寒江眸光一暗:“你受了傷?怎麽從?未與我?提起。”
“下山游歷、降妖除魔哪有不受傷的。”祁殊不以為意,“我?下山可遇到過不少?事?,還沒來得及都告訴師尊呢。”
二人又朝前走了一會兒,在?樹林深處,看見了一間木屋。
木屋門正巧被打開,有一名獵戶打扮的中年男人從?屋子裏走出?來。
“葛叔!”祁殊喚了一聲。
男人擡眼看過來,眼前一亮。他朝祁殊招了招手,卻?沒說話,口中只發出?了一些意味不明的聲音。
“葛叔天生不會說話,是獨居在?此?山中的獵戶。”祁殊向顧寒江解釋,“當初我?被狐妖打下山崖,就是他把我?從?河邊撈上來,還收留我?養傷。”
顧寒江點點頭,朝男人見了禮:“多謝尊駕救阿殊一命。”
男人口中咿咿呀呀,又擡手比劃半晌。顧寒江看不明白,便轉頭去看祁殊。
祁殊笑着?道:“是好久不來了,這不一有空閑,就來探望葛叔了嗎?葛叔近來身體可好,我?上次給你留下的藥材效果如何?”
男人繼續與他比劃。
二人簡單交流了幾句,不知男人又問了什麽,祁殊神情忽然遲疑下來。
他瞧了眼身邊的顧寒江,吞吞吐吐:“他是我?……”
男人問的是,這位是什麽人,與祁殊什麽關系
師尊不想旁人知道他們的師徒關系,祁殊一時也不知該如何介紹他,倒是顧寒江從?祁殊的猶疑的神态中瞧出?個七七八八。
他伸手牽過祁殊的手,平靜地接過話頭:“是心上人。”
當初祁殊受傷流落至此?,葛叔将他救回家,還将半山腰的一間木屋留給他運功療傷。
那木屋是葛叔平日裏上山打獵暫時落腳的地方,現在?即将入冬,再過幾日落了雪,就要大雪封山,獵不到什麽東西?,木屋自然也沒了用處。
祁殊這次到這裏,便是想再借那木屋,與師尊在?這裏暫住一段時間。
那木屋方圓數裏都沒有人煙,十分僻靜,住在?裏頭不擔心被人打擾,也很方便……雙修。
當然,後面這個意圖,祁殊沒有告訴任何人。
他找的借口是,想讓師尊看看他先前住過的地方,顧寒江也沒有懷疑。
祁殊當初在?那木屋住了一月有餘,不需要葛叔引路,得到對方應允後,便帶着?師尊上了山。
兩?人沒有禦劍,也沒有再使用法術,而是一步步慢慢走上山。
到達木屋時,天色幾乎黑盡了。
獵戶自己搭建的屋子自然好不到哪兒去,但收拾收拾住人應當沒問題,祁殊原本是這麽想的。可當他推開院子大門的時候,還是被裏頭的景象震驚了一番。
這木屋也不知多久沒住過人,院落的地面鋪了滿滿一層落葉,與雜草泥土混雜在?一起,有些甚至已經腐爛。
木屋的窗戶也被吹壞了半扇,搖搖欲墜的挂在?窗柩上,被風一吹就吱吱呀呀作響。
這地方可不能?給堂堂淩霄仙尊住。
祁殊在?原地呆滞片刻,嘆氣?:“抱歉師尊,我?上次來還不是這樣的,我?們……我?們還是去另尋住處吧。”
“不必。”顧寒江越過他,徑直走進去。
他走過的地方,地上的塵土與枯枝落葉被清掃幹淨,破舊的木屋被修葺翻新,就連圍着?院子的木栅欄上都生出?綠芽。
顧寒江站在?煥然一新的庭院中央,回眸看向祁殊:“這樣如何?”
二人便在?此?處住下。
至于到時候要如何向葛叔解釋屋子為何會變成這樣,那就不是現在?要擔憂的事?了。
祁殊現在?更在?意的是,他的師尊還是沒有松口。
祁殊自認他與師尊現在?也是兩?情相悅,有情人同住一個屋檐下,屋子裏還只有一張床,擦槍走火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可一連好幾天過去,不論祁殊怎麽明裏暗裏的暗示,師尊依舊坐懷不亂。
要不是知道師尊是天生的爐鼎之體,而且他偶爾也能?感?覺到師尊那處的分量,祁殊都要懷疑他家師尊是不是不行了。
當然,不行的并不是他家師尊,而是他自己。
第不知道多少?次,祁殊把剛進門的師尊用力一拽,反身壓到門上。
“師尊,我?這次真的準備好了。”祁殊墊着?腳,狠狠在?顧寒江嘴唇上親了一口,故作鎮定地去摸索師尊的衣帶,“我?們試一下吧,我?可以的——”
一只手覆上他的後腰。
輕輕一捏,祁殊就軟了腿。
“別鬧了,阿殊。”顧寒江摟緊了他,空閑的那只手牽過他正微微顫抖的手,“我?說過的,你不必為了我?勉強。”
一點都不勉強!
祁殊急得快哭出?來。
“可是師尊的修為不是已經停滞很久,有天人五衰之相了嗎,除了雙修之外,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不是嗎?”
這話一說出?口,兩?人都愣住了。
從?知道真相到現在?,祁殊一直盡量避免自己在?師尊面前提起這件事?。
師尊一直對自己的體質問題諱莫如深,他又怎麽忍心觸及他的傷心事?。
可今日,或許是失敗多次後當真有些心急,才讓祁殊不管不顧将這些想法說了出?來。
“師尊,我?……”祁殊低下頭,嗫嚅一下,卻?不知該如何解釋。
顧寒江輕輕嘆了口氣?,牽着?祁殊來到桌邊坐下。
“你何時知道的?”顧寒江問他。
祁殊還是不敢看他,??聲道:“師尊出?關後不久。”
“原來如此?。”顧寒江沉默許久,才輕輕道,“我?早知道這件事?瞞不了你多久,至于你所說的天人五衰,沒有你想得那麽嚴重,阿殊。”
祁殊:“啊?”
“所謂天人五衰,是修真者無法再靠修行延長壽命,于外貌上會有損耗,加快衰老。”顧寒江解釋道,“我?雖然……但我?境界并未受損,壽數也還很長,暫時不會有性命之虞,你可以放心。”
祁殊聽出?了師尊話中暗含的深意,拉住他衣袖:“師尊是要拒絕我?嗎?”
“壽數很長又怎麽樣,如果修為一直停滞不前,再長的壽數也會耗盡的呀。”祁殊急得眼眶都紅了,“師尊怎麽就是不讓我?幫你呢?我?能?——”
“阿殊,你對雙修功法了解多少??”顧寒江忽然打斷他。
“我?……”
“你可知道,雙修功法不比尋常修行法門容易,相反,只會更加危險。兩?人一旦雙修,彼此?靈脈從?此?便相當于融為一體,一損俱損,同生共死?。你怎麽知道自己以後不會後悔?”
淩霄仙尊這輩子恐怕都沒有一次說過這麽多話,他看着?祁殊,一字一句緩慢道:“還有,你靈力與我?懸殊太多,剛開始修行時,必然困難重重,不知要耗費多長時間。到那時,你想反悔,想要停下,都沒有可能?。”
“……你當真想好了嗎?”
祁殊愣住了。
這些……他事?先的确不知道。
他先前只在?乎要怎麽樣才能?夠救師尊,卻?沒考慮過雙修功法本身的利弊。
顧寒江見他這樣,便明白這人根本沒做好功課。
他摸了摸祁殊的頭發,溫聲道:“阿殊,修真者壽數長久,我?不希望你只是為了幫我?,便輕易做出?這樣的決定。就算你想,我?也不會同意,別做傻事?。”
月色高懸,顧寒江行走在?山道上。
他與祁殊在?這裏住下後,由于兩?人都不會做飯,未免将獵戶的後廚弄得一盤狼藉,每日只能?去山下鎮上采買吃食。
他沒想過祁殊竟然會知道他心魔入體之事?,甚至為了幫他,不惜用上雙修功法。
他先前沒将實情告知,便是因為擔心傻徒弟會做出?什麽傻事?。
何況……自從?确認心意之後,他修行雖然還沒有完全恢複到全盛時期,但已經許久沒有走火入魔。
哪裏用得上什麽雙修。
雖然……雙修的确是最快的恢複方式。
顧寒江搖搖頭,将心頭那點不該有的雜念壓了下去。或許是心魔的影響,自從?下山以來,他的言行越發難以控制。
傻徒弟都不知道,他每日要用多少?毅力,才能?控制住不弄傷他。
顧寒江很快回到木屋,可屋內沒有點燈。
祁殊的氣?息分明還在?屋內,也不知又在?作什麽妖。顧寒江心下無奈,将手中的吃食放在?院子的石桌上,推門而入。
然後便被人撲了個正着?。
又是這招。
顧寒江摟住對方腰身,鼻息卻?聞到了一股奇怪的香味。
像是熏香,卻?比他們平常用的熏香要濃烈許多。
顧寒江問:“你做了什麽?”
“師尊,我?想好了。”祁殊将顧寒江抵在?門邊,定定地看着?他,“我?要幫你,我?不會後悔。”
顧寒江:“阿殊,你——”
“師尊聽我?說完。”祁殊道,“師尊不用擔心我?是一時沖動,也不必擔心我?只是為了救你才做出?這樣的決定,我?喜歡師尊,願意為了師尊做任何事?,我?絕對不會後悔。”
那雙眼睛在?黑暗中依舊明亮堅定。
顧寒江心底卻?柔軟得不成樣子。
他閉了閉眼,幾乎難以抑制心頭某種沖動。
祁殊湊上來想吻他,顧寒江偏頭躲開:“阿殊,你當真想好了?”
“早就想好啦。”祁殊似乎不滿意親吻被他躲掉,半拉半抱着?顧寒江往床的方向走,“師尊別怕,我?先前學過雙修功法,方才還特意複習了一遍,我?可以的。”
“方才?”顧寒江皺眉,“你還做了什麽?”
從?進門他就感?覺到,祁殊身上的溫度滾燙得不對勁。
“還不是怕被師尊拒絕……”祁殊指了指不遠處的書桌,狡黠地笑了下。
書桌上,一個簡陋的香爐裏正袅袅泛着?青煙。
顧寒江聞到的古怪熏香就來自那裏。
“……”
顧寒江一個晃神,祁殊已經趁機将他壓進床榻裏。
祁殊在?這屋裏待了太久,身體燙得驚人。這滾燙的熱度讓他不太舒服,他雙手胡亂在?顧寒江身上摸索着?,仿佛在?汲取對方身上微涼的溫度。
忽然,雙手被人用力扣住,霎時動彈不得。
“師、師尊……”祁殊眼眶都紅了。
顧寒江眸光沉沉看着?他:“阿殊,告訴為師,還準備了什麽?”
祁殊被體內的渴求逼得發瘋,對方問什麽就答什麽:“在?枕頭下面。”
顧寒江一只手鉗制着?祁殊的雙手,另一只手往枕頭下一摸,摸出?了那堆莫柒準備的助興之物。
“倒是齊全。”顧寒江低聲道。
祁殊這會兒腦子已經不太清醒,否則他必定能?從?師尊這語氣?中聽出?危險。可他沒聽出?來,竟還點了點頭:“都說了我?已經做好了準備,就算要很多次也沒關系,師尊就信我?一次,好不好?”
顧寒江感?覺到一股陌生的燥熱漸漸從?體內升起,祁殊下的催情散,終于也在?他身上起了效。
他無聲地舒了口氣?,終于不再克制自己的本能?。
下一秒,顧寒江手臂一攬,輕巧摟着?祁殊翻了個身。
二人上下瞬間調轉。
“你若真想要,其實不必準備這麽多。”顧寒江低頭凝望着?祁殊,眸光暗得驚人,“雙修功法,我?是會的。”
祁殊:“?”
祁殊:“?等等,師尊你不是——”
沒說完的話被盡數堵在?了口中,直到被師尊挑開衣衫,按進床榻裏深深親吻,祁殊才恍惚意識到問題所在?。
這怎麽……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樣啊???
作者有話要說: 評論掉落五十紅包,下一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