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4寶寶

第34章34寶寶

火車明早七點左右停站, 四個人要在火車上過夜。隔壁倒是挺方便的,因為早已做過最親密的事兒。

謝和風陪黎夏吃了一點零食,看了一會夜景, 見黎夏打哈欠臉上爬上困意,摸摸她的臉後起身, 去隔壁把貝悠悠換過來睡覺。

陸繁看見他,笑道:“媳婦兒還小就是不怎麽方便。”

謝和風眉尾微挑, 對陸繁的調侃不置可否。他在對床坐下,與陸繁是處了很久的好友,彼此說話比較坦率。“我們才在一起一個多月, 總得多給她點時間适應過渡。”頓了一下, “而且, 她父母還沒點頭。”

陸繁沉默了幾秒, 謝和風的心路歷程他再清楚不過, 當初隐藏感情就是怕黎夏因為父母的反對為難。黎夏爸爸打電話過來時,陸繁也在場,就黎夏父母那樣的思想和做派, 他挺為和風捏把汗。想起之前黎夏順口說過的話, 陸繁的擔憂減輕了一點點,“她爸爸應該差不多拿下了,不然也不會提出要和你的家人見面。”

謝和風雖然沒答話, 但他挺贊同陸繁說的,那晚的聊天結果還不錯, 黎夏爸爸那兒應該沒有什麽問題了。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比起爸爸,黎夏似乎更害怕媽媽, 她對媽媽懷着一股來自心底的懼意。

謝和風脫了外套躺到床上,右手放在枕頭上枕着頭,火車床鋪長度是平均值,他們躺上去只能曲着腿。

陸繁看了謝和風一眼,寬慰道:“也別太擔心了。不是還有她舅舅嗎,喻總那麽看重你,到時候請喻總幫忙游說游說。”

謝和風淡淡地“嗯”了聲:“我沒什麽,就是擔心夏夏。”

陸繁笑了笑。不知道黎夏媽媽具體什麽性格什麽态度,也許對和風來說,前方都是一片迷霧,那他更一無所知,所以也說不出別的什麽。

安靜須臾,謝和風聲音響起,問陸繁:“明早安排接車的人了嗎?”

“安排了,我讓司機七點半在火車站等着,我們出站差不多就能坐上車。”

謝和風說了個“好”,便合上了眼簾,試圖入睡。

隔壁車廂,黎夏和貝悠悠還在聊天,貝悠悠語帶揶揄地說:“……和風以前從來沒有談過戀愛,陸繁跟我說的,他連喜歡的女孩都沒有,沒想到他談起戀愛來還挺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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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夏甜蜜地笑笑,贊同地點點腦袋。不知想到了什麽,臉頰添上一團粉色。貝悠悠打量她片刻,也不由地笑了。

車廂裏有點熱,黎夏把毛衣脫掉。

貝悠悠露出幾分意外驚豔神情,黎夏看着瘦,實際胸不小,之前穿的多不太明顯,這會兒只剩一件保暖衣,一清二楚,應該是遺傳了媽媽的好基因。

火車運行聲還挺催眠,黎夏睡眠一向很好,躺下沒多久就睡熟了。第二天是被人碰醒的。貝悠悠被陸繁帶去了另一節車廂。黎夏一睜眼就看見謝和風,他正蹲在床邊看她睡覺,不知看了多久。

車廂晃動,連帶着他的身影也晃出零星虛影。但眼眸裏的柔情她卻能清晰感知。

黎夏怕自己睡相不好,迷迷瞪瞪地拉起被子蒙住臉。謝和風将她從被窩裏撈出來,輕聲說:“躲什麽?你睡着了也很好看。”

黎夏笑了起來。

趁大部分人還沒起,她抓緊時間去漱了口。謝和風用暖寶寶捂熱濕紙巾給她擦臉,仿佛她還是個孩子。

七點一刻火車抵達終點站。下車,花了十分鐘出站,室外還在飄雪,鵝毛般的雪花,落在地上,隐約砸出聲響。

仿佛一下進入到冰雪世界。

四個人都裹得嚴嚴實實,眼睛都沒露出來,戴了防風鏡。約好的司機領着他們坐上小汽車,汽車慢悠悠輾轉到冰雕城附近的農家小院,去感受一下東北的土炕。

中午吃的是鐵鍋炖大鵝,謝和風和陸繁服侍兩個姑娘,她們吃的全是他們仔細挑揀出來的,最精瘦鮮嫩的部分。

特別是黎夏,如果不是有外人在場,謝和風估計就直接喂她了。

吃飽喝足幾個人就出發去冰雕城,手藝人用冰塊雕築了夢幻和童話。很美,很震撼。

黎夏帶着相機去,一路拍了很多照片,錄了幾段視頻。

她喜氣洋洋地對謝和風說:“安安身體越來越好了,等他再結實些,我們帶他再來一次。”

謝和風透過防風鏡凝望她的眼睛,低聲說好。

北方冬季夜更長,沒看多久天就黑了,晚上燈火亮起來,冰塊折射彩色光暈,更加美妙絕倫。

不過夜晚降溫快,他們沒待多久就回農家小院,第二天沒有特別的安排,打算随便在附近逛一逛。

四個人坐在炕上打了一個小時牌,便兩兩分開。

黎夏盤腿而坐,給姚蓓蓓發今天拍的照片。他們後天返程回A市,等姚蓓蓓和懷覓大後天去A市找她玩兩天,差不多就該回去準備過年了。

今年黎夏打算跟喻婉菱一起過,媽媽大概率會帶她去外公外婆那兒。

黎夏跟姚蓓蓓聊了一會兒退出聊天界面,掃眼看到謝和風的微信頭像,之前就挺好奇,不過一直沒問,這會兒擡起眼認真地問他:“你的頭像為什麽是一條圍巾?有什麽含義嗎?”

謝和風順手摟住她,語氣平靜:“這是我媽織的。”

黎夏一下就懂了,默默回抱住他,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背,同時把想要他換情侶頭像的想法收回心底。

謝和風沒有展現出脆弱,神情和動作都沒有。黎夏安撫過他很多次,他不能由着自己受她安撫一輩子,不然她每次都會心疼。

他舍不得讓她心疼。

他靠着牆壁,身體稍後仰,以一種安全感十足的姿勢抱着黎夏,淡然地說:“注冊微信的時候随便選了相冊上的照片上傳,之前一直想換來着,但沒找到合适的。等你媽媽同意我們交往,我們找個情侶頭像換上好不好?”

此中深意不用多言說。黎夏覺得自己在這一刻格外懂他,遂點點頭,嘴角帶着溫暖的笑,說:“好。”

溫存良久,謝和風放開了小姑娘,恰好房主阿姨拿了小食來給他們做宵夜。黎夏随便拿了一塊綠豆糕塞進嘴巴,刷朋友圈時看到謝和風幾分鐘前發了一條動态,文案很簡單:[第一年,冬,和她在北方。]

配圖是他和她在雪地裏牽手的側影圖。

貝悠悠抓拍的。

當時她在捏雪團,雪水跑到了手套裏,片刻就把手指弄涼,所以她摘了手套,身上沒有取暖的地方,謝和風拉起她的手,拉下圍住半邊臉的圍巾,用唇幫她捂手。

照片裏,她仰着一張被包裹得辨不清長相的臉,但風鏡下的眼眸,笑意盈盈,讓人一看就感覺到溫暖。

底下幾個共同好友都點贊了。王辛說他睡都要睡了,還被喂狗糧,這下撐得瞌睡都沒了。

她在點贊列表裏,看到了賈媛。

這個她一點也不在意,因為有其它更多更複雜的情緒在心間彌漫。

欣喜,甜蜜,還有愧疚。

因為一直不知道怎麽跟媽媽說,她還從來沒有在朋友圈發過有關他的內容。他倒是發過好幾次,每次文案格式都是:[第一年……]

以後還有第二年,第三年……直到白頭。

她也點了一個贊,評論了一顆小紅心。過了半分鐘,她驚奇地發現,舅舅竟然是他的好友,舅舅不僅點贊,還評論了:[速度還挺快]

這是舅舅第一次點贊評論。

還沒等黎夏問,謝和風便解答了她的疑惑:“開學之前就認識了,你舅舅早就知道我要追你,他沒反對,還挺支持的。之前發的沒讓他看。”

經此一提醒,黎夏忽覺豁然開朗,有些激動地說:“對啊我怎麽只想到拉外公外婆去當說客卻把舅舅忘了呢,我也可以回去找一找舅舅,讓他也幫忙,我媽媽還挺聽她哥的話的。”

謝和風勾唇淡笑,“我就是想跟你說這個。我也想請他幫忙。”

喜上眉梢,黎夏捧場道:“你好機智哦。”

謝和風揚了揚眉,從背後伸出一只胳膊摟住黎夏的半邊腰,手掌輕輕貼着她的小肚子,這樣抱碰不到她的癢癢肉。她小小一只蜷在他身下,馨甜氣味從後頸流上來,飄進他鼻腔。他淺淺地嗅,她在身邊的每一秒,他都感覺到滿足。

黎夏放松身子由謝和風抱着,他的氣息何嘗不是盡數灑在她後頸肌膚上,把那一小片地方烘的熱熱的。

雪花争先恐後砸着窗戶,謝和風在她耳邊說:“要讓寶寶辛苦了。”

嗓音低柔缱绻,帶着愧意。

黎夏因為這聲稱呼愣住了,兩秒後才有些遲疑地說:“你剛叫我什麽。”

說完,唇角已經翹起老高。

其實她聽清楚了,只是想再聽他叫一次。

謝和風垂眸看她一眼,知道她是喜歡,于是薄唇再次附在她耳邊,一連叫了好幾聲寶寶,一聲比一聲溫柔。

每一聲,都叫在了黎夏心上。

她心髒撲通撲通跳的歡快,謝和風還作壞地取笑她:“夏夏,我聽到了你的心跳聲,跳好快,啧,耳朵也好燙。”

黎夏羞赧地哼了聲。

謝和風擡手,輕捏起她的兩頰,輕輕把她的臉掰過去,眼裏蕩着動人心弦的笑意:“我看看,臉是不是也紅了。”

黎夏感覺自己心越跳越快,身子也軟了下來。

兩相凝望,謝和風唇邊蕩起漫不經心的弧度,他用指腹摩挲着她的下巴,笑着說:“怎麽連眼睛都紅了。”

黎夏眨了眨眼,鴉睫顫巍巍的,謝和風手上動作愈發慢,宛若貓兒在舔她下巴,帶起細微酥麻電流,順着經絡劃到四肢百骸。

他聲調也放緩,拖着尾音誇她怎麽這麽好看。

被窗外的雪色映襯,他的膚色更冷白,唇更紅,真真一個雪中清冷美人。她在心底發出一聲感嘆,她家的妖孽喲。

輕易被他撩得找不着北,實在沒出息得很。黎夏忽而被激起勝負欲,她極力穩住,化被動為主動,轉了個身面對着氣息清冽的男人,擡起右手搭在他肩膀上,夠不到便跪坐起來,左手柔柔放在他心口處,伸出舌|尖舔了一下他的嘴角。立馬感覺到他心跳猛然加速,不免有些得意,卻貼着他的面故意歪曲事實:“你看到我臉紅覺得我好看怎麽心跳還這麽平穩呢?”

謝和風沒出聲,一出聲淩亂的呼吸就會暴露他的反應,可又不能突然走掉,只好按着小姑娘的後腦勺讓她靠過來,耳朵貼緊他劇烈起伏的心口。

黎夏沒能看到謝和風泛紅的眼角,就着這個姿勢被迫去數他的心跳,頻率越來越快。沒一會兒就和她的旗鼓相當。

他無聲駁回了她的誣陷。

一時間,天地間別的聲音都消失了,只剩下他們彼此交纏的心跳聲。他似乎就是想要她數他的心跳頻率,掐着時間,一分鐘後啞着嗓問她跳了多少下。

黎夏說她沒數。

謝和風頓了下,懶懶地說她跳了106下。

黎夏從他懷裏直起身,驚訝道:“你亂說的吧。”他又沒像她那樣貼着他,怎麽能數得出來呢?

謝和風誠摯道:“我手背一直感知着你手腕內側的脈搏。”

黎夏非常具有實踐精神,立馬去摸自己的動脈,幾秒後莞爾一笑,這得多專注才能感知到它的跳動啊。

皚皚白雪,姑娘的笑臉,構成最美好的畫卷。

謝和風垂眸安靜看着,慢慢平複了自己的呼吸,好久後才依依不舍放開了黎夏,起身穿上鞋,叮囑她早點兒睡,然後拿起外套離開了房間。

門被輕輕合上。

黎夏收回視線,面上笑容不褪反增。

從退縮變成了渴望,無論前方等着她的是什麽,她都很想馬上告訴媽媽了。

她被他放在了心尖兒上。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開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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