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古怪的男人

心情煩亂間猛然看到一個賞心悅目的大帥哥,陶言真覺得陰暗的心情瞬間晴朗了許多。

雖然欣賞美麗的事物帶給心靈及眼睛的沖擊,但段如謹打量人的視線及刺探的語氣都令人不舒服,陶言真緩和猛然因美色湧起的劇烈心跳,隐隐泛着星星的美眸也立刻被理智取代,望向段如謹的眼神不再驚豔,而是歉疚中夾雜着些許疏離。

陶言真礙于禮數向段如謹福了福問過好,随後微揚起下巴用含有幾分譏诮的語氣反問道:“世子爺這話我不明白,令妹被我四哥沖撞,于世子爺來講,理應樂于見我四哥受挫才是,何以會站在我四哥的立場質問因同身為女子而體諒令妹的我?”

段如謹看着一臉驕傲俏臉寒霜的陶言真,将最近命人查的有關她的表現及幾個月前的性情處事一加比較,尤其今日她的所作所為他都親眼所見親耳所聽,雖此時她故意用一副驕縱大小姐的形象面對他,但也掩蓋不了她前後宛若兩人的明顯事實。

陶言真解釋了會這般對甄文澤是因為同身為女子所以站在遇此事會吃虧的那一方,可謂是幫理不幫親,多麽大義凜然的做法,換個人興許會拍手鼓掌贊一下她的胸襟,但段如謹則不這般認為。

“看來我還要謝謝三姑娘這般為舍妹着想。”段如謹意味深長的目光并沒有改變,牢牢地盯在陶言真臉上,“禮尚往來之下我也應提醒你才是,令兄再不對也是你的親人,是你要依靠一生的人,就不怕今日你的做法傷了令兄的心,在他日後……有了好前程之時棄你于不顧?”

“他?有好前程?”陶言真感到好笑極了,宛若看怪物般地看着這個就像神經病般突然冒出來不斷向她問東問西的家夥,“世子爺你确定不是在咒我們甄家?”

就甄文澤那樣的人若能有前程,那不是等于将整個甄府都拴在刀刃上了嗎?一旦哪天又不長眼做了什麽事,甄府的人還想活命?

段如謹仔細看陶言真的表情,發現她是打心裏覺得甄文澤沒有出頭之日,眉頭微微擰起,半晌,突然抿唇一笑,這一笑有如融化冬雪的陽光炫爛迷人:“三姑娘此言差矣,它日你三哥若是高中入了仕,保不準會拉你四哥一把。”

陶言真被美男的笑晃花了眼,心噔噔跳了跳,算她理智,很快便找回理智,随即氣惱不已。

好好的,笑什麽笑!對她使美男計?目的在哪?莫名其妙!

陶言真覺得自己在這裏與段如謹扯這些有的沒的也夠無聊,他一個外人怎的這般關心她的哥哥們前程?簡直是吃飽撐的沒事幹了!

“沒發生的事現在有什麽可糾結的?世子爺若無聊了可以去聽戲,我還有事找母親,不叨擾世子爺了。”陶言真說完後沒等段如謹反應,轉身快步離去,再待下去她怕自己會暴躁得想殺美男洩憤。

看着陶言真連頭都不回大步離開的樣子,段如謹微微訝異地擡手摸了摸下巴,左右看了看,見到遠遠經過的小丫頭們面對他均羞紅臉地低下頭,還時不時地拿眼角餘光偷瞧他,又看向走得沒影了的陶言真,納悶兒自己的臉魅力值沒有下降,但為何這個甄府三小姐就這般像躲怪獸似的連一刻都不想待匆匆離去?

也不算無物,有幾次他有看到她眼中的驚豔與晃神,只是很快她便找回了理智,這對一個家中并沒有美男(在他眼中甄文澤等都算不得美男)的閨閣女子來說是罕見的。

剛剛的試探沒有問出什麽來,既然要試探自然不能過于激進,要循序漸進,寧願讓她認為自己有病都不能起疑,否則更探不出東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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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如謹剛剛是有些卑鄙地藏身在枝葉濃茂的樹上偷聽陶言真與魏風靈的對話的,見魏家姑娘走了陶言真的丫環也離開時便忍不住現身,他沒有立刻随着母親和妹妹離開就是為了這件事。

難道是前一世陶言真嫁的丈夫是個美男子?對英俊的男人産生了免疫力所以才不被他迷惑?段如謹在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思索着這個問題,覺得這個猜測比較解釋得通甄三姑娘的“反常表現”。

想了想此時未婚的官家子弟中哪一個是樣貌出衆的,想來想去好像沒有,唯一那麽兩三個在京中很受歡迎的好顏色男子均已成家,以甄三姑娘的家境不可能去給人當繼室。

越想越混亂,按說在他的前世三姑娘是早就沒了的,她若是重生又是哪一世重生的?

自重生後,段如謹曾拜訪過多個香火很旺的寺廟住持大師,了解世上其實存在着多個平行的空間,而他是在一個空間死後靈魂不小心跑到了另外一個空間的自己身上,那麽甄桃嫣很可能是第三個空間存在的人物,所以他前一世不知道這麽一號人物。

段如謹回到家後先去找妹妹段如丹,去了妹妹院子中坐在前廳喝着茶等人。

“大哥。”換了一套舒适的粉色衣裙的段如丹自內室走出來,在段如謹對面坐下,知哥哥來找自己有事,便讓屋內伺候的丫頭婆子出去了。

“氣色不錯,不生氣了?”段如謹問的是在甄府的事。

“與那種小人生什麽氣?”段如丹翻了個白眼,握起秀氣的拳頭鄙夷地道,“最讨厭那種不長眼的二代祖,今日就算沒有魏家姑娘出來,你妹妹我也會一拳頭打趴下他!哼。”

段如謹一路沉悶的心情因妹妹的耍寶撥雲見日,寵溺輕笑:“胡說什麽呢,你身手是不錯,但真打了那豬狗不如的東西也是髒你的手,憑白遭人笑話。”

“我只是說說而已啦。”段如丹悻悻地收回拳頭,支着下巴望着段如謹,“大哥來我這裏可是問我甄府三姑娘的事?”

段如謹正色道:“你可問了?”

段如丹一想起這事便雙目含怒,不高興地質問:“大哥你明知那種玩笑開不得,卻還讓我去問,好在三姑娘脾氣好,否則她就算指責我居心不良企圖破壞她與未來嫂嫂們關系或是損害別家姑娘閨譽,我都理虧争辯不了!”

“看來你沒問出什麽來。”段如謹不理會妹妹的指責無奈嘆氣。

“大哥!”段如丹怒拍桌子。

“好了,是大哥疏忽,害你在甄家丢面子了,你喜歡八哥,大哥尋來一只送你當還罪可好?”

“要會說話的八哥!”

“沒問題。”

“太好了,爹爹最讨厭八哥都不同意我養,這回大哥你親自送,爹爹要罵也是罵你。”段如丹沒心沒肺地奸笑,以前安國公外出時衣服不小心被一只八哥的排洩物沾上,還被八哥罵了一句“老男人”,自此後安國公見到八哥就暴躁。

兩兄妹笑鬧一會兒後,段如丹突然正色問道:“大哥,你還沒告訴我讓我接近甄家三姑娘有什麽目的呢,今日我可看到了,那三姑娘長得是如花似玉,豔麗不可方物,只比你國色天香的妹妹我遜色一點點而已,說,大哥你是不是移情別戀對她有好感了?”

段如謹莫名其妙地瞄了段如丹一眼:“你胡亂想什麽呢?小小年紀多想點有用的事。”

“我怎麽亂想了?孟姐姐都及笄很久了,十六歲生日都過去了三個多月,你卻還沒有去提親,不僅如此還疏遠了她,上次我找她去時還見她抹眼淚呢!”段如丹打抱不平起來,将自己兄長看成了十足負心漢。

“你又去找她了?”段如謹笑意散去不滿地看向段如丹。

段如丹聞言有些心虛,随後挺直腰板理直氣壯道:“我為何不能找她?自小我們就玩在一起,不能因你不明原因地疏遠她,連我也與情同姐妹的朋友疏遠!”

“信大哥的,她沒有你想像的那麽好,小心她早晚将你賣了!”段如謹一臉嚴肅。

“什、什麽,發生什麽事了你為何這麽說孟姐姐?”段如丹吓傻了,忙揪住段如謹的袖子問。

這種事要怎麽說,難道要他告訴妹妹幾年後她視為親姐姐的孟怡會害她?她會信嗎?段如謹抿唇不語,想起前世的事,拳頭不自覺地握緊,周身沉浸在憤怒中。

“大哥,你怎麽了?”段如丹憂心不已,她雖然喜歡孟怡,但是她更愛重自己的大哥,若真要二選一,她會毫不猶豫選擇後者。

費了好一番功夫段如謹才恢複冷靜,望向擔憂不已的妹妹,因想起前塵往事而冷淡陰郁的雙眼湧起暖意,安撫道:“別怕,大哥沒事,有些事大哥無法解釋給你聽,但聽大哥的話,不要與孟怡走太近了,若再遇到就勸她找個……真正愛她對她的好的男人嫁了吧。”

段如丹聞言俏臉繃起來,悶悶地問:“真的沒有回轉餘地了?孟姐姐愛的是你,怎麽會甘心嫁給別的男人。”

段如謹起身,對猶在傷心的妹妹道:“少想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多想想你自己的事吧。”

“我的事?還不是那樣,就等我及笄後梁哥哥來提親。”說到自己的婚事,段如丹難得的臉紅了,梁哥哥是她自小便認識的青梅竹馬,長她兩歲,兩人與大哥和孟姐姐他們經常玩在一起,可以說四人關系好的很,大人們都默認了他們兩對的關系,誰想大哥不知因何原因不娶孟姐姐,被看好的兩對有一成不能成,很遺憾的事情。

擡腳要走的段如謹聽妹妹提起“梁哥哥”倏地頓住腳步,背對着段如丹沒有回頭的他眼中寒意突起,閉上眼深吸口氣沉聲道:“你的婚事自有爹娘操心,還有你也是大姑娘了,不能再如小時候那般肆無忌憚地與男子玩耍,以後少與姓梁的見面。”

“梁哥哥又不是外人!”段如丹不滿地嘟囔,看到段如謹利眸掃過來的嚴肅樣子,知這是兄長生氣的前兆,連忙示弱,“好啦好啦,我會收斂的。”

段如謹看了看臉上寫滿不以為然的妹妹,心底嘆了口氣,沒有說什麽離開了。

“大哥真是越來越古怪了。”段如丹看着兄長離去的背景嘀咕道。

甄府。

太陽快落山時,宴會早已結束,客人們都離開了,老太爺及老太太狠狠斥責了甄二老爺及小李氏這對教子無方的夫妻,又嚴懲了幾名看管不力的下人,最後将害得整個甄家都顏面大失的罪魁禍首自柴房拉出來打了二十板子,然後用繩子捆起來讓甄二老爺将其帶去安國公府請罪。

回房後小李氏便又哭又鬧,房中杯子碗的都被她砸壞了,此時正坐床上哭。

“娘,快別哭了,一會兒爹回來看到娘這個樣子心情會更差。”心情一差就會去姨娘們房裏,到頭來生氣的還不是小李氏?陶言真安撫哭得眼淚一把把的小李氏。

“還站着幹什麽?還不快去将屋子好好收拾了!”陶言真瞪了屋中傻站着的下人一眼命令。

“是。”丫頭們趕忙收拾起屋子來。

小李氏拿起床上枕頭就想扔,被陶言真奪了下來。

“娘,我知道你擔心四哥,哭鬧也無濟于事,還不如讓人将大夫找來順便将藥都準備好。”

聞言小李氏哭聲頓止,道:“對對,要将上好的金創藥都準備好。”

小李氏這回有了精神,忙吩咐婆子去請大夫,又讓丫頭們去拿創藥。

忙亂一陣子後,小李氏不哭了,坐在床上生氣地咒罵起來:“那個姓魏的小蹄子誰給她的膽子,居然将我寶貝兒子抽成那個樣子,這筆賬我與她沒完!”

陶言真不想自己新交的朋友被小李氏恨上,忙道:“娘,這事不能怪魏姑娘。”

“你說什麽?”小李氏不敢置信地瞪向敢吃裏扒外的閨女,手緊了又緊,大有她不給個好理由出來就上巴掌的意思。

“娘,當初的情形我一直在場所以清楚,若非魏姑娘及時出現阻止了四哥,他必定會去糾纏段姑娘,段姑娘是什麽身份?若是她真被四哥碰到了哪,安國公會放過他?到時別說抽鞭子,打死他都是可能的!”陶言真這個理由給的自認為很不錯。

“他敢!他憑什麽敢打死我兒子!”

“他為什麽不敢?他是身份顯赫受皇帝重視的國公爺,而娘別忘了,我爹此時可什麽都不是呢,就算祖父官職大些,但我祖父是禦史,禦史最看不得的便是官員及官員家人品行不端,他會向着我四哥?親自打死我四哥的可能性更大。”

聽完陶言真的話後小李氏想想覺得有道理,後怕得整個後背都汗濕了,顧不得再罵魏風靈,抱怨了一下老太爺不顧孫子後突然道:“那國公爺也太狂妄了些,就算我兒真碰到了他女兒,到時娶了她便是,憑甚要打殺我兒?”

“我的天!”陶言真被小李氏異想天開的話雷到了,撫額什麽都懶得說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回貓是滿更,值得誇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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