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孩子們親事

小李氏只是那麽一說,并沒有真的以為自己兒子能配得上國公千金,只是明白是一回事,可閨女那仿佛撞見鬼了似的表情刺激到了她。

“你這丫頭自小就與你哥不對付,人家雙胞胎關系好得緊,偏你們就和異母兄妹似的見面就吵!”小李氏臉色鐵青,狠狠瞪了陶言真好幾眼,“遇事不知向着你哥,居然還認為你哥配不上別人,再怎麽說他也是你一個娘肚子裏爬出來的親哥哥!”

陶言真見情況不妙,忙裝乖地連連點頭:“是是,娘說得太對了,那家夥就算再混帳也是我哥哥。”

“今日見你與那個國公家小姐走得近,以後若有機會你多向她為你哥說幾句好話,不能讓她一直記恨你哥。”小李氏憂心忡忡地道,人家身份顯赫,自家寶貝兒子若被人家記恨上,那以後可怎麽辦。

“知道了,只要段姑娘不曾因我四哥的事遷怒于我。”

“……”小李氏想斥陶言真但又找不到理由,最後沒好氣地讓陶言真回房了。

陶言真一整天陪着衆千金們玩耍閑聊,早就累了,回房後就躺床上休息,相比府上其他人或氣憤或擔憂,她到是心情平靜許多,能吃能睡。

天大晚時,甄二老爺命人擡着跟死人沒兩樣的甄文澤回來了。

甄文澤白日先是被魏風靈用鞭子抽了一頓,後在柴房關了大半日,水米未進,又挨了二十大板後便被綁着去了安國公府。

甄二老爺當着安國公及段如謹的面,拿鞭子狠狠抽甄文澤,力道均下足了,原本他對幾個孩子都遠不及小妾們上心,剛回京不久,還未建好新的關系網,當然不能得罪了朝中說話很有份量的國公爺,是以為了讓國公爺消氣打起兒子來可謂不遺餘力。

原本安國公是很氣的,國公夫人也生氣,誰想甄二老爺當真不藏私,将兒子抽得渾身血淋淋的都不帶手軟的,最後還是安國公看不過眼,阻止了他。

“令郎沖撞小女也得了教訓,這事到此為止吧,以後他若再敢如此,我可要不顧兩家情面親自動手了!”身材高大威猛,不怒自威的安國公陰沉着臉道。

甄二老爺連忙保證:“國公爺放心,以後這孽子再敢做這不長眼的事,不用您出手,我親手打死了他!”

就這樣,甄二老爺在賠了不少不是,又說了很多好話哄得安國公臉色稍稍好轉後便帶着被打得渾身抽搐意識模糊的兒子回府了。

晚上甄府一陣人仰馬翻,因為甄文澤高燒又因傷太重昏迷了,後背鞭痕恐怖吓人,傷口血凝住衣服,脫衣服就費老半天勁,擦傷口又上藥,下人們快折騰死了。

郎中趕來看到正經少爺被打成這樣,肝都顫了顫,檢查完傷處抹上藥用紗布仔細纏好,開了止血止疼消炎的方子,叮囑病人要在床上休養幾日,身體不要亂動防止後背傷口開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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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間甄文澤身體偶爾顫動,疼得臉上身上直往外冒汗,眼睛是一直閉着的,沒有醒過來。

小李氏見到兒子的凄慘樣當場便暈了過去,等醒來時見兒子還沒有醒的跡象再顧不得這裏是京城甄府,嚎啕大哭地尋親手将兒子打掉大半條命的甄二老爺鬧。

母愛太過偉大,令向來對丈夫敬重有加的小李氏瞬間如女鬼附身,使起“九陰白骨爪”向甄二老爺臉上招呼。

甄二老爺躲得快,臉沒被抓到,脖子上挨了一下子,疼得他嘶的一聲捂住脖子大罵:“潑婦!”

“你脖子才一道口子就急了?我兒被你打得整個後背都不成樣子了!你這個冷血的,虎毒不食子,你可到好,恨不得澤兒去死是不是?你兒子多你不在乎,我就一個兒子我在乎!”小李氏頭發都亂了,雙眼因憤恨紅得吓人,瞪着甄二老爺的目光像是要吃人,那拼命的架勢令甄二老爺這個大老爺們兒看着都犯怵。

陶言真先去看了甄文澤,當看到被包得木乃夷似的暈迷不醒的人時也被吓了一跳,看到因洗傷口滿盆子的血水及被剪成碎片的染滿血的衣服,從來都看他不順眼的陶言真不免得開始泛起同情心。

十四歲半,還是未成年,被打成這樣着實狠了點,不知是因龍鳳胎的感應還是她看了恐怖畫面後的心理作用,感覺渾身都難受,待了沒多會兒便離開了。

離開時陶言真不自覺地捏了捏僵硬不舒服的肩膀,破天荒地起了想将甄文澤往正路引的念頭,雖說她一直很讨厭這個一無是處還總四處勾引良家婦女姑娘的小種馬,但這次見他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連昏迷着眉頭都皺得死緊,明顯睡不安穩時,她的心就忍不住犯抽。

不管是因為占了原主身體導致的血緣反應,還是同情心泛濫,陶言真都不想這種事再發生第二次,好在這次沒有釀成大禍,安國公一家不追究這事,若以後還有呢?

于情于理,都是引導一下的好,光靠打罵效果低微不說,還很可能起反作用,陶言真覺得自己不該事不關己高高挂起了,借了人家身體活,就該長點心,就算最後沒将人引導好了,那她也努力了不是?

正往回走時,突然聽說甄二老爺夫婦打起來了,陶言真趕忙過去看。

當陶言真過去時,屋內地上已經一片狼藉,茶了碗杯子什麽的全摔碎了,花瓶也沒有好的,椅子全翻了,小李氏正坐在地上哭,甄二老爺則不見蹤影,八成是去夏姨娘那裏“求撫摸”了。

“娘。”陶言真過去要扶小李氏起來,結果被推開。

一旁肖嬷嬷嘆氣道:“夫人不起來,奴婢們勸了多回都勸不動,三姑娘勸勸吧。”

“我這是什麽命啊,生的兒子被丈夫快打死了,他為什麽要打我的兒子,他想逞威風不會打他其他兒子嗎?”小李氏難受過度時就不講理了,也不想想其他兒子都沒做錯事,何來被打一說。

陶言真見小李氏情緒不穩,聽肖嬷嬷所說知此時她正常勸的話定是勸不動,想了想換個勸法道:“娘你确定不起來?你與爹兩人鬧得那麽兇,上房定是聽到動靜了,過不久大伯母就該派人過來了,到時大伯母知道娘像個小孩子似的坐地上哭鬧不起來她會不會笑話娘?”

小李氏哭聲漸緩,表情有些變幻不定。

見有效,陶言真再接再厲:“娘在我們兄弟姐妹們面前一向都是很有母親風範的,若被幾個還流鼻涕的弟弟妹妹知道娘居然有坐地上耍賴不起來的時候,不知會不會笑話您?”

小李氏哭聲立刻止住,想像着沒多大的庶子庶女刮着臉對她說羞羞的畫面,惡寒地立刻打了個激靈,想到讨嫌的還有那個最近大出風頭的小子今日不僅看到澤兒重傷丢醜,還得知自己這般……

想到那對兄妹會有的好心情,小李氏就受不了,不用陶言真再激,自己手撐地馬上就起來了,挺了挺胸擺出一個“高貴的母親範兒”對肖嬷嬷道:“讓下人将屋子好好收拾收拾,先給我打盆水,我要洗漱。”

“是。”肖嬷嬷眉開眼笑的答應了,出去時不忘暗中遞給陶言真一個佩服的眼神。

小李氏洗漱完,與陶言真一道去了內室。

“娘,今晚你太沖動了,爹打了四哥或多或少他心裏會有歉疚感,您若是只在他面前抹淚多說幾回四哥可憐,說不定他還因為歉疚以後彌補,可您今晚不顧一切地與爹吵架,那點子愧疚感不但沒了,還會更氣,越氣越覺得自己沒錯,反而會将娘與四哥一并更厭惡上,他去夏姨娘那了吧?若是夏姨娘不添好柴火,娘與四哥以後有的是氣受。”

陶言真看到小李氏因洗過臉雖利落幹淨多了但仍顯憔悴的模樣,心裏便發酸,身體殘留的情感又作祟了,她雖有時看不慣小李氏算計人的行為,但更不願意看她失意難過。

“你說的我都懂,那些哄男人的伎倆娘剛進門時沒少對你爹用。”小李氏苦笑,別的她不懂,哄男人開心這點她比嫡出的大家閨秀正室們可了解的多,只是當正室久了就不知不覺間有了架子,不想像個姨娘那般放下X身段去讨好男人。

這次的事她何嘗不知發了火只會令丈夫離他們母子更遠?實在是她忍不住這股邪火,丈夫靠不住,她重心都在兒子身上,結果兒子差點被打死,她能忍得下才怪。

陶言真突然懂了小李氏的無奈,不是不懂得讨好男人,而是有身為正室的驕傲。

“娘,今晚您也累了,早點休息,明日您去向爹示好吧,再氣也要做好面子工程,就算是為了四哥,娘也不能與爹一直冷下去。”陶言真說完後也不管小李氏會是何反應就回房了,太晚了,她也該休息了,長輩的事她這個當女兒的稍加提點都是逾矩,哪能手長到管父母的房中事。

第二日,一大早陶言真便聽說小李氏親自做了瘦肉粥端去書房伺候甄二老爺吃,沒聽說被趕出來,于是便放了心。

不管兩口子關系會不會好轉,起碼小李氏沒再鬧別扭端架子,這是好現象。

用過早飯沒多久,魏千總及其夫人帶着魏風靈來了,是為昨日女兒抽傷了甄家三少爺道歉而來。

小李氏聽說魏風靈來了,冷笑着便想好好削削魏夫人及魏風靈的銳氣。

“娘,您別忘了此時爹還沒有任職,身份還不及人家千總。”陶言真适時提醒當官太太當慣了的小李氏。

聞言,小李氏表情一僵,深吸一口氣去前廳了。

陶言真偷笑,這回小李氏應該不會為難魏風靈母女了吧?起碼在甄二老爺沒有新職位下來時,她都不會輕易得罪京中的任何一個官太太了,即使是丈夫官職很小的官太太。

如陶言真所猜測的那樣,小李氏沒有為難人家母女,只是全程都板着一張臉,仿佛誰欠她幾百萬兩銀子一般。

當然,她也沒為難的機會,因為不知是不是吃飽撐的,堂堂有名望有身份的老太太居然出來親自見客,蕭氏陪同,有這兩個人在,就沒小李氏什麽事。

最讓小李氏氣得肝疼的是老太太不知出于什麽原因居然很是喜歡魏風靈,一直誇她正義、敢作敢為,态度誠懇地來道歉更是顯得她小小年紀能屈能伸,是不可多得的好姑娘。

誇得不僅魏風靈臉紅得不好意思擡頭,連魏夫人都不好意思了,一個勁兒地說不敢當。

小李氏張了無數回嘴想要反駁,結果都被老太太用警告的眼神阻止了,她忍不住懷疑老太太明知她很氣魏風靈打傷甄文澤居然還這麽不遺餘力地誇那丫頭,這麽明擺着給自己填堵的行為其實是對昨晚自己與丈夫吵架感到不滿,于是借這事好好敲打她呢。

好容易熬到讨厭的人走了,小李氏也要走時被老太太叫住,好好上了一番三從四德的功課後才被放回去。

連續好幾日小李氏心情都不好,就連兒子很快蘇醒傷口因為上好的藥膏恢複得也很快這件事都沒能讓她心情好轉多少。

因當時的宴會原本就是變相的相親宴,是甄老太爺夫婦給甄文軒及甄桃嫒選親用的。

幾日後,老太太将小李氏叫過去,說了幾個人名給她,分別是自己挑選的覺得合适作甄文軒妻子及甄桃嫒丈夫的人選。

“州判家的嫡長女,芳齡十五,面貌周正,有很好的針線手藝,讓人打聽了下,據說為人也不錯,雖說家世差了點,但勝在人品,真要嫁進來家宅會寧。”

“大理寺少卿的嫡次女,年芳十六,家世好模樣美學識也不錯,就是有一點不好,幼時傷了嗓子,說話聲音難聽些,于是一直沒有許上好人家。”

“還有一個是太子少傅的幼女,嫡出,今年十六了,這位是樣貌清秀,書香世家居然不喜學琴棋書畫,反到對舞刀弄槍感興趣,性子比較潑辣,經常上街,經常好打不平地教訓調戲良家婦女的男人,因名聲在外,沒人敢取。”

将三名人選都介紹了遍後,老太太對小李氏道:“你看看這三個人哪個更合适?我更看重州判家嫡長女了,雖說家世低些,但勝在為人好,你覺得呢?”

小李氏心情起伏得很厲害,居然要給甄文軒說親了,這三個人選在她看來都好得很啊,哪個娶了都便宜那小子了。

第一個家世低她很滿意,但為人好小李氏就不高興了,憑什麽性子好的姑娘要便宜那小子?

第二個嗓音難聽這點她喜歡,天天膈應那小子簡直再好不過了,偏偏其它方面全都好,那小子哪有那麽大福氣?

第三個家世也太高了點,如果真嫁進來她這個婆婆都鎮不住她,偏還那麽厲害,可別一個不高興将自己這個婆婆給打了?

“這個我回去後問問二老爺,二丫頭的夫家人選可選好了?”小李氏問起甄桃嫒來。

老太太沒要小李氏立刻就選好人,因不着急要答案,于是說起甄桃嫒的來。

“二丫頭的我挑了兩家比較合适的,一個是林家嫡長子,今年十八,進士及第,現任翰林院編修,弟弟也考中了秀才,父親是皇商,家中很富裕,門第比我們低很多,但人品好。第二個地位高些,是通政司通政使的嫡長子,也考中了進士,目前在翰林院,今年十七,雖說亦算才子,但太貪圖享樂了些,我琢磨着應該不是個會疼老婆的人。”

給孩子們選親不是件容易的事,雙方互相看,有時你看中這方,人家看不中你,有時是這樣那樣的,不知哪一樣條件不符合就錯過了。

老太太給兄妹倆選的親還是煞費苦心的,也讓人去查了下幾人的人品及愛好,利弊都分析好了,只等着兒子兒媳給意見。

作者有話要說:好容易碼好一章,回頭修的時候都快睡着了,好困,貓這麽困還在碼字,親們就沒幾個冒泡的,每章都是那麽幾個固定的人冒泡,其他人都不愛貓了,貓好可憐的嗚嗚嗚~~~感謝珮珮同學給貓投的霸王票,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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