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你下我上

皇上此次選妃,要說最不甘心的就是德妃和柳妃,原本後宮無皇後,四妃也只有一個德妃,理所當然的她最大,雖然大多數事情都是由太後說了算,但至少在名義上還是她暫時執掌後宮。

可是現在,四妃人滿,她從第一位跌落到了第三位,那個暫掌後宮的權力也沒有了,皇上又是如同中了蠱一般的對那個該死的賤人癡迷不已,都已經有好多天沒有招寝與她了。

而那柳妃,原本在後宮之中的地位只在德妃之下,而且還因為皇上對她亦是非常的寵愛,甚至在很多的時候根本就不把德妃放在眼裏。

可是現在呢?她的地位一下子都不知道跌到什麽地方去了,首先在上頭就是四妃,然後與她同品階的妃子還有好幾位,皇上也是同樣的好久沒有找她了,這讓她如何甘心?

不過這種事情就算她們再如何的不甘也是于事無補,甚至還有可能因此被冠上一大堆的罪名,只能滿心幽怨,只盼望着皇上千萬不要有了新人就忘了舊人。

只是那陸邵陽實在是可惡之極,還只是小小秀女的時候就已經那般的嚣張跋扈,不将她們放在眼裏,現在一旦當了貴妃,幾乎可以說是後宮之首,只怕以後會更加的不得安生了。

雖不是封後,但也算是皇上大婚,而大婚之夜自然是貴妃的儀瀛宮中,儀瀛宮寝宮之中,一切禮儀結束,所有的宮女太監都被打發離開,楚輕也終于伸手将臉上的面具撕了下來。

雖然說這個面具做工精致,透氣效果非常的好,戴在臉上基本上不會覺得有任何的悶熱,但臉上貼了這麽一層東西也确實不是那麽的舒服。

看着那依然一身喜服的洛司澄,眼中閃過些什麽,然後突然說道:“你好像可以當很多次的新郎官。”

正在想着要如何度過今晚的春宵之夜的洛司澄,聽到這句話不由愣了一下,然後腆着臉湊到了楚輕的面前,笑着說道:“輕兒這話怎麽好像有點吃醋的味道呢?這可真是讓朕深感欣慰啊!”

聽聞此言,楚輕直接就閉上了嘴,轉身就走過層層帳蔓,繞過屏風,在床沿上坐了下來,擡頭伸進被窩,就打算要睡覺了。

洛司澄直接跟了進來,恬不知恥地已經将外套自個兒脫掉,然後也爬上了床。

楚輕身子一僵,秀眉輕挑,冷冷地看着那已經有半個身子爬到床上的家夥,擡起那還沒有來得及伸進被窩之中的小腳丫子就是狠狠的踢了過去。

洛司澄突然感覺有殺氣襲來,連忙就床一滾,避過了那小腳,并同時伸手抓住了腳踝,只感覺入手細膩如水,溫潤如玉,在燭光之中,散發着如明珠一般的晶瑩光澤,讓他忍不住心中微微一蕩,輕輕拉過就在腳背之上印了一吻。

一陣電流剎那之間流遍全身,那樣的酥酥麻麻,讓楚輕頓時軟了身子,雙頰飛起兩抹紅雲,忍不住嬌哼了一聲,然後用力縮腳,再狠狠踢出。

洛司澄及時松手,然後“嗖”的一聲竟然是直接竄進了床內,再伸手在床板上輕拍一下,借力朝着楚輕的身邊游離了過來,只眨眼的功夫就已經半躺在了她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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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輕亦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揮手拍過去,正對胸口的位置,若果真被打中的話,就算不死也肯定要吐上幾大口的血。

洛司澄的身子再次後仰,使得楚輕那一掌從他胸前險險劃過,正要去捉那纖纖玉腕,卻在這個時候那纖纖玉腕微微一折,極快地轉變了方向,再次朝着他的胸口拍打過來。

面對那來勢洶洶的一掌,洛司澄卻是直接躺倒在床上,然後一個轉身摟上了她那不盈一握的纖腰,繞過她小腹的那只手順勢而上,直接來到了她的胸前。

手中的動作突然一滞,從胸前傳來的壓迫感更是讓楚輕有些惱羞,只是還沒等她做出反應就感覺一陣力量傳來,然後身體忍不住朝後倒了下來。

“砰!”的一聲有些用力地撞在了床板上,正要伸手将那放在胸前的手扯開,那手倒是自己移開了,然後突然只眼前一暗,身上再一次的深感壓迫,卻是洛司澄一個翻身已經到了她的身上,将她整個人都壓得嚴嚴實實。

想要掙紮卻已經掙紮不得,雙手雙腳都被限制,讓她無法使出力氣來,只能神色不善地瞪着他,冷聲說道:“放手!”

那原本應該冰冷的聲音,卻不知為何,說出來的時候竟似乎是有那麽一點嬌嗔的味道,而楚輕臉上的那兩抹紅雲也沒有消失,不知是因為害羞還是被氣的。

洛司澄似乎根本沒有聽見她的話,抓着她的雙手舉過頭頂,平穩地按壓在床上,而他的身子也是朝着她更低伏了一些,笑眯眯地看着她,說道:“愛妃果然是好熱情呢,朕都快要吃不消了。”

“既然快要吃不消了,那就快放手!”

“這怎麽可以呢?好歹今天晚上也算是我們是洞房花燭夜,難道愛妃不打算做點什麽?”

用力地擰了幾下手,卻無奈地發現依然動都動不了,聽到洛司澄的話更是有些氣不打一處來,反正這個人最近是越來越過分,整天就想着占她的便宜。

“跟你洞房花燭夜的那個人已經死了,所以若是皇上你實在憋得慌的話,還是應該去其他的宮殿,反正今天你也一下子娶了十幾個。”

洛司澄直接不加理會,卻是皺眉思索着說道:“愛妃你喜歡什麽樣的姿勢呢?要不朕去找本冊子來讓你參考參考,看喜歡哪一種?當然若是實在選擇不好的話,我們也可以一個一個地嘗試,看看到底是哪些姿勢更有感覺,更舒服。”

“不用這麽麻煩,我喜歡你下我上。”

眨了下眼睛,似乎在思考着楚輕的這個你下我上到底是什麽樣的姿勢,然後突然俯身将她緊緊地抱在了懷裏,連帶着她一起轉身,當即就将兩人的位置調換了過來。

笑眯眯地摟着她的腰,又似乎是很委屈地看着她說道:“朕可是九五之尊,真命天子,不過既然愛妃喜歡這樣,那朕也就為了愛妃破例讓你壓到朕的身上了。”

楚輕秀眉輕挑,然後雙手抵在他的胸前略微擡起了身子,只感覺那樓在腰上的雙手那般的用力,讓她有種掙脫不開的感覺。

雙腿緩緩張開,然後跨坐在了他的肚子上面,說着:“那可真是多謝皇上了,小女子深感惶恐,榮幸之至。”

話是這樣說着,臉上的表情卻是冷冰冰的,同時那已經恢複了自由的雙手也是毫不猶豫地朝着洛司澄的臉拍了過去。

洛司澄神色不變,顯然早就已經料到她會這麽做,只是腦袋一歪就躲過了這一掌,然後摟在她腰上的雙手突然用力,直接将她壓回到了他的胸前,讓她就算想要擡手打人都困難。

“哎,真是一點都不老實啊。”

如此說着的同時,又是翻了個身,重新将她壓回到下面,腦袋枕在她的肩膀之上,在她耳邊輕吹了口氣,說道:“輕兒,別掙紮了,沒用的,你應該知道,你是打不過我的。”

“哼!”直接只是冷哼一聲,雖然他剛才在她耳邊吹的那一下讓她縮了下脖子,身子僵硬了一下,但那并不表示她就會乖乖被他壓着,也不知道他是否還會有什麽別的動作。

只是才剛一動作,突然感覺耳邊有什麽溫濕柔軟的帖在了那裏,然後緩緩移動,含住了她的耳垂,耳邊的聲音帶着神秘的磁性,緩緩說道:“別動,再動,我可就要真的親你了。”

難道你現在沒有在親?楚輕直覺地想要說這句話,但話到嘴邊就又縮了回去,只感覺到他似乎正在輕輕地啃咬着她的耳垂,然後有一陣陣的電流從那裏開始,瞬間就傳遍了全身。

“你……滾開!”

洛司澄當然不會真的滾開,不過也輕輕地松開了她那晶瑩剔透的粉嫩耳垂,枕在她的耳邊,手依然緊緊地将她抱在懷裏,輕聲說道:“已經很晚了,睡吧。放心,我不會再動手動腳,只想抱着你睡而已。”

楚輕很想一腳将這個家夥踢飛出去,不過聽到耳邊傳來的輕柔的呼吸聲,還有這個溫暖的懷抱,突然神色有些許的怔忪,好久才輕輕地呼出了一口氣,也沒有再想要從他的懷裏掙紮出來。

直覺應該已經睡了很久了,可是眼前卻依然一片昏暗,突然感覺臉上有什麽軟軟的溫溫的東西蠕動,夾雜着一些溫熱的氣流,楚輕驀然睜開了眼睛,然後就發現某個說不會動手動腳的家夥幾乎整個人都趴在她的身上,不但擋住了從外面投射進來的亮光,更是将他的嘴唇與她的臉頰親密地相貼在一起。

見到楚輕醒了過來,他卻竟然沒有絲毫的慌張,甚至還張嘴在她臉頰之上輕輕地咬了幾口,那雙如琉璃般的眼睛閃爍着發光,似乎是看出了楚輕心中所想,嘴唇一動到她的耳邊,輕聲說道:“我沒有動手動腳哦!”

這話倒是讓楚輕愣了一下,然後嘴角抽了抽,是啊,确實是沒有動手動腳呢。

洛司澄不看她那跳躍着殺氣的眼睛,卻是将視線停留在她的臉頰之上,很是心滿意足地笑了笑,然後又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眼中又是閃過一點失望。

知道洛皇帝的臉皮絕對比京城的城牆還要厚,就算她再表示不滿也沒有用,楚輕幹脆伸手一把将他推開,然後從床上坐了起來,看着這寬大的床,神色又是怔忪了一下。

很快就從床上站了起來,反正這床不僅大還很高,就算是站在床上也是腦袋碰不到頂棚的,無視洛司澄那幽幽的眼神,直接一腳就踩上了他的肚子,然後擡起另外的一只腳從他的身上跨過。

洛司澄忍不住悶哼一聲,差點就被她這一腳踩得嘔吐出來,也确實是忍不住幹嘔了一聲,而這麽一耽擱,原本想要伸出去抓她那作怪的小腳的手也遲了一點,她已經從他身上離開落到地上,甚至完全不顧他是否會被踩死踩傷,走到梳妝臺前就要去貼上那面具。

視線從前面的鏡子一落而過,然後突然拿着面具的手僵硬了一下,再緩緩擡頭看向鏡子內的那張臉,卻發現臉頰之上,正由着一個相當之明顯的草莓印。

回想着剛才洛司澄看着她的臉所有的神色變幻,楚輕突然發現,她好像真不應該答應洛馥憐,雖然她教了她功夫讓她在這個世界有自保的能力,甚至還将那幾十年的功力都傳給了她,以至于那麽快的就死了。

可是她本來就快要死了不是嗎?只不過是……只不過是少……少活了那麽幾天而已。

這樣想着的時候,楚輕忍不住有些心虛,然後深吸了一口氣,稍微清洗了下臉,尤其是那印有粉紅色草莓印的地方,更是用力地搓了幾下。

之後才将面具給貼了上去,既然答應了,她就一定會做到,哪怕整天被洛司澄惦記着怎麽占便宜,也确實每天都在被他占便宜。

只是為何跟他睡在同一張床上,甚至可以說是直接睡在了他的懷裏,她卻竟然也能夠睡得着呢?不是從來都是即便只是房中有了另外一個人,她也無法入眠的嗎?

在她想着這些的時候,那面具已經完美地貼在了臉上,從鏡子中看到洛司澄也已經從床上坐起來,揉着肚子正坐在床沿上,一臉幽幽地看着她。

唇角一掀,臉上的表情瞬間柔和了千萬倍,看着洛司澄那痛苦的樣子,她卻是止不住的心情飛揚,不過依然不打算理他,因為這個厚臉皇帝最是擅長蹬鼻子上臉,順着竹竿往上爬。

雖然那踩的一腳确實分量不輕,楚輕可是将整個人都重量都放到了那腳上面,但對洛司澄造成的損傷卻是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最多也只是感覺有些不舒服罷了。

看着那當真是将他無視徹底,轉身就往外走的身影,洛司澄笑意彌漫,也沒有等小柚子來伺候就自個兒動手穿好了衣服。

雖是皇上,但如穿衣服,沐浴之類的時候,從來不需要奴才們伺候着,也不許任何人站在周圍,這也是為什麽外面宮女太監一直只的等在外面,即便聽到了主子們起身的聲音也不敢擅自進來的原因。

昨日大婚,今日的早朝暫免,所以洛司澄才能一直睡到大天亮,而儀瀛宮的正殿之上早已經布置好了早膳,等着兩位主子起身用膳。

這個過程之中,洛司澄又是大大地吃了好幾塊嫩豆腐,因為在用膳的時候,周圍可是有奴才站着伺候的。

已經有妃子陸陸續續地來到了儀瀛宮,前來請安,畢竟現在這後宮之中貴妃為首,只是這位新晉的貴妃娘娘卻是非常的不将她們放在眼裏,只是随意地讓宮人搬來椅子讓各位娘娘們坐下,而她自己則在青天白日之下與皇帝陛下調情。

德妃坐在下方,狠狠地盯着楚輕,尤其是她那一身的大紅錦袍,當真是刺眼之極,這大紅之色,卻是只有皇後娘娘才能穿的,可是現在穿在了她的身上,皇上竟然絲毫責怪都沒有。

眼看已經過了辰時,該來的都已經差不多,這才轉過頭去看向下面的一衆妃子,而她自己卻依然身子傾斜,懶懶地靠在洛司澄的懷裏,神色高傲,卻是将下方各位妃子的一切表情都收入了眼中。

“人都到齊了嗎?”

此話一出,下方頓時響起一片磨牙之聲,她這是什麽語氣什麽态度?就你是貴妃娘娘,也不能說出如此無禮的話來。

一白衣女子款款站起,臉上盈盈笑着,溫柔而親和,盡顯高貴典雅之風範,朝着楚輕下拜,說道:“給貴妃姐姐請安了。”

此人正是蔡詩韻,現在則已經成為了賢妃娘娘。似乎根本就沒有感覺到楚輕那一句話中的無禮和輕蔑,神态舉止皆是大方有禮,幾乎沒有任何的瑕疵。

楚輕卻是在她的左臉上盯着看了一會兒,朱紅晶瑩的嘴唇微微彎起,彎出了一抹傲然和睥睨的弧度,眼中充滿着對眼前這個人的不屑一顧,似乎眼前的這個人在她眼裏根本連蝼蟻都算不上。

眉梢一吊,毫不掩飾那臉上的煞氣,冷哼了一聲說道:“誰是你姐姐來着?本宮可不記得我母親竟然還生了你這麽一個女兒,還是你覺得本宮看上去要比你老?”

蔡詩韻明顯一愣,随即慌忙跪下,說道:“姐姐恕罪,臣妾斷無這個意思,只是姐姐乃是貴妃娘娘,現今的後宮之首,臣妾自是要尊稱一聲姐姐,全然無關年齡。”

“哼,最好真是因為這個,不然的話……”楚輕冷笑了一聲,陰測森寒,并沒有興趣去知道蔡詩韻那低下的頭,臉上是什麽樣的表情,也似乎根本就沒有發覺到她那微微顫抖的肩膀,以及捏得指關節發白的纖纖玉手。

其實她們品階相同,就算貴妃在先,她也斷不需要對她下跪,只是此刻皇上就在旁邊,而且眼見着楚輕的無理取鬧,竟也是視而不見,這些日子以來皇上對她的寵愛有目共睹,這才會讓在場的所有女子都自覺比楚輕要低了不止一點半點。

在這後宮之中,若是皇上能夠時常寵幸與你,那麽即便位階不高也一樣能夠将那不受皇上寵愛,位階比她要高的妃子踩在腳底下面。

而就在這個時候,那坐着左邊首位的椅子上面的女子也站了起來,看着楚輕一臉嬌憨可愛的笑容,聲音清脆地說道:“經常聽皇兄提起,東臨國的美人如何的貌美,本來我還不相信呢,這些天來見到的雖然也很漂亮,但也沒有如先前皇兄所說的那般好。今日見得貴妃姐姐才發現,姐姐何止漂亮,簡直連那仙女在姐姐的面前都要自愧不如,也讓小妹明白了皇上為何會選姐姐為貴妃。”

這話說得并不如何漂亮,但配上喬靈璐此刻臉上的表情卻最是完美無缺,即便那最後的一句幾乎等于是直言了她先前對楚輕為貴妃不滿,卻也讓人生不出半點的不悅來,再加上那前面的一番恭維之話,那嬌憨的神情,讓人忍不住就會生出憐愛之意。

确實很可愛,若此刻她面對的人真的是陸邵陽的話,說不定即便的陸邵陽那樣的驕傲性格都會喜歡眼前這個似乎天真的安樂公主。

洛司澄若有深意地看了喬靈璐一眼,掌心的柔荑那一瞬間的僵硬,讓他的眼底亦是出現了淡淡的寒意,猶記得那天偷偷潛入龍翔宮內去看她的時候,那滿身的傷痕,那被鮮血沾染,以至于粘連到一起的衣服和血肉,十指斷裂,至今還沒有完全痊愈,傾世絕代的臉上,那兩道一深一淺的傷疤……

這是從進了東臨皇宮之後的第一次見到喬靈璐,雖要找她要債,但楚輕此刻也只是手指輕顫了一下,那傲慢之極的表情也有些柔和,抿嘴輕笑一聲,看着喬靈璐說道:“淑妃妹妹可真會說話,本宮可也早已經聽說,你西域國美女如雲,看淑妃妹妹你就知道了。”

喬靈璐小嘴微張,似乎很是意外楚輕的這句話,然後突然小臉微紅,一臉羞澀和不好意思,低頭似乎有些扭捏,說道:“姐姐說笑了,人家哪裏就是一不懂事的小丫頭,哪裏能夠跟姐姐的風華絕代想比呢!”

洛司澄嘴角一扯,這個喬靈璐,若是先前不知道她的性子如何的話,還真的是要被她此刻的表現給騙到了,這演技,都快要趕上他家輕兒了。

又是一番你來我往的言辭,除了少數人之外,其他的都被楚輕藐視了個遍,自然是又惹下一堆的敵視,不過這也沒有辦法,陸邵陽的性格本就如此,就算是想要人緣好都困難啊!

在這個過程中,洛司澄幾乎一句話都沒有說,就只在坐在軟榻之上,輕摟着懷中女子,笑意盈盈地掃視下面的那些女子,不着痕跡之間就将她們的各種表現一一記下,不放過任何一個表情,任何一個動作,甚至是任何一個細微的眼神。

将要結束的時候,洛司澄卻突然開了口。

他看着那坐着比較靠後面的一位女子,臉上的笑容一如既往的和熙,晃花了她們的眼,迷了她們的心,笑着說道:“付嫔?”

那被點名的女子愣了一下,随即大喜過望,連忙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在其他女子羨慕又嫉妒的眼神之中,快步走到中間朝着洛司澄盈盈下跪,伏低了身子,說道:“臣妾拜見皇上。”

“朕昨晚聽貴妃說起,原來付嫔與貴妃竟是自小相識,現在又是同時進宮,當真是非常難得,既然你與貴妃是自幼相識的姐妹,那麽朕就看在貴妃的面子上,封你為……”

“皇上!”

就在洛司澄将要說出對付嫔的冊封,付嫔亦是滿心的歡喜,甚至對陸邵陽都忍不住的感激涕零,滿殿的妃子更是羨慕非常的時候,坐在洛司澄身邊的楚輕卻突然出聲打斷了他的話。

這一下打斷,付嫔的心頓時一路往下跌,而洛司澄也是轉過了頭去,看着楚輕,笑問道:“愛妃,怎麽了?”

楚輕眼波勾人,整個人都膩進了洛司澄的懷裏,嬌聲說道:“皇上,臣妾只是跟您說了這付嫔與臣妾相識,可沒有說過是好姐妹什麽的哦。皇上您可千萬不要被她的外表給騙了,你不知道她有多壞呢,進宮之前總是跟臣妾作對。”

聽到這一番話,付嫔滿眼憤恨,卻只能低頭跪在那裏,其他的什麽都做不了,但心中對楚輕,哦不,對陸邵陽的怨恨,肯定是已經到了幾乎無法抑制的地步。

洛司澄也是因為楚輕的話而愣了一下,随即輕皺眉頭,沉吟着說道:“竟然是這樣嗎?那倒是朕誤會了,本來聽愛妃你提起還以為你們是打小就相識的好姐妹呢。”

“才不是呢!”

“不過既然朕剛才都說到那裏了,自然也不能将話收回,不然的話,就算付嫔心胸寬廣,不與朕計較,朕心裏也對付将軍過意不去啊!”

“皇上,那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将軍而已,就算他心裏不舒服難道還能做什麽不成?再說了,皇上您剛才不是還什麽都沒有說嗎?”

付充嫔在地上,牙關緊要,幾乎差點就要發出磨牙的聲音,也被生生忍住,此刻跪在這裏,在這麽多人的面前,她已經感覺到了旁邊那些女子的嘲諷的眼神。

生氣,怨恨,憤怒,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現在到底是什麽樣的心情,眼中彌漫起了水霧也被生生地忍住,但從此之後對這貴妃娘娘的怨恨卻是再無可能除解,

洛司澄臉上的笑容淡了一些,看着楚輕似乎很不滿,說道:“貴妃如何能夠說出這般話來?付将軍為國守護北方,阻擋冰原雪族侵入南方,勞苦功高,朕怎能讓他寒心?”

“皇上,才不是那付遠守護北方呢,他只不過是我父王的一員手下将領而已,要說勞苦功高,那也是我父王啊,哪裏輪得到他?”

“貴妃,說話不得如此放肆!”

見洛司澄似乎真的生氣了,楚輕也不再繼續與他辯解,再說,有如此多的妃子在場,她若是再繼續糾纏下去,讓皇上的顏面何存?

所以很快她就洩了氣,扁扁小嘴滿臉委屈地看着他,拉着他手輕輕地搖晃着,語氣嬌俏而魅人,撒嬌着:“皇上,你是不知道啊,以前在老家的時候,這個付嬌總是跟我作對,一點都不把我這個郡主放在眼裏,皇上您可要為臣妾做主啊!”

這一陣撒嬌,讓洛司澄渾身的骨頭全部都酥了,胸口的那一口心也不停地晃啊晃,飛啊飛,差點就忍不住點頭全部所有一切的要求都答應了。

連忙穩定心神,雖然當真是非常的舍不得,反握住了她的小手,說道:“好了好了,剛才朕都已經說了那些話,要知道朕乃一國之君,理當一言九鼎,所以還是應該繼續冊封,不過,既然你都這樣說,朕自然是不能讓愛妃失望的,那就……”

略微沉思了一下,又轉身看向那依然跪的地上的女子,說道:“付嫔,朕就封你為充容,入住怡月殿。”

“謝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楚輕卻是在這個時候突然哼了一聲,從軟榻上站了起來,蹬蹬蹬地走進旁邊掀開簾子,朝着儀瀛宮後面走去。

所有的妃子盡皆相顧駭然,直覺這陸邵陽當真是肆無忌憚,膽大妄為,當然,幸災樂禍的也有不少,都在等着皇上處置她呢!

而她們的皇上的視線跟着楚輕走了一圈,然後也從軟榻上站了起來,揮手讓她們告退,而他則是追着那離開的人兒也進入了儀瀛宮的後院,看那樣子,卻竟然好像是要去哄那在賭氣的貴妃娘娘。

不管是甘心的還是不甘心的,羨慕的還的嫉妒的,大家都只能站在原地朝着那簾子看上幾眼,然後一個個的離開,有不少人恭喜付嬌,當然真心的幾乎沒有,大多都是夾雜着冷嘲熱諷,讓付嬌對陸邵陽的憤恨越加深。

等到所有的人都離開了之後,後院的那兩人都将視線從那個方向轉了回來,洛司澄依然的腆着臉,滿臉的狗腿,楚輕則已經恢複了冷淡,再沒有那種狐媚。

“哎呀,朕真是發現朕與愛妃是越來越有默契了,不管是做什麽時候,即便事先沒有計劃好,也能夠如此的完美無缺,渾然天成。”

楚輕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淡淡地說道:“只不過正好知道那陸邵陽與付嬌從小不對付,不然的話,今天什麽事情都做不了。”

洛司澄湊到了楚輕的面前,笑着說道:“朕知道愛妃過目不忘,肯定對這個事情也會知道的,不然的話,朕哪裏會突然來這麽一出?”

不理他,轉了個身就想自己的事情。

洛司澄也不計較,只是緩緩地說着:“那付遠身為北平王最得意的手下将領,所掌握的力量絕對不小,而且那也是個野心勃勃的家夥,若是再讓他的女兒将今日之事說給他知道,那他與北平王之間的裂痕肯定會越來越明顯。”

楚輕睫毛輕扇,想着關于北方的事情,雖然說這一片大陸被郁江分為東西兩塊,而且正好被東臨和西域兩國分別占領,應該說大部分的土地都被這兩個國家占據了。

在西域的西方,是草原和沙漠,雖然面積極為寬廣,卻因為那裏環境惡劣,基本上西域國都不會朝着西邊繼續擴展領土,而那草原沙漠部落,則因為西域國陳列在西方邊境的軍隊而不敢随意朝着東方侵犯。

東臨國的東方,在一望無際的大海之上有着星星點點的海島,因為隔着大海,所以雖然也有士兵在海岸邊上紮營,但基本上也沒有什麽戰事。

南方是一望無際的大海,沒有海島,卻有着異常兇猛的海獸,幾乎沒有人敢越雷池一步,那些海獸也從來不會來攻擊陸地。

還有那北方,在連綿的雪山,說是連綿萬裏卻是完全不夠的,因為從東方海邊一直到西域之西的草原沙漠,甚至更遠的地方,都是這麽一片雪山,就如同一條雪白的帶子,從東邊的海岸線一直到西邊的海岸線。

誰都不知道那雪山的背面是否還有別的陸地或者人類,因為從來沒有人能夠翻閱,甚至連坐船都繞不過去,說是到西邊的海岸線,但到底是到什麽地方的,卻是沒有人知道,至少楚輕不知道,從來沒有聽誰說過,亦沒有能夠從書上找到過。

而在雪山底下,則是一帶有幾千裏寬的冰原,那裏住着雪族人,人數雖然不多,但卻一個個都非常彪悍,對這南方溫暖而肥沃的土地異常的渴望。

東臨國北方分三段,而臨海一段正在由北平王守護着北方邊界,阻抗着雪族人的入侵,那裏的軍隊,完全可以說是整個國家最精悍的軍隊,數量足足有八十萬,或許更多。

洛司澄亦是想着事情,不經意的擡頭,卻突然發現楚輕的眼神臉上她身上的氣息都有了改變,卻又說不上到底是變成了什麽樣子。

“輕兒,你怎麽了?”

從思緒中清醒過來,轉頭看着他,依然是那淡漠的冰冷,剛才的那種不一樣的感覺也同時消失了,搖頭說道:“沒事。”

夜深人靜,突然有一只鹞鷹從怡月殿的窗戶飛了出來,直直地朝着北方飛去。窗前,一個錦衣女子站着,擡頭看向鹞鷹飛去的方向,臉色憤怒地扭曲着,好久才轉身關上了窗戶。

只是,她沒有能夠發現就在怡月殿的屋頂之上,有兩個身影站在那裏,淺紫衣衫随風飄揚,與身旁的黛色身影,在月光之下,身後的影子交疊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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