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自由的交換

借助着陸邵陽的身份和性格,楚輕在東臨的後宮之中掀起了一層層的波浪,在那高傲嚣張之下,卻是不着痕跡的挑撥離間,看着那些太後那邊的大臣們或激烈或平緩,或明或暗的争鬥,洛司澄笑意無邊,穩穩地坐在那釣魚臺之上,順便不放過任何一次吃豆腐的機會。

太後因此而焦頭爛額,那些個大臣之間最近可是越來越暗潮洶湧了,這讓她忍不住終于将視線轉移到了楚輕的身上,細細地想着陸邵陽進宮之後所發生的有關于她的一切事情,似乎想要從中找出點什麽來。

只是想得越多,心中卻是越加的捉摸不定,實在無法确定楚輕的那些行為到底是本性當真如此,還是故意借着這個借口來暗中搞鬼。

為此,太後甚至專門派人去将有關陸邵陽的情報最大限度地搜集起來,從她剛出生一直到現在,所有的事情都沒有放過。

然而即便如此,太後依然無法确定,若只是暗中她所了解的情況來看,那陸邵陽确實是這樣的人沒有錯,進宮之後也沒有絲毫的改變和收斂,當然也就不做作。只是心中卻驚疑不定,總有些奇怪的感覺,讓她怎麽也無法安心下來。

後宮之中硝煙彌漫,相互争寵,打擊,排擠,尖酸刻薄,而造成如此現象的自然是現在暫掌後宮的貴妃娘娘,性情乖張,喜怒無常。

這樣的人往往就會突然對某個人和顏悅色,對其他的人卻不屑一顧甚至毫無忌憚地大加譏諷。或許只是轉眼的功夫,就又将你貶低得一無是處,反而改變了對另外一個人的看法。

而這樣的情況,不知道怎麽回事,似乎會引起貴妃娘娘如此性情變幻的,就是那先前被她另眼相看的妃子的對頭,以至于雖然後宮之中的妃子都嫉恨貴妃,卻對那造成貴妃娘娘看法改變的對頭,更加的憤恨,明裏暗裏不知道耍了多少的手段。

後宮中的女子,有哪一位是泛泛之輩,背後沒有個靠山的?尤其這些還是太後親自從她重視的大臣家中挑選來的女子,地位雖然也有高低,但基本上楚輕都是會選擇那相差不是很大的兩人來挑撥。

在這樣的情況下,後宮中的戰火自然很順利地就蔓延到了朝廷之上,而除了極少部分人感覺到有些說不出的怪異之外,大部分人卻竟然一點沒有懷疑這是楚輕搞的鬼。

或許是因為楚輕現在的身份是陸邵陽,北平王家最受寵愛的小郡主,而這段日子以來,陸邵陽同樣的在後宮中有了一大堆的仇敵,以至于影響到了北平王爺。

洛皇帝從選妃之後就幾乎獨寵起了貴妃娘娘,其他的那些妃子不管是先前就在宮中的,還是與陸邵陽同一批秀女中被選上的,就只有其中極少數的幾位被榮幸招寝。

沒有人知道的是,即使是那偶爾的幾天,也是因為風王爺滿肚子的怨言,滿臉的幽怨,狠狠地批鬥着洛司澄真是讓他寒心之極。

想他能夠夜禦七女而依然精力十足,卻因為洛司澄這段時間對他的不重視而讓他憋起了滿肚子的邪火,要是憋壞了身子可怎麽辦?

對于如此借口,洛司澄笑眯眯地鄙視之,但是也沒有去戳穿他其實只是因為看中了後宮中的某女子。他可是知道風子辰的王府之中,有着大堆的侍妾,怎麽可能會憋壞了他?

洛司澄突然幽幽地看向楚輕,倒是他自己,可是真的要被憋壞了,二十一年來從沒有對任何女子有過欲望和反應,甚至一度他都要以為自己那方面不行。只是這二十一年後的平靜,一朝有了感覺,卻是那般的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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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不會勉強她的,雖然整天在占着她的便宜,吃着她的豆腐,甚至有好多次差點就忍不住想要将她徹底變成他的女人,也在最終止步。

而每次楚輕在接觸到他那般幽幽眼神的時候,臉色雖是依舊平靜淡然,心中卻是忍不住會輕微一顫,似乎還有那麽點涼飕飕的。

太後娘娘已經是特意地召見了好多次,無不是為了從楚輕的口中知道些什麽,或者是說一些讓她稍微收斂一些,大度一些之類的話。

而面對這樣的情況,楚輕的表現向來很好,甚至一度讓太後娘娘都相當的感動,可是一轉身,她就又恢複了嚣張和跋扈。

而在她的影響之下,雖然後宮之中幾乎沒有一位妃子喜歡她,但相互之間卻也硝煙彌漫,而且是那般的具有針對性。

楚輕首先就與付嬌相對,因為兩人身份上的差距,自然可以很輕松地壓得她不敢有絲毫的反抗。

可是付嬌卻會在委屈的時候将委屈的事情飛鴿……呃,應該是鹞鷹傳書,讓遠在北方的父親知曉。

根據洛司澄暗中培養起來的某些搜集情報的人員彙報,北平王麾下的付将軍雖在表面上與平常無異,對北平王非常的尊敬和唯命是從,但是在暗地裏卻已經頗有微詞,兩人之間的裂痕已然存在,并且正在越來越大。

不知是否是因為付嬌所受到的委屈的原因,付遠将軍最近似乎非常的熱衷于發展手中勢力的事情。

那本來就是一個有野心,也有相當能力的人,在北平王的八十萬大軍之中人緣很好,威信極高。

另一邊,德妃和柳妃雖然因為後宮中突然多出的女子,使得她們地位大受打擊,但是當唐家的一位公子在大街上與柳家公子相遇,并且發生了些摩擦,最終導致兩人連同随從鬥毆到一起,柳公子被打得重傷,至少要有兩個月無法從床上爬起來。

此次事件,讓唐家和柳家的戰鬥再一次升級,并且影響到了後宮中的這兩位娘娘之間的“和睦”相處。

另外的還有一些朝中大臣家的女兒,也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争鬥到一起,唯一似乎依舊黯然的就只有那蔡詩韻和喬靈璐兩人。

喬靈璐是根本就不是東臨國的人,而且一路表現良好,每天都是那樣一張天真無邪的臉,竟是連太後都對她喜歡得緊。

至于蔡詩韻,也不知道到底是因為度量寬廣,或者只是對那些人的挑釁不屑一顧,總之這一段時間來,她竟然在後宮中培養其了極好的人緣和威信,甚至跟那喬靈璐之間的關系也親熱得如同親姐妹一般。

楚輕冷眼看着這所有的一切,突然感覺自己扮演這個陸邵陽實在是吃虧了,每天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罵着自己。

儀瀛宮內,将所有的宮女太監打發出去,楚輕的臉上不見了那種陸邵陽所有的神采,只專心想着這些日子以來的事情,若是有宮女或者太監在場,她卻是無法如此做的。

這些宮人之中,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是被其他宮殿的主子們收買,要将所有有關于她的事情禀報給她們知道,楚輕自然是不能露出任何的馬腳。

一個淺紫色身影飄了進來,來到她的身側,然後厚顏無恥地靠近了過去,伸手就想要将她摟抱進懷裏。

楚輕微微一讓,讓過他的毛手,才擡頭冷冷看着他,問道:“你又來這裏做什麽?”

洛司澄的手停留在半空,面對楚輕的冷言冷語絲毫沒有尴尬,很是自然地将手縮回,輕垂在身側,笑着說道:“輕兒你這不是多次一問嗎?我到這裏來除了看你,還能幹什麽?或者是輕兒你想要我幹點別的什麽事情不成?”

楚輕又重新将視線錯開,不去看他,也不理會他的這些話,突然說道:“我覺得,好像已經沒有我的什麽事情了。”

這句話讓洛司澄臉上的笑意略微一僵,眼底有着些許的黯然和失落飛速地閃過,随即恢複自然,在她旁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自顧自地倒了一杯茶,淺淺抿了口,說道:“後宮的女人一個都沒有減少,反而比先前還要更多了,怎麽會沒有你的事情?”

楚輕不為所動,只是緩緩說着:“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不管是朝中還是後宮都硝煙彌漫,争鬥不休,若是到了如此境地你還不能夠将勢力收回,豈不說明你這個皇帝實在太無能了嗎?”

“我倒是希望可以更無能一些。”

“你說什麽?”楚輕轉過頭去問着,他剛才的那一句說得實在太輕,輕得讓她根本無法聽清楚他說了什麽內容。

洛司澄笑着搖頭,說道:“沒說什麽。”

其實一直以來,他都只是少一個如楚輕這般的女子,來将他的後宮攪亂,而且還是有目的的,有計劃的攪亂,可是這樣的人又豈是容易找到的?

就算找到有這樣能力的女子,卻又憑什麽讓洛皇帝去信任?

而楚輕,不僅僅是有那樣能力的人,而且更是讓洛司澄幾乎無條件的想要信任她,甚至于當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他突然好希望,後宮中的這些女人,朝中的那些大臣,都可以更難纏一些。

“只要後宮中還有一個多餘的女人,就永遠不會沒有你的事情,所以輕兒還需要再加把力氣啊。”

楚輕只是淡淡瞥他一眼,就再沒有說話。

而她如此反應,卻是讓洛司澄眼底浮現了一絲慌亂,雖然很淺很淡,并且也很快就沉沒了下去,但也能夠說明,其實他知道她在想些什麽。

朝着楚輕伸出手去,楚輕卻是下意識地一讓,沒有讓他握住自己的手,然而洛司澄根本不放棄,再次伸手,動作流暢而帶着不容抵抗的霸道,握住她的小手之後就沒有讓她能夠掙脫出去。

楚輕秀眉微蹙,擡頭不悅地看着他,想要說讓他放手。

洛司澄卻是先她一步開了口,看其表情,似乎是已經從剛才的不正常中恢複了過來,笑着說道:“輕兒,忘了跟你說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在将那些女人趕出皇宮的時候,可千萬不要把你自己也給趕了出去。”

聞言不由一愣,随即秀眉皺得更緊了一些,帶着些許的惱怒,說道:“你在胡說些什麽?我可不是你的妃子!”

“怎麽會呢?難道輕兒你現在不是朕的貴妃嗎?”

洛司澄笑盈盈地說着,雲淡風輕,輕描淡寫,只是那握着楚輕的手,卻非常的用力,楚輕甚至能夠感覺到他的手心之中,有些濕熱。

心中不由微微一顫,她不會認為洛司澄竟然會在如此冬天裏,還會莫名其妙的手心冒汗。

但也就是心中略微有些異樣,随後淡漠地說道:“天下人都知道你的貴妃是陸邵陽。”

洛司澄低頭,然後輕輕地把玩着她的手指,突然笑了一聲,說道:“話雖然是這樣說沒有錯,但是輕兒,你既然已經進了皇宮,難道你還想要離開嗎?”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洛司澄不回答,只是擡頭用那灼灼的目光看着她,當真是一切盡在不言中,也直看得楚輕忍不住将視線錯開,随即輕蹙起了眉頭,說道:“我只是答應了姑姑幫你将後宮中的女人趕走而已。”

“那你自己呢?”

“我肯定也會離開,你應該早就已經知道了才對。”

低頭,繼續把玩着她的手指,輕聲的喃喃自言道:“是啊,早就應該知道了才對,可是我卻總是舍不得讓你就這麽離開,這些日子以來,難道輕兒還感覺不到我對你的心意嗎?”

洛司澄如此的幹脆和直言不諱,輕輕的如同自言自語一般的話語,卻帶出了最真摯的深情愛意,落入楚輕的耳中,更如天雷滾滾,讓楚輕的心在那一瞬間突然劇烈地波動了起來。

直覺地想要将手掙脫出來,可是他雖然似乎輕柔,卻實際上握得很緊,她試了好幾次都沒有讓自己的手恢複自由。

她早就感覺到了他對她的心意,可是那又如何?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在這個世界過多的停留,在徹底絕望之前,她會努力的尋找回家的路。

就算沒有這些,就算她注定要在這個世界停留,就算有一天她将心交給了某個人,那個人也不應該會是一位帝王,帝王之心,太過于飄忽不定,而這深宮後院,在她的眼裏也只是一個華麗的囚籠。

洛司澄突然朝着她靠近過來,楚輕下意識地一讓,而他則是繼續靠近,她再讓,他再靠近,一直到楚輕都快要從凳子上面跌落下去,洛司澄都沒有放棄。

終于将她抱在懷裏,沒有給她任何反抗的餘地,頭枕在了她的肩膀上面,似乎在輕輕地笑着,說道:“輕兒,難道你以為我還會讓你有離開的機會嗎?我知道你想要自由,想要無拘無束,所以我不會限制你的自由,甚至不會讓你感覺到有任何的束縛,只求,你不要離開。”

只求,你不要離開。

短短的幾個字,讓楚輕停止了掙紮,似乎聽到有一聲輕輕的嘆息,楚輕開口說道:“洛司澄……”

話才說了開頭,洛司澄卻突然松開了對她的懷抱,在她的臉頰之上輕輕啃咬一口,然後從凳子上面站起來,低頭看她,笑着說道:“好了,就這麽決定了,我好像還有些事情沒有做完,就先走了。”

說完,當真是轉身就要走,如同落荒而逃一般,一個縱身就上了樹,然後越過儀瀛宮的圍牆,消失在了楚輕的視線範圍之內。

楚輕張了張嘴,想要說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洛司澄就已經消失在了她的眼前,還如何說話?說給誰聽?

不由輕皺起秀眉,然後低低呼出一口氣來,她似乎從西域皇宮離開開始,就又陷入了另外的一個陷阱之中。

洛司澄如同逃跑一般的離開,之後是坐在禦書房內發呆,以至于連禦書房內突然多了個人竟然都沒有察覺到。

風子辰站在洛司澄的面前,歪着腦袋看他,實在是好奇到底遇到了什麽樣的事情,竟然能夠讓向來冷靜的洛皇帝都這般的不正常。

沒有出聲詢問和打斷他的發呆,只是不斷地在洛司澄的前面晃蕩,似乎是試圖引起某個正在發呆中的洛皇帝的注意。

洛司澄終于擡頭看向他,然後只看了一眼就又低下頭去,似乎很不想理會這個人,只輕聲問道:“什麽事?”

“冰原雪族人又開始騷擾北方邊境,集結六十萬雪族大軍,集中力量攻擊東方林海邊境,北平王率八十萬精銳士兵與雪族交戰,同時又發信往中路西路請求支援。不過在支援到來之前,也就是到三天前為止,北平王已經于雪族交戰三次,每一次都被打得丢盔棄甲,士兵死傷過十萬,霖沿和互連兩城已落入雪族的掌控之中。”

風子辰可以說是最先得到這個消息的,就連朝廷恐怕也要再等兩天才能收到這個消息。

只不過看他的表情,卻似乎并沒有真的擔心如此雪族的入侵,即便已經有兩個城池落入到了雪族的掌控之中。

洛司澄在聽完這件事情之後,也同樣的神色不變,只是輕挑了下眉,問道:“東路八十萬大軍對上雪族六十萬,算上雪族天生的彪悍,或許六十萬要比我們八十萬有更強的戰鬥力,卻為何竟然會連續三次戰敗,死傷過十萬,甚至還丢失了兩座城池?還有,雪族是何時開始進攻?又為何到現在才得到消息?”

風子辰咧了下嘴,臉上有着些怪異的笑容,說道:“準确的說不清楚,而且從表面上看也是一切正常。不過,若是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那付遠将軍知道了寶貝女兒在皇宮中受苦,被貴妃娘娘千般刁難,萬般為難,心疼了。”

在兩軍交戰的時候,身為軍中将領,想要暗中使一些絆子小手段什麽的,确實不是難事,想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覺,不着痕跡也不困難,尤其那付遠還是北平王最親信的将領之一。

儀瀛宮內,當楚輕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已經是在天黑之後,因為不管是否寵幸其他的妃子,洛司澄卻是每天晚上都會跑到儀瀛宮來。

雖然楚輕每一次都嚴厲地拒絕,但事實卻是洛皇帝厚顏無恥,死皮賴臉的就是不離開,不爬上楚輕的床,那是誓不罷休,同時也絕對不讓楚輕能夠安靜下來。

日子久了,次數多了,楚輕也懶得理會他,反正她再多說什麽也沒有用,要打的話,也不是他的對手,反而是更讓他多占了些便宜。

兩人并排躺在床上,楚輕想要朝着床內側移動,洛司澄卻相當堅定地摟抱着她,她想要遠離的動作動一下,他就在她的腰間捏一把,或者手往上移動一點,笑盈盈的占盡了便宜,吃盡了豆腐,讓楚輕終于是不敢再随便的動彈。

“那付遠為了一己私欲,罔顧士兵們的性命,害得國家損失了兩座城池,該殺!”

楚輕在得知那件事情之後,甚至已經忘記了洛皇帝正在吃着她豆腐這回事,眼神冰冷,殺氣騰騰地說道。

洛司澄略微擡起了身子,以手支撐着腦袋,側身俯視着她,聽到她的話不由輕挑了下眉,眼前卻是突然浮現出了當初在西域國皇家圍場內第一次遇見她時的情景。

他至今都想不明白那到底是怎麽回事,他曾經在那附近早了很久,不管是傳說中的還是真實存在的,那方圓千裏之內,根本就沒有所謂的沼澤。可是那個時候她卻說她被困沼澤兩個月,斷糧六天,甚至有人已經開始吃人肉。

可是他找了許久,根本就沒有找到與她所說的事情相符的地方,而且這竟然沒有讓他因此認為那是楚輕在說謊,反而是莫名其妙的心中開始慌亂,隐隐預感好像會發生一些他不願的事情,卻又無法判斷那到底會是什麽樣的事。

還有那個時候,楚輕那滿身比乞丐還要狼狽的樣子,身上的污漬雖然已經分辨不出到底是什麽,但他卻很清晰地聞到血腥味,以及一些似乎是骨肉腐爛的酸臭。

她殺過很多人。這是他當時在看到她的第一眼,突然浮現出的想法。

如果是在以前,在遇到這樣一個人的時候,他就算不一刀下去,幫這個只剩下一口氣的人一把,也肯定會将其無視,就當是什麽都沒有看見。

可是那天,他卻鬼使神差的走了過去,還在她身邊一蹲就是大半個時辰,雖然沒有動手去救她,現在想起來,才發現在那個時候,他其實在等着她醒過來。

之後的那許多事情,都不是平常的他會做的事,可是卻也做了,或許只是因為,對象是她。

至今他都不知道她有什麽樣的來歷,有什麽樣的過去,為何那天會倒在那裏,而且還是那般的狼狽,而她所說的沼澤什麽的,又到底在什麽地方,為何他幾乎找遍了方圓幾千裏的範圍,都沒有找到那樣的地方?

還有,她那天說的那些,吃着人肉的人和被人吃了肉的人,又在哪裏?

此刻,突然想起這些,洛司澄張了張嘴,似乎想要将心中的這些疑問傾倒出來,但話到嘴邊卻換成了:“那麽輕兒你覺得,此事該怎麽辦才好呢?總不能為了對付幾位大臣而不顧百萬士兵和這大好江山吧?”

話将出口卻突然有些害怕,不知道她會給他什麽樣的答案,但在那一刻卻是感覺到一陣心慌,再無法将問題問出口。

楚輕并沒有發覺到洛司澄的異樣,只是嘴唇抿成一個接近冷酷的弧度,說道:“如此人物,不配為軍人,殺了就是!”

輕挑起她胸前的一縷長發,在指上繞啊繞,說道:“陣前殺将,可是兵家大忌。”

楚輕沉默,似乎也為着這個問題而郁悶,卻突然擡頭看向洛司澄,眼中閃爍着清冷而又耀眼的光芒,帶着殺伐果決,說道:“我們來做個交易,如何?”

看着她如此不同以往的神采,冷酷、決絕、果斷,卻又仁慈、大度、睿智而堅定,帶則睥睨天下的絕世風華,如蒼山之巅俯視着下方,接受着百萬将士俯首稱臣,尊敬愛戴的千古軍神,光芒萬丈,直刺蒼穹。

洛司澄瞬間被迷了眼,可是他真不喜歡跟她做交易,在瞬間的迷離之後,眼底有些什麽在緩緩流轉,臉上又是出現了那獨屬于他的笑容,道:“什麽樣的交易?”

“我為你練出一支鐵軍,助你橫掃天下,作為交換,你要還我自由。”

“好。”沒有任何猶豫,他一口答應了她的提議,似乎一點都不懷疑她話中的內容,萬分确信着她一定能夠做到,然後輕執起她的下巴,笑容邪魅,說道,“但是今天晚上,由你侍寝。”

她臉上的神色淡漠如冰,亦沒有任何的猶豫,“可以。”

洛司澄緩緩閉眼,将眼中的神色掩去,然後低下身子,朝着楚輕靠近。他從沒想過要放棄她,且早已經認定,她将是他唯一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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