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到達胡珏城

楚輕去見了那位傳聞中應該已經戰死在沙場的烈虎将軍,除了看上去更蒼老一些,他的容貌幾乎與他的兒子獨孤越一模一樣,也難怪剛開始的時候陳青和江帆會将獨孤越認為是獨孤烈。

這位在最後的那一場戰争之中丢掉了一條胳膊的将軍,在确認了楚輕的身份之後,竟是毫不猶豫地将那三千精銳士兵送到了她的手上。

那一瞬間,楚輕突然感覺到有那麽點沉重,不過她并沒有拒絕,并在那山寨裏度過了一個晚上之後,第二天清晨就整裝出發,繼續往北方行進。

這一次的收獲意料之外的大,讓這一支隊伍在一個晚上的時間裏就壯大了十幾倍,算上原先就跟在楚輕身後的兩百多人,總共人數已經到了三千五百多人。

有了這麽多人,那隊伍的排列自然也做了一些調整,十人一小隊,百人一中隊,千人一大隊,暫時的,設三個大隊,那多出來的五百多人也暫時分派到了那三大隊之中,而三位大隊長,沒有意外的,是陳青和江帆,第三人則是那個死活要跟着一起來的獨孤越。

寨主也不要當了,山大王也當得沒意思了,獨孤越更加懷念那種在戰場之上奮勇殺敵的感覺,所以他将那個山寨重新還給了他父親,自己則跟着楚輕。

對于這些,獨孤烈沒有多說什麽,本來他也想要一起,但後來不知是怎麽回事,又放棄了,現在那山寨中剩下的都是一些殘兵,不過即便是殘兵,那真正的力量算起來,卻也不會小的。

獨孤越的伸手非常的不錯,曾經與楚輕比試過,楚輕并不是他的對手。

不過就算他伸手功力都要高上楚輕不只一籌,楚輕依然是這一支隊伍的統領,因為這一件事情,獨孤越可以說非常的不滿意,不過也就嘴上說說而已,說了楚輕的一大堆壞話之後,也就專心地當起了他的大隊長。

楚輕也不跟他計較,聽他說那些什麽“就你那小身板,本大爺一巴掌就能将你給拍扁了!”“本大爺竟然要聽一個女裏女氣的跟個娘們似的家夥的命令?簡直是沒天理了!”

總之,這樣類似的話很多,楚輕只當沒聽見,陳青他們則是暗地裏發笑,表面上則要保持一本正經,堅決不與獨孤越“同流合污”。

而這些話,在兩天之後,就徹底地從獨孤越的口中消失了,因為趕路兩天後,遇到了第一波伏擊,有三千人在手,那些幾百人的伏擊根本就沒有放在楚輕的眼裏,但不管怎麽樣,手下的士兵能少損失一個就等于是賺了一個。

所以那天,楚輕用三十二人的犧牲換來了将三百多敵人一鍋端,計劃之缜密,行動之迅速,布陣之周全,手段之果決狠厲,直讓那從腥風血雨中度過來的三千士兵瞠目結舌,冷汗淋漓。

将犧牲的三十二人好好地埋葬之後,楚輕沒有在原地做任何的停留,直接動身繼續往北方行去,因着獨孤越對這一片壞境的了解,楚輕将地圖在他的面前一攤,在獨孤越的指點下,标出了附近所有的盜賊團夥。

到達北方邊境至少還有幾千裏的路程,楚輕卻在這個時候突然下了命令,在十天內趕到胡珏城,這并不是難事,即使有着一路埋伏,十天趕路三千裏,很容易。然而她接下去的一個命令卻讓所有人都變了顏色。

前方三千裏,有着大小盜賊團夥十八家,既然順路,就将這十八家盜賊團夥全部剿滅了吧,既練了兵,又算是為民除了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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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越在那一瞬間突然感覺到。他好像跟錯了人,但也不可否認,心中那沉寂了三年的戰鬥熱血被激發了出來,前方三千裏,放棄一切後勤物資,輕裝簡從,以最快的速度趕路,而所需要的物資則直接從那些盜賊團夥中獲取,沿途,一路殺伐,一路血腥。

而到了晚上,或者剿滅盜賊團夥,或者被楚輕将整支隊伍拉出去,訓練,從動作到步伐,從呼吸到殺伐之氣,每一個動作都必須做到她所要求的标準,只要有一人沒有達到,那麽所有的人都必須陪着繼續訓練。

前面的三天,他們趕路六百裏,剿滅盜賊團夥兩個,遇到伏擊兩次,每一次的人數都在五百人以上,三千五百多人損失一百二十四。

從第四天到第六天,他們趕路八百裏,剿滅盜賊團夥六個,遇到伏擊四次,每一次的人數同樣都在五百人以上,三千四百多人損失九十六。

從第七天到第九天的傍晚,他們已經來到了胡珏城外十裏,剩餘的十夥盜賊團全數殲滅,遇到埋伏的次數更是多達八次,其中人數最多的一次,足足有兩千人,而在這三天中,三千三百多人還剩下三千一百三十一人。

與九天前相比,這一支隊伍明顯有了極大的變化,首先最明顯的就是那殺伐血腥之氣,站在千米之外,都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這種壓力,每個人的身上,都有着血腥味飄蕩。

陳青和江帆想起來那天楚輕說的話,好兵不是練出來的,而是殺出來的,不由面面相觑,神色之中難掩驚悸之色,看着眼前的那一支隊伍,差點連他們自己都不敢相信這是他們所帶領的那一支隊伍。

九天的時間,士兵的數量從三千五百六十八名減少到了三千一百三十一人,短短九天的時間,就少了四百三十七人。

然而再看他們的功績,沿途剿滅盜賊團十八家,殲敵四千四百五十三人,俘虜三千六百九十三。面臨太後那邊的攔截追殺十四次,殺敵七千多人,逃跑五千多,俘虜沒有。

難得停留了下來,獨孤越仔細地算了一下這九天來的戰況,看着手中的那一串數字,他的心突然就抽搐了起來,并且每抽搐一次,就會感覺到多一絲的涼意。

雖然說這些戰鬥是分開了幾十次,但不可否認的是,幾乎每天都有至少四次以上的戰鬥,還要趕路幾百裏,若是一般的隊伍,只怕單單是因為這些,就已經足以讓士兵們崩潰了。

可事實上卻是,這三千餘人不僅沒有崩潰,反而練就了一身的精悍和殺伐之氣,這樣的一直軍隊,若是出現在戰場之上,絲毫沒有人會懷疑他們的戰力,他們對一場戰争的影響力。

“你知道這九天來,我們一共殺了多少敵人嗎?”楚輕正好從樹下經過,獨孤越忍不住問道。

擡頭看向那坐着樹枝上的獨孤越,楚輕神色平靜,淡淡地說道:“算上俘虜的話,有一萬五千人左右,若再算上對方的逃兵,則有兩萬多人,怎麽了?”

看着楚輕那平靜的樣子人,獨孤越眨了下眼睛,心中突然生出一點怪異的感覺,有點小心翼翼地說道:“看你的樣子,怎麽感覺好像并不在意似的?”

“怎麽會?能夠将敵人給殺了,是一件很痛快的事情。”

“不不,我不是說這個,我的意思是,你有沒有覺得我們這九天的功績,有點大了?”

“有嗎?平均算起來,每天也才兩千多個敵人而已,而且還是分開好幾次出現的,若是連這個還對付不了,算什麽好兵?”

“……”獨孤越張了張嘴,然後突然轉了個身,趴在樹幹上面畫起了圈圈,敢情她竟然是這樣子來算的?不是人不是人不是人……

楚輕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明白這突然的他是怎麽了,再看了他一眼就不再理會,轉身就離開了。

其實她還有一句話沒有說,這個程度的戰鬥,是作為她的士兵所必須要達到的最基本的要求。

而這九天來的行動,還是因為這些人畢竟才剛跟随在她的身後,不然的話,哪裏會有這麽輕松的事情?而且,竟然還損失了四百多人!

天還沒有完全的黑下來,不過楚輕卻沒有再繼續趕路,因為這一路來,尤其是進入了邊境的範圍之後,一路上攔截他們的人,其中屬于太後派出的人只占據了極少部分,另外的大部分則是軍中的将士。

手輕撫着藏在懷中的那個錦囊,那裏面藏着那天她截下的一封書信,看來,太後并不是只放出了那一只鹞鷹而已,不然的話,軍中的人不可能這麽快得到消息,并且還沿路之上設好了埋伏。

胡珏城是東路軍所在的最北方的一座城池,至少現在确實是這樣沒有錯,同時也是雪族人正在攻打的第六座城池,因為這段時間雪族軍隊的分散,倒使得這第六座城池始終沒有被雪族人打下。

當然其中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打下五座城池之後,他們需要有一定的人手和時間去管理,甚至是連下五座城池讓雪族軍隊雖然表面看去好像并沒有死傷太多的士兵,但實際上打仗,尤其還是作為進攻的一方,怎麽可能會真的只有那麽一點損傷?

他們也需要暫時的停下腳步來,休養生息。

現在北方東路軍五十萬大軍就駐紮在胡珏城內,而太後的密信也必定已經送到了他們的手上,所以現在的胡珏城內,肯定張開了天羅地網,等着楚輕他們進去。

只要在他們沒有到達軍營之前将他們抹殺掉,主要還是将風子辰給抹殺掉,那麽之後的一切事情,都不将再是什麽麻煩的事情。

從京城離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整整二十三天,不是因為他們趕路的速度太慢,而是路途實在太遙遠,而現在,終于快要到目的地了。

楚輕站在樹頂看着胡珏城的方向,寒風呼嘯,夾雜着飛揚的雪花,刮到臉上生疼生疼,似乎就要這樣子将人的肌膚給切割開來了一般。

也不知道風子辰現在到什麽地方了,已經進入胡珏城了嗎?就算還沒有進入,離這裏應該也不遠了吧?

他的任命書還在她這裏,若是她不能盡快與他彙合的話,就算他已經進入了軍營之中,也沒有任何的辦法,軍營中的那些太後方面的将領只需要随便找一個理由,就可以讓風子辰死無全屍。

到達這裏的信息已經發出,可是兩個時辰過去了,依然沒有回應,難道他竟然還距離她有那麽遠?

時間沒有任何停留地過去,楚輕依然站在樹頂,身形随風而動,視線在周圍的夜空中不斷掃視。

就在深夜來臨,在胡珏城的方向突然沖天亮起了一道光芒,到達千米高空之後才猛然間爆炸了開來。

楚輕的眼睛突然比那到光芒更加的明亮,看着那在空中爆炸開來的煙花的顏色和形狀,然後緩緩地從樹頂上落了下來。

獨孤越已經站在樹下,看着她從上方落下,眼睛一樣的閃亮,在火光之中,笑容比火焰更加明豔。

“王爺似乎已經進入到胡珏城裏面了,現在還正在進行着什麽特別的行動,楚公子,接下去,我們該如何?”

“全員集合,在半個時辰內趕到胡珏城南城門口,王爺已經幫我們将城門打開了!”

胡珏城的南城門附近,一片安靜,城門緊閉,城牆之上兩步一崗,士兵們手中的兵器在一天雪色的照耀之下,反射着森寒的光芒。

偶爾有着巡邏的隊伍走過,步伐整齊而精神,眼神明銳犀利,為這本就寒冷的天氣更增添了幾分寒意。

遠處,突然閃起了一些亮光,隐約之中似乎還有着打鬥之聲,城門守将從塔樓內走了出來,看向了那個方向,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似乎想要帶人過去看看,但想到上頭的命令,又不由得有些猶豫。

這些天來,凡是進出城門的人,必須要經過嚴格的檢查,晚上更是天還沒有完全黑就關閉了城門,上頭更有命令,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不得擅離職守,他只需要将城門守好就可以了。

遠處的聲音越來越響,那亮光也是越來越亮,似乎正在朝着城門口的方向移動過來。

這是怎麽回事,到底是什麽人竟然在如此風聲鶴唳的時候還鬧出事情來?

城門守将如此想着,将注意力都放到了那打鬥聲響起的地方,以至于竟然沒有發覺到,有一個黑影,在他的身後如鬼魅般地緩緩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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