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聖女敲竹杠

京城城門已然在望,安娜屁颠屁颠地騎馬上前,走到楚輕的身邊,直接将洛皇帝擠到了旁邊。

畢竟現在在外人的眼裏,洛司澄只是楚輕的随從,将洛皇帝擠到旁邊總要比将風子辰擠到一邊來得正常一點。而且洛司澄也很自覺地閃到了旁邊,當起了他的隐形人。

“老大,京城快要到了哦!”

“恩,我知道。”相比較與安娜的興奮,楚輕卻表現得很平靜,似乎那邊排開了陣勢等待着的人不是她楚輕。

安娜目光一閃,暗暗的已經開始摩拳擦掌。

她本就非常好戰,眼前又是與她最在意的老大切身相關的事情,她自然不會袖手旁觀。不過有一點要事先說明哦,雖然她好戰,也很危險,但與此刻平靜得好像什麽事情都跟她沒有關系的老大比起來,她其實已經很安全了。

她充其量也就是一機關槍,老大卻直接升級成了原子彈,不會輕易爆發,而一旦爆發,那可不僅僅只是威力巨大而已,更重要的是,後患無窮啊。

眼角又好像看到了什麽,讓她覺得有些礙眼,遂又轉過頭去看着楚輕說道:“老大,你什麽時候把你臉上的假傷疤拿掉啊?雖然說這可以讓你扮起男裝來多一些男子氣息,可現在全天下的人都已經知道你是女人了,不用再粘着礙眼了。”

她一直都以為那是假的傷疤,至于為何看上去這般真實,廢話,也不看看是誰家的老大,若不真實,還假扮來做什麽?

而聽到她的話,楚輕則是突然愣了一下,手輕撫上自己的左臉頰,磨蹭着那一深一淺的兩道傷疤,輕聲說道:“這是真的。”

“恩……哎?你說什麽?”安娜大驚失色,連那音調都猛然間提高了幾百個分貝。

“這是真的傷痕。”楚輕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也沒有理會安娜的震驚。

身旁突然安靜了下來,或者更正确的說應該是突然沉寂了下來,空氣中多了一點涼意,許久才傳來安娜陰沉的聲音:“誰幹的?”

是哪個不要命的家夥,竟敢毀了她家老大的臉?她一定要讓那個家夥後悔出生在這個世界上!

楚輕将手放下,繼續握着缰繩,說道:“好了,安娜,這件事情,我會自己處理的。”

“你先告訴我,是誰傷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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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再告訴你。”

回身看了眼周圍的那麽多人,也知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遂點了點頭,只是那眼中的暴虐因子更多了一些,接下去也不知道誰将會倒黴的成為她第一個發洩對象。

再行了半個時辰,才終于來到了京城門外,而城門口已經有着大量的官員百姓站在那裏,歡迎凱旋的将士,當然也歡迎雪族聖女的駕臨。

丞相姬文光站在百官之首,遠遠地就朝着風子辰迎了上來,拱手說道:“恭賀瑾瑞王凱旋歸來,臣奉旨率領百官前來迎接王爺和諸位将軍進宮接受皇上的賞賜!”

風子辰和華明博從馬上跳下來,連忙還禮道:“有勞丞相大人了。”

丞相站起來,卻又突然趔趄了一下,見狀風子辰連忙伸手相扶,說道:“丞相大人小心。”

“多謝王爺!”丞相一躬身,借着剛才的一趔趄,現在的一躬身,在最大限度地接近了風子辰等人,視線不着痕跡地從站在風子辰旁邊的楚輕身上掃過,然後用極輕的聲音說道:“軍師之事,京中官員百姓都已知曉,臣雖不願,但接下去的事情,請二位千萬小心應對。”

“謝丞相大人提醒。”風子辰同樣用極輕的聲音回答道,然後伸手将丞相扶了起來,大聲說道,“丞相大人實在是太客氣了,此事應該是本王謝罪才是,竟然讓老大人等候多時。來人啊,快扶丞相大人到旁去休息!”

兩位士兵從馬車上搬下了一張凳子,放在旁邊,然後過來恭敬地攙扶着丞相大人過去坐下。那馬車是雪族聖女殿下的座駕,只可能這位聖女殿下大部分的時間是在馬背上面度過的。

竟然在城門口請他坐了下來?這一舉動倒是讓姬文光愣了一下,随即若有深意地看了風子辰一眼,安安穩穩地在旁邊坐下。

這時候,原本跟在丞相後面的官員也紛紛上前來給風子辰和華明博道賀,神色各異,難得的華太師竟然也親自前來。

“王爺,真是恭喜啊,首次出戰,就是凱旋而回,真不愧為将門之後,風采絲毫不輸先輩啊!”

“多謝太師誇獎,有勞太師竟然親自前來,本王真是深感榮幸。”

“王爺言重了,老夫這一次來其實也是想要一睹楚軍師的風采,楚軍師的大名,當真是讓老夫如雷貫耳啊!”說着,他就轉頭看向了楚輕,那臉上的笑容和藹可親,倒竟像是在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般。

楚輕拱手答道:“太師謬贊了。”

“哦,原來你就是大名鼎鼎的楚軍師,真是年少有為啊,恩,楚輕,你可知罪……”

“哎呀!”就在這個關鍵的時候,突然從旁邊傳來了一個驚呼聲,卻是被請到旁邊坐下休息的丞相姬文光,他似乎根本就沒有看到華太師那殺人的眼神,猶自拍着自己的額頭說道,“真是老糊塗了,瞧我這記性,竟然連皇上的聖旨都忘了讀了。”

說着,他還當真是從懷裏摸出了一卷聖旨來,城門口當即轟然跪了一地,軍中之人也紛紛單膝下跪,畢竟盔甲着身,就算想要雙膝下跪也做不到。

姬文光顫巍巍地從凳子上站了起來,那樣子似乎随時都有可能摔倒在地上,見狀,風子辰自然是連忙上前去攙扶,說起來,風子辰有着皇上特赦,見到任何人都不需要下跪。

見到風子辰到了身邊,姬文光呵呵笑了聲,然後直接将那聖旨交到了風子辰的手上,說道:“皇上交代,這聖旨不必讀了,王爺自己看着就可以,上面的內容也就那麽回事。”

“臣遵旨!”說着雙手接過聖旨,又扶着老丞相坐下才走回到原來的地方。

所有的人這才紛紛從地上站起來,而被丞相這麽一打岔,華太師剛剛凝聚起來的氣勢也已經消散了一大半,不得不再一次的凝集。

“楚輕,你……”

“哼!”又是在關鍵的時刻,突然又響起了一個冷哼聲,卻是那站在楚輕旁邊的安娜,此刻的她,柳眉倒豎,滿臉憤怒,見成功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了她的身上,遂說道,“難道這就是你們東臨國的禮儀?竟然一直到現在都沒有人來歡迎本聖女,難道說你們想要與我雪族停戰的話,根本就只是說着逗我們玩兒的?”

此話一出,衆人又是一驚,華太師的臉色也變得更加難看,想到剛才丞相姬文光竟然是從頭到尾都沒有提起過雪族這兩個字,以至于跟在他身後的其他官員也将此事給忽略了,蓋因為他們被楚輕的事情吸引着大部分的注意力。

現在雪族聖女突然發難,這……這可真是……此事若是處理不好,不要說是為難楚輕了,只怕連他自身都脫不了罪責啊!

雖然他們其實并沒有真的将雪族那些未開化的野蠻人放在眼裏,但面上卻總是不好看的。

華太師連忙将視線轉到了安娜身上,拱手說道:“請聖女殿下恕罪,方才稍有懈怠之處,還望海涵。”

“稍有懈怠?”安娜臉色陰沉,氣勢逼人,冷哼着說道,“我雪族本想着與你東臨言歸于好,停止戰争,所以才會千裏迢迢遠道而來,卻沒想到你們身為東道主,卻竟然一直到現在都把我們視若無物,華太師是吧?華太師你更是一句稍有懈怠,就想要将此事就此揭過,這就是你東臨對我雪族停戰所作出的反應?這是你們皇帝的意思,還是你華太師的意思?”

一番話,說得華太師冷汗淋漓,心中卻是暗自驚心,這是雪族那個未開化的野蠻人?這樣的話,尤其是最後的那一條罪名,他可不敢接。

“聖女言重了,此事确實是下官的疏忽,請聖女息怒。”華太師不得不陪起了笑臉,心裏卻是恨得牙癢癢,暗道有的是機會教訓這些低賤的雪族人。

“哼,本聖女倒是沒什麽,只是下面的那些士兵可不好說,華太師你也知道,我雪族人大都脾氣不太好,尤其是這些長年在軍中生活的士兵們,更是有可能一個不樂意就拔刀砍人,華太師覺得該如何平息他們的憤怒呢?”

華太師的面皮狠狠地抖動了一下,這麽明顯的敲竹杠的話,作為老狐貍的華太師如何聽不出來,不過現在畢竟是他理虧在先。

雖然說原本此事應該是由丞相負責的,可若是沒有他的出現的話,又豈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而且這雪族聖女可是正正的對他不滿的。

“不知聖女殿下認為,該如何?”

“哦,這個啊,還真不好說,不過呢,我雪族居住在冰原之上,環境惡劣,自然那生活也是非常的艱苦,這些士兵們之中甚至有好一些連銀子長的什麽樣子都還沒有見到過呢!”

呵,原來是要銀子,這還不簡單,就憑這些從野蠻地來的人,就算獅子大開口相信也要不了多少的銀子。

不過,還是小心點為妙。

“原來如此,那麽為了表示方才懈怠了聖女殿下以及雪族諸位勇士的歉意,來人啊,快去取一萬兩銀子來!”

“等等!”那下人還沒有答應,安娜卻先開了口。

“哦?聖女殿下認為不滿意?”這在華太師的意料之中。

其實對華府來說,一萬兩銀子還真的算不上什麽,而對安娜來說,一萬兩銀子更加算不上什麽,分到士兵之中,一人才半兩銀子呢。

“華太師,本聖女不得不先問您一句,這銀子,是您作為賠禮送給我雪族士兵喝酒用的?還是你們東臨國送的呢?”

“聖女見笑了,此事是下官疏忽,自然由下官來賠禮道歉。”

“也就是說,銀子是華太師您送的咯?”

“是!”

“既然這樣……”安娜突然從懷裏摸出了一張紙來,随手在地上攤開,在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的視線下,指着那張紙說道,“華太師,我的要求其實不高,一萬兩銀子呢,我也不要了,反正也無法給士兵們分個遍。這樣好了,華太師請看,這張紙上被畫為八八六十四個格子,就請華太師在這之上的格子內放滿銅錢就可以了。”

“什……什麽?”所有的人都呆了,當然也包括華太師,紛紛用看傻瓜的眼神看着安娜,只有楚輕,突然輕挑了下眉,嘴角微微彎起,若有似無地露出一點點笑意。

安娜并不在意那些人的眼神,繼續說道:“當然了,可不能一個格子只放一枚銅錢人。”

“那麽請問,是放幾枚?”華太師面上不動聲色,心裏卻是将這位雪族聖女給鄙視到了地心,銅錢?就算每一個格子放上十萬枚銅錢,算成銀子也才六千四百兩,還不足一萬呢!

安娜略微想了一下,然後說道:“這樣好了,每一個格子中放的銅錢數量是不一樣的,第一個格子放一枚,第二個格子放兩枚,第三個格子放四枚,第四個格子就放八枚,如此類推,每一個格子中放的銅錢數量是前一個格子的兩倍,一共放滿六十四個格子,不知華太師意下如何?”

人群之中已經響起了一陣哄笑聲,就連那些普通的百姓都不例外,顯然安娜要的銅錢數量在他們看來,實在是太少了。

華太師強忍輕蔑之意,笑着說道:“好,就按聖女說的辦。來人啊,按聖女殿下剛才所說的,你等快去府中取銅錢,哦,若是沒有那麽多的銅錢數量,就這算成銀子,聖女沒有意見吧?”

“當然沒意見,不過華太師,這麽多的銀子,真的是你華府相送而不是東臨國嗎?”

華太師都快要忍不住嗤笑出聲了,果然是沒有見過世面的野蠻人部落,只是這麽點銀子在她認為竟然就已經很多了,但他還是強忍着笑意,說道:“這些銀子,由我華府全額負責。”

“在場的諸位王爺、大人、士兵、百姓都為華太師的話作證了哦!”

“當然!”

“那如此,可就多謝華太師的大方相贈了!”

“聖女殿下客氣了,是下官疏忽在先,理應賠禮道歉。”

華府的下人回去準備銀子去了,華太師和安娜也是一陣客套之後,這件事情就算是這麽過去了。原本應該是要馬上請聖女進城,但聖女殿下說了,既然是與瑾瑞王爺一同來京的,那麽自然也應該一同進城比較的好。

風子辰湊到了楚輕的耳邊,輕聲說道:“阿輕,怎麽回事?你這位姐妹到底是在幫你還是只想着沒事打岔一下?”

楚輕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眼角的餘光卻看到站在她後面的洛皇帝竟然也在微微點頭,似乎很是認同風子辰的話。

嘴角輕扯,然後輕聲說道:“安娜要是數量,恐怕将整個東臨國都送給她,都不夠。”

風子辰後退了一步,斜着眼,用一種你在開什麽玩笑的眼神看着她,洛司澄也是擡頭望了望天,雖然他向來唯輕兒的命是從,但這句話,卻是不得不表示反對。

随便心算了一下,然後突然臉上的笑容僵硬了,眉頭漸漸皺起,雖還沒有算出具體的數字,但他已經知道,這個數字,非常驚人。

輕輕地踏上前一步,問道:“輕兒,總共算出來,是多少?”

“若按照銅錢算,總共是一千八百四十四萬六千七百四十四億億七百三十七萬億九百五十五萬一千六百十五枚,這算成銀子,則是一億億八千四百四十六萬七千四百四十億七千三百七十萬九千五百五十一點六一五兩。”

“咕!”洛司澄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卻是心有餘悸地問道:“她不會真要這麽多吧?”

楚輕轉過頭去看着他,說道:“反正又不用你來負責,擔心什麽?”

眉頭一挑,笑容重現,點頭說道:“那倒也是,只是華太師只怕收斂幾百億輩子都收斂不到這麽多的錢財了。”

風子辰就站在楚輕的身邊,所以将剛才這兩人的講話都聽進了耳朵裏面,不由愣了一下,然後也試着心算了一下,只是算了下每一格子的銅錢數,算到一半不到,他就開始臉色發白,算不下去了。

華太師又走到了楚輕的面前,臉色一沉,說道:“楚輕,你可知罪?”

“楚輕不知,請華太師指教。”

“哼!到了這個時候,你竟然還妄圖詭言狡辯!”

“楚輕确實不知自己身犯何罪,難道華太師指的是楚輕身為女子,卻進入軍營這件事?”

“原來你是知道的嘛,你身為女子,卻不安分守己,擾亂軍營,罪該萬死!”

“是嗎?可是難道華太師沒有聽說北方大捷,風雪城也重新回到了東臨的國土之中,前幾日,若非小女子,只怕您的兒子也即将要命喪雪族軍之手這些事情?”

“死到臨頭了,你竟然還死不悔改,楚輕你既身為女子,就該恪守婦道……”

說這話的卻是站在華太師後面的一位儒生,花白的山羊胡子,白淨的面容,此刻正對着楚輕豎眉冷斥。

楚輕略一皺眉,還沒有等到他将話說完,就直接上前擡手,“啪”的一個響亮耳光,然後嫌惡地揮了揮手,說道:“真髒。”

“你……”

“你身為文人儒生,寒窗苦讀詩書,卻竟然這般的用詞不準,難道你沒有看出來本姑娘我雲英未嫁,尚不是婦也,何來的婦道需要我恪守?你如此言語,實乃污我清白,虧你是自诩清高的文人雅士,說出的言語卻實在是髒也!”

那儒生後面的一大堆四字經全部因為這一耳光而全數消失,又因為楚輕的這一番話而呆愣當場,他想過許多種楚輕應該會有的反應,并做好了各自的應對之策,卻唯獨沒有想到眼前的這一種情況。

眼見同僚出師未捷聲先失,站在他旁邊的另外一位儒生怒視楚輕,說道:“好一個刁鑽潑辣的女子,竟敢在大庭廣衆之下出手傷人……”

“難道只許你們出口傷人,卻不許小女子我出手傷人?”楚輕一樣的沒有讓他把話講完,一因為不想把時間浪費在解決這些酸丁上面,不想聽他們啰嗦;二是因為在半途攔截,往往能夠有更好的效果。

“哼,身為女子,就應該賢良淑德,安分守己,乖乖的……”

“何為賢良淑德?又什麽叫安分守己?我自認為我的所作所為并沒有違背你們所謂的正義道德,甚至在東臨被外族入侵,國土喪失,國家有難的時候,主動領兵前往邊關,奮血沙場,就不知道那個時候,衆位自诩國之棟梁的大人們,你們在做什麽?現在,你們卻竟然因為我女子的身份,若如此緊抓着不放,卻又讓我忍不住想要問一句,你們這些大男人們,比不比得上我這個小女子?”

楚輕臉上的神色依然平靜無波,說話的語氣也同樣的平靜,甚至可以說很是輕柔,倒是與這些憤紅着臉,梗着脖子對她叫喊的儒生們,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

只是楚輕的聲音雖然輕柔,卻又奇異地傳遞出了很遠的距離,比這些手無縛雞之力,更無功力在身的儒生們拼盡了全力嘶喊出來的聲音還要傳得更遠,也更清晰。

站在道路兩旁的百姓們,這些原本被打算着借來攻擊楚輕的百姓們,在聽到楚輕的一番話後,卻是騷動了起來,許多看向楚輕的眼神,都是善意的,尤其是當他們發現,這位楚軍師竟然是這樣的一位嬌小單薄的少女之時。

又一為儒生跳了出來,指着楚輕很是理直氣壯地說道:“打仗豈能逞匹夫之勇?我等自然是在苦思着退敵之策……”

“是嗎?那麽現在戰争都已經結束了,卻為何從來就沒有聽說過你們想出了神秘退敵之策呢?元帥大人,你有得到過衆位翰林院大人們的指示嗎?”

正站在後面看得津津有味的風子辰,沒想到楚輕突然就将話題轉移到了他的身上,不由幽怨地看了楚輕一眼,然後面露驚訝之色,說道:“原來諸位大人竟然早已經有了退敵之策?哎呀怎麽不早說呢?早說的話,我們就不用在前面打得這麽辛苦了!”

“還……還沒想出來……”

“哈哈哈!”此話一出,卻是風子辰身後的所有将士們都突然爆發出了一陣哄笑之聲,那對眼前這些人的輕蔑之意,顯露無疑。

站在旁邊的安娜又不安分了起來,瞅了老大一眼,見她沒有要制止她的意思,遂嘿嘿一笑,然後跳了出來,臉上神情森森,挑眉說道:“東臨國真是地廣物博,人傑地靈啊,原本我還以為我雪族軍是敗在楚軍師的智謀之下,卻沒想到在這京城之中竟然還有專門思索讓我們如何撤退的辦法的大人在啊!這敢情好,我看了這麽久也算是看出來了,原來楚軍師竟然不應該出現在軍營中,本聖女突然想領教一下,衆位大人所謂的對策,是否能夠讓我雪族的勇士們後退!”

随着安娜這一句話,楚輕突然後退了一步,而随着楚輕的這一步後退,身後的那些東臨士兵都齊齊地朝着旁邊橫移一步,竟然毫不猶豫地就在他們與雪族士兵之間留出了一條縫隙來。

衆位京中大臣,翰林院文士的臉色齊齊一白,偏偏這個時候楚輕的聲音突然響起:“你們可真有出息,竟然當着外族人的面,擠兌甚至意圖殺害剛剛将這個外族打敗,并因為她才停戰的所謂女子。”

安娜歪着腦袋看楚輕,笑眯眯地說道:“楚軍師,要不你就幹脆到我雪族去算了,我保證,我雪族內沒有人會因為你是女子而不讓你領兵打仗。”

此刻的場景,如此的演變,實在是有些詭異,但對于那些知情人士來說,如此演變才是合情合理,畢竟雪族的聖女可是安娜,絕對不肯定會眼看着這位打敗她雪族士兵的罪魁禍首受到為難而冷眼旁觀甚至幸災樂禍。

在風子辰與洛司澄看來,反正在短時間內雪族與東臨應該不會有戰事發生,再加上安娜與楚輕的關系,對于雪族聖女竟然到他們東臨京城來撒野這件事情,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更何況,安娜可是事先有跟洛皇帝打過招呼的哦。

而對于身後的那些士兵們來說,則是更加的簡單,軍師可是他們最尊敬崇拜人,不管是男人還是小女子。

唯一的幾人,華明博轉身看了一眼身後的士兵,突然苦澀地一笑,沒想到他的士兵竟然不知道在什麽時候也已經轉向了楚輕。

軍中的将士,尤其是這些普通的士兵們,他們的思維最是簡單,除了在剛得知事實的時候會有些意外之外,卻是很快就能夠接受,因為之前楚輕就已經深入到了他們的認識之中,得到了他們的尊敬,那麽之後,不管她是男是女,都不大會改變這一份尊敬。

不過他已經不打算要繼續與皇上作對了,所以他突然走了出來,走到他父親的身邊,輕聲說道:“爹,我們輸了。”

“明博,你在說什麽?對了,你不是也帶了士兵回來嗎?還不快将這些雪族士兵攔下?”

“爹,夠了,我們現在已經不是皇上的對手。”

華明博的話讓華太師一驚,因為他說的是,他們不是皇上的對手,皇上?激動地抓起了兒子的衣襟,問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恩?說清楚!”

“爹,你知道雪族現在有什麽樣的實力嗎?”華明博放低了聲音,用只有他們父子兩人能夠聽到的聲音說道,“瞬間讓中越城的城牆坍塌,二十萬士兵在十個呼吸之內徹底消失在這個世上,受傷的更是無數,爹,你不是這些什麽都不懂,只會讀書寫字,巧舌如簧的酸丁,你應該知道這樣的力量是多麽的恐怖。”

華太師确實不是這些酸丁,他年輕時候更是一名将軍,所以他知道他兒子所說的力量有多麽恐怖,以至于他整個人都突然呆滞,喃喃地說着:“不……這怎麽可能?雪族人何時擁有了這麽強大的力量?既然有這樣的力量,為何不一句攻入東臨,反而停戰了?”

“爹,雪族聖女安娜與楚輕關系匪淺,安娜更是因為楚輕的一句話就退了兵,甚至決定等此次談判順利結束回去之後,就将那些威力巨大的武器全部毀滅。”

“什麽?”

“是真的,我們至今都查不到楚輕的來歷,但不管怎麽樣,現在她是站在皇上那一邊的,而那雪族聖女安娜更是幾乎對她唯命是從。據我所知,這楚輕似乎也有能力制造出有那般威力的武器,甚至比那還要更強。爹,我們真的已經沒有對抗之力了。”

可惜,華明博不知道,楚輕是不會去制造出那些武器的,她沒有興趣所謂的稱霸天下,當然也就沒有興趣讓那些外來的熱武器打破了這個世界武器的平衡,那才是真正的血流成河,屍骨如山,死的人肯定會比現在多得多。

不過就算如此,她也有信心取得最後的勝利!恩,不對,她好像沒有答應要幫洛司澄對付太後,對付華家,她什麽時候将這件事情也給攬到身上來了?

雪族士兵在聖女殿下的命令下,已經擺開了陣仗,想要領教一下大文人們的本領,面對如此彪悍的軍隊,只是那散發出來的蕭殺之氣,就已經将幾位儒生早吓得腿如麻花一般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從城門口傳來了一個尖細的公鴨桑:“聖旨到!”

什麽?聖旨?還有聖旨?楚輕下意識地轉頭看向洛司澄,卻發現他竟然也是一臉的莫名其妙。

風子辰的聲音低低地傳入兩人的耳朵:“你個昏君,這一次你讓誰假扮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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