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二十顆

當景玉還在仔仔細細地描述着自己那個第二次背的喜馬拉雅包包時,有高大的身影籠罩下來,遮擋住身後的陽光,将她整個人都籠罩在影子中。

景玉的嘴巴暫停。

她擡頭,看到了心心念念着的尼羅鱷魚皮、18K白金扣環、白鑽扣、稀有霧色煙灰色的喜馬拉雅鉑金包——

以及,金發碧眼、對着她微笑的克勞斯先生。

“親愛的景玉,”克勞斯說,“我從未想到,你竟然擁有着如此優秀的觀察力和記憶力。”

景玉謙虛地向自己的包包伸出手:“您謬贊了。”

克勞斯沒有将包給她,他紳士地選擇為龍暫時保存下她的包。

雖然有點點半強迫性質。

如今這包就像是能吸引龍的、閃閃發光寶石,只要包還在自己手上,景玉就絕對不會走丢。

令克勞斯稍稍欣慰一點的是,雖然景玉心裏記挂着鉑金包,但她沒有因錢而忘記今天來的目的。

在聽員工介紹這家小啤酒廠的啤酒種類、以及口味、最佳飲用方式時,景玉仍舊掏出了随身攜帶的小筆記本,認認真真地記着筆記。

這家名氣很小很小的釀酒廠,目前生産的主要是Weizenbier(小麥啤酒),雖然小麥啤酒在南部——尤其是巴伐利亞占據着主導地位,但競争也猶為激烈,最受歡迎的是Hefeweizen和□□tallweizen,後者是景玉喜歡在早餐時候來一杯的清爽味道。

但這家籍籍無名、險些被大型釀造商吞并的的小小工廠,如今卻釀造出味道更清爽、甚至還帶着些許葡萄酒香的啤酒。

棕發的廠長極力邀請兩人品嘗。

他用最普通不過的玻璃杯,為景玉接了杯還冒着氣泡的鮮釀啤酒。

景玉小心翼翼地接過,說了聲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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啤酒有着更加豐富的泡沫,味道微辣,景玉嘗了口,有着驚人的爽口感,氣味芳香、醇厚,好像有葡萄果汁也一并順着喉嚨,落入胃中,騰起一片溫柔的麥芽香氣,柔滑潤口,細細回味,嘴唇上仿佛也有麥芽的淡淡焦香味道。

“飲用這款啤酒的話,還可以搭配丁香或者香蕉——喔,千萬不要搭配檸檬,”廠長說,“那個味道太糟糕了,會破壞掉完美的泡沫。”

克勞斯并未做出評價。

他只稍稍向景玉點頭,表示他認為這款啤酒的味道還不錯。

這令景玉更加開心。

她雖然是喝着青島啤酒長大,但對德國啤酒的了解,并不如克勞斯。

能得到克勞斯的肯定,對于她來說,意味着這款啤酒選對了。

回法蘭克福的車上,景玉也沒有閑着,她埋頭計算着廠長報出來的價格,計算着這款啤酒的基本利潤——想要推廣出去,包裝是一定要更換的。

這家啤酒廠還是傳統的家庭經營式,在大型釀造廠的擠壓下艱難地活下來。

景玉埋頭計算了回成本,眼睛有點痛,她放下筆,一眼對上了克勞斯的視線。

克勞斯寬容地看着她:“算完了?”

景玉:“嗯。”

“很好,”克勞斯波瀾不驚,“那我們現在來談談剛才的事情。”

景玉:“嗯?”

克勞斯終于把她那裝着500歐現金的鉑金包歸還,景玉小心翼翼接過來,寶貝一樣地捧着包檢查了遍,并決定今後再也不背了。

這麽貴的東西,還是得好好地收着,留着以後拍賣。

真要是弄個劃痕,該貶值了。

克勞斯向她确認:“你很喜歡包?”

“啊,不,您是想送我禮物嗎?”景玉将包放好,眨了眨眼睛,“先生,其實,我還很喜歡小動物。”

這個富有愛心、樸素無華的答案令克勞斯微微一頓:“嗯?”

“比如說什麽寶馬,悍馬,布加迪威龍,”景玉乖乖巧巧地坐着,“您随意送,我不挑。”

克勞斯沉默兩秒。

他禮貌詢問景玉:“等下車後,請問你介意我抽一支煙嗎?”

景玉溫順回應:“先生,只要您願意送,別說抽煙,抽鞭炮都行。”

下車後,克勞斯并沒有抽煙,而是新開了一瓶魚子醬。

仔仔細細教導完某叛逆期的龍後,克勞斯又拿溫暖的浴巾将她裹住,抱在懷裏。

手臂壓着她的頭發,克勞斯問:“知道錯了嗎?”

景玉聽着他的心跳,手指能摸到他金色的發、眉毛,睫毛,綠色眼睛。

她老老實實:“知道了。”

但是僅僅這樣還不夠。

調皮、傲嬌、叛逆的小孩子。

克勞斯再度确認景玉的這個特性。

而對于景玉來說,在不被罰款的情況下,違背克勞斯的要求也是極為有趣的一件事情。

畢竟之前兩人開誠布公地談過彼此的雷區和事項,在不觸碰高壓線的情況下,景玉很樂意在規則的邊緣大鵬展翅。

對于景玉來說,絕對服從這件事情實在太無聊了。

她喜歡這樣,一次又一次地挑戰、試探、确認克勞斯的控制欲和能力。

這種不停試探并得到反饋的相處方式會讓她感覺到更有活力。

傍晚時分,一直為埃森家族服務的裁縫上門,為克勞斯測量精細的尺寸,好為他訂制新的襯衫和褲子。

裁縫先生名字叫做勞倫斯,大約三十多歲的年紀,有着一半英國血統——這點很明顯,可以通過他危險的發際線進行驗證。

他文質彬彬,戴着一副金絲眼鏡,說話時語速很緩慢、清晰,就像英語六級聽力中的播音員。

與景玉那滿滿當當、充滿着各大品牌新季的衣帽間不同,克勞斯先生的衣服顏色大多是些暗色,每一件都有裁縫訂制,埃森家族擁有着固定聘請的裁縫。

這些裁縫先生世代從事這個行業,只為埃森家族提供私人訂制服務。

景玉第一次見“量體裁衣”,畢竟先前沒有接觸過。

她饒有興致地站在旁邊看熱鬧,卻冷不丁與克勞斯對上視線。

他穿着白色的襯衫,伸長胳膊,皮帶束縛着腰肢,西裝褲中線鋒利,身材高大。

視線與景玉相對,克勞斯忽然笑了,朝她做了個過來的手勢:“過來,你幫我量。”

景玉:“啊???”

裁縫先生猶疑不決:“先生?”

“免得下次迷路,連我身高體重都說不出,”克勞斯看着景玉,慢慢地說,“親手量,或許能讓龍的小腦袋記得更清楚。”

話都說到這裏,景玉只好上了。

她一手拎着尺子,礙于身體限制,請克勞斯先生捏住尺子另一頭,她蹲下去,為克勞斯先生測量腿的長度。

克勞斯低頭,看到景玉蹲下身體,黑色的頭發垂下來,露出纖細如玉的一截脖頸。

她努力地拿尺子往下測量,合在一起,盯着上面的數值,報出:“48英寸。”

景玉在心裏默默算了下厘米。

天,克勞斯的先生的所有腿都好長。

裁縫先生扶了下眼鏡,仔細記下數值。

只是現在,戴着金絲邊眼鏡的裁縫先生就站在旁側,景玉不好意思當着外人面前口嗨,她站起來,為克勞斯先生測量胸圍。

柔軟的尺子壓在克勞斯背後,隔着襯衣,景玉的指尖觸碰到他溫熱堅韌的背肌,上面還有她抓撓出來的痕跡,而她的手指,剛好壓在其中一道痕跡上。

她沒有為人量體的經驗,在測量克勞斯先生的胸圍時,猶豫兩秒,景玉直接捏着尺子、雙手環抱住克勞斯。

胳膊隔着襯衫擠壓到他的時候,克勞斯喉嚨中不自覺發出一聲聲音,景玉擡頭,正好對上他漂亮的綠色眼睛。

像是偷吃糖果被抓到。

景玉先移開視線,她注意力集中在尺子上。

“41英寸。”

她聲音有點發幹。

克勞斯還在盯着她。

背後的裁縫先生沒有聽清楚:“抱歉?”

景玉倉促回頭,手不自覺地将尺子繞了一下,把手指勒出白色的痕跡:“41英寸。”

她沒有看克勞斯的眼睛,半蹲下,開始為克勞斯測量大腿圍。

測量大腿圍并沒有那麽麻煩,景玉将尺子繞過他的西裝褲,聞到淡淡苦艾香氣。

軟尺将原本端正嚴謹的西裝褲壓出痕跡來,軟尺貼着克勞斯肌肉線條流暢的大腿,箍成一個束縛、禁锢的圈。

軟尺交疊處的數值有點模糊,還有淡淡陰影。

景玉湊近,想要看清楚上面的數字。

她烏黑的發頂到克勞斯的腰間,克勞斯似乎能隔着西裝褲感受到她的呼吸。

輕微,溫熱,撩動。

不遠處,裁縫先生的手機響了一下。

他不再盯着這邊,下意識地拿出手機看短信。

景玉終于讀出數值:“22……唔。”

克勞斯大手深深插入她的發間,壓着她的頭,往腰間按了按。

景玉身體被他按的前傾,臉頰感受到他西裝褲的質感。

裁縫先生聽到動靜,他抓緊時間回完消息,收起手機,看到景玉站起來。

她頭頂的發亂了一下,像是被人用力揉過,背對着裁縫先生,正低頭拿着軟尺。

裁縫先生看不到她的正臉,只低頭,在本子上記下克勞斯先生的大腿圍度。

在他專心致志記數字的時候,裁縫聽到克勞斯先生鎮定的聲音:“景玉,就到這裏,剩下的交給勞倫斯先生。”

景玉有點不解,她耳垂上的紅其實還沒有完全褪去,透着點薄薄緋紅,好像桃花接近根部蕊處的紅。

景玉将軟尺收好:“哎?但是還剩下一個腰圍——”

克勞斯俯身,呼吸貼在她耳側。

他用只有兩人能聽清的聲音,輕聲用德語說:“再量下去,只怕我将會在勞倫斯先生面前失禮。”

“如果你真想得到腰圍,今晚能否請你親自用腿幫我測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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