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姜溪橋同學是嗎?”

去商店買了瓶水的姜溪橋正拎着水往教室走着,剛到二樓拐角,就聽見旁邊有人說了這句話。

他擡頭看見自己斜前方站着兩個男生,其中一個板寸頭此時正看着他,很明顯,剛才的話就是這位問的。

姜溪橋挑了挑眉:“我好……認識二位吧?”

“ 認不認識的都沒關系,你只要知道我們有事兒找你就成了”

板寸頭雖然是笑着說的這話,可眼裏的寒芒卻毫不掩飾。

“二哥,就他這樣兒的,跟他說這麽客氣幹嘛?”

眼看板寸頭這麽溫和,旁邊的黃毛立馬不滿起來,說完轉頭惡狠狠的沖姜溪橋說道:“小白臉兒,告兒你,既然想在學校待下去,那就最好老實點兒,千萬不要招惹一些你得罪不起的人,聽明白了嗎?”

“聽你這意思,我要是聽不明白,你還想怎麽着是吧?”

姜溪橋也不懼他,要真是因為這小混混的兩句話就慫了,那還真不是他姜溪橋。

“嘿,跟爺擡杠是吧?你也不掃聽掃聽爺是誰!幹你丫挺的信不信?”

“呵……種你丫就動手,狗掀門簾子,淨仗着這嘴,就你這德性,跟這豬鼻子戴眼鏡兒的,冒充哪門子的知識分子啊?還想讓哥們兒跟這聽你數落,姥姥!您哪!一邊玩兒勺子把兒去吧!”

“操!孫子,你TM找抽是不是?”

黃毛被姜溪橋這種旁若無人的态度一激,一時沖動之下就想動手。

旁邊兒的板寸頭伸手攔住了他,提醒道:“這兒是樓梯口,再往過走十來米就是教務處,你要是想進去聽那些老頭子宣傳校規校矩就直說,我不攔着你!”

黃毛還想嚷嚷,一見板寸頭冷着臉,也知道自己方才沖動了,強忍着怒氣回了原地。不過那眼神卻跟刀子一樣,恨不得在姜溪橋身上剜下來一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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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黃毛和姜溪橋起争執的時候,板寸頭就一直在借機觀察姜溪橋,見他完全沒将黃毛剛才的舉動當回事兒,心裏也冷哼了一聲,知道這人也不是個善茬兒。

然而不是善茬兒又怎麽樣?這幾年裏,他們收拾的人裏不是善茬兒的還少麽

當下便語帶警告的說道:“今兒我們來,只是給你個忠告,再有下次,可就不是動動嘴就能了事的了!”

兩人說完自己要說的話就離開了,黃毛臨走之前還留了個‘孫子,你丫給我等着’的眼神。

莫名其妙被人‘警告’了一頓,是個人心情都不會好。

姜溪橋黑着張臉在拐角處站了好一會兒,等自己心底的怒火平息了一些,才回了教室。

進門的時候,正撞上殷亭晚打裏面出來。兩個人擦身而過,卻都沒跟對方打招呼。

姜溪橋在座位上坐下,伸手拿了下節課要用的課本,無意間轉頭看向窗外時,卻發現殷亭晚正站在樓梯拐角,跟剛才警告自己的兩個人說着什麽。

那兩人沖他一個勁兒的點頭哈腰,一看就知道雙方的地位高低。

姜溪橋不自覺的攥緊了拿書的左手,他不是個小氣的人,之前殷亭晚耍小手段,他也只是見招拆招。

就連之前體育課設計他跑圈兒,也不過是想讓他明白,自己要是想收拾他,不過是分分鐘的事兒,希望他停止這種幼稚的舉動,他不想學習自己還要學呢!

他一直以為這人雖說算不上什麽男子漢大丈夫,但至少行事尚且算得上光明正大。

沒想到,眼看着正常方法對自己沒效果,這人居然開始用起下三濫的手段來,轉頭又想起這段時間來自己受的折磨,心裏對殷亭晚的不滿瞬間到達頂點。

外面的人還在殷勤的對殷亭晚說着什麽,教室裏面的姜溪橋卻已經暗暗的在心裏盤算開了。

現在自己是受到三方夾擊,姜媽媽那邊兒短時間之內,肯定沒法解決,只要自己一天不點頭答應去留學,這就是個無解的問題。

老師那邊兒倒好說,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只要自己小心行事,別被揪住小辮子就成。

只有殷亭晚這邊,這麽一直糾纏下去不是個事兒,一定要想個萬全的方法,一勞永逸的解決這人,免得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姜溪橋看着拐角的三個人終于說完,那兩個人去了教學樓另一邊,而殷亭晚一個人沿着階梯上了樓。

“哎,上來不,哥送你回去?”照例是一日一問,自打殷亭晚騎車以後,他每天跟着姜溪橋都會問上這麽一句。

姜溪橋依舊沒看他,自顧自的往前走着,本來也沒指着有回應的殷亭晚蹬着車勸道:“你說你這……何苦呢三個字還沒出口,就感覺到車身一沉。

他忙轉過頭向後看去,正好撞上姜溪橋看着他的眼神:“看哪兒呢?仔細瞅着路,先告訴你,本大爺肯坐你車,那是你的榮幸!”

“是是是!誰說不是呢?委屈您啦!要早知道您今兒寵幸這後車架,我就該給它安個棉墊子!省得它硌着您!”殷亭晚狗腿的附和道,生怕自己說錯一句話,後頭這位小祖宗就不坐了。

“少貧嘴,還安棉墊子,你丫咋不安個沙發呢?”姜溪橋翻了個白眼擠兌道。

“嘿,你還別說,今兒咱就回去給安個沙發!”

“你丫就貧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後坐着姜溪橋的緣故,這天殷亭晚只覺得自己渾身都充滿了勁兒,恨不得把腳踏車騎出風火輪的速度。

街兩邊的風景快速的向身後退去,夕陽照在兩人身上,竟然出奇的和諧。

本來四十分鐘的路,硬是讓殷亭晚只騎了三十分鐘。

遠遠的瞧見批發市場的招牌了,身後的姜溪橋拍了拍他肩膀:“行啦!就送到這兒吧!剩下這麽點路,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說完直接從自行車跳了下去。

“沒事兒,也沒多遠了,上來我送你吧!”殷亭晚忙停車看向人勸道。

可惜姜溪橋只是沖他揮了揮手,轉身就走了。

殷亭晚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心裏那叫一個悔啊!

你說你丫踩那麽快幹嘛?慢慢騎不好嗎?這下好了,再想找借口磨蹭也沒機會了。

眼看着姜溪橋遠去的背影,殷亭晚再不願意,也只能掉轉車頭,準備回家。

他沒有發現,在他轉身之後,原本消失在胡同口的人又出現在了原地。

姜溪橋看着對方遠去的身影,臉上露出了一抹壞笑,心中滿是大仇即将得報的暢快:“這一回不把你丫收拾服帖了,我這個姜字就倒過來寫!”

回家的路上,殷大少都是蔫噠噠的,好容易逮着機會跟姜溪橋和睦共處了,就這麽讓自己錯過了。

不過騎着騎着,殷亭晚卻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今天這自行車,怎麽越騎越颠得慌啊?

他疑惑的停了車,架上腳支架蹲在前輪面前,真正準備檢查一下車況,就聽見耳邊砰的一聲!

時隔兩天,嚴三兒又一次被殷大少叫到了店裏,天知道,這位接到殷大少的電話的時候,吓得都快尿褲子了。

等他見着了殷大少,那真是連跳護城河的心都有了。

這位少爺推着輛爆了胎的山地車,一身狼狽的站在店門口等他。

“哎喲,……這是咋啦?”嚴三兒話都說不利索了,生怕這位爺張口說是自己車的問題,天地良心啊!這次他可什麽都沒做,就連山地車的檢查都是殷大少自己來的。

殷亭晚從頭到腳都沾了水,看着不像是掉進了水坑,反而像是被什麽潑了一身,最好笑的是,這水裏還混合了一些白色粉末,星星點點的粘在黑色的校服上,就是想讓人忽視都忽視不了。

即便是如此狼狽,殷亭晚也沒在意,甩了甩頭上的水,把車往學徒手上一遞,招呼嚴三兒道:“快給我瞅瞅,這車胎咋回事兒?我騎着騎着它就炸了,那輪胎裏面居然還有水,好家夥,愣是禿嚕了我一身!”

嚴三兒可不敢拿喬,忙指使學徒給殷亭晚拿條幹淨的毛巾來,一邊接過自行車開始檢查起來。

等他把車胎拆下來,切開內胎找着一些錫箔紙之後,就明白是咋回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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