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這會兒姜溪橋一走,他立馬拿胳膊撞了撞身邊兒的趙景華:“哎,問你個事兒啊?”
“你叫我?”
大概是沒想到殷亭晚會跟自己搭話,趙景華表現得還挺訝異的。
畢竟這段時間相處下來,殷亭晚有多讨厭跟人接觸他還是蠻清楚的,當然了,小河除外。
‘廢話,這兒除了我就只有你,不叫你難道叫鬼啊?’
殷亭晚心裏暗暗翻了個白眼,但他好歹還記得自己等會兒是有求于人的,沒把這話說出口,反而是異常耐心的回答道:“嗯,主要是有個事兒想問問你!”
相比較姜溪橋來說,趙景華還是比較單純的,殷亭晚問他,他也沒多想,順口就回了:“什麽事兒?”
殷亭晚瞄了一眼院門兒的方向,确認看不見姜溪橋的身影,這才靠近趙景華,神神秘秘的問道:“小荷是不是有女朋友啊?我怎麽看他三天兩頭的窩一邊兒打電話呢?”
趙景華本來看他那做派,還以為他又跟之前一樣,想問什麽稀奇古怪的難題呢!
聽到這個問題,心裏就是一個激靈,眼神立馬就變得躲躲閃閃起來。
他會這麽反常,完全是因為之前姜溪橋已經跟他叮囑過了,關于自的個兒事兒,一個字也不要 跟殷亭晚透露,尤其是關于姜家的事兒。
為了不讓殷亭晚看出端倪來,趙景華一邊埋着頭搓玉米粒兒,一邊幹脆利落的回道:“這事兒?那你就純屬和尚廟裏借梳子——找錯人了,要我說,你要真想知道,出門左拐問小河去!”
殷亭晚忍住想擠兌他的心,一個兒勁兒的跟自個兒說,我這麽忍辱負重,完全是為了打聽消息,忍住!一定要忍住,小不忍則亂大謀啊!
直把自己忍得都快吐血了,才把心裏的怒火給壓了下去。
他稍稍的在心裏琢磨了一下,這趙景華是個耿直性子,不懂那些彎彎繞,自己用別的辦法遠不如用激将法來得好。
想通了這點,立馬就裝出一副我就知道的樣子:“嗨!你說我問你幹啥?你這十天半個月也不一定能見小荷一面,說不定還沒我知道的清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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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的!”
被殷亭晚一激,趙景華立馬把姜溪橋的叮囑抛到九霄雲外去了,當時就扔了苞米棒子,沖殷亭晚嚷嚷道:“別的我不敢說,打他會說話起,哪個女生跟他說了幾句話,我都知道得清清楚楚的,他要真要找了對象,敢不跟我吱一聲!”
‘那就是沒找過了!’
殷亭晚一聽這話,心裏就有譜了,本來還忐忑的心頓時就安定下來了。
他只要一想到那臭屁的家夥,居然還是個沒談過戀愛的初哥,只覺得三伏天吃了冰淇淋、數九天幹了二鍋頭,那叫一個心情舒暢。
連帶着,對趙景華都和顏悅色了幾分。
他這麽一反常,倒把人趙景華弄得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
以為這壞小子又在心裏想什麽損招兒了,悄悄的把自己的凳子往旁邊挪遠了幾公分。
他這一動,正好被殷亭晚瞅了個正着,當時就不樂意了:“我說你丫離那麽遠幹嘛?我又不會吃了你!”
趙景華沒搭理他,實踐證明,禍害是不會因為你是個老實人就不禍害你的。
很顯然,經過這麽長一段時間的相處,面前這位說的話,于他而言确實是沒啥說服力。
要說剛開始的時候,趙景華的确是沒反應過來,可這會兒冷靜下來了,也知道自己剛才是中計了,心裏對殷亭晚就更不待見了。
“嘿,你丫還來勁兒了!”
眼見他還要往旁邊挪,殷亭晚急了,這要擱平時,趙景華愛挪哪兒就挪哪兒去,他才懶得管呢!
可關鍵是這會兒院子裏就他跟趙景華兩個人,沒點原因的,人為啥往旁邊挪凳子?
門外那個可不是個好糊弄的,讓他瞧見了,鐵定以為自個兒又欺負人了。
殷亭晚說完就要上手把人拽回來,被趙景華一個苞米棒子擋住了:“你丫幹啥?”
“幫你挪回來!”
“用不着你管。”
“你丫別拿好心當驢肝肺啊?要不是看在小荷的面上,你以為我會搭理你?還巴巴兒的幫你挪凳子?”
“看把你能耐得,要不是小河,我還不稀得搭理你呢!就你這樣的,那是趕上我家小河脾氣好,換個人你試試?不是被你氣死,就是把你掐死!”
“你丫有本事再說一遍!”
“我再說一遍怎麽了?多大腳穿多大鞋,什麽病吃什麽藥,就你丫這自戀症晚期的,找個地兒關起來,那都叫造福人類!啥叫禍害你懂嗎?”
姜溪橋回來的時候,正好撞見兩個人嗆聲,趙景華的性子他知道,歷來都是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主兒。
倒是殷亭晚,那就是個屬叫驢的,缰繩松一點他就給你來事兒。
不過他當着趙景華的面兒倒是沒說什麽,等回了姜家,關上門抄起胳膊就沖殷亭晚冷笑。
“你丫一天不擠兌人就嘴癢是吧?人景華招你惹你了?你自個兒說說,就你倆認識這還不到一個禮拜吧?你擠兌了人多少次了?”
“那也是他先開始的!”
殷亭晚不服氣的沖姜溪橋叫屈,自個兒就想幫他挪個凳子,誰想到那小子居然還趁機栽贓陷害。
“放屁,我還不知道你!沒事兒都能變着法兒的想轍挑事兒,人景華那麽老實一人,能先招惹你?”
姜溪橋完全不為他的話所動,就這家夥那只肯占便宜不肯吃虧的性子,能是景華先挑的頭才奇了怪了。
最終殷亭晚也沒能從趙景華那兒扳回來一城,反而還讓姜溪橋訓了一頓,到這會兒殷亭晚也算回過神來了。
他娘的,大意了啊!
平常老以為那姓趙的是個老實的,想不到丫還是個腹黑的。
老話常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故人誠不欺我啊!
就趙景華這使壞招的蔫壞勁兒,說不是姜溪橋的朋友都沒人信啊!
殷亭晚恨得牙癢癢,可礙着姜溪橋,還得打落牙齒和血吞,跟趙景華裝出一副哥倆好的樣子來,免得姜溪橋為難。
那演得,他都覺得奧斯卡欠他一座小金人兒了。
不過很多時候,和平共處這玩意兒,不是你想要他就有的。
這天星期天,學校不上課,姜溪橋睡了個懶覺,吃了飯閑得沒事兒做,幹脆把之前沒看完的漫畫都抽了出來。
殷亭晚來的時候,正趕上姜奶奶出門兒跳廣場舞,他停好車子跟正穿鞋子的姜奶奶打了個招呼,就一頭鑽進了姜溪橋的卧室。
殷亭晚把專門給姜溪橋帶的內蒙牛肉幹往書桌上一擱,一屁股坐在了床邊兒,一邊兒往姜溪橋面前伸頭探腦的:“看什麽呢?這麽認真?”
姜溪橋嫌棄的推開了擋住自個兒視線的腦袋,淡淡的回道:“蜘蛛俠(2)”
“就這啊!我早看完了,要不,我幫你講講?”說着就要伸手去抽姜溪橋手裏的書。
“不用了,我自個兒會看。”
姜溪橋撥開了那只搗亂的手,又把視線移回到書上。
殷亭晚看着姜溪橋就覺得心裏癢癢,只坐了一會兒就坐不住了,開始沒話找話起來。
“沒看出來,你還喜歡蜘蛛俠啊?”
“我不喜歡蜘蛛俠,我喜歡變形金剛。”
姜溪橋一邊翻着書,一邊淡淡的回道。
殷亭晚沒弄明白姜溪橋這又是撥的哪門子算盤,滿頭霧水道:“不喜歡你還看?”
“看了開頭沒看結尾,不舒服。”
得,強迫症鬧的!
說起來,殷亭晚還挺好奇的:“哎,變形金剛裏那麽機器人,你喜歡哪一個啊?”
一說到這個,姜溪橋就來了興致:“當然是擎天柱了,其實抛開汽車人領袖這一層身份,單看他這個個體,并不會讓人覺得特別有魅力。因為不管是作為主角的大黃蜂,還是嫉惡如仇的鐵皮,個性都非常鮮明,唯獨擎天柱不是。”
姜溪橋說到興起,連手中的書被殷亭晚抽走都沒發覺。
“如果你看完整部漫畫,你就會發現,他的性格非常普通,如果能帶入人類的身份,就好像是你身邊生活的任何一個人。”
“他唯一就唯一在,即使在最黑暗的時刻,他也會滿懷希望。就好像他的格言說的那樣,自由——是每一個感知生命的權利。他是真的相信這一點,并且為之努力的。”
“我想,這就是為什麽,明明大部分的漫畫迷,喜歡的是其他機器人,但卻對擎天柱領袖身份沒有任何質疑的原因。”
難得看到姜溪橋這麽認真的态度,殷亭晚不知道是腦子太瘦,還是膽子太肥,突然就起了捉弄他的心思。
“我倒不覺得,事實上,我更喜歡威震天。你看啊!抛開狂派的戰鬥力不說,至少從領導才能來看,威震天是比擎天柱要強的。”
“不說別的,單論胸懷這一層,他就能贏了變形金剛裏的所有機器人。”
“紅蜘蛛是個什麽樣的人?作為一個手下,居然公然的說要篡位,甚至于在威震天落難的時候,要不就見死不救,要不就在背後放黑槍。就這樣一個人,他居然還一直重用,如果僅僅有權衡利弊的敏銳而無寬廣的胸懷,相信這點是很難做到的。”
殷亭晚剛開始只是想胡咧咧幾句逗逗姜溪橋,哪知道一說起來就剎不住車了,甚至于越說還越欣賞起威震天來,連坐一邊的姜溪橋臉色越來越難看都沒注意到。
作者有話要說: 某個人開始作死了!
毒雞湯一句奉上:如果別人正好喜歡你所讨厭的事物,閉嘴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