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月考結束後,學生們都回自己班擠一塊兒對起了答案,十一班瞬間哭喪一片,大部分學生都是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

剛收假回來,大部分同學都還沒收回心來認真學習,就被學校打了個措手不及。

這成績一公布完再過一個多星期就放假,拿着這份兒成績單,估計大部分學生都要過不好這個十一了。

十一班只有兩個人例外,一個是殷亭晚,他考得不好也不差,總分631,班級第十、年級名次也能排個前五十。

殷大少已經習慣了,反正考得好壞都沒人管他。

成績嘛!對他們那樣的家庭,只是個錦上添花的東西,考得再好将來也不見得能混得多出色。

另一個就是姜溪橋,跟殷亭晚不同的是,殷亭晚是不在乎,而姜溪橋卻是心中有杆秤。

別看他天天發呆,人家該聽的時候,那可是一點兒都沒落下。

也就殷亭晚,還總以為這人一天到晚都在發呆。

不過對于殷亭晚考了班級第十的成績,姜溪橋還是挺吃驚,畢竟從以往兩個人過招兒的情況看來,殷亭晚基本上沒占着啥便宜。

姜溪橋覺得殷亭晚腦子一般,他也不看看那是跟誰比,要真跟一般人比,人殷亭晚算是聰明的了!

考卷發下了後,姜溪橋看了扣分的地方,基本都在自己的預料之中,就把卷子扔一邊不管了。

倒是殷亭晚起了勝負欲,他一直覺得按着姜溪橋那天天上課發呆的情況,就算腦子再聰明,撐死了也就跟自己一個等級,搞不好還沒自己牛呢!

一想到好不容易能在某一項贏了姜溪橋,殷亭晚就覺得興奮得不行,這麽想着,就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腦袋:“哎,考了多少分?”

姜溪橋沒理他,換了個方向繼續睡了。

殷亭晚想把人叫起來,轉念又想到:‘這萬一他是沒考好心情不好,我這不是揭他傷疤麽?不成,還是我自個兒看好一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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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想着,就伸手直接從姜溪橋手底下拽過了卷子。

被打擾到睡覺的姜溪橋發覺卷子沒了,剛想伸手搶回來,就被殷亭晚一只手按住了。

數學145?

英語143!

語文136

理綜269

殷亭晚默默的在心裏算了一下:“總分693?我去!你丫還是不是人啊?這麽聰明讓別人怎麽活啊?”

姜溪橋伸手把卷子搶了回來,一臉淡定的吐槽道:“要按着你的邏輯,智商低就沒法兒在這個世界生存的話,那我現在見着的,就該是你的牌位了!”

“嘿,你丫一天不擠兌我就不舒坦是吧?我要真跟你較上勁兒來,你別哭鼻子!”

“你有本事你就來,我倒想見識見識,能讓人哭鼻子的擠兌人是怎麽擠兌的!”

殷亭晚張了張口,心底冒出千萬句擠兌人的狠話,但最後卻什麽都沒說出來。

不是他不會,只是當要擠兌的這個人是姜溪橋的時候,他的嘴和心就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

世界上的人有千千萬,而你,偏偏是我最舍不得放狠話的那一個!

姜溪橋才不管他呢!他現在發愁的是怎麽才能賺點錢補貼家用。

這期間,殷亭晚想盡了一切辦法在姜家蹭飯,臉皮厚得姜溪橋都想打死他。

這丫剛開始還找個借口,比如太晚了、家裏沒人管飯等等,後來臉皮練出來了,一進院兒就喊‘奶奶,咱今兒晚上吃什麽',語氣那叫一個親昵,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才是姜奶奶的親孫子呢!

姜溪橋也由一開始的看他不順眼,變成習以為常了。

姜奶奶倒是極喜歡他,覺得這孩子嘴甜懂禮貌,私下裏沒少跟姜溪橋唠叨讓他好好跟人相處。

殷亭晚就這麽在姜家紮了根。

有時候他要有事兒不去姜家吃飯,姜奶奶還要念叨,一口一個亭子咋沒來,聽得姜溪橋心底的酸醋一個勁兒往外冒。

雖然姜奶奶沒說什麽,但半大小子吃窮老子,他自己已經很能吃了,再加上一個更能吃的殷亭晚,姜奶奶那點兒退休工資恐怕還不夠他倆吃的。

更何況,這事兒萬一讓小嬸兒杜秋知道了,恐怕又要生一場事端。

這天放學,兩個人剛拐進巷子,就聽身後有人喊:“小河?”

姜溪橋往後看了一眼,立馬樂得從自行車上蹦了下來。

等殷亭晚察覺到身後的重量不對的時候,那邊兒姜溪橋都跟人唠上了。

“我剛下公交車,擡頭一看背影就覺得是你,沒想到還真沒認錯!”

趙景華高興壞了,前陣子他和他爸忙着幫姑姑家收果子,有好一陣兒沒見着姜溪橋了。

昨兒他還跟他媽念叨來着呢!沒想到今兒就見着了。

“看把你小子能得,就憑咱倆打小的交情,你丫要認不出來,趕緊哪兒涼快哪兒待着去!可別說認識我。”

“怎麽着?你丫這是要跟我友盡了是吧?”

趙景華伸出胳膊把人摟進懷裏,一邊兒還賣上了慘:“哎,最是無情薄幸郎啊!想當年,一起追雞攆狗的時候,就叫人家景華哥哥,如今新人勝舊人了,就叫人家哪兒涼快哪兒呆着去!你這個沒良心……”

姜溪橋一看他那副假裝被抛棄,故作扭捏的模樣,隔夜飯都快吐出來了,手就直奔頭發去了:“你丫敢不敢再惡心一點,當心我抽你啊!”

事實上姜溪橋只是拽着頭發,一點兒勁兒都沒使,倒是趙景華演上瘾了,還在哪兒哎喲哎喲的喊個不停,那浮誇的模樣真是要多搞笑有多搞笑。

兩個人正鬧得歡騰呢!就聽見旁邊傳來了一道幽幽的聲音:“我說兩位,要演家庭倫理劇,咱回家再演成不?”

姜溪橋這才反應過來,自個兒把殷亭晚忘了,忙拉過趙景華,笑着給兩人做介紹。

“這是殷亭晚,我在學校新認識的朋友。”

說着又搭着趙景華一副哥兩好的模樣:“趙景華,我打小一起混大的哥們兒,就住在我家隔壁。”

殷亭晚看着姜溪橋主動搭上去的手,嫉妒的眼珠子都快紅了。對這個瞬間能引走姜溪橋全部注意力的人,自然也不可能給好臉色。

當下皮笑肉不笑的沖人家笑了笑,從牙縫裏擠出了一句話:“趙景華是吧?認識你很高興!”

人趙景華也不是傻的,你想啊!打小就能跟姜溪橋混一塊兒去的,那腦子就算比不上姜溪橋,這麽多年熏陶下來,至少察言觀色的本事那是一流的。

一見殷亭晚這個态度,就知道這人心裏對自己不怎麽待見。

不過就算不待見又怎麽樣?要不是看他是姜溪橋的朋友,這會兒趙景華指定鳥都不鳥他,直接轉身走人。

雖然心裏不舒坦,但發小的面子還是要給的,當下也揚起一副教科書般的标準微笑,沖人點點頭:“殷亭晚是吧?幸會幸會。”

姜溪橋察覺到這兩人之間氣氛不對,不過他沒有多想。

畢竟某人前科太多,對着不愛搭理的人,向來是這副臭臉,學校裏的那個唐什麽和紀什麽的不就是前車之鑒麽?

三個人在院門兒口‘和諧’的分了手,趙景華還讓姜溪橋晚上去自家玩游戲,姜溪橋爽快的應了。

可惜這個承諾最終還是沒能兌現,因為某個臉皮厚的人一直賴在姜家不走,等姜溪橋送走人,趙家院子裏早就熄燈睡覺了。

星期天姜溪橋去了趙家找趙景華聊天,順帶跟着的,還有一貼姓殷名亭晚的狗皮膏藥。

這段時間他見天兒的跟着姜溪橋,連帶着跟趙景華也混熟了,雖說兩個人還是看對方不怎麽順眼,但起碼比剛開始的劍拔弩張要好了很多。

兩個人熟門熟路的進了院子,正趕上趙景華坐屋檐底下搓苞米棒子。

姜溪橋二話沒說,撸起袖子就幫着一起幹了,他都上手了,殷亭晚也只好跟着一起。

“哎,說起來,你也有好些時候沒見着斯詠了吧?”

姜溪橋一邊兒幹活,一邊兒跟趙景華閑磕牙。

“打那小子去了京城,就沒怎麽碰過面兒,去年過年他倒是回來了一趟,可惜啊!正趕上他那個後媽在桂蘭奶奶家唱大戲,就跟我打了個照面就回了!”

說到這事兒,趙景華還覺得挺遺憾的,一起長大的發小好不容易見面了,話還沒說上兩句呢!就被那個女人給攪黃了。

姜溪橋也知道張斯詠家的那攤子爛事兒,他們做朋友的,對別人的家事也不好過多的插手,只能點點頭表示理解:“正常,就那女的,沒把房頂掀了都算好的了!”

“也不知道張叔到底咋想的,你說雲芳嬸兒多好一人兒,又溫柔又賢惠的,就算雲芳嬸兒走了他受了打擊,也不用找這麽一個女人吧?就她那德行,說她是潑婦都算給面子的了。”

趙景華啧了啧舌,一想到那女人擱屋裏頭吵架,整個胡同都能聽見的嗓門兒,就覺得實在無法理解張斯詠他爸的腦回路。

姜溪橋也不理解,可就算他們再怎麽為雲芳嬸和張斯詠抱屈,張叔娶了那個女人也已經是鐵板釘釘,已成定局的事情了。

這話題聊得他心裏郁悶,正好手機響了,就跟趙景華和殷亭晚打了聲招呼,扔下苞米棒子起身出了院門接電話去了。

剛才他倆閑聊的時候,殷亭晚就這麽靜靜的聽着,也不向往日那樣熱衷于橫插一腳。

他心裏裝着事兒,就擱旁邊等機會呢!

作者有話要說:  姜溪橋語錄

Q:如果必須選一樣的話,你選醜還是蠢?

姜溪橋:蠢,因為醜的話,我一下子就知道了,而蠢,我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我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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