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殷亭晚換好睡衣躺床上還不到十分鐘,就又開始不安分了,他伸手拍了拍早就躺下的姜溪橋,在他耳邊問道:“哎,睡了沒?”
姜溪橋轉過身,打了個哈欠,一臉困意的看着他:“大晚上的,不睡覺幹嘛?”
殷亭晚掀開被子一角伸出手,摸着姜溪橋的腦袋問道:“你說,你要不要哪天再去試試,看坐別的車會不會暈?”
“我試那個幹嘛?吃多了撐着沒事兒幹嗎?”姜溪橋一臉‘你有病’的表情,沒好氣的回道。
“話不是這麽說!”殷亭晚坐直了身子,推了推姜溪橋的背,說道:“你總不能一輩子不坐公共交通吧?試試吧?”
說完伸手板過姜溪橋的臉蛋,又開始趁人家不注意揩起油來。
“不幹!暈車難受的又不是你。”姜溪橋一把打掉在自己臉上亂摸的手,卷了卷被子翻了個身,不想理這個傻子。
“……”
第二天放學回家,剛進胡同口,姜溪橋的電話就響了。
姜溪橋這邊兒剛按了接聽,那邊姜奶奶就喊了起來:“小河啊!你快回來,咱家裏遭賊了!”
“奶奶你別急,我這就回來了!”姜溪橋安慰完姜奶奶,趕緊催可以媲美大爺遛彎速度的司機:“快走,家裏出事兒了!”
“咋了?”殷亭晚嘴上問着,腳底下也沒閑着,連踩幾腳車速就蹭蹭往上快了好多。
“不知道,電話裏太吵了,聽奶奶說,好像是遭賊了!”
兩個人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家,還沒靠近姜家小院,就聽見一陣喧嘩聲。
姜溪橋擔心別是姜奶奶跟賊撞上了,老人家年紀大了,萬一出個什麽事情,他得內疚死。還沒到院門前就跳下了車,撒丫子就往院子裏跑。
他身後的殷亭晚也不遜色,姜溪橋跳下車往家裏跑,他就扛着自行車在後面跟着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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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院門,院子裏果然站了好些熟悉的面孔,都是左鄰右舍。還是趙大力眼尖,姜溪橋才進門,他就瞧見了,忙喊道:“溪橋啊!你可回來了,你是不知道,今兒文嬸兒可被吓壞了!”
姜溪橋拍了拍大力叔的背,轉頭沖院子裏的鄰居感激的說道:“麻煩各位叔叔嬸嬸了!”
衆人紛紛都擺手說不客氣,主人既然回來了,也都紛紛跟姜溪橋告辭了。
殷亭晚把車往門口一扔,趕上來拍了拍姜溪橋:“先看看奶奶怎麽樣吧?”
姜溪橋早奔上前了,姜奶奶坐在院子裏的涼床上,夏萍嬸陪着她。
“奶奶,你沒事兒吧?”
姜奶奶氣色還算不錯,就是臉色有些蒼白,看來被家裏進賊的事兒吓得不輕,這會兒見了姜溪橋總算找着主心骨了:“小河啊!你可算回來了,你快去看看吧!咱家屋裏被人放了好些箱子,滿滿當當的,連個落腳的地兒都沒有!”
“是啊!你是沒見着,那箱子摞得,老吓人了!”夏萍嬸在一旁幫腔,一邊還拿手比劃。
姜溪橋安慰了幾句,把書包往涼床上一扔,轉身就進屋子了。夏萍嬸扶着姜奶奶起了身,一起跟在他後面。
姜溪橋只顧着去查看情況,沒發覺有一個人在夏萍嬸說屋子裏都是箱子的時候,就消失不見身影了。
姜家院外的牆角。
“我說高大嘴你丫怎麽辦事兒的?讓你丫送個箱子這麽簡單的事兒你都辦不好,你是嫌兄弟我日子過得太舒坦,故意給我找事兒呢?”殷亭晚蹲在牆角一邊提防有人經過,一邊壓低了聲音罵道。
被罵的高燕飛一頭霧水:“我怎麽了?我按你的吩咐,讓人把箱子放院子裏就走了啊?”
“放屁!你的人沒進屋,難不成還是路過的雷鋒叔叔幹的?趕緊打電話給我問問,誰TM讓他把東西放屋裏了?我奶奶還以為家裏進了賊,這要是把人吓出個好歹來,你負責啊?”
“行行行,你先等會兒,我先問問那幫兔崽子再說!”
那邊挂了電話,估計是确認去了。
殷亭晚把電話揣進兜裏,看着院門嘆了口氣,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進了屋。
那邊姜溪橋進了屋就發現夏萍嬸還真沒誇張,姜家的客廳也就二十來個平方,可現在整個客廳裏堆得滿滿的全是箱子,有些地上放不下的,還箱子摞箱子壘了好幾層。
他随手拆開離自己最近的一個箱子,發現裏面裝的全是衣服,而且還都是沒拆标牌的新衣服。再一看牌子和樣式,全是他喜歡的。
其中有好幾件,正好是他之前陪殷亭晚逛商城的時候試穿過的,看到這兒,姜溪橋那還有什麽不明白的,轉過身就準備找人算賬去,就見殷亭晚已經站姜奶奶旁邊了。
“奶奶,實在對不住,這事兒啊!怪我!這不是我一發小突然決定出國留學嗎?他呀!買了好些衣服都沒穿,扔了又可惜,知道我喜歡這些款式,專門找人運過來的。”
殷亭晚一臉抱歉的跟姜奶奶說道:“他前兩天剛跟我說完,我當時就順嘴就說了咱家的地址,你瞧我這腦子,這一忙起來就忘跟您說一聲了!”
“嗨,瞧這事兒鬧得,我還以為家裏遭賊了呢!”姜奶奶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
說完看殷亭晚還是不好意思的模樣,又安慰道:“沒事兒,鬧清楚就行了!”
“你跟我出來,我有事兒跟你說!”
姜溪橋才不吃他這一套,走上前就要拉殷亭晚出門。
“哎喲!文嬸兒,咱先把這收拾出來吧!堆這客廳裏也不是個事兒啊!”夏萍看姜溪橋一臉嚴肅的模樣,連忙打岔道。
“對對對,還是你想得周到,人哪,年紀一大腦子就不好使!”姜奶奶也在一邊幫腔:“亭子啊!去院角的庫房挪點地兒出來,這麽多箱子,放小河屋子裏也放不下。”
“哎,成!”
殷亭晚連忙一口應下,抱起一個箱子就往外走,生怕走得晚了就要挨姜溪橋訓。
姜溪橋無奈的看着這屋裏都向着殷亭晚的兩個女人,夏萍嬸和姜奶奶一臉‘活兒好多’的表情,開始裝起傻來。
而站一邊的大力叔看了看屋裏的幾個人,悄悄的抱了箱子就準備往庫房去,姜溪橋連忙将人攔了下來,指着一邊兒正搬箱子的殷亭晚恨聲道:“叔,您別動,讓他自己搬!”
大力叔沒聽他的放下箱子,反而露出了憨厚的笑說道:“那哪成啊!這麽多箱子,都讓他一個人搬,那得搬到啥時候去了?”
說着抱着箱子就要出門,姜溪橋知道勸不住他,忙指了指旁邊的殷亭晚道:“那要不這樣,您把箱子放門口,萍嬸兒和我奶奶收拾屋子,我跟他把箱子搬庫房去?”
趙大力知道拗不過姜溪橋,只得點頭同意了。
見他點頭了,姜溪橋總算松了口氣,轉頭就把炮火轉移到了殷亭晚身上:“走吧!少爺!”
殷亭晚正理虧呢!哪敢說個不字,乖乖的抱着箱子跟在姜溪橋身後走了。
進了庫房的門,姜溪橋把手裏的箱子往地上一扔,等殷亭晚進了庫房,關上門順手反鎖,轉身冷着臉看向站在屋子中央的殷亭晚。
殷亭晚一見他這模樣心裏就打起了鼓,讪笑着靠了上去:“那啥!我真不是故意的!”
一看姜溪橋還是那副表情,立馬就實施死道友不死貧道的策略,開始把責任往高燕飛身上推:“這事兒真不怪我,要怪就怪高大嘴那丫太沒譜了,他說他和圓子打算給我送點衣服,我這不是這程子一直在這兒住着嘛!我就說讓他送這兒來。”
說着偷偷看了一眼姜溪橋的臉色,發現好像好些了,這才接着說:“我都跟他說了,東西送來擱院子裏就成,誰知道那丫居然這麽沒腦子,直接讓人擱屋裏了!”
殷亭晚一番話把自己洗白成了含冤的窦娥,說得自己都要相信了。
哪知道站他面前的姜溪橋對他的說法卻絲毫不為所動,反而冷笑了一聲,尋摸了一根棍子在手裏把玩,語帶警告的說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想好了再說!”
殷亭晚一看這是要上演全武行啊!當時腦門上的冷汗都下來了。
他倒是不怕挨打,他就是怕累着姜溪橋,忙發揮起厚臉皮的功夫,沖上去握住姜溪橋的手,讨好道:“別別別呀!我這不是怕跟你說了,你不同意嘛!”
“肯說了?”
“我說,我說,咱先把這棍子扔了吧?”
姜溪橋把棍子往牆角一扔,直接坐在了箱子上,翹了了二郎腿,擡了擡下巴沖殷亭晚示意道:“說吧!”
殷亭晚笑嘻嘻的打算湊上前來,被姜溪橋一個喝止就吓得停住了腳:“就站那兒說!”
他咽了咽口水,開始在心裏盤算要是撒謊的話,能有幾分幾率不被姜溪橋識破。然而無論怎麽算,概率都低到吓人,最後還是打算實話實說。
“我這不是看你都沒幾件冬裝嘛!就想着給你買上幾件,你也知道,我打小就在部隊裏長大,要說審美那就是能穿就成,所以才借口要送禮物想看看你喜歡什麽樣的,真不是故意涮你。”
“還有呢?”
“那衣服買了之後,我不是沒時間嘛!就讓高大嘴幫忙找了幾個人把東西搬回來。我發誓我真的只買了幾件,為什麽會變成這麽多我也不知道!”
對于這點姜溪橋還是相信的,那屋子裏的東西都是一個款式好幾件,殷亭晚就算再有錢,也沒必要這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