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到第二節 物理課,李黎果然讓課代表發了上一次測驗的卷子,殷亭晚從他的漆黑的臉色上,就能看出成績估計很不理想。

果不其然,卷子一發完,李黎就擱講臺上來了個火山爆發。

殷亭晚把還在睡的姜溪橋叫醒了,一邊小聲的叮囑他這節課絕對不能睡。

姜溪橋頂着一張睡眼惺忪的臉,跟他來了場眼神對峙,最後還是在殷亭晚毫不相讓的眼神裏,不爽的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殷亭晚懸了許久的心,這才稍微往下放了放。

另一邊,講臺上的李黎已經講完了自己對于學生的萬分失望,開始分析起學生失分的重點部分來:“選擇題白送的40分,居然有人考10分、20分?”

李黎一副失望透頂的表情,把講桌拍得咚咚作響,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了下面的話:“十分到二十分的,都給我站起來!

班裏頓時陸陸續續的站起了好些人,放眼望去幾乎烏泱泱的一大片。

李黎看着這群人恨鐵不成鋼的拍着桌子罵道:“你說你們上課的時候都幹什麽去了?啊!這卷子上有一半都是我上課講過的例題,居然還有人做錯,是都沒帶耳朵來上課是吧?站起來的這些人,都給我把卷子抄十遍!”

這段話說得那叫一個痛心疾首,說到最後把卷子抄十遍的時候,幾乎都是用吼的了。

底下的學生頓時一片哀嚎,姜溪橋強忍着睡意撐着下巴無聊的玩起了筆,就聽他後桌的哥們兒長嘆了一聲,語氣裏滿是慶幸:“好險,我21分。”

姜溪橋忍笑忍得臉都要抽筋了,就聽斜後方的一哥們兒也幽幽嘆息:“我也好險吶,我9分。”

這下他是真沒忍住,直接笑了出來。

正趕上李黎暴走,看着笑得前俯後仰的人,氣得滿臉通紅,語氣冷得教室裏都要結冰了:“姜溪橋!”

“到!”

“很好笑是不是?”

問完也不聽姜溪橋的解釋,直接出言趕人:“給我外面站着去!什麽時候反省好了,什麽時候再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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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溪橋讪讪的摸了摸腦袋,跟李黎說了聲對不起,帶上物理卷子乖乖的出了門。

他在門外站了一會兒,被過堂風一吹,就覺得整個人清醒了不少,教室裏李黎還在暴走,無事可做的姜溪橋只能百無聊賴的看着天花板發起了呆。

沒一會兒,察覺到身邊多了一個人,姜溪橋轉頭一看,不是殷亭晚還能是誰?

“你出來幹嘛?”

殷亭晚神色淡定自若,眼都不帶眨的睜着眼睛說瞎話:“外面涼快。”

姜溪橋也不點破,反而似笑非笑的吐槽道:“大冬天的,池塘裏更涼快你丫咋不去?”

殷亭晚沖他一陣兒擠眉弄眼,壞笑着調侃道:“我真去了你丫還不得心疼死!”

姜溪橋都要被這人的厚臉皮弄得哭笑不得了,恨聲罵道:“臭不要臉!”

“臭?”

殷亭晚故意擡起胳膊在身上嗅了嗅,裝得跟真的一樣說道:“我聞着挺香的啊!別是你丫鼻子有問題吧?要不你再聞聞?”說着就要往姜溪橋身上蹭。

姜溪橋伸手就是一巴掌:“你丫給我滾蛋!”

殷亭晚搖了搖頭笑嘻嘻的回道:“雖說我會的是挺多的,不過這技能咱還真不會!”

姜溪橋懶得搭理他,要被李黎聽見了,他倆指定得被老焦請去喝咖啡。

他不說話,殷亭晚一個人也鬧騰不起來,就這麽一個看着天花板發呆,一個看着另一個的臉發呆。

能睡覺的課總是過得很快的,轉眼就是一上午過去了,放學鈴聲響的時候,姜溪橋都有點懷疑人生了。

“咱中午去哪兒吃啊?”殷亭晚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扭頭問姜溪橋。

姜溪橋把書扔進書包,拿了錢包和手機,嘴裏吐出兩個字:“食堂!”

張斯詠面如菜色的跟他确認道:“真去啊?”

“嗯!”

說起來,開學都這麽久了,這還是姜溪橋三人第一次上食堂吃飯。

“這都是什麽啊?”

“糖醋排骨、土豆燒牛肉、酸辣藕丁和紅燒茄子”

“  這也叫土豆燒牛肉?土豆燒自個兒吧?還有這個糖醋排骨,這也叫排骨?那賣肉的師傅是不是眼神兒不好啊?這分明就是給剁的筒骨吧?”

“你丫沒聽過關于食堂的傳言嗎?”

“什麽傳言?”

殷亭晚放下筷子,開始繪聲繪色的講了起來:“還記得那是開學第一天,我天真的問高二的學長:食堂飯菜好吃嗎?”

“學長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眼裏飽含熱淚的說道:“你要記住,食堂——是永遠給我們帶來驚喜的地方,今天你覺得吃了全世界最難吃的東西,可是到了明天,你就會發現,你又錯了!”

“那也不能這樣啊!小河你可別跟我說,我沒來之前,你都是吃的這玩意兒!真要這樣,你還不如回咱原來的學校,幹嘛非得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受這份兒氣啊!”

張斯詠是真心疼他,打小兒起,小河就是被他們捧手心裏長大的,什麽時候吃過這麽差的夥食啊?

“別人能吃,我們為什麽不能吃?你上周圍看看,咱這就算不錯的了。有些家庭條件困難的,就這幾個菜,一個月都不一定能吃上一次呢!”

姜溪橋沒搭理他,夾了一筷子土豆絲往嘴裏塞,剛入口就是一股酸味蔓延。食堂的大師傅醋倒多了,那土豆絲酸得跟醋泡出來的一樣,他咬了咬牙,還是把嘴裏的菜給咽了下去。

“不……”張斯詠還要辯解,就被一邊兒的殷亭晚出言打斷了。

“不是什麽呀?這麽多菜也堵不上你的嘴是吧?”

殷亭晚故作不耐煩道,心中暗嘆:這傻子怕是還不知道小荷的經濟狀況,要不然,以他那麽的無微不至的性子,是絕對不會當着小荷的面說這些話的。

當下便夾了塊排骨扔他碗裏,言語委婉的說道:“食不言、寝不語知道不?”

張斯詠瞪了他一眼,還想據理力争來着,轉頭一看,發現姜溪橋已經往碗裏撿了幾筷子菜,開始吃起來了,只得識趣的閉上嘴,滿腹怒氣的拿起筷子在碗裏扒拉起來。

殷亭晚沒搭理他,聚精會神的在土豆燒牛肉的盤子裏扒拉了好一會,總算找着塊牛肉,滿心歡喜的夾到了姜溪橋的碗裏:“給,多吃點!”

姜溪橋扒飯的筷子頓了頓,滿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到底還是夾起了那塊牛肉送進了嘴裏。

飯吃到一半,殷亭晚又開始作妖了,他夾了塊茄子放姜溪橋碗裏,滿臉期待的說道:“吶,把我最愛的給你!”

姜溪橋瞄了他一眼,繼續扒着飯沒吭聲。

沒有得到預想的回答,殷亭晚坐不住了,伸手碰了碰姜溪橋的胳膊,不滿道:“你怎麽不說話?你要不說,我這戲一個人可沒法唱下去啊!”

姜溪橋就知道會這樣,這也是他有時候不想搭理殷亭晚的原因,這家夥就屬于典型的蹬鼻子上臉類型,你不搭理他還好,你一搭理他,保準給你鬧出點什麽事兒來。

還是一邊的張斯詠比較‘善解人意’,意有所指的吐槽道:“你的最愛不是小河嗎?什麽時候又變成茄子了?”

哪知道這點困難壓根就難不住人殷亭晚,一副‘誰要你多管閑事的樣子’,接着沖他飛了記眼刀,嫌棄萬分的說道:“我跟茄子說話呢!你插什麽嘴?”

“……………

剛把茄子塞嘴裏的姜溪橋一聽這話,差點沒被嗆死,嘴裏的茄子吃也不是吐也不是。

罪魁禍首不但沒覺得丢人,反而還絮絮叨叨的說起姜溪橋來:“你瞧你,慢點兒吃,這又沒人跟你搶!”

被絮叨的人和被嫌棄的人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的眼裏看見了幾分無奈。

食堂鬧劇最終以殷亭晚被同行的兩人冷落拉下了帷幕,雖然殷亭晚對自己的機智很是滿足,然而晚上姜溪橋趕他出門睡沙發的舉動,還是讓他感到很沮喪的。

日子就這麽平平淡淡的到了十二月末,這天早上姜溪橋一醒來,就發現窗外成了白色的世界。

睡在一邊的殷亭晚也因為他的動作醒了過來,撐起了身子靠在他肩上:“下雪了?”

“嗯。”

姜溪橋推開了肩膀上的腦袋,掀開被子下了床,把衣服扔給他催促道:“快起吧!下雪天路滑,今兒的公交車肯定會晚點,不早點走,估計就要遲到了!”

殷亭晚這次倒是沒有賴床,快快的穿好衣服起了,別看他平日裏好像老是惹姜溪橋生氣。事實上,人心裏門兒清,在姜溪橋面前什麽事兒能做,什麽事兒絕對不能做。

姜溪橋拿着洗漱用品出了門,正看見殷亭晚彎腰蹲在水龍頭面前,接了捧冷水就往臉上潑。

他站在跟前看着就覺得凍得慌:“你別老用冷水洗漱,暖壺裏不是有熱水嗎?”

殷亭晚沒當回事兒,拿毛巾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滿不在乎的說道:“沒事兒,我打小就習慣了。”

姜溪橋勸不動他,只得随他去了。

這麽會兒功夫,殷亭晚已經洗漱完畢了,就着水龍頭涮了涮杯子,順手将東西歸置好。

轉頭瞧見姜溪橋拿着洗漱用品也要往水龍頭跟前蹲,忙上前攔住了他,指了指一邊兒的盆子說道:“你別用這水洗,涼!那盆兒裏洗臉水我都已經兌好了,用那個吧!”

姜溪橋又移到屋檐底下就着熱水洗臉刷牙,洗漱完畢,兩人吃過早飯,跟姜奶奶打了聲招呼就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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