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說完該說的,正趕上上課鈴響,王小宇就一溜煙跑了,留下殷亭晚一個人在空曠的樓道裏,心不在焉的往教室的方向跑去。

剛走到高一年級的樓梯面前,拐角就竄出一個人來,一頭撞進了殷亭晚的懷裏。

“哎喲!”來人一陣驚呼,就被撞倒在地上。

殷亭晚只覺得眼前一花,胸前一股大力襲來,他還沒察覺到什麽,就見一位短發瓜子臉女生坐在了自己面前的地上。

“顏夕,你沒事兒吧?”旁邊跟着她的一位鵝蛋臉長頭發的女生忙蹲下身來,詢問道。

被喚作顏夕的女生忍着眼淚,咬着牙抽氣道:“腳腕疼!”

那女生聞言生立馬沖殷亭晚橫眉怒道:“你這人走路都不帶眼睛的嗎?沒看見前面有人嗎?”

被喚作顏夕的女生忙拉了拉她的衣角,小聲的勸道:“算了文慧,我也沒什麽大礙,再說了,他也不是故意的,這本來就是拐角,是我自己跑太快了沒看見拐角有人。”

說着讓文慧扶她起來,站定後沖殷亭晚道歉道:“不好意思啊!我朋友也是擔心我,不是有意罵人的,你別介意!”

被稱作文慧的女生扶着她,猶自不服氣的嘀咕道:“本來就是他不對,你都減速了,他還跟個木頭樁子一樣杵在那兒,也不知道躲一下!”

她說話的聲音不算小,另兩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氣氛頓時尴尬起來。

殷亭晚只是對自己不喜歡的人冷淡,不代表他在理虧的情況下也能厚着臉皮理直氣壯,當下也就很爽快的道了歉:“抱歉,剛才是我沒注意才害得你摔了一跤,要不現在去醫務室看看?”

顏夕紅着臉擺了擺手,搖頭婉拒道:“算了,我也沒受什麽傷,不用麻煩了!”

殷亭晚注意到她幾乎把身體的一半的重量都放在了右腳上,又聯系到之前碰撞時,自己恍惚之間似乎聽到了咔嚓一聲。

那個叫文慧的女生之前詢問她的時候,她也提到腳腕疼,便明白她肯定是扭傷了腳,再三堅持說還是去醫務室看看比較好。

顏夕拗不過他,再加上還有一個文慧也在旁邊幫腔,只得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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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顏夕由文慧扶着,殷亭晚跟在兩人身後,就這麽慢吞吞的往醫務室挪着。

剛開始的時候,顏夕雖然走得慢,但還算正常,然而走到教學樓門口時,殷亭晚就發現她腦門上滲出了冷汗,原本還紅潤的臉蛋一片慘白。

“等一下!”殷亭晚忙叫住了她倆,待人停住之後,也不管兩人一臉疑惑的看着他,蹲下身來不由分說的拉開了顏夕右腳的褲腿。

文慧本來看他這樣魯莽的動作,還想罵人來着,結果一見顏夕腫得跟饅頭一樣的腳脖子,頓時只剩下驚呼了:“天哪!都腫成這樣了,你怎麽也不吭一聲啊?”

顏夕咬着牙,擠出一抹微笑安慰道:“沒事兒的,就是看着可怕了點兒,我自己的腳,我心裏有數!”

沒料到的是,她剛說完,蹲在她跟前查看傷勢的殷亭晚就站起身來,冷着臉訓斥道:“你知道?你知道什麽呀?要不是我覺得不對勁兒查看了一下,等你走到醫務室,你這腳也甭想要了!”

“不會吧?有那麽嚴重嗎?”聽了他的話,文慧吓了一跳,一邊急得都快抹眼淚了,一邊還氣沖沖的對顏夕吼道:“你說你逞什麽能啊?偶爾服個軟會死嗎?”

顏夕只是笑了笑,既沒生氣也沒反駁。

殷亭晚看着她紅腫的腳,嘆了口氣:“你腳傷成這樣,走着去肯定是不行了!”說完背對着她倆蹲下了身,扭頭沖顏夕說道:“上來,我背你去!”

“……不好吧!”顏夕皺着眉,遲疑道。

反倒是文慧高興起來,在一邊贊同道:“有什麽不好的呀!本來就是他的錯,背你去也是應該的!”

顏夕逼不得已,又有文慧在一邊不停的催促,只得一閉眼咬牙趴在了殷亭晚的背上。

雖然已經是上課時間了,但還是有少量學生在校園裏因為各種原因游蕩,是以去醫務室這一路上,他們一行人還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等人查完傷拿完藥,又抱着送佛送到西的心将人送回教室。

做完這些,殷亭晚才有空慢悠悠的往教室走去,他一邊走還一邊想着,剛才自己背人去醫務室的事兒好些人都瞧見了,這事兒還得找機會跟姜溪橋報備才行。

回教室正趕上焦鳳在做考前動員,津門二中的期末考試定在了一月二十號,眼瞅着還有半個月就要考試了,各班的班主任自然也開始對學生耳提面命起來。

“同學們,馬上就是期末考試了,我希望大家能利用這最後的半個月,自己做一個合理的沖刺,争取把自己的成績再提高一個臺階。至于那些平時不努力,這會兒還在做白日夢的同……”

說着換了嚴厲的語氣:“我不希望将來你拿到成績單的時候,聽到你說‘如果我平常學習能再努力點,那我肯定不止考這麽點兒分數’這種話!”

說到這兒,焦鳳也帶上了李黎的幽默感:“我希望你們能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當大前提不成立的時候,結果都是扯淡!”

底下的學生一個個都在互相遞眼神,顯然對焦鳳這一套已經習以為常了。

讓焦鳳這麽一打岔,殷亭晚也把報備的事兒給丢到了腦後。

第二天因為早上起得晚,兩個人都只是吃了個饅頭墊了墊肚子,就趕着來學校了,姜溪橋無精打采的,一直趴桌上嚷嚷着想吃學校後巷的煎餅果子。

第一節 是焦鳳的課,在這當頭沒人敢頂風作案大張旗鼓的曠課,殷亭晚就是心疼他也沒法子,只能硬撐到第一節課下課。

幸好第二節 課是語文課,殷亭晚借口身體不舒服想去一趟教務室,就這麽大張旗鼓的出了教室。

出了教學樓,殷亭晚就往學校後巷附近的圍牆處走,校門口不到放學時間是不開門的,這會兒想要出去就只能翻牆。

不過學校為了防止這種事兒的發生,特意把原本只有兩米的圍牆加固到兩米五,再加上玻璃渣和鐵蒺藜網,倒還真是讓不少想翻牆出去包夜的男生望而止步的。

可惜,這一切都難不倒殷亭晚。

到了牆根兒底下,他熟門熟路的從把磚牆裏的一塊磚推了出去,借着磚空出來的位置踏上腳,雙手在牆頭一撐一個借力,整個人就蹲在了牆頭,避開鐵蒺藜網上的突刺,往外一躍,就順利的翻了出去。

幸好這會兒還不算晚,賣煎餅馃子的攤位還沒收攤。

“老板,來七個煎餅馃子,照舊啊!”殷亭晚一邊聞着香味兒,一邊打褲兜裏往外掏錢。

攤子的老板是個胖子,這聽到聲音擡頭一看是熟人,頓時樂呵呵的回道:“好嘞!三個特辣加雞蛋,四個中辣一個加三個不加,沒錯吧?”

“……!”殷亭晚把錢放進了攤位一角的裝零鈔的小桶裏,一邊自己給自己找了三塊錢的零。

胖子師傅手腳麻利,一會兒工夫就把煎餅馃子打包好了,殷亭晚拎上袋子,把三個特辣揣進了懷裏,跟胖子師傅道了謝就原路返回,将推出來的磚放回原位,殷亭晚站起身來就準備往教室走。

剛走兩步,身後就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站在,前面那個學生,你是哪個班的?”

操,是何小貴!

殷亭晚心裏暗罵,津門二中的學生都知道,逃課的時候,被誰逮住也別被何小貴逮,這丫就跟屎殼郎吃屎一樣,不收拾你專門惡心你。

身後的何小貴還在一個人自言自語:“上課時間怎麽還在外面晃?還拎着煎餅馃子?”

殷亭晚連頭都沒回拔腿就跑,何小貴一看他跑了,那叫一個氣,也跟在身後一邊喊‘站住’一邊追。

事實證明,殷亭晚那個能破校記錄的速度還真不是吹得,何小貴連五百米都沒跟到,眼前就已經失去學生的身影了。

他扶着路邊的一顆歪脖子柳樹,一邊大喘氣一邊罵道:“……小……子,……有本事……讓我逮着,不……有你……好看的!”

殷亭晚擺脫了人,一溜煙就進了教學樓,剛到三樓樓梯口,下課鈴聲就響了,他順手把剩下的四個煎餅馃子往衣服裏一藏,大大方方的跟剛從十一班教室出來的語文老師打了個招呼,就擡腳往十一班的教室走去了。

沒想到的是,才剛一進教室,就見原本還在竊竊私語的同學一時之間全都跟見了鬼一樣,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

倒是八卦王沖自己一頓擠眉弄眼,弄得殷亭晚滿腦袋霧水,不知道他在跟自己打什麽啞謎。

轉頭看了一眼張斯詠,張斯詠倒沒跟他來那些虛的,只是給了他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什麽鬼?”殷亭晚暗自嘀咕,不明白為什麽就這麽一會兒工夫,全班的同學好像都換了個畫風,只有自己在這詭異的畫風裏面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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