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上午第三節 課是體育課,因為臨近高考,高三年級的體育課一律取消,改成在教室裏上自習。
要是有哪一位老師想過來加課的,學校也不會多說什麽,只是原本就少的放風時間又一次被壓榨,可苦了班裏的學生了。
被滅絕師太摧殘了一節課,本想借着自習課緩緩的,誰知道卻被告知下節課已經被李黎征用了。
收到消息之後,班裏的學生都蔫蔫噠噠,一個男生無力的趴在桌上,雙眼無神的望着前方長嘆:“哎,這日子,可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他旁邊的男生轉過頭安慰道:“你丫就知足吧!好歹不是連上兩節滅絕師太的課!”
“要真是那樣,我現在就上天臺抗議去!”
他旁邊的男生可絲毫面子都沒給,直接拆穿了面前人的真面目:“你丫拉倒吧!就你那老鼠膽子,還敢上天臺抗議?估計腳還沒踏上去呢!腿就先軟了!”
“你大爺的!聽沒聽過you can you up,no can no bi bi啊?”
“怎麽?我評價個冰箱,還得自己先學會制冷啊?”
“嘿,你丫今兒是找打來了是吧?”
“你丫動手試試?”
姜溪橋三人沒理會班裏的大戲,一道出門往商店去了。
轉眼就是二月底了,這天下午放學的時候,殷亭晚又跟往常一樣,把姜溪橋送到療養院,随後就拎着保溫桶蹬着自行車,說是要去發記買灌湯包給姜奶奶嘗嘗。
姜溪橋搭電梯上了4樓,進了房間才發現房內沒人,當即放下書包出了門,跟路過的護士打聽到:“您好,麻煩問一下,您知道15房的病人去哪兒了嗎?”
“您就是文嬸兒的孫子吧?”在得到姜溪橋點頭承認之後,護士小姐笑吟吟的回道:“我剛看小鄭扶她下樓了,估計是去花園散步去了!”
姜溪橋跟人道過謝,下了樓順着石子兒小路往花園的方向走去。
他到的時候,姜奶奶正跟一群年紀相仿的老太太聊得正開心,姜溪橋不想上去當吉祥物,加上已經确認過姜奶奶在的位置,幹脆就轉身回病房寫作業去了。
沒過一會兒,姜奶奶果然由小鄭扶着回了病房,見到姜溪橋也沒覺得意外,自打姜奶奶住院以後,姜溪橋就見天兒的往這兒跑,時間長了,連樓上樓下的病友都知道415的老太太有兩個帥得掉渣的孫子。
“哎,亭子呢?”
果然,姜奶奶回來轉了一圈,開口就問起殷亭晚來了。
姜溪橋放下手中的筆,歪着腦袋打趣道:“奶奶,我這擱這兒坐半天了,也沒見您跟我說句話,您一開口就問亭子在哪兒。這不知道的,還有他才是您親孫子呢!”
姜奶奶被他打趣得不好意思,伸手就是一巴掌:“你個臭小子,這種閑醋也吃!”
說笑歸說笑,事實上姜溪橋也很納悶,按以往的規律來說,這會兒殷亭晚早就回來了,他心裏不安,便借口上廁所出門給殷亭晚打了個電話。
電話一接通,姜溪橋就咆哮上了:“我說大哥,你丫是去日本買灌湯包了嗎?一個半小時了,還不回來?”
哪知道電話那頭的人卻語氣慌亂的甩出了一個爆炸性消息:“小河,你先聽我說,我現在在老院兒這邊,家裏這……出了點事兒。”
“出了什麽事?”
“電話裏說不清楚,剛剛景華打電話給你,你手機占線打不通,我們又不知道你媽媽和小叔的電話,還有啊!你先別跟奶奶說,她年紀大了受不了刺激,你現在先随便找個借口溜出來,出來以後咱們再說。”
“好,我現在就過來,你們等我!”
“嗯!”
姜溪橋挂完電話,就回病房收拾作業,借口也是現成的,明天要月考。
他這邊前腳剛走,剛剛還一臉不在意的姜奶奶立馬就翻出手機,找到殷亭晚的電話撥了出去。
“師傅,麻煩去紅橋批發市場!”
一上出租車,姜溪橋報完地名之後,立馬打電話跟殷亭晚聯系,哪知道剛剛還聯絡過的電話,這會兒卻被客服告知占線中,又撥了趙景華的電話,一樣是占線,姜溪橋心裏越發的焦急起來。
然而一進院門,姜溪橋就知道自己被套路了。
因為沿着院門到正廳門口的路上,不知道被誰擺上了兩排點燃的蠟燭。
房間裏的燈是關着的,從院門望過去,只能瞧見蠟燭昏暗的燈光。
姜溪橋随手關上院門,沿着點燃蠟燭鋪成的路走到了客廳門口,随着‘咔噠’一聲響,已經關閉了近一個月的房門再一次被開啓。
随着屋內燈光大亮的同時,屋內似曾相仿的情景也讓姜溪橋頭大不已。
從玄關開始,幾乎每走一步就有一個或大或小的紙箱,有的就只是普通的箱子,有的卻用材質各異的包裝紙和蝴蝶結包裝得漂漂亮亮的。
他伸手打開了幾個普通箱子,裏面大到衣服、鞋子,小到鑰匙扣、指甲刀只要是能買到的,甭管姜溪橋用不用得上,全堆在這裏了。
姜溪橋伸手拿過一個包裝好的盒子,上面還貼着一張米黃色的便利貼,紙上寫着68的數字,還有一句很矯情的話——‘世界不是圍着你轉的,但我是!’
他注意到有包裝的紙盒子上,幾乎都貼得有這樣一張便利貼。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直到耳邊傳來殷亭晚的聲音,姜溪橋才發現屋內不知何時關上了燈,此時正捧着一個點了蠟燭的生日蛋糕,站在自己面前很傻的唱着生日祝福歌。
自從姜爸爸去世以後,姜溪橋就再也沒有過過生日,倒不是因為姜家和羅家不重視他,而是因為姜爸爸的忌日就在姜溪橋生日的後一天。
一開始只是沒心情過,日子久了,大家好像也就不約而同的忘記了。
姜溪橋小的時候,還會吵着鬧着要過生日,等大了別人想幫他過生日,他自己也沒那個心情了。
以殷亭晚那都快做FBI的個性,肯定不會不知道這些事,但就算這樣,他也依舊選擇替自己過生日,顯然不是以博取自己好感為目的才這樣做的。
看着姜溪橋在面前愣是,殷亭晚笑得格外開心,提醒道:“別傻站了,蠟燭都快燃完了,快許願啊!”
“這麽大人了!許什麽願啊?”姜溪橋有些不好意思,口是心非的婉拒道。
雖然姜溪橋拒絕了,殷亭晚卻不依不饒的堅持道:“讓你許你就許呗!”
拗不過殷亭晚的姜溪橋,只能閉上眼睛默默的在心裏許下了願望。
吹滅蠟燭之後,姜溪橋看向殷亭晚,那人将手裏的蛋糕放到一邊,神神秘秘的對他說道:“你過來一點,我有話跟你說!”
姜溪橋等了半天也沒見他開口,推了推他的胳膊催道:“說啊!”
哪知道殷亭晚卻湊到了他面前,挑了挑眉說道:“你把嘴湊上來,我要對你的嘴說,這樣,我想說的話就一直鑽到你心裏,省得繞了遠路,拐了彎兒從耳朵裏進去。”
姜溪橋看他那不正經的樣子就想罵人,可一想到這一屋子形形色色的禮物,心裏的羞惱也變成了感動。
然而感動歸感動,可該批評的事還得批評。
姜溪橋無奈的看着他,指着箱子問道:“你不要跟我說,這些全是你買的?”
殷亭晚卻理直氣壯的回道:“本來只有那些包裝的盒子的,可是後來我一想,你現在身上穿的衣服什麽的,基本上都是大嘴和圓子買的,我的人,當然只能穿我給買的東西,穿別的男人買的衣服像什麽話?”
說着解釋道:“現在不是流行過什麽紀念日嗎?趁着你過生日,也是我們在一起的第73天,剛好把之前的一次性補齊。其實,我早就想送了,只是怕你生氣,才一直等到現在!”
姜溪橋沒顧得上糾正他錯誤的觀念,反而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你哪兒來這麽多錢?”
殷亭晚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那什……在殷家不是有股份嗎?”
姜溪橋自己在遠迅集團也有百分之五的股份,但是這些股份在成年之前只能分紅不能買賣,而且每年分紅的錢也不過幾千萬,且都存在固定的基金賬戶中,同股份一樣,未成年之前是不能自己動用的。
而殷亭晚在去年六月,就已經年滿十八周歲,按照慣例,是可以自主動用這些錢和股份的。
但姜溪橋總覺得依殷亭晚的性子,絕對不會只是僅僅動用錢那麽簡單。
他心裏漸漸湧上一股不詳的預感,抱着一絲僥幸問道:“你不要跟我說,你丫把那些股份賣了?”
“嗯!”
看着滿不在乎的殷亭晚,姜溪橋只覺得頭大如鬥,抱着腦袋在原地轉了一個圈,崩潰的喊道:“你丫是不是瘋了?殷氏集團百分之五的股份意味着什麽,不用我告訴你吧?”
殷亭晚卻以為他是在擔心将來的日子,忙拍着胸脯保證道:“你放心,就算沒有殷氏的股份,我也一樣能讓你過上好日子!”
姜溪橋只覺得腦門青筋直跳,半響之後,才無奈道:“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你的能力,我擔心的是殷家!”
說着嘆了口氣跟人分析起了厲害關系:“雖然我不知道殷氏目前股份的具體分配情況,但我知道,你這百分之五的股份,一旦落到不懷好意的人手裏,對殷家會遭成難以預計的損失,你明白嗎?”
“……于這點,你大可以放心,買我股份的人,是絕對不會做對殷家不利的事的!”
不知道為何,一提及這個問題,殷亭晚反而變得非常堅定起來,堅定得姜溪橋都能從他話裏聽出一絲諷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