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反向金手指
星網通訊研究宣告結束的日子很快就到了，亞利奧積極提議要舉辦慶祝會，而組內人員各懷心思，卻都也同意了。慶祝會在學院附近小有名氣的快餐廳進行，同時兼顧了女性嗜甜和其他人對肉類執着的口味。
五個人中，只有亞利奧顯得心情很好。
紅發少年被從機甲中拽出來，滿心都是怎麽使用精神力最提高契合度；薛知舒情緒低落的，是她讓某些人一輩子都沒機會使用精神力了——在北丁聯邦，這可以算作嚴重致殘，原本世界對此的稱呼是植物人。
“幹杯？”眼鏡少女想活躍一下氣氛，倒了一杯橙汁飲料。
紅發少年苦着臉嘆氣：“怎麽移動都沒辦法完成那個花式回折動作，明明昨天還覺得差不多能達到的，今天一下子差了好多……”
席間唯一不受氣氛影響的人吃着蛋糕，漫不經心道：“你沒去後臺查查花式回折動作的要求參數嗎？好不容易有機會插手星網，給自己帶點便利不是很好麽。”
“你以為人人都會在星網添加狗都不吃的東西嗎！”傑塔狠狠吐槽。
……參數？
薛知舒覺得有點不妙，她在原主記憶的指導下，嘗試性地調整了一部分數值，為了在五校交流會的時候能夠成功完成既定命運。雖然斯菲瑞說不會有人發現，但萬一要是被發現了……
像是察覺到了她的心情，亞利奧舔了舔手指，慢悠悠地說：“話說回來，昨天我把技術代碼送過去了，這次的成果賣了個高價呢，下次研究點什麽？”
本來聽到協議歸屬就會炸毛的傑塔，一反常态地面色如常。亞利奧看了他一眼，平淡地收回目光，自言自語道：“蘋果派怎麽烘焙最好吃如何？”
“不行吧，我的廚藝最差了。”眼鏡少女為難道。
薛知舒倒是對輕松的話題很感興趣，接話說：“贊成，但能不能換成巧克力派？啊，亞利奧你最好只負責提建議，千萬別自己動手。”
……
果然還是巧克力派烘焙研究最好了。
因為星網通訊研究的結束，幾天後，周老将她原本的維護監視工作交還了回來，同時她也不用繼續教課了。相比較而言，薛知舒更喜歡照着教案念歷史，而不是滿眼數據地對着星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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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準時到達星網大廳，薛知舒和在場認識的人打了個招呼，就準備進入星網的管理界面。
“小薛，你看看這個。”上次幫她收拾爛攤子的“周小子”——周老的兒子周于凡拍了拍她，遞過來一份報紙。紙質的報紙在北丁聯邦算是少見，多是些發行量很大的刊物，這份就是“國民日報”的《日聞錄》。
莫名地接過來，報紙上頭條印着一排黑色粗體字：人民的情報安全誰來保護？監聽事件全面爆發。
心中有了不祥的預感，薛知舒一目十行地看下去。下面的專題報道可能是信息不夠多，雖然用了很多聳動的标題，內容卻含含糊糊，說了總參謀部監管情報範圍和國安部的權限，着重提到了星網最新出現的通訊功能背後的秘密。
“衆所周知，星網是目前的通訊信號研究中使用技術最高端的，可在這樣的星網中出現的通訊功能，卻在短短幾天內随之出現了徹底監聽的辦法。我們有理由懷疑，監聽技術本身和通訊功能是同一方同時研究出的……”
簡單點說，就是國安局和總參謀部都幹涉到民衆隐私的問題，涉及的技術，是她剛結束的研究。
薛知舒對那些機構名稱沒有概念，卻明白暴露後會使其在民衆心裏的公信力下降。默默地同情了一把林聽寒那邊的人，她把報紙還回去：“謝謝，我看完了。”
周于凡睜大了眼睛：“你沒看吧？這上可是說國安局和總參謀部同時得到了監聽技術哦？”
“嗯，因為技術已經賣出去了，這是當然的。”
周于凡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小薛你真是完全不明白啊。聽好了，總參謀部和國安部是兩個體系的，也就是說，他們不可能共享得到的技術。這種報道會出現的這麽快，一定是雙方在拖彼此的後腿，有內部人士在透露信息給媒體，明白了嗎？”
“總而言之，是你們的技術洩露了！”周于凡下了定義，擔心地說，“希望和你們簽協議的一方不要來找麻煩才是……不過這好像不太可能。違約金多少來着？”
簽協議的時候，薛知舒的注意力都在林聽寒身上，她想了半天，不确定道：“那個……三倍？”
……三倍！
薛知舒一驚，很快自我安慰起來：反正五校交流會的時候就要走了，能拖多久是多久。至于違約金……真對不起那群小組成員，她會在離開這個世界後懷着沉重愧疚的。
不過，洩露技術的人是誰？
夜晚的前星網通訊研究室裏，薛知舒沉默不語地敲着虛拟鍵盤，鍵盤被投影在半空中，白皙的手指在鍵盤幽藍色的光芒下泛着青色。她做的事和洩露技術者本質上也沒有什麽區別，所以沒過于計較這個人是誰的問題。
斯菲瑞的命令一道接一道：“改掉多人對戰部分機甲的初始能量值。”
比起用着原主記憶的半吊子薛知舒，斯菲瑞更像是這個世界的居民。事實上，他也只是融合了原主記憶，但在應用上要比她好許多——為了防止她記憶混亂瘋掉，斯菲瑞将後添加的記憶和她的記憶隔開了，因此在回憶的時候就無法太自如。
“這個太明顯了。”薛知舒對命令沒有異議，可天天有人使用的地方，更改幅度過大轉眼就會被發現。
斯菲瑞啧了一聲：“你不會設置延後嗎？五校交流會在月末，只改交流會的專用區域。”
“延後、延後……想起來了。”
拼命在記憶裏搜索着，她好不容易才從邊角找到相關知識，但到了自己應用的時候，不免有些繞圈子。飄在旁邊看着屏幕的斯菲瑞都要睡着了，他怎麽也想象不出有人會這麽蠢。
以自己上千年的生命來要求壽命不過百的人類，他毫無自覺。
斯菲瑞不耐煩地繼續道：“改掉對戰設置，時間未結束前禁止退出。還有，記得是延·後。”
折騰了大半夜，薛知舒疲憊地伸了個懶腰：“哈……好困。”
“如果你能再熟練一點，一個小時前就該結束了。”斯菲瑞态度嚴苛較真，似乎沒看到牆上的鐘表時間正是半夜四點，即使提前一個小時，也是會讓人困倦的工作安排。
對斯菲瑞有點忌諱，薛知舒沒有反駁他什麽，就胡亂點了點頭。
大部分的修改都設置了具體時間，限定在五校交流會。一切順利的話，在此之前，誰都不會發現學院裏有人濫用權限，在星網中修改了一大串的設置。
一切順利的話……
機甲系的機甲力學課程上，施采顯得無精打采。對比起其他受過他刺激的學生來說，施采的狀态在班級中格外紮眼，尤其是，看在前幾天上課被挑出錯誤的老師眼裏。
磨磨牙壓抑住想要把施采拎起來的心情，老師把目光移開，點着黑板說：“這是三十年前由列德摩爾提出的理論，他正是天空類機甲的最初設計者。而機甲臂之所以後産生向前的推力，是因為……”
施采也很無辜，他年紀不大，但特招進戴利思，還有老師們為他單獨開小竈，實際上畢業也沒關系。之所以會過來當交流生，就是想看看其他學院的戰術指揮水準，改變一下環境。
假如那天将路線定在另一條上，是不是就不會被發現了？施采望着窗外，眼神無焦點，腦海裏第十八回默默模拟着那天的戰局，并費解于沈思霏找到他選擇路線的原因。
直到老師提出：“我們可以在星網中模拟看看。實際上，星網機甲訓練區使用的物理引擎是由南格學院的古缪老師及多位專家審核的，大家應該都聽說過這個名字，他就是天空機甲“長鷹”系列的設計者。”
施采的眼睛亮了。
機甲訓練區，老師站在前面用長鷹七號機甲做示範，直觀地給大家展示各種改造對機甲受力的影響，但少年人更喜歡自己操作機甲，比如施采。
他坐在駕駛艙裏，使用的機甲是偵察型的複眼系列。打開機甲的偵察界面，屏幕上顯示出深綠色為底的一塊區域，上方閃爍着和班中同學一般多的生命體紅點，以及标有數據的白色線段。
普普通通的一個畫面，施采卻咦了一聲。
他托着下巴，皺起眉認真地反複核查這個界面，看似平常，但他更相信自己一打眼時覺得不對的直覺。
左下角的比例尺設置是他所習慣的，從外面環境界面的切換來看，沒有标錯的數據。等到老師的講課都告一段落的時候，施采才找出問題——
視野的寬度減小了接近0.126。
雖然微小，可在戰局上也許就靠這0.126來絕地逆轉。對于偵察型機甲而言，每一寸視野都至關重要，以便于偵察好情況後，能利用不夠充足的戰鬥力全身而退。
計算了三遍後，确認這個發現沒有錯誤，施采走下了駕駛艙。
外面已經到了課間休息，班內學生很多還留在這裏練習機甲，原地對戰。這幾天和他關系還不錯的前桌看他下來，随口問了一句：“怎麽在機甲上呆了那麽久都沒動一下，我還以為你暈在裏面了。”
“在外面站着聽很累，所以我去裏面坐着聽。”施采自然地回答。
“……你以為駕駛艙是課桌椅麽。”
“不久前改造了一下座椅，現在的是雪絨外套，雖然是虛拟産品，但感覺一樣呢。”施采側着頭和同學聊天，心下卻依然不間斷地考慮着。
有誰在得到權限後，只修改了如此微不足道的信息？
作者有話要說： 又得寫下一個世界的大綱了，微妙的有點想拖延。
目前定好的是，下一個世界是修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