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決戰時刻
睡了一覺後，薛知舒就看到了第三小隊衆人在附近休整。林聽寒坐在她的旁邊，但主要原因是她躺着的的地方，地面鋪了幹淨柔軟的毯子。
“……醒了？”
林聽寒看到她睜開眼睛，語氣冷淡地問了一句。
“沈思霏呢？”薛知舒左右看了一圈，壓根沒把問話者的低氣壓看在眼裏。當然，林聽寒無論何時看上去都是同一個表情，又不是人人察言觀色等級MAX。
“她是人類。”林聽寒答非所問，說完就起身離開了這邊。
薛知舒愣愣地望着他的背影，莫名其妙。她知道沈思霏是人類，但人類又怎麽了，難道還有人類和外星種族不能關系好的聯邦法律？肯定是他在腦補些外星生物毀滅聯邦首都星球的英雄故事。
不過，控制全部星網中人類的精神，這個确實有點像毀滅世界啊……
在叢林中忍受着感知上的饑餓和口渴，薛知舒艱辛地捱到了實踐活動結束。她回到宿舍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是躺到床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火腿面包——這才是人吃的東西！之前那都是蟑螂——蟑螂也不會吃的！
“你會從果凍變成包子的。”斯菲瑞抨擊道。
在斯菲瑞孜孜不倦精力充沛的惡毒評論下，她吃掉了整整三個火腿面包，配上了一道小甜點。等把手擦幹淨了，才悠哉地說：“我這是為了最後的決戰準備體力，要用那麽多精神力，不吃飽可是會餓暈的。”
“很上心啊。”斯菲瑞少見地含了一絲贊賞，“——但五校交流會是七天後。”
“所以我要連吃七天。”
七天後，五校交流會如約而至。
斯坦德學院為這次的五校交流會舉辦方，作為主場，提出了很常規的一項比賽：星網機甲團隊賽。與原本常規的四項比賽和在一起，需要連續兩日才會結束。在建校時期，因為戰争的鼓舞士氣需要，五校交流會是會在頻道上公開播放的，如今和平時期，只在私下有流傳錄像。
“我的專場啊……原作裏‘薛知舒’只在這裏正面出現過呢。”薛知舒坐在負責維護、調試星網的室內，順着落地窗能看到外面如火如荼進行中的第一場機甲駕駛對抗賽。
這裏是教學樓的最高層，從落地窗看下去，真有一種俯視着整個學院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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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調試星網，周于凡對比賽更有興趣，他坐在窗邊，臉都要貼上去了：“今天估計又是瑪斯林學院會贏，機甲王牌啊。可我也想近距離看比賽，為什麽要讓我來做苦工……”
“那你就偷偷下去好了。”薛知舒出着馊主意，“我幫你搞定那些工作，事後請我一份冰淇淋，劃算吧？”
“哎，那怎麽行，被老爸知道會抽我的。”周于凡的父親晚年得子，卻管教得十分嚴格。他不情不願地挪開了目光，做一會兒工作，還是忍不住往下面看去。
薛知舒誘惑道：“不會被發現的，反正我對比賽也沒興趣，這種分量的工作沒問題的。”
“……”
周于凡在比賽和工作間來回猶豫，躊躇半晌，下定決心，“那，我請你兩份冰淇淋，別讓老爸知道了。”他熱切地雙手合十，話音剛落就一溜煙跑出了屋。
兩份冰淇淋……她還挺想吃的呢。
在斯菲瑞的指導下，她打開後臺頁面。薛知舒不知道心中些微的遺憾是為了什麽，因為這種情緒在剛産生的瞬間，就宛如暴露在驕陽下的露水，轉瞬了無痕跡。
重新确認了一遍全部數值設定的調整，又嘗試着用精神力壓制了幾個上星網的人，薛知舒悲哀地發現，自己對把別人變成植物人的事情都快習以為常了。
在星網上害人，一點實感都沒有。
第二日周于凡幹脆就不再來這邊，搬了個板凳在角落裏看起比賽來。信息戰以斯坦德學院的勝利告終，目前是除了五校當中，被稱為“天空之王”的航空系實力最強學院——南格學院以外，其他學院全部斬獲一勝。
南格學院的現任校長面色陰沉如水，四項比賽他們都占不到便宜，他們的專長也不在這邊。老實說，除了五年一輪的南格學院主場，他們很難在別家的專場下獲得勝利。
最後一場斯坦德學院提議的“星網機甲團隊賽”，要是天空場景的話……！
南格學院的校長坐在星網的看臺第一排，死死盯着大屏幕上随機場景的位置。一秒後，屏幕上出現的，赫然是場景——鏡星。
鏡星，遠在十多年前，由人類占領的拟态生物行星之一。由于這個種族的高端科技帶來的強大戰力，人類在鏡星陷入了苦戰，于是星網中增添了模拟鏡星的場景，作為當時軍方的特別練習。
這個場景出現幾率不高，多半也是由于那裏所有的東西都難以呈現本來姿态的扭曲光線，難度越高的場景出現幾率就越低，是星網為大衆設置的貼心服務。
大多數人都沒有認為這有什麽特別的，除了林聽寒。
他的眸光閃了一下，和身旁的人打了個招呼後，退出了星網。
薛知舒俯視着斯坦德學院，心中難掩焦慮不安。多虧斯菲瑞在一旁看似安慰實際恐吓地說了一堆話，她才勉強鎮靜下來，登陸到星網後按照計劃行動。
拟态生物廣浩無邊的精神力覆蓋在比賽區域，薛知舒默默吐槽原主是個瘋子。哪怕是活了上千年的拟态生物，想要把精神力鋪到整個星網都是不現實的，原主還真就打着用精神力控制世界的主意。
星網機甲團隊賽中，回到戴利思學院隊伍中的施采、沈思霏、索羅威夫等參賽者，都駕駛着機甲在鏡星中試探戰鬥。具有各校風格的是，南格學院作為天空之王選擇在高空偵察，戴利思學院一切聽指揮，七成都是強化了信息通訊方面的機甲。
眼前的視界搖晃了一下，施采眨了眨眼睛，屏幕上的景象依舊是斑斓缭亂的。
鏡星還有這樣的設定嗎？他有些困惑地回憶着，半天也沒找出相關的知識。
很快，他就知道這不是鏡星設定了。本來在過招的兩臺機甲像是被凍結了一般停止下來，仿佛會傳染一般，場地中每臺機甲都僵住了。甚至連施采自己，都發現他無法再擡起按鍵盤的手指。
看臺上的人還在驚訝中，就不知不覺變得難以動彈，被一種外來精神力幹擾了本身的行動。
“怎麽會有這麽強的精神力……”讨論比賽的人張着嘴傻傻地僵在座位上，頭一次憎恨星網的模拟程度是全身細節徹底模拟。
來自鏡星，生活了近千年的某只拟态生物，雖然沒有同伴，卻依舊露出了獠牙。
也許原主早就知道不可能敵過人類龐大的數量吧，只是不報複又不甘心。薛知舒還有閑心走神想着無關緊要的小事，被斯菲瑞提醒了一聲後，她清清嗓子，高聲道：
“各位人類，下午好。我是來自鏡星，是被你們劃分為高德爾族的拟态生物，你們可以叫我斯菲瑞。首先，我要對諸位願意乖乖聽我講話的态度表示感謝，其次，我想和諸位談談過去的一些問題。”
經過精神力傳來的聲音同時響在每個人的耳邊，衆人驚駭不已，另某些人覺得這聲音耳熟得很。沈思霏聽到這個名字，幾乎要壓制不住狂躁起來的精神力。
“高德爾族，唯一和聯邦達成互助協議的拟态生物種族。我不得不承認，這是我族所做出的最愚蠢的決定，在歷史當中，雖然我們是以智慧著稱，卻依然敗在了聯邦的卑鄙無恥之下。”
薛知舒熟練地背出斯菲瑞拟好的臺詞，說着說着就有點想笑。
“我們允許人類踏上我們的領地，但招致了滅族之災，這些賬我只好算在北丁聯邦未來的花朵們身上了。請你們不要輕舉妄動，誰都不想變成植物人無知無覺地度過一生吧？”薛知舒的語氣陡然轉沉，“我要求人類撤出鏡星，并交還當年從我族所得到的技術。已經破譯的部分就特別優惠給你們，其他的，請一分不差地還回來。”
原作中，這位反派只是敘述了一段聯邦是如何背叛高德爾族并發起奇襲的，并表示你們都去死好了。經過斯菲瑞修改後的臺詞柔和了很多，只是要求了些權力而已。
她說完後，呼應着她的臺詞，幾個看臺第一排的校長倒了下去：“每延長一個小時，我就會随機選擇三個人下手，請別讓耐心不好的拟态生物等待太久。”
“砰。”
林聽寒打開了頂樓的門，落地窗前，那個人如他所想的戴着星網頭盔。
沈思霏的外星光腦聽完這段話，本來決定好的打算卻動搖了一下，它在寄主和制作它的種族間遲疑片刻，最後選擇了寄主——繼續下去的話，所有星網中比賽區域的人都會受傷，嚴重的話，她所期待的變強或許永遠也無法實現了。
感應到控制區域下多出的一股精神力，薛知舒滿意地點點頭。差不多是收尾的時候了，她裝作被外星光腦的精神力幹擾到了，放松一丁點控制，然後惱怒地冷聲道：“誰在礙我的事？”
只是她沒想到外星光腦會那麽傻，直愣愣地就和她的精神力正面沖突，逼不得已，薛知舒只好自我防護地加上了力量。她遺憾地想，可能女主角的外星光腦這下子是要毀了。
比賽區域的影像波動了一會兒，恢複正常，薛知舒已經撤掉了精神力，留下最後一句：“如果我沒死，今天的事情我一定會讓它重演。”
摘下頭盔，薛知舒看到門口站着的林聽寒，怔了一下，微笑道：“發現了？”
林聽寒是在她發話之前就離開了星網，但聽到這句話也确認了自己的猜測，他瞥了一眼窗外一個接一個慌亂摘下頭盔的人們，問道：“一開始，就這麽想的嗎？”
“從聯邦撕毀條約那天開始，就這麽想了。”薛知舒溫和地笑着，走近之後，注視着他。
“所以，殺了我吧。”
然後對她的感情蹭蹭上漲，讓她完美達成任務吧。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章這個世界終于能結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