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回老家結婚

那些修者,後來因為找不到屍體,被判斷成生死不明。當然,幾乎所有人都認為他們死了。

在豎陵根據地的第七日,薛知舒迎來了各家派出的支援。也許是認為目前的戰況已經很穩定了,每家派的都是些築基期的少年,用意是給自家徒弟增加經驗見識。

“你出來了?”

看到唐元笛的時候,薛知舒承認自己非常吃驚。她以為唐元笛會和所有被困在秘境裏的修者一樣,要麽是無期徒刑,要麽是直接死亡。在妖族的看管下,他居然活着出來了,難道是七城派已經想出了破解妖族迷陣的辦法?

唐元笛很誇張地沖過來,緊緊抱了她一下,訴苦道:“師傅我在秘境每天只能吃樹葉,還有殺不完的妖獸……不過一想到師傅在等我,就覺得一定得出來!感動嗎師傅?”

“沒人在等你啊……”

雖然對重要人物的熱情表現很欣慰,可薛知舒對這種熱度過頭的态度還是有些尴尬,“其他人出來了嗎?”如果被人發現了李紫雲的屍體上那些劍痕……想想她都覺得可怕。

唐元笛想了想,面上露出一份疑惑:“迷陣莫名其妙就不見了,除了紫雲師叔,大家都已經出來了。聽說紫雲師叔和師傅是一道的,還遇上了九級妖獸?幸好師傅沒死,但是師傅有沒有受傷?”他說着就伸手去碰,被薛知舒果斷地推開了。

也不知道原主是怎麽教的徒弟,基本上唐元笛是三句話不離師傅,薛知舒也順道沾了光。

新來的人裏有一位高景派的弟子米晏,他帶來了高景派上面給葉恕的命令,希望葉恕能選擇輕巧的任務分給門下弟子,鍛煉他們的資質。葉恕并不認為現在是修者全面占優的時候,可對面陣營中的妖族久無動靜,他也不好拿自己的判斷來說事。

望着妖族大軍的陣營,葉恕眸光微閃,嘆息道:“反常嗎……”

“你要派元笛他們去探查?”薛知舒不太贊同。老話說,事出反常必有妖,毫無原因地雌伏着的妖族大軍,明顯是打算誘敵深入,擺着埋伏,那些築基期的絕對是有去無回。

葉恕單手支着頭,語氣頗有幾分諷刺:“但是修者們等不住了。”前期由高階修者掃平戰場,最後由背景深厚的修仙家族子弟上去收尾,賺些名聲——這就是修者對妖族戰鬥的一貫形式。如今戰局膠着,自以為優勢十足的修者怎麽會願意耐心等待,他們巴不得能瞬間清光敵人,平複蓬萊境蔓延的不安。

妖族按兵不動,等得起,可修者們等不起。

“一定要派他們的話,我也去?”薛知舒處于拼命工作補償內心愧疚的時期,對各類高危工作來者不拒,“幾名金丹帶着的話,或許能減少損失。”

葉恕驚訝地瞥了她一眼,微微一笑:“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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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客氣?”

完全不明白哪裏被感謝了的薛知舒一頭霧水。

這次行動中除了薛知舒以外,其他的都是背景深厚,門派中重點培養的年輕人。一共六人,其中就有目前七城派年輕一代最出色的唐元笛,而且他很擅長陣法,也算是合适的探查人員選擇。

妖族陣營外圍顯得風平浪靜,巡邏的妖族定點換班,捕捉靈力波動的傀儡獸環繞着營地,像是每天一樣戒備着修者。自從薛知舒來到豎陵,還沒看見過妖族主動出兵攻打他們,正因如此,薛知舒才擔憂着妖族的埋伏。

唐元笛一手拿着法器五色陣盤,一邊俯身仔細探查陣眼所在,樣子和奇詭門的人一樣專業。

“你能行嗎?”米晏挑着眉問道。

尋找陣眼需要專心,但唐元笛像根本沒有這個限制一樣,理所當然地回答:“我不行還有誰行。告訴你個秘密好了,妖族這邊用的陣法都和奇詭門專精的那種有些不同,實際上是放棄了防護的堅固性,讓陣眼更加隐蔽。如果要是不怕驚動妖族的話,随便攻擊一會兒就破開了。”

他說完,将一張無聲爆破的符紙懸浮在半空中,空氣振動了一下,剛才無形的屏障立刻就消失不見了。

薛知舒覺得不對,這聽起來像妖族就是希望修者悄悄破開陣法,悄悄潛入一樣。要真像元笛所說,那修者直接派出一堆高階修者,碾壓過妖族大軍都沒問題,這個陣法除了防禦偷襲毫無意義。

念頭一閃而過,薛知舒作為領隊,簡單地将六人分成二人一組,三個方向前進。她很私心地把唐元笛分成了和自己一組,既方便照應,又能刷刷細水長流的好感度。

唐元笛即使是在隐秘行動中也閑不住,仗着符咒的隐蔽作用,一路走一路說:“……然後呢,那個前輩就和他說,如果要成就一番事業,單憑你自己是不行的。後來前輩給了他一樣法寶,師傅猜猜看,法寶是什麽?”

“呃,這個……”薛知舒聽的頭都大了,恰好前方巡邏過一隊狼族士兵,她噓了一聲,示意唐元笛閉嘴。

“符咒的時效還在呢,師傅不用那麽謹慎的。”唐元笛的手作勢在某個士兵的眼前一劃,士兵毫無異樣地走了過去,完全沒察覺到此處有兩個人。

狼族士兵走到幾米外後,突然地停了下來,齊刷刷轉過身。

薛知舒馬上戒備地擋住唐元笛,還沒看清情況,劍氣就從四面八方攻了過來。

劍氣帶着破空之聲,她這時才發現,本來路線無交集的幾支巡邏隊伍,不知何時都停了下來。他們的位置,剛剛好好形成了一個對二人的包圍圈,因為聽唐元笛講故事,她根本沒注意到他們的包圍。

唐元笛及時地拽了她一把,從四面劍氣的疏漏處側身跑出來。隐行符的時間也差不多要到了,沒有貼新隐行符的間隙,所以跑了沒幾步,兩人都齊齊顯露了身形,引起更多巡邏士兵的注意。

“這下可糟了……”薛知舒衡量了一下士兵的實力,沒有到修者金丹水平的,她以一敵百也有理論上可能。

唐元笛似乎并不擔心,反倒更在乎別的:“師傅,任務失敗了。”

薛知舒哭笑不得:“比起任務,現在活下來才更重要吧。”

她幹脆利落地解決掉幾個逼近的狼族士兵,可身處妖族陣營,士兵又都是些容易熱血上頭的好戰種族,不會被她出手的果決吓住。正當她想要一個個解決的時候,為數衆多的士兵中間,走過來一個人。

士兵好像是對他致意一般,紛紛讓出一條道路來,恭謹地收起武器,無視了他們的敵人。

狡繁?

薛知舒剛開始有些意外,但仔細想想,一個妖族皇子,出現在此地似乎也沒什麽可意外的。只是這人和身體原主有點關系,這點要是利用得好——也不對,她這個冒牌貨是沒辦法享用原主特權的。

狡繁走到二人面前二十米開外就停住了,視線在二人的臉上停頓了片刻,笑容令人如沐春風:“來做客之前何不通報一聲?”他這句話沒有指代,卻只注視着薛知舒一個。

“不知道你在這裏。”薛知舒很誠實。

“不請自來的就不是客人了。”狡繁惋惜似的嘆息一聲,毫無預兆地擡手,一道火光瞬間就游龍般逼到眼前。

猝不及防之下,薛知舒只是下意識地退後一步,可短短的距離,火光一秒不到就能越過。千鈞一發之時,身後一只手猛地用力推開她,她一個踉跄,詫異地回頭。

火光鋒利如劍,熾熱的光劃過唐元笛的頸側。

薛知舒想上前判斷一下他的傷勢,但才邁出一步,就見他吃痛地倒在地上。唐元笛捂着頸側,聲音微弱無比,帶着嘶嘶氣音:“師傅先跑……我、沒事……”

“元笛……”

念這兩個字的音量近乎一嘆,薛知舒抿緊了嘴,死死地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跑。她迅速地拍了一張神行符在腿上,覺得自己可能就這個時候的速度最像一名正經的金丹修者。

兩個選擇,跑或不跑,跑了至少還能留下一個人。

神行符帶起的風,刀刃一般刮過臉頰。嘴裏擴散開一股鐵鏽味,血腥的氣味讓她的頭腦稍微清醒了些,薛知舒對她的徒弟并沒有太深的感情,但此時此刻,她後悔起之前沒能和這個滿口師傅的徒弟多相處一點。

沒有餘力注意身後的妖族,不知跑了有多久,薛知舒看到了修者豎陵根據地的旗幡。回身一看,妖族沒有追上來,可能是在堅持他們引蛇出洞的策略。

薛知舒走進修者的營地,其他兩個小組的人還沒有回來。葉恕見到她,卻沒看到其他五人,剛想開口詢問,注意到她神色黯淡,葉恕欲言又止地按下疑惑。

好久,葉恕才開口:“你……還好嗎?”

“至少還活着。”薛知舒輕聲回答。

除了自己這組,也不知道其他四人怎麽樣了。薛知舒一直盯着營地入口,等到金烏西沉,四人才姍姍來遲地過來報告。一看到薛知舒,米晏立刻問起來:“我找了一圈,你怎麽先回來了?”

即使自己不願意回憶,該報告的也一個字不能少,薛知舒揉了揉眉心,淡淡道:“我和元笛使用隐行符的途中就被識破了,原因不明。然後我們遭到了巡邏隊伍的包圍,還遇見了一位有統領地位的強大妖族,實力……在我之上,元笛掩護我逃出,目前生死未知。”

她沒說認識狡繁的事情,畢竟這事解釋不清。

明明是和妖族聯手的背叛者,結果徒弟居然被妖族殺掉了,說起來薛知舒都覺得倒黴。也怪她,和妖族聯手後還非要摻和戰争,乖乖等在後面接受五派掌門的位置多好。

米晏聽完愣了愣,低下頭:“……抱歉。”

“沒什麽,戰争總有犧牲。”薛知舒咬着唇,慢慢道,“是我判斷錯誤。”

是啊,她把一切都想得太理所當然,認為重要人物不會死。抱有這種天真的想法,是她的錯。

作者有話要說: 又死一個!話說回來不知道有沒有人猜出來我那個不算伏筆的伏筆……不過反正很快也要揭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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