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必死的結局
得知劇情開始，薛知舒第一時間就趕到了豐華宗。洛瑜的命運，就是在和男主連風爍相遇之後，因為轉變了信念于是跑去隐瞞身份修仙的。
百年過去，豐華宗的氣氛還是一如既往的周密又迂腐。
“近日有進入九院學習的女弟子嗎？”薛知舒親切的笑容，着實無法讓人想象，她此時正一腳踩在某弟子的脖子上，逼迫對方說話。
這個弟子也是倒黴，他是違背師命到後林采摘藥草的，在嚴禁私自闖入的僻靜後林，即使出聲呼救，救了他之後也可能把他逐出師門。既然對方不打算要他的命，只是找人的話，他說了應該也無大礙。
“沒、沒有。”
“是沒有，還是你不知道？”薛知舒又問了一遍。
弟子苦着臉回答：“怎麽可能有……我們這時候不收新弟子的，至少也到來年。何況是女弟子，豐華宗只有三清前輩才收女弟子，少有天資極佳的會進九院。”
薛知舒思索片刻，聽來也不像是謊話，于是收回腳，微笑着伸手要扶他起來。可惜她腳一松，那個弟子掉頭就跑，讓她伸出的手落了空。
“他很害怕呢。”趙晃兒望着那人跑掉的背影。
薛知舒一攤手：“這麽小的膽子，還要懲妖除魔……九院的标準似乎變低了。”
看來劇情發生了變化。薛知舒知道自己改變了太多劇情，現在命運會往什麽方向轉彎她可推算不出來，只能期待有哪個劇情能對得上現實，別讓她一直找不到洛瑜。不過，只要不是遇到危險，洛瑜是能主動回來的。
失憶分子洛瑜，此時憂郁得很。
“你會離開嗎？”
洛瑜不想讓自己顯得太粘人，即使對方是她失去記憶後所見的第一個人，也不代表對于他來說，她是特別的存在。再怎麽好心，連風爍也不可能一輩子拖着她的。
察覺到她低落的情緒，連風爍溫和地揉了揉她的頭發：“只是暫別而已。”
那多久才會回來？這樣的問題，洛瑜始終無法問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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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洛瑜緊抿着嘴唇，慢慢道，“還有幾天……離開？”
“七天。”
哪怕把一天拆成每分每秒地珍惜度日，時間還是無情地流逝了。等到第七天，洛瑜甚至害怕睜開眼睛後，會因看不到對方的身影而失去方向。
可是，她只能接受對方離開的事實。
沒有問原因，也沒有問歸期。
洛瑜再次想起她對連風爍身份的猜想——對方是神仙。現在的她沒有目标，去修仙好像是擺在她面前唯一的一條路，因為她眼中的世界實在是太狹小了。
剛好和薛知舒二人錯過，洛瑜在他們走之後，來到了豐華宗。掩去了發色眸色的不尋常後，在普通的女弟子中，她的相貌格外引人注目，雖說修仙無情，可這個年紀的少年少女還大多熱衷于戀情的話題。
直到某日，她伸手攏起耳邊發絲的時候，被那顏色驚了一下。
——明麗嬌豔的綠色。
“這也找不到那也找不到，洛洛該不會是回去了吧？”薛知舒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前來妖界的一個邊境小鎮，有妖族輕蔑她是個魔族，上來找茬，結果被她打成了四肢不勤，緊接着就有人好吃好喝地把她供了起來。
雖然比起魔族講了些禮儀道德，可說到底，妖族也是個強者為尊的種族。
趙晃兒吃東西時含糊不清的聲音傳來：“回去的話，唔，姚烨會找人告訴我們的。”
“……如果姚烨又沒找到我們呢？”
“那就是這種情況了。”
薛知舒覺得情況沒這麽簡單，往好了想确實不錯，但洛瑜身死、洛瑜遇到困境……這些可能性也很大。說實在的，她不擔心女主角會莫名其妙死掉，不過，女主角倒黴可是正常情況。
命運中，洛瑜應該遇到連風爍，在男主消失後前去豐華宗修仙，在豐華宗慘死，然後重生到九重天上一個小仙的身上，在這時遇上妖皇的私生子蕭晚……
“我們再去豐華宗一趟。”薛知舒拍了板。
趙晃兒動作一滞：“要走？”
他和洛瑜也是百年的相處了，但比起食物，任何東西都要排在這下面，有些東西甚至要排到下面的下面。這個小鎮給他們的招待相當不錯，有吃有喝有住的，盡管條件簡陋，比起魔界的一切原生态也要好很多了。
“你不走？”
薛知舒有點頭疼。她其實對趙晃兒沒什麽約束力，除非是用揍的讓他聽明白，現在遇上這麽一個好地方，趙晃兒會死心塌地地留在這邊當護衛也很有可能。
……果然應該武力解決？
有了斯菲瑞的精神力幾乎無限外挂，配上夫鸩絕大多數都是精神力作用法術的戰鬥天賦，薛知舒在持久戰上的能力能拖死一堆魔族。這麽多年的鍛煉她也不是白過的，精神力容量上限早就提高了一大截。
趙晃兒想了想，說：“有夫鸩吃的話……”
“停停停，回去後我抓一只夫鸩給你吃，行了吧？”薛知舒妥協了。
反正夫鸩這一族數量還是不少的，像她這樣修成人形的倒是少，可他又沒說非要吃人形夫鸩。薛知舒想到自己即将心狠手辣地對同族下手，哪怕看上去只是鳥兒的形态，實際上也和她本質相同，心情各種糾結。
趙晃兒似乎有點惋惜，不過仍是放下了手中的燒雞。
豐華宗九院法壇前。
“妖孽，你因何留在我宗門下？”
吳于鑫失望地看着他的弟子，這個小姑娘心性超出同輩，對法術的運用和理解也是一流，只是限于實戰上的缺乏才無法發揮。原本他以為自己即将有一個得以升仙的徒弟，沒想卻轉眼成了一只妖。
“……”
洛瑜沉默不語。
顯出綠色發絲後，一切就被戳漏了。她不認為自己是妖族有什麽錯，因此如今這些都顯得太過滑稽——是妖族所以要殺掉，這是人間的道理嗎？還是說，僅僅是修仙之人的道理？
萬物萬象本是同宗……
腦海中突然閃過不知是誰告訴她的話，洛瑜怔了怔，對那份不抱期望的記憶又升起了些探究之意。
待薛知舒趕到豐華宗，只聽得九院方向傳來一陣異響。她本想再抓一個落單的弟子來問問，趙晃兒卻開口道：“那邊有很熟悉的味道，要去看看嗎？”
這種嚴肅時刻說出來的話，薛知舒姑且相信他指的不是“燒雞的味道”或“甜果的味道”。
燦金色的鎖鏈穿過鎖骨，禁锢住了少女的動作。一排身着九院黑白廣袖長袍的天師，圍攻着中心的妖族少女，只能隐約看到顯眼的明綠色長發。
薛知舒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景。
第一反應，薛知舒放下懷中抱着的小熊貓版趙晃兒，凝聚起空氣中的水汽。
“什麽人！”
吳于鑫感覺到不尋常的波動，轉過來大喝一聲。
薛知舒本來也是要和他們開戰，幹脆就沒有遮掩位置，大大方方地甩出一排水箭。柔軟的水流凝結成冰，冒着寒氣的尖端映着雪白日光，殺氣冷然。
因為有吳于鑫的提醒，多位天師避開了水箭，少數人立刻被穿出一個血洞。
由于閃避，發現有天師進入了自己的能力範圍，薛知舒不動聲色地凝結起那個人身體內的血液來。他人并未發現異樣，除去看管洛瑜的人，其他的都拿出法器攻上。
“啊！”一聲痛呼，有人栽倒在地。
離得越近，薛知舒越方便。
方才情況緊急，當不明真相的天師j□j掉四五個的時候，薛知舒終于有空隙閃身欺近洛瑜那邊。洛瑜即使被困，也在試圖反擊，可似乎是法力枯竭，用出的法術軟薄無力。
吳于鑫發覺他打不過這位不知來意的魔族，當即抽出長劍，加入了對洛瑜的戰鬥。本就是勉力支撐的洛瑜，在多一人加入戰局後無力反擊，受傷的嚴重程度逐漸加重。
劍鋒森然，帶出點點血花。
“死掉了的樣子。”趙晃兒停了手，不再攻擊天師，只是閃避了幾步和薛知舒站到了一起。
薛知舒一怔，半晌，她笑了笑：“那就讓剩下的人也一起。”
誰也不知道這次洛瑜是不是真的會重生，她知道的只是某種發展下命運，當她參與進來的時候，就會有什麽發生改變。假如洛瑜真的死在他們手裏，沖着百年的家人關系，薛知舒絕對無法忍受——是誰的錯都沒關系，即便是洛瑜先出手的也沒關系。
“哦。”趙晃兒望了一眼洛瑜倒下的方向，有點奇怪為什麽洛瑜沒和他們呼救。自己解決不了的話，及時出聲叫他們就好了啊，沒必要一個人硬撐。
薛知舒心急洛瑜的情況，水流卷開擋路的人，快步趕到她身前。
一定很疼。
薛知舒蹲下，看着洛瑜漸漸渙散的眼神。
“對不起。”只希望簡短的一句，能來得及告訴她。如果自己能早點猜到她去了哪裏，就不會有今天這一幕了，如果自己能再強一點秒殺衆人，也不會讓她死亡。
可回答薛知舒的，卻是她怎麽也沒想過的一句話。
“你……是誰？”
用盡了最後的力氣，随後，洛瑜閉上了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就是我認識你你卻不認識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