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吹一吹,痛痛飛

“你要簽華邦?”紀含洋瞪大眼睛看着司崇:“瘋啦吧你?”

司崇不解的看着他:“有什麽問題?”

“你知道華邦是什麽體量的經紀公司嗎?多少人削減腦袋想往華邦裏擠?”

司崇聳肩:“所以?”

“所以,你拼得過人家嗎?”紀含洋攤手:“确實,論實力你确實未必比別人差,但是你別忘了多的是人有鈔能力。你有價值一百萬的才華,就有人一千萬真金白銀砸進去,你真的覺得自己能拼得過他們?”

司崇攤手:“我沒考慮這些。”

“但是你應該考慮這些,”紀含洋認真道:“我也知道你為什麽選華邦,但是說句實話,這次我覺得紀含彤說的沒錯。”

“紀含彤他爸之前也在藝人管理部待過,公司內的人脈還是有的,他說能給你最好的這句話應該不假。寧做雞頭不做鳳尾這句話不用我教你吧?”紀含彤聳肩:“既然你決定出道,身邊能利用上的資源就千萬別客氣,你要是單純為了路輕舟連自己的前途都不要了,那你也是夠蠢的了。”

聽到這裏司崇笑了一聲:“竟然也輪到你說我蠢了。”

紀含洋冷着臉:“你笑個屁!我很認真的好嗎?”

“你放心吧,我自己做的決定,後果我自己擔着。”司崇拿出手機站起來。

紀含洋看着擡腳往外走,高喊了一句:“你去哪兒?”

“出門吹吹風。”司崇微微揚了揚嘴角:“順便給路輕舟打個電話,讓他晚上來酒吧看演出。”

紀含洋嘁了一聲,不滿的小聲嘟囔了一句:“尾巴都快搖上天了。”

——

司崇電話響起來的時候其實路輕舟已經在酒吧外面了,他低頭看了一眼來電提醒,沉默半晌,還是按下了挂斷鍵。

“所以,”路輕舟雙手抱胸,微微偏頭看着自己面前的紀含彤:“你找我來幹什麽?”

半小時前,紀含彤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號碼打通了路輕舟的電話,說有事想和他單獨說。

路輕舟最近太忙,原本不打算來,對方卻說是司崇的事情,路輕舟思量片刻,還是決定過去看一看。

夜鯨的門口靠近大學城的夜市街,這個點來來往往行人不斷,司崇他們不在,路輕舟也懶得僞裝,表情淡淡道:“我最近很忙,所以有話請你長話短說。”

“我知道司崇哥要簽華邦的事情了,”紀含彤半咬下唇,緊皺眉頭一臉掩飾的看着路輕舟:“也知道他是因為你的要求才簽的華邦。”

“是啊,”路輕舟承認的坦然:“他确實簽了華邦,這也是我的意思,有問題嗎?”

“可是,我說過其實星茂更适合他的,”紀含彤微微提高聲音:“司崇哥有實力,只要一點助力就能紅起來,我能給他這個機會,為什麽要讓他在沒有關系的華邦和別人一起競争呢?”

路輕舟微微蹙眉,疑惑道:“你怎麽知道他在華邦沒有關系,就要和別人一起競争?”

紀含彤看上去快要急哭了,一雙眼睛紅彤彤的。

“因為我爸爸在星茂啊,只有司崇哥在星茂我才能幫到他。”

“哦。”

看着那張泫然欲泣的臉蛋,路輕舟不為所動,反而覺得有些新鮮。

同樣是僞裝小綠茶,紀含彤這小子明顯就敬業多了,即便單獨面對路輕舟這個“假情敵”,臉上的面具依舊戴的牢固,甚至連眼淚都能說掉就掉。

“司崇也不是只有你一個‘關系’的,”路輕舟聳肩,好心提醒他:“他在華邦其實會比在星茂要好。”

紀含彤紅着眼睛哼唧了一聲,乍一聽像是啜泣,實則那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屑,分明是把一聲冷笑包裹在了哭泣聲裏。

“我爸爸雖然在星茂只是部長,但是手裏能動用的關系還是不少的,”紀含彤微微偏頭:“路哥,如果司崇在華邦,他能靠誰呢?”

這話表面上像是詢問,實際根本就是在暗諷路輕舟沒有能量還多管閑事。

路輕舟輕笑一聲沒接茬,假裝沒聽對方的話裏有話。

“如果你想聊的就是這個的話我無話可說,順利的話司崇這兩天應該就要簽約了,現在回頭讨論這些根本沒有意義。”路輕舟轉身要走:“我先回去了,你自便。”

“輕舟哥哥!”紀含彤一個箭步走上去抓住路輕舟的袖子,眼淚如同洪水決堤一般啪嗒啪嗒往下掉。

紀含彤抽泣着:“我這幾天,一直在擔心司崇哥的事情,為了司崇哥的事情已經連續好幾天沒合眼了。”

紀含彤揉着眼睛,委屈的像受了天大的欺負:“我知道司崇哥願意聽你的,能不能請你去勸勸他,讓他改變主意?”

路輕舟莫名其妙到有些好笑:“為什麽要幫你去勸他?”

紀含彤哭的更大聲,抽噎的幾乎話都說不出來:“我知道,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是這件事,對,對司崇哥來說真的很重要,求求你,幫幫我好不好?”

他這邊鬧騰的動靜太大,引得不少人側頭看他們,路輕舟滿臉黑線,感嘆這小子為了演綠茶也是真的拼,這麽社死的事情做起來絲毫沒有壓力。

“聽着,”路輕舟伸手,抓着紀含彤的手腕毫不留情的把他的手扯下來。路輕舟拍了拍袖子上的淚漬,冷聲道:“我的判斷是華邦更适合他,你的想法不在我的考量範圍內,如果你覺得司崇有更好的選擇,應該去說服他而不是來找我。”

說完,路輕舟放開紀含彤,轉身離開。

下一秒,身後傳來紀含彤的一身尖叫,路輕舟下意識的回頭,只見紀含彤跌坐在地上,漲紅着臉把下嘴唇要的死緊,看似像是在憋着哭勁兒,實則眼淚依舊大顆大顆的從臉頰落下來。

紀含彤咬着唇,一個勁兒的沖路輕舟低下頭:“對不起對不起,打擾到你了,是我太不小心了。”

說着又煞有其事的轉頭看向一邊駐足圍觀的路人,擺手道:“我是自己跌倒的,不是他的錯,你們別誤會。”

路輕舟無奈,這不等于是告訴所有人就是路輕舟推的他。

再加上對方哭唧唧的小臉蛋兒,任誰看了都能立馬腦補出一副青城大學冰山校草霸淩外校小小可憐的大戲。

路人中不知誰低聲說了句:“這也太過分了吧?”

緊跟着人群中便出現陣陣騷動,有人上前攙扶起紀含彤,耐心的給他拍掉身上的灰并且安慰他。

“好好的有事說事,就是再生氣也不該動手嘛!”陌生的和事佬走上前:“什麽事情大不了的。”

路輕舟懶得解釋,他向來不在乎陌生人如何評價他,卻迎面看見人群外,正好從酒吧出來的司崇。

“快看,是司崇!”

耳邊有女生刻意壓低的興奮聲音,路人自覺的給司崇讓出一條路,一米九的青年在衆人的矚目中,邁着長腿穿過人群,走到路輕舟的面前。

“沒事吧?”

“沒事,”路輕舟指了指不遠處還在抽噎的紀含彤:“有事的是他。”

司崇不甚在意的嗯了一聲,稍稍後退了半步目光如X光一般将路輕舟上下掃視一通,他敏銳地發現帶着半幹水漬,滿是褶皺的襯衫衣袖,司崇抓住路輕舟的手腕,将袖子撸上去,那段白皙手臂的腕出赫然印着兩團紅紅的手指印。

“誰的爪子抓的紅印兒?”司崇不滿的蹙眉:“疼不疼?”

“還好。”路輕舟不以為意。

司崇點點頭,這才幽幽的回頭撇了一眼身後:“怎麽回事兒?”

這話問的其實是路輕舟,卻又好事的人主動替他回答。

“也沒多大事兒,就是兩個人估計有點摩擦,路輕舟失手把那個男生推摔倒了。人嘛,有個口角什麽的很正常。”

那人說完還看了路輕舟一眼,這人是誰大學城這片估計沒人不知道,他也不想得罪人,說完又強調了一句:“兩方都不是有意的。”

“什麽不是有意的?”司崇蹙眉,不滿的撇了那人一眼:“你怎麽知道就是路輕舟推的他?”

“這——”那人讪笑兩聲,回頭看了一眼路人:“大家,不是都看見了嗎?”

路人沉默了好幾秒,有幾個人緩緩的點了點頭:“我們确實看見了。”

“看見了?”司崇冷笑:“他怎麽推的?推之前說了什麽?既然看見了,就一五一十的說出來聽聽。”

“就,就看見路輕舟和那個男生說話,不知怎麽的那個男生就一直哭,然後就摔倒了。”

司崇嗤笑一聲:“所以就叫看見了?腦補出來的東西也能當事實嗎?真要這樣的話,那麽多人管我叫老公,我早就因為重婚罪進去蹲號子了。”

“這,”和事佬臉色微變:“你這就太無理取鬧了吧,這能是一回事嗎?”

司崇冷笑一聲,長腿一邁走到那人面前,居高臨下的審視他:“我不管是不是無理取鬧,或者你給我足夠實錘的證據,不然就就在這兒裝聖父。”

“你,你——”

人群中一個拿着攝影機的人突然出聲:“人不是他推的。”

這人聲音不大,卻足夠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他一手端着攝影機,正在檢查裏面的畫面。

“我是攝影社團的,最近要拍一個校園生活的片子,就把攝像機擺在附近拍了一天。”男生頭也沒擡:“我剛剛看了,真的不是他推的。”

司崇挑眉,穿過人群伸手:“勞駕,我想看一眼。”

男生把相機遞過去,司崇看了一眼屏幕,畫面正好停留在紀含彤拉着路輕舟手那裏,0.5倍速下可以清晰的看見,路輕舟只是将對方的手拽開放下然後就走了,而紀含彤,是在路輕舟撒手之後,才一個屁股墩兒跌坐在地上。

司崇嗤笑一聲,轉頭看了一眼那個和事佬:“這就是你們嘴裏的事實?”

和事佬結巴了半天:“我,我。”

司崇冷着臉,環顧了一圈路人:“還有誰不相信?”

路人不約而同的失了聲,司崇輕笑一聲:“別不說話啊,我估計還是有人不服吧?正好隔壁酒店外面有液晶電視投廣告,不然我把視頻放出來,給你們循環播放看幾遍好不好?”

在一片噤聲中,一直沒出聲的紀含彤抽噎着開口道:“我,我剛剛有說不是他推的,真的,真是是我自己不小心。”

“我,”紀含彤剛好了沒幾分鐘,眼淚又開始嘩嘩往下掉:“我,我沒有要陷害他的意思。”

這就是怪路人自己多管閑事兒呗!

好幾個人抿着唇不滿,人群中有人低聲抱怨:“怎麽這樣?”

“靠,被這小子你給陰了。”

路人看向紀含彤的目光變得有些敵意。

路輕舟勾唇,邁步走到紀含彤身邊,垂眸柔聲道:“既然事情說清楚了就沒事了,別哭了,大家也是好心想幫你。”

紀含彤一怔,明顯沒想到路輕舟這個時候還肯幫自己,他抽泣着仰頭看向路輕舟,半張着嘴半天都沒有出聲。

他下意識的覺得不對,但是這麽多人面前,他也不好表現出來。

“來,擦擦眼淚。”路輕舟拿出紙巾,攤開遞給紀含彤。

紀含彤目光有些閃躲:“不,不用了吧。”

路輕舟輕笑一聲:“不用覺得不好意思,我沒有責怪你。”

他拿着紙巾,主動伸手給紀含彤擦拭眼角的淚珠。

“真,真的不用了。”紀含彤偏頭,軟軟的拂開路輕舟的手,卻沒想到下一秒,耳邊傳來一身倒抽氣的聲音,路輕舟眉頭緊鎖,抓着紙巾的手緩緩垂下,剛剛還潔白一片的紙巾上,赫然有一抹鮮紅的血跡。

紀含彤一愣,立馬反映了過來。

“不,不是我幹的。”紀含彤慌忙搖頭,扭頭看向一邊的司崇還有衆人。

“我沒有碰他!”

可惜,這次沒有任何東西能夠證明他的清白了。

司崇快步走到路輕舟身邊,舉起他的手,手背靠近虎口的地方橫亘着一條新鮮的劃痕,正在汩汩朝外冒血。

“我沒事,”明明疼的眉頭緊蹙,路輕舟依舊勉強的露出笑容:“小傷而已,是我自己不小心。”

路人中有人嫌惡的看着紀含彤:“我靠,好惡心的人。”

紀含彤咬着牙,憤憤的瞪着路輕舟:“你,你!”

剛剛的和事佬一臉讪色,摸着後腦勺看向司崇和路輕舟:“不好意思啊,是我弄錯了。”

司崇沒功夫理他,只低頭看着路輕舟手裏的傷:“走吧,帶你去清理傷口。”

就在此時,人群在傳來一陣鼓掌的聲音,一個穿着乳白西裝的輕挑男人一邊拍手一邊往人群中間走。

“真是一處好戲呢!”男人沖司崇一笑:“原本今天只打算來看看你的演出,沒想到還有額外收獲。”

司崇微微蹙眉:“你怎麽來了?”

葉序輕笑着聳肩:“我都決定要簽你了,來看看你表演有什麽問題嗎?”

路輕舟挑眉,這個人就是葉序。

華邦的金牌經紀人。

葉序晃了晃腋下夾着的牛皮紙袋:“順便來跟你談談合同細節。”

“司崇哥,別簽華邦!”紀含彤跑過去,不管不顧的拉着司崇的手:“求求你了,你就聽我這一次,好不好?”

司崇蹙眉,明顯已經把不耐煩全寫在了臉上。

相比起來葉序處理起這些事情來反而沉穩許多,他頗有興致的看向紀含彤:“我有點好奇,小朋友,你幹嘛不讓他簽給我?”

紀含彤戒備的看着他:“因為你有私心,不會給司崇最好的。”

葉序嗤笑一聲,仿佛聽了個天大的笑話:“你怎麽知道我不會?”

“你們非親非故,司崇在華邦又沒有人脈——”

“沒有人脈,”葉序都聽笑了,他輕輕彈了紀含彤一個腦瓜崩:“小朋友,你知道司崇的資料是誰給我的嗎?”

紀含彤茫然的看向他,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

葉序聳肩一笑:“我從我們家董事長手裏拿到資料的時候表情和你一模一樣,她都多少年不直接參與藝人事務了,你知道我當時有多驚訝?”

董,董事長?

周圍一片噓聲,大概沒人想到,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竟然能和華邦的董事長攀上關系。

紀含彤的腦子裏一片空白,司崇認識華邦的董事長?什麽時候的事情?

他尋求答案似的看向司崇,卻見到對方也是微微蹙眉,有些茫然的樣子。

葉序輕笑一聲,意味深長道:“我們家小少爺不地道啊,這麽重要的事情都沒跟你說?”

少爺?什麽少爺?

葉序努了努下巴:“你自己問他吧。”

司崇順着葉序所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路輕舟沉着臉,頗有不滿的看着葉序:“要你多嘴。”

路輕舟原來華邦娛樂的太子爺?!

周圍一片倒吸氣聲中,司崇意外的看着路輕舟:“所以你真是——”

“沒錯,”葉序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聳聳肩:“某種意義上,他是你的老板。”

“當然,這得是你簽完合同之後。”

紀含彤完全傻了,他想起路輕舟的話——

“司崇不是只有你一個‘關系’的。”

原來,他指的是這個。

一個小小的星茂部長,和華邦的董事加上少東家比起來,根本什麽都不是。

紀含彤蒼白着一張臉,像是被人生生打了一巴掌。

“走吧,”不知是誰涼涼的說了一句:“還嫌丢臉丢的不夠呢!”

紀含彤咬牙瞪了路輕舟好一會兒,才轉身,頭也不回的沖出人群。

葉序看着那人的背景,有些茫然的看了一眼路輕舟他們:“怎麽了?”

“沒事,自卑了。”司崇緩過神來,平靜的用紙巾摁着路輕舟的傷口,輕描淡寫道:“他爸爸在星茂做的部長。”

“哦,”葉序了然,咂了咂嘴點頭道:“那确實——挺自卑的。”

——

夜鯨的食品倉庫裏。

司崇拿開藥箱,取出醫用棉花沾了點酒精,伸手道路輕舟面前:“手給我。”

路輕舟坐在木條箱上,乖順的将手遞給司崇。

上面的血跡已經幹涸結塊,司崇小心的擦掉血色的塊狀物,湊到鼻子前一聞。

一股濃濃的油漆味。

司崇輕笑一聲,點頭道:“演的真的挺像的。”

路輕舟聳聳肩:“禮尚往來罷了。”

司崇垂眸看向他,路輕舟也坦然回事,兩個人無聲看了半天,最後相視一笑。

兩個人都很清楚,剛剛傷口流血的那段不過是演戲。夜鯨隔壁的川菜館剛好裝修,那桶油漆就在路輕舟腳邊不遠,再加上他露出那張沾血紙巾的時間很短,後面又有司崇給擋着,根本不會有人發現不對勁。

司崇擦幹油漆,發現手背上竟然真的有一道細長的傷口,傷口已經愈合成一條線,只是兩邊還有些紅腫。

司崇小心的摁了摁那片皮膚:“怎麽弄的?”

“被玻璃割的。”路輕舟解釋:“下午的時候實驗室一個試管裂開了,我沒發現,剛好碰到。”

“那你去校醫院看了嗎?”

“沒有,”路輕舟莫名道:“只是割一下而已為什麽要去醫院?”

“你要是變成喪屍了怎麽辦?電影裏都是這麽演的,未知病毒從實驗室流出。第一個倒黴蛋就是研究員。”

“……我們學校醫學實驗室不研究生/化/武/器。”

“哦,”司崇看着路輕舟手背上紅紅的張口,突然把他的手拿到嘴邊,輕輕吹了一口氣。

帶着微微濕氣的風拂過手背的皮膚,路輕舟莫名感覺心有點癢癢的。

“你幹嘛?”

“吹吹。”司崇輕笑:“吹一吹,痛痛飛。”

路輕舟滿臉黑線:“你好幼稚。”

司崇笑了笑不置可否:“所以你以後就是我老板了?”

“恩,如果你打算簽華邦的話。”

“放心好了,我會簽的,”司崇笑笑:“原本我是無所謂的,但是現在,我肯定會簽華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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