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還不興吃白天鵝了?……
紀含洋真的是覺得自己眼睛都要瞎了。
自從這倆人認識之後每天被塞滿嘴狗糧不說, 竟然還要被逼着圍觀兩個人打啵。
路輕舟身上的白大褂在後腰處被司崇緊緊攥住,那細腰司崇一只手臂就能環住,骨節分明的手指明顯用着裏, 将白色布料按出一道道暧/昧的褶皺。
紀含洋甚至聽見了讓人頭皮發麻的水聲。
他忍着把手裏的餐盒砸過去糊兩人一臉的沖動,黑着臉默默的退出去,順帶貼心的鎖好的房門。
可惜別人眼中的暧/昧旖旎在路輕舟這裏完全就是足夠讓世界觀崩塌的毀滅性打擊,他忍着過度震驚帶來的身體的顫抖,死命的摁着司崇的肩膀, 指甲幾乎掐進對方的肉裏。
過了不知道多久,司崇大概心滿意足了,才稍稍松開對路輕舟的桎梏。
砰!
路輕舟猛地推了一把司崇, 自己卻因為站不穩撞上了身後的牆壁。
他捂着嘴唇,幾乎憤怒的盯着司崇。
司崇不以為意,手背輕輕蹭了蹭濕潤的唇角,滿意的點點頭:“早就想這麽幹了。”
司崇見路輕舟一臉不知所措的樣子, 懶洋洋的雙手撐着床墊,歪頭打量着路輕舟。
“最近你這麽頻繁的提起紀含洋,其實打的是撮合我們倆的主意吧?”司崇含笑:“一邊說着想追我, 其實也就那麽回事兒, 一邊還想撮合我和別人。”
“剛剛故意來找我, 故意摸我的臉湊近,其實是想讓紀含洋看見是吧?”
司崇一眨不眨的盯着路輕舟那張震驚的臉, 聳肩坦然道:“實話實說,我蠻生氣的。”
“所以頭腦一熱,索性就真的親下去了。”
路輕舟腦子裏嗡嗡的,根本聽不出司崇在說什麽。
司崇看着路輕舟,暧昧的點了點唇瓣:“I'm yours, 即使這樣你也要把我往別人身上推嗎?”
路輕舟咬了咬牙,轉頭頭也不回的跑出了病房。
司崇眼睜睜的看着對方推開門沖出去,大敞的病房門足夠看出對方的慌亂,司崇沒着急去追,總要給路輕舟一點時間自己消化一下。
不能把人逼的太緊。
——
路輕舟出了醫院就直接打車回了家,甚至衣服都沒換就悶着頭沖回了卧室。
蘇禾正和自己的助理在客廳聊工作,突然看見路輕舟回來,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見對方消失在樓梯上。
蘇禾一臉茫然:“怎麽了這是?”
這一晚路輕舟睡得很混亂,後腦勺嗡嗡的疼,身體像是回到了被花瓶砸的那一天,記憶中的畫面變得扭曲灰白,如同電影膠卷一般在路輕舟的眼前一幀一幀閃過。
司崇的那張臉毫無意外的出現在夢境中,他帶着一貫的有些輕挑的微笑,薄唇微啓似乎在說些什麽,但是路輕舟聽不清,只見對方緩緩走到自己眼前,微微低頭,像是準備和他接吻。
路輕舟心跳的厲害,卻僵直着身體怎麽也醒不過來。路輕舟滿頭的汗水,他雙眼緊閉,呼吸急促,明明知道有哪裏不對勁,但是朦朦胧胧中總是抓不住真相。
第二天天明。
蘇禾擔憂的敲了敲自家兒子的房門。
“舟舟啊,你沒事吧?”蘇禾皺眉:“昨天晚上匆匆忙忙跑回來就沒出來過,晚飯也沒出來吃?你是不是在醫院遇上什麽事情了?”
啪的一聲,房門從裏面被打開。
蘇禾只覺得一陣濕熱的氣流從房間裏湧出來,只見路輕舟臉色駝紅,泛着紅的嘴唇半張着,雙眼迷蒙的像是還沒有完全清醒。
蘇禾一愣:“你房間裏怎麽這麽熱?”
“是不是發燒了啊?”蘇禾用手背摸了一下路輕舟的額頭,稍稍感覺有點燙:“要不要讓司機送你去醫院?”
“不用,”路輕舟拿開蘇禾的手:“就是睡得有點熱,沖個澡就好了。”
“不然我給你老師打個電話今天休息一天吧?”蘇禾看着路輕舟微微失神的雙眼,擔心道:“在家補個覺,好不好?”
路輕舟微微疑惑的偏頭:“為什麽?”
蘇禾猶豫道:“你看上去好像……”
不太精神的樣子。
路輕舟些微沉默了幾秒鐘,随即沖蘇禾展開一個笑容,那張面若桃花的笑容看的蘇禾忍不住一怔,只聽那個微微清冷如今沾了點沙啞的聲音溫柔說道。
“我有重要的事情,一定要去醫院才行。”
——
“你們倆膽子是不是也有點太大了?”紀含洋雙手抱胸瞪着病床上的司崇:“知道這是哪兒嗎?醫院!随時都可能有人推門進來你就不怕人家看見?”
司崇無所謂的聳聳肩:“看見就看見呗,能怎麽樣?”
“這tm是病房不是酒店!萬一要是被人拍下來發在網上你還要不要做明星了?還沒出道就有花邊新聞,和華邦太子爺談戀愛就讓你膨脹成這樣嗎?”
司崇輕笑一聲:“這不是還沒談嗎?”
“沒談你還嚣張?”
司崇歪頭看着窗外不太想說話,他現在沒什麽興致,一想起昨天的事情就提不起勁兒,他倒不是後悔自己那麽幹了,只是有點後悔吓到路輕舟。
估計有幾天見不到路輕舟的人了。
司崇看着窗外樹上幾只擠在一起相互梳毛的肥啾麻雀,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今天查房。”
李醫生帶着兩名穿着白大褂的年輕護士走近病房,司崇雙手枕在腦後,百無聊賴的掃了一眼,然後眼睛一瞪,騰的一下坐起來。
“你幹嘛?”紀含洋被吓了一跳,扭頭一看,那個拿着檔案夾跟在李醫生後面的年輕人,不正是路輕舟?
路輕舟注意到兩個人的眼神,視線從檔案本上擡起來,微微偏頭,沖兩個人一笑。
紀含洋瞬間有種渾身過電一般的酥麻感,他怔怔的眨了眨眼,腦子裏有一瞬間的錯亂。
這個眼角帶着淡淡紅暈笑容像鈎子的年輕男人真的是那個傳說中的冰山校草路輕舟?
紀含洋轉頭看了一眼司崇,只見對方微微蹙着眉,大概此時正和自己有着同樣的疑惑。
李醫生例行看了一下病例,接着詢問了一些病情,直到拿出聽診器準備給司崇做檢查的時候,身後的路輕舟輕輕開口。
“李老師,這個交給我來吧。”
路輕舟來實習這幾天表現的還不錯,性格沉穩有耐心,聽說在學校成績也突出,醫院裏就沒有能挑出他毛病的。
李醫生點點頭:“你來試試。”
路輕舟接過李醫生手裏的聽診器戴在耳朵上,走到司崇面前。
“衣服扣子麻煩解一下。”
司崇怔怔的仰頭看着他,半天都沒有動作。
認真的?
明明昨天被親的時候一臉憤怒的恨不得一拳錘死他,路輕舟是怎麽做到僅僅過了一個晚上恢複如初還主動幫自己看病的?
“扣子。”路輕舟再次提醒了一遍,随即輕輕一笑,如同開玩笑一般:“是要我自己動手嗎?”
司崇眨了眨眼,意識這才回神,周圍都是眼睛他也不好表現的太輕浮,只是老老實實解了病號服最上面兩粒扣子,老老實實坐着等路輕舟給他檢查。
路輕舟微微彎腰,拿着聽診器在司崇地胸口按壓了幾下。
這個動作兩個人挨得很近,司崇甚至能看清路輕舟眼皮小刷子似的根根分明的纖長睫毛,奈何很快,他就沒辦法再專注于路輕舟的臉了。
胸口有什麽東西不輕不重撩過的觸感,司崇垂眸,看着某人的小指指甲,不安分的在自己胸口放皮膚上擦過。
“怎麽了?”路輕舟笑笑:“我下手太重了嗎?”
司崇:“……”
司崇腦子裏有點亂。
這是,在勾/引他?
“怎麽樣?”垂手站在一邊的李醫生問道。
“沒什麽問題,肺部沒有雜音,不是肺炎。”
“恩,”李醫生接過聽診器自己操作了一遍,點點頭:“明天的點滴打完可以安排出院了。”
李醫生擺了擺手,示意兩個實習生跟上他,準備查下一個病房。
路輕舟走在最後面,臨出門之前回頭看了司崇一眼:“中午我會再過來。”
司崇一僵,還沒來得及反應,只見李醫生突然探頭,以為路輕舟是在跟他說話:“什麽?”
“沒什麽,”路輕舟笑笑:“我和病患是朋友,随便聊兩句。”
司崇靜靜的看着剛剛被調/戲過的胸口,皺起眉頭,認真思考起這種是不是拿指甲撩你胸口的關系能不能稱得上是朋友。
“那還挺巧的。”李醫生笑笑:“行吧,回頭這個病房的人我交給你了,你多看着點。”
路輕舟微微颔首:“謝謝李老師。”
這個小插曲結束之後病房再次回複安靜,紀含洋低頭,瞬間被惡心到了。
“你那副情窦初開的毛頭小子看着自己女神的表情是怎麽回事啊我要吐了!”紀含洋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們倆親也親了,抱也抱過了,現在在這兒玩什麽純情啊?”
“也……不是,”司崇手撐着下唇,眉頭微蹙表情複雜的看着門口::“你不覺得他今天特別的——”
XG。
紀含洋蹙着眉頭嘴巴抿成了一條線,雖說他挺煩這倆人動不動就給他塞狗糧的,不過司崇說的沒錯。
今天的路輕舟确實很不一樣。
那勾人的樣子連紀含洋都忍不住小小的心動了一把。
司崇目光一凜,長手一伸準确的捂住紀含洋的眼睛,
“不準看!”
“我靠了司崇你有病吧!”紀含洋被抓着太陽穴一痛,龇牙咧嘴道:“知三當三我是瘋了嗎?況且還是和你搶人。”
這句明顯示弱的話讓司崇心情稍稍好了一些,他松開手:“你走吧,今天不用陪着我。”
“醋死你得了!”紀含洋嘁了一聲,手一伸:“這幾天的陪護費,一天五百,謝絕還價!”
——
等到病房裏重新恢複平靜,司崇才冷下臉,眉頭緊蹙遠眺窗外,他真的搞不明白,路輕舟這樣的舉動究竟為了什麽。
這麽一琢磨不知不覺就到了中午,司崇聽見開門的聲音,頭也沒擡:“不好意思不用送飯,我不餓。”
一個熟悉的男聲傳來:“但是我餓了。”
司崇腦子一嗡,猛地擡頭,只見路輕舟正靠在門框上,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路輕舟舉着自己手裏的餐盒:“一起吃一點,會打擾你嗎?”
司崇沉默的盯了他半晌,最後表情奇怪道:“你來都來了。”
路輕舟笑笑,不以為意的拿着盒子走進去,病床床尾的小餐桌被打開,路輕舟一樣一樣的把東西拿出來。
“我不知道你愛吃什麽,就随便點了一些。”路輕舟擡頭看他:“有什麽忌口的嗎?”
“沒有,”司崇眼神意味不明的從路輕舟手裏接過筷子:“我什麽都吃。”
路輕舟笑笑,伸手把米飯遞給他,司崇垂眸看着手碗裏晶瑩剔透的米粒久久未動。
“怎麽了?”路輕舟嘴角含笑:“是想讓我喂你嗎?”
之前司崇确實一眼就能分得清路輕舟的笑容是敷衍還是真心,可是現在,司崇盯着那張臉,實在看不出來路輕舟是認真的還是在做戲。
他看着面前豐盛的午餐略微有些發怵,理智告訴他這樣子的路輕舟絕對不正常,奈何眼睛就是沒辦法從那張臉孔上挪開。
“這個,他們家挺有名的龍井蝦仁,”路輕舟夾着蝦仁,沒有放進對方碗裏,而是朝着司崇的嘴巴送。
薄唇沾上一點帶着茶香的芡汁,但是司崇卻并沒有要張開嘴的意思。
“怎麽了?”路輕舟有些奇怪:“你不吃嗎?”
“吃,不過——”
路輕舟等了半天也沒有下文,司崇不知道在想什麽,過了幾秒,就自己把那塊蝦仁含進嘴裏,低頭看着桌子沉默的嚼着。
路輕舟勾唇:“你的樣子像是我給你喂了一塊毒/藥,有這麽難吃嗎?”
“不是,”司崇舔掉嘴角的醬汁,頗有些深沉的看着路輕舟:“只是好奇你為什麽會來找我吃飯。”
“想來就來了,”路輕舟微微偏頭:“有什麽問題嗎?”
司崇微微挑眉:“所以昨天的事情你不介意了?”
說到這裏,路輕舟嘴角的笑容明顯放大,他饒有興致的看着司崇:“這有什麽好介意的,你介意嗎?”
這是路輕舟能說出來的話?
司崇皺眉,表情有些奇怪:“你的腦子——”
真的沒有問題嗎?
不過就是接個吻也不至于真的震驚到意識錯亂吧?
司崇确實有點搞不懂了。
就在司崇糾結的時候,紀含洋推門進來:“喂!我媽聽說你生病住院,煲盅湯讓我帶來給你。”
紀含洋看見路輕舟在也不意外,他原本就準備放下東西就走的,沒打算久留。
“吃飯呢!正好,給你們加份甜湯。”紀含洋把手裏的罐子在小桌上放好,轉身準備離開。
路輕舟支着饒有興致的看着他:“你昨天不是和我要醫院年輕醫生的微信?我要到了,要我發給你嗎?”
紀含洋略有些驚訝的看着路輕舟,明明昨天還極力推銷司崇,今天就轉性了?
不過紀含洋也沒細想,路輕舟願意給微信,他不要白不要。
正當紀含洋要拿出微信準備接受分享的時候,路輕舟慢悠悠的補充出後面那句。
“不過,司崇以後,就是我獨家占有了。”
路輕舟微微偏頭,頗有些挑釁的看着紀含洋:“我想你應該不介意的吧?”
紀含洋滿頭問號,他介意什麽?
“可以啊,”紀含洋無所謂的聳聳肩:“你們開心就好。”他掏出手機,無情又堅定:“我只要帥哥醫生的微信就滿足了。”
于是,一直沒開口的司崇就被四個微信號分享給賣給了路輕舟。
司崇:“……”
紀含洋心滿意足拿着手機離開病房,只留下路輕舟和司崇兩個人。
“不是,”司崇皺着眉頭:“我能問一下你買我幹嘛嗎?我這人不太會做家務。”
不是司崇不願意多想,只是路輕舟的行為實在太反常,反常到司崇根本就不敢拿正常的邏輯來判斷他。
“你說呢?”路輕舟眨眨眼,雙眸含笑:“之前你不是挺聰明的嗎?現在開始裝傻了。”
司崇眉頭緊鎖,他實在猜不出來路輕舟想幹什麽,只能開誠布公。
“你不覺得你今天的行為很不正常嗎?”司崇攤手:“除了是想找機會報複我,不然我想不到更好的解釋了。”
路輕舟失笑一聲:“我報複你幹什麽?”
路輕舟站起來,走到司崇身邊坐下,那雙眼角帶着淡淡粉色的眼眸盯着他。
“我喜歡你啊。”
司崇僵在原地,一瞬間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浮現出很多畫面,一會兒是狐貍精上了蘇妲己的身,一會兒是美麗的海妖吸引路過的船員。
理智敲響警鐘,叫嚣着提醒司崇他被迷惑了。
司崇抿着唇,任由理智不斷的敲打神經。
其實……還挺爽的。
被迷惑就被迷惑吧,反正爽都爽了還管那麽多幹什麽?
司崇抿了抿唇,右手放在床單上摩挲了片刻,終于伸出去,準備撫上路輕舟的指尖。
司崇刻意放緩動作,想把這一刻兩個人之間暧/昧旖旎的時間拉長,卻沒想到,這份有意為之的停頓造成了對方的強烈不滿。
路輕舟眼角微微泛紅,他蹙眉,眸子裏滿是委屈。
“所以你還是喜歡紀含洋多一些是嗎?即使我這麽放低姿态的追求你,你還是不會看我一眼。”
司崇:???我什麽時候沒有看過你一眼了?我不是天天恨不得黏在你身上嗎?
“不是,你聽我說——”
司崇還沒來得及解釋,路輕舟的眼淚已經啪的一聲低落在床單上,他無聲的抽噎着,纖長睫毛上滿是淚珠:“我,我只是喜歡你而已,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此刻司崇的心狠狠疼了一下。
他伸手将路輕舟緊緊摟進懷裏,薄唇貼着他的頭發:“我怎麽可能不喜歡你?”
路輕舟埋在他的肩膀處,雙手緊緊揪住司崇的衣服,卻始終停不住哭泣。
肩膀上傳來微微濕潤的觸感,司崇長嘆了一聲,就這摟着路輕舟的姿勢躺在,讓對方枕着自己的胸口。
“不用對我這樣,”路輕舟壓抑着哭腔:“如果你真的喜歡紀含洋,就不要這樣對我,你知道我會誤會。”
“我喜歡他個屁啊?”司崇真是要氣笑了:“你自己說說,我對你說了多少遍我喜歡的人是你?”
“整天紀含洋紀含洋,”司崇幽幽道:“我都快懷疑是不是你喜歡紀含洋。”
“那,”路輕舟仰頭,通紅帶着水光的眼睛盯着他:“我和紀含洋,你更喜歡誰一點?”
司崇鼻息呼了一口氣,這個問題回答的他都已經不想再回答了。
但是被那雙滿含期待的紅彤彤的眼睛盯着,司崇無奈的摟緊他,提高聲音道:“當然是你啊,路輕舟!要我把‘我喜歡路輕舟’這幾個字刻在腦門上嗎?”
路輕舟終于消停了,他溫順的躺在司崇的懷裏,乖得不像話。
奈何路輕舟的眼淚依舊如同洪水決堤,任憑司崇哄了半個多小時也沒好。路輕舟柔軟的頭發散落在胸口,司崇抿着唇,手指輕輕撥弄着他的發心。
“對不起。”
司崇的道歉像是一聲長嘆,他伸手撸了一把額前的頭發,低聲呢喃道:“我沒想到你會這麽難接受。”
他伸手按響護士鈴,找他們要了一盒□□,混在水裏,哄小孩似的哄着路輕舟喝下去。
“我在外面看你們鬧了好久了,”護士好笑道:“怎麽了這是?”
“沒事,”司崇摟着路輕舟,苦笑道:“可能是打擊太大,腦子有點不清醒了。”
懷中的身體漸漸平靜下去,司崇雙手護在他的肩膀上,低頭輕輕吻了吻路輕舟的額頭。
“以後不這樣了。”
“我保證。”
——
路輕舟是在一陣頭痛中醒過來的,他捂着額頭呻/吟着坐起來,緩了好一會兒才從那種要命的難受中解脫出來。
下一秒他就感覺到身下的床單軟硬度不對,路輕舟還沒來得及細看,就聽見一聲。
“醒了?”
路輕舟一愣,目光順着敞開兩顆扣子的衣襟往上,不出意料的看見那張熟悉的臉孔。
司崇身體舒展的躺在床上,一只手枕在腦後,身上的藍白條病服微微淩亂,左肩處有一大片詭異的水痕。
路輕舟鄒着眉頭:“我怎麽會在你身上?”
“很顯然,”司崇攤手:“你在我這兒睡了個午覺。”
路輕舟扭臉看見外面的夕陽,他沉吟一聲,感覺腦子裏就像塞了一團漿糊,黏黏糊糊的不清醒,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兒,更不知道為什麽他會從司崇的身上醒來。
司崇把路輕舟眼中的困惑盡數看在眼裏,他勾唇一笑:“想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麽嗎?”
路輕舟皺眉看他:“什麽?”
“不告訴你,”司崇輕笑:“這是我的小秘密。”
路輕舟嘁了一聲,從司崇身上起來,轉身準備離開。
“去哪兒?”
“上班,”路輕舟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我來這裏是工作的。”
“那你也不能不管病人死活吧?”司崇攤手:“我想上廁所,但是半邊身子麻了,讓你幫忙扶我一下不過分吧?”
路輕舟一愣,臉上飛起一陣不自然的紅霞。
他當然知道司崇的肩膀為什麽會麻,路輕舟抿唇僵直的站了好一會兒,才擡腳朝病床邊走去。
司崇雖然嘴上皮,但是半邊身子麻了真不是假話,光是起個身都難受的龇牙咧嘴,下床之後半邊身子都是歪的。
路輕舟靠在洗手間門外,蹙眉回憶着之前的事情。
現在稍稍清醒一點能依稀回憶出一些,印象最深的就是司崇那張震驚到有些呆滞的臉。
路輕舟輕笑一聲,沒想到司崇也會露出那樣的表情。
洗手間內傳來沖水的聲音,玻璃門被拉開,司崇一手撐着門框,看見外面的路輕舟時明顯挑了挑眉。
“你還沒走呢?”
“恩,怕你在裏面摔倒我好及時搶救。”
司崇輕笑一聲:“那你就不考慮進來扶我一下?”
路輕舟勾唇,眼眶帶着哭過的紅,他輕輕一笑:“看看你手中間。”
司崇看了看,疑惑道:“有什麽問題?”
“這不是也沒長蹼嗎?”
司崇一愣,還沒反應過來路輕舟已經轉身離開。
司崇輕笑一聲,偏頭看着那道颀長的背影:“不是癞□□,還不興吃白天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