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打臉渣攻

下月一號, 青城某五星酒店外門庭若市。

今天是海華影視家的小公子訂婚的日子,場面不可謂不熱鬧。一時間商界名流,巨星影後什麽的紛至沓來, 随便一輛車裏就是動辄能在業內引起軒然大波的人物。

低調的墨色保時捷随着車流緩緩停在門口,泊車員打開車門,只見一個冷淡清秀的少年一席白色西裝從車上下來,那人整潔安靜的綢面領巾泛着淡淡的白色暖光,少年一下車, 便自然而然的成為了視線的焦點,連前一位下車的正當紅的流量小花都失去了光彩。

在各路媒體攝像頭包圍下,路輕舟信步走到門口, 在徐恒和他未婚妻的婚紗照前站定。

路輕舟駐足片刻,轉頭看了一眼跟在他身後的紀含洋:“有什麽感想?”

“般配,簡直天造地設的一對,”紀含洋面無表情的看着照片上那個笑的燦爛的人臉:“要是哪個妖精不長眼破壞這一對, 托塔李天王的七寶塔裏關一萬年都是少的。”

路輕舟輕笑兩聲:“那還不如把徐恒本人關進去,從源頭上解決,一勞永逸。”

酒店的大門打開又關上, 單反的閃光燈被隔絕在外面, 周圍瞬間清淨了不少。

“您好, 您的請柬。”工作人員禮貌的沖路輕舟欠了欠身。

路輕舟将口袋中的請柬遞過去,那人翻開看了一眼, 轉頭看向路輕舟身後的徐恒:“這位是?”

紀含洋有些微微發怵,他頭一回來這樣的場合,又是打着跟随路輕舟混進來的主意,不免心虛。

“這也要問嗎?”相比起紀含洋路輕舟就坦然的多,他拉着紀含洋的手:“這是我的伴。”

工作人員的表情有一瞬間的錯愕, 他看面前的男人年紀輕輕長相又不俗,怎麽和五六十歲土豪老頭子一個品味?

大概是有錢人怪癖多,工作人員含笑:“不好意思給您造成不便,請裏面直走,正對門就是我們的宴客廳。”

路輕舟沒再看那人一眼,拉着紀含洋昂首闊步就朝裏面走。

“這裏的人最會察言觀色,也最欺軟怕硬,”路輕舟輕聲提醒:“來這些地方不能露怯,他跟你強硬,你就比他更強硬,讓他看不透你的身份,你就贏了。”

紀含洋偷偷瞥了一眼路輕舟,只見少年面如冠玉,漂亮的側臉滿是從容,俨然早已習慣了這樣的場合,紀含洋抿了抿唇,過了好半晌才低低的嗯了一聲。

有些事情路輕舟徐恒這樣身居高位的富家子弟大概看不透,他們之所以能夠強硬,是家族背景和經濟實力給他們的底氣,他的談吐、氣質,已經足夠不需要請柬也能随意進出這樣的環境。

宴客廳的門打開,一陣卷着各種香水氣味的暖風迎面撲來,路輕舟無聲的嘆了一口氣,松開紀含洋的手。

“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路輕舟側眸看他:“沿着走廊到盡頭,徐恒現在應該和伴郎他們在一起。”

紀含洋點點頭,他輕輕叫住準備走近門內的路輕舟。

“謝謝你,”紀含洋誠懇道:“你值得一個很好的人。”

路輕舟勾起唇角,淡淡點了點頭:“好。”

——

徐恒此時正蹲在酒店走廊盡頭的小亭子裏抽煙,他這個位置能遠遠的看見綠色草地上的婚禮現場。

律唯地産家的小丫頭就喜歡這個調調,死活要把婚禮現場布置在室外。

徐恒啧了一聲,不滿道:“tm的曬死了。”

他對這位名義上的未婚妻根本沒有好感,這種豪門大戶養出來的嬌嬌小姐任性的徐恒無數次青筋暴起到恨不得立刻解除婚約,但是不行。

徐家老爺子明确說了,這門婚事不結,遺産一分都沒有他徐恒的份。

徐恒咬着牙堅持到現在,只希望快點弄完領證,比起在刁蠻任性的大小姐面前假意逢迎,他還是喜歡溫順可人的年輕男孩兒。

比如紀含洋這種。

徐恒吐了一口煙,煙霧缭繞中他眯起眼睛看着遠方,兜兜轉轉他和紀含洋都好了快三年了,三年對他這種花花公子來說已經算是難得的長情,徐恒挺不舍,上哪兒再找一個這麽合自己心意的情人來?

這也是為什麽即使紀含洋知道自己被騙提分手,徐恒還是舔着臉想哄着對方回心轉意。

奈何那家夥令人惱火的死心眼兒。

徐恒就不明白了,反正從前也不是沒偷吃過,就多了張結婚證而已紀含洋怎麽就那麽接受不了。

徐恒不耐的啧了一聲,想去撸頭發,卻碰到了滿手的發膠。這頭發發型師剛剛做好,不能動。

徐恒暴躁更甚,憤怒的一腳踢翻身邊的花壇,口袋中的手機響起鈴聲,徐恒看也沒看,直接接起來語氣不善道:“喂!”

“是我。”

令人懷念的聲音響起,瞬間澆滅了大半徐恒心頭的怒火,他勾唇,語氣帶着玩味:“是你?終于肯給我打電話了?”

“恩,想起來你今天訂婚,打過來送上祝福。”

徐恒爆了一句粗,憤憤道:“你存心給我找不痛快呢?”

“你要結婚了,這是好事,怎麽會不痛快?”

徐恒冷着臉深深的吐了一口氣,有些懊悔剛剛的一時口快,他現在依舊想把紀含洋哄回來,自然應該多下一點功夫。紀含洋肯打給他多半證明對方還關心自己,只要是這樣,徐恒就還有機會。

“我說了我并不愛她,我愛的人是你,”徐恒溫聲道:“娶她不過是應付家裏,我保證,等過幾年我們家地位穩固了,我就離婚,到時候只和你一起好不好?”

“這樣的話你說過多少遍自己還記得嗎?”紀含洋平靜道:“你張口就來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我要怎麽相信你?”

“你要是願意,明天我就帶你去買戒指好不好?婚戒我戴在手上,你的戒指我挂在脖子上,貼着心髒的位置,一輩子都不取下來怎麽樣?”

“那多麻煩?”紀含洋的聲音帶着笑:“徐恒,你是真心誠意想和我好嗎?”

徐恒眼睛一亮:“當然,我們都三年了我對你什麽态度你不知道嗎?”

“好,”紀含洋平靜道:“我就一個條件,戒指我不要你另買,你在你自己的婚戒上刻上我和你的名字,算是你給我的承諾。你老婆那兒随你怎麽編理由,反正我就這一個要求。”

“這,這——”徐恒有些不樂意:“這萬一被發現了——”

“那是你的事情,”紀含洋打算他:“你真的愛我的話,這點小事應該不難吧?”

這麽明目張膽的行為徐恒沒有信心瞞過那位大小姐和家裏,但他又實在思念和紀含洋的纏綿時光。

他思慮再三,咬了咬牙:“可以,我去刻。”

說這話的時候其實徐恒自己都不相信,不過他管不了這麽多,先穩住紀含洋再說。

“寶貝,我們已經快一個月沒見面了,”徐恒抱怨道:“今天晚上,我去找你好不好?”

“今天你訂婚,還有時間顧得上我?”

“當然有,”徐恒咧嘴一笑:“你才是我老婆,穿婚紗那個傻X女人算個屁!”

——

華邦的太子爺難得出現在這樣的公開場合,不少人收到風聲,憋着勁兒想在這位華邦未來掌權人面前露露臉,路輕舟進入宴會廳不過五分鐘,就被一波又一波的人給圍住。

路輕舟微微蹙眉,他鮮少出席這樣的活動,就是因為讨厭和這些人打交道。

路輕舟冷冷拒絕了應侍生端過來的酒水,轉過頭看着宴會廳的臺上,并不打算和那些人說話。

話筒想起,主持人笑着邀請大家一步草坪上,路輕舟側眸看了一眼外面,陽光正好,只是不見紀含洋的身影。

路輕舟微微蹙眉,沉默良久,最後跟在人群最後走出去。

草坪上的座位是提前安排好的,路輕舟還沒落座,就看見蘇禾一身漂亮的月色旗袍,手臂挽着蘇繡披肩沖他招手:“怎麽來這麽晚?”

“沒有很晚,只是沒去找你。”

在主持人冗長的臺詞念完之後,新郎登場,路輕舟看見那張道貌岸然的臉就覺得倒胃口,目光四處尋找着紀含洋的身影。

徐恒笑的春風得意,他拿着話筒笑的深情:“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就暗暗立下決心,這輩子非她不娶了。”

臺下一片掌聲中,路輕舟微微蹙眉,只覺得有些反胃,他剛想站起來,就被蘇禾眼疾手快的拉着坐回去。

“你幹什麽?”蘇禾壓低聲音訓他:“這個時間站起來,你想搶親啊?”

“我去洗手間,”路輕舟面無表情道:“我快惡心吐了。”

蘇禾還沒來記得說話,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一個陌生的男音。

“是嗎?可是剛剛你明明喊了我老婆來着。”

所有人都被聲音吸引,下意識的往舞臺左側看,只見一個陌生的青年拿着手機緩緩走進,笑着站在一臉震驚的徐恒面前。

“怎麽了?剛剛打電話的時候不是還挺精神的,這會兒怎麽像見了鬼?”

“你,你怎麽會在這兒?”

紀含洋微微一笑:“你不是哭着喊着想和我複合嗎?我今天特意過來,就是想告訴你答案的。”

“不是,”徐恒強忍着震驚勉強一笑:“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好像不認識你。”

“不認識?好!”紀含洋奪過徐恒手裏的話筒,正對着自己手機的揚聲器。

聲音透過音響放大數倍。

【娶她不過是應付家裏,我保證,等過幾年我們家地位穩固了,我就離婚,到時候只和你一起好不好?】

【寶貝,我們已經快一個月沒見面了,今天晚上,我去找你好不好?】

【你才是我老婆,穿婚紗那個傻X女人算個屁!】

随着錄音一句一句放出來,徐恒的臉色愈發青紫。

“你,你胡說——”徐恒顫抖着:“你個小賤/人也敢來污蔑我?你tm算個屁!”

“我确實什麽都不是,但是你徐大少爺不還是愛我愛的不行?”紀含洋笑笑:“要我把微信聊天記錄放出來給大家開開眼嗎?讓他們看看你徐恒是個什麽樣的絕世大情種!”

“你tm——”徐恒上去就想搶紀含洋的手機,卻被對方一個閃身躲開。

“用不着那麽着急,”紀含洋笑笑:“明天,你自然能在頭條上看見。”

“你給媒體了?”徐恒難以置信的大吼:“紀含洋你tm怎麽敢?”

人群的最後身穿白色婚紗的準新娘氣沖沖的走過來,徐恒一愣,啞了半天,才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寶,寶貝你聽我解——”

她憤怒的抄起身邊的花瓶砸在徐恒腳邊。

“姓徐的,我要你不得好死!”

“寶貝——”

徐恒還沒追出去兩步對方就已經走遠,現場一片混亂,賓客們面面相觑,甚至不少已經藏不住臉上的幸災樂禍。

“你說過你想複合是吧?”紀含洋笑笑:“我的答案是,你做夢。”

徐恒喘着粗氣,此時已經氣的幾乎失去理智,他撿起腳邊的花瓶碎片,怒吼一聲朝紀含洋沖過去。

紀含洋往後一推,卻沒想到絆上臺階險些摔倒,眼看着拿到碎片就要捅到自己的臉上,下一秒——

“鬧夠了吧?”

冷清的聲音喚起了紀含洋的意識,他擡頭,之間陽光下,路輕舟逆着光,一只手穩穩的攥着徐恒的手。

此時那道清冷的聲音聽上去讓人無比安心。

路輕舟微微偏頭看着徐恒:“你還想在這裏殺/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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