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司崇,該不會是喜歡自己……
“你還想在這裏殺/人嗎?”
徐恒沒理會路輕舟, 此時他已然憤怒的失去了理智,手持陶瓷碎片不住的往紀含洋身上揮去,路輕舟險些拽不住他。陶瓷片鋒利的角劃破了路輕舟衣袖, 他啧了一聲,揚起手不客氣的朝徐恒的臉上招呼過去。
啪!
清脆的聲音讓現場再次陷入安靜之中,徐恒被這記耳光打的直接愣在原地,路輕舟飛快的奪過他手裏的碎片踩在腳底,攥住對方的領口壓低聲音道:“你還嫌不夠丢人嗎?你家的人可都在現場!”
這一句話一語驚醒夢中人, 徐恒的理智這才稍稍回來一些,他歪頭看向觀衆席,新娘家的長輩親友已經悉數走完, 觀禮座位的最前排,一個頭發半百的中年人站起來,鐵青着臉朝外走去。
這是徐恒的父親,他們家所有産業的實際掌權人。
徐恒看着那人的背影, 以及跟着他父親一起離開的徐氏成員,他身子一軟,頹喪的癱軟在地上。
他被抛棄了。
這下, 真的全完了。
——
酒店很快得到了消息, 那張印着徐恒笑臉的婚紗照立牌很快被撤下來, 縱觀整個大廳,看不到一點關于徐恒的信息。
名流們的車相繼開走, 路輕舟在宴客廳裏徘徊良久,才發現坐在二樓陽臺,遠眺婚禮現場的紀含洋。
“不回去?”路輕舟提醒他。
紀含洋扭頭看了他一眼,笑着搖搖頭:“再欣賞一會兒我今天的壯舉,這種場面一輩子也遇不到幾次。”
路輕舟沒說話, 他不顧自己一身的白衣,屈膝在紀含洋的身邊坐下來。
“挺爽的,不過——”路輕舟轉頭看着紀含洋的側臉:“一個人渣而已,值得你這樣犧牲自己嗎?”
今天這麽一鬧,雖說徐恒的未來算是毀完了,但是紀含洋也好不到哪兒去。這件事之後,他的名字很長一段時間會和徐恒捆綁在一起,茶餘飯後人們說起這件事,對徐恒大多是嘲笑,對紀含洋一定是不屑和鄙夷。
一個普普通通的草根也想仗着那張臉攀龍附鳳,也不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路輕舟抿了抿唇,委婉道:“其實你可以有更好的選擇。”
“我知道,但是我還是想這麽做。”紀含洋笑笑:“看着他在我面前一腳踏進深淵萬劫不複,有比這個還爽的選擇嗎?”
路輕舟打量着那張含笑的側臉,認真道:“你真的愛過他。”
紀含洋微微蹙眉,嘴角努力了半天還是揚不起來。
他微微嘆了一口氣,氣息控制不住的有些顫抖。
“我把人生中最好的愛都給那個人了,這樣的感情,大概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這話無端的傷感,路輕舟沉默着,他對感情的事情實在是不了解,也根本不擅長安慰別人。
“喂,借你肩膀用一下可以嗎?”
路輕舟眨了眨眼,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要是放在平時他一定果斷拒絕,但是現在——
“你,随意吧。”
紀含洋往路輕舟的身邊挪了挪。
肩膀上傳來一點點下沉的感覺,路輕舟聽見一聲長長的嘆息聲:“沒想到你的肩膀也讓人這麽有安全感。”
路輕舟蹙了蹙眉:“所以你之前是覺得我很不靠譜是嗎?”
紀含洋哈哈笑了笑:“你聽出來了?”
路輕舟滿臉黑線,還沒發作,就聽見紀含洋一聲輕輕的:“謝謝。”
“我現在好像有點明白司崇為什麽喜歡你了。”
路輕舟眨眨眼:“什麽?”
紀含洋笑了笑沒重複,他擡起頭深深的吸了一口滿是陽光和青草味的新鮮空氣。
“神清氣爽,感覺我又有動力去戀愛了。”
路輕舟眼睛一亮:“所以你是——”
“沒錯,”紀含洋拿出手機,手指飛快的敲了一條信息:“你給我的帥哥微信嘛!總不能浪費。”
路輕舟:“……”
紀含洋一邊敲着信息一邊站起來:“我先走了,你随意吧!”
路輕舟看着對方離開的背景,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其實紀含洋,不是主角受吧?
——
紀含洋抱着手機完全沒看路,剛走出去沒兩步,就被一股蠻力拖到角落,一只手掌死死的捂住了紀含洋的嘴,他吓了一跳,下意識還以為是徐恒那個家夥報複,結果一擡頭,司崇正一臉陰森的看着他。
“你和他聊得挺開心的嘛!”司崇的眼睛泛着寒光:“都靠在他肩膀上了。我才靠過一會,還被他嫌棄了。”
這樣吓人的表情弄得紀含洋後背一涼,他嗚咽着想解釋,奈何嘴巴被司崇死死的扣着。
“怎麽辦?有點想揍人。”司崇幽幽的瞟了一眼紀含洋的身板兒:“你抗揍嗎?”
紀含洋着急的準備上嘴咬,就在他的牙齒即将碰到司崇的手掌時,對方松手了。
紀含洋大口吸了一口氣空氣,捂着胸口瞪了一眼司崇:“你想憋死我?”
司崇坦然的聳肩:“是有點想。”
紀含洋抿着唇沒着急發火,他看着出來司崇現在醋精附體,大概剛剛一直躲在這兒看着和他路輕舟兩個人說話,這個時候硬碰硬顯然對他自己沒有好處。
紀含洋聳聳肩:“今天的事情,我欠路輕舟一個人情。”
司崇輕笑一聲:“你欠他人情跟我說幹什麽?”
“反正告訴你們倆誰都一樣吧,你們倆的關系。”紀含洋聳聳肩。
這句話貌似很好的取悅到了司崇,司崇不置可否,靠牆站着沒有說話。
“我先走了。”紀含洋擺擺手:“約了帥哥去看電影。”
紀含洋還沒走兩步,就聽見司崇叫了一聲喂,他一回頭,一包還未拆封的紙巾被扔進他的懷裏,他疑惑的看向司崇。
“哭的的時候記得關好門,今天的事情,”司崇聳了聳肩:“這次就算了。”
——
陽臺上,路輕舟正咬着指甲一臉糾結的沉思。
現在肉眼可見紀含洋對司崇根本就沒有一點朋友意外的興趣,所以其實他根本就不是原書中的主角受?
這個結論讓路輕舟格外的喪氣。
所以自己這段時間的努力全是瞎折騰?
路輕舟長嘆一口氣,索性整個人向後倒去。
酒店的地上鋪了一層厚厚的駝絨地毯,腳踩上去很舒服,路輕舟現在也顧不上幹不幹淨,他就想好好躺一會兒,不然沒辦法緩解他心中的郁悶。
駝絨毯子意料之中的柔軟,路輕舟舒服的低吟一聲,還沒睜開眼睛,就聽見一個熟悉的男聲響起。
“吓我一跳。”
路輕舟猛地睜開眼,入目是一雙包裹在淺灰色馬褲中的修長雙腿,腿的主人笑着低頭看他:“你還挺悠閑。”
路輕舟一怔,随即要爬起來,卻被司崇扣着肩膀按回去。
司崇拉了拉褲腳,雙腿舒展的坐下來,他輕松的托起路輕舟的後腦勺放在自己的腿上,司崇低頭,看着那雙陽光下微微發光的眸子。
“你今天帥慘了。”
各種意義上的。
路輕舟眨了眨眼:“你怎麽在這兒?”
“葉序帶我來的,”司崇聳聳肩:“他說今天場合特殊,帶我在一些大人物面前露露面,對我之後出道有好處。”
路輕舟點點頭,這個理由也說的過去。
“所以為什麽我一直沒看見你?”
司崇笑笑:“我沒有請柬當然是跟着葉序混進來的,當然要低調一點。”
路輕舟沒說話,從來明星出席活動都恨不得自備一個幾十盞聚光燈專門照自己,低調?葉序就是瘋了也不會教自家藝人說這種話。
唯一可能的解釋,就是司崇自己找了個角落待着。
“雖然其實我也不是很喜歡這種地方,不過你既然已經選擇出道,還是早點适應這種場合比較好。”路輕舟提醒道。
司崇低頭看着他,勾唇一笑:“你是以什麽身份和我說這種話?是華邦的少東家,還是你路輕舟自己?”
路輕舟眨了眨眼:“如果我說是我個人你是不準備聽嗎?”
“恰恰相反,”司崇聳肩:“如果你是以老板的身份說,那我就敷衍着聽聽,如果你是以你自己的身份說,那我一定會聽你的。”
路輕舟沒說話,他靜靜的看着司崇的眉眼,半晌之後才緩緩道:“所以,其實你真的對紀含洋只是朋友的感情對吧?”
“沒有,其實我挺恨他的,水果刀我都買好了,明天就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他捅死丢護城河裏。”
路輕舟:“……這種鬼話你覺得我會信?”
司崇嗤笑一聲:“省的你整天覺得我和他有什麽,索性把他弄死,一了百了。”
“好吧,”路輕舟深吸了一口氣,幽幽的外面湛藍的天空,他自然自語道:“看來真是我是弄錯了。”
臉頰上有一只手輕輕撫過的觸感,路輕舟一怔,随即看了一眼司崇。
男人那雙深灰色的眸子清晰的倒映着路輕舟的影子,路輕舟有一瞬間的松怔,一個幾乎已經是事實的念頭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
司崇看他的眼神和別人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路輕舟思索着,突然福至心靈——
司崇,該不會是喜歡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