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流言蜚語
淩晨一點，JP戰隊官微更新。
【JP電子競技俱樂部：在甜橙娛樂線上邀請賽首輪比賽中，我們隊伍的選手@Fang因為高數量擊殺吃雞，引起了大量玩家與粉絲的質疑，俱樂部将配合藍洞官方以及賽事舉辦方@甜橙娛樂查明真相，現已将全部資料遞交官方。我們相信Fang的職業操守，也請玩家和粉絲們耐心等待。】
甜橙娛樂的官博也很配合，第一時間點贊轉發了林沫發的這條微博。
【甜橙娛樂：感謝@JP俱樂部的大力配合，我們會第一時間公布檢測結果。甜橙娛樂不包庇任何開挂選手，一經發現立即取消其隊伍參賽資格。同時，我們也不會讓任何一位選手蒙冤，謠言止于智者，請大家靜候結果。】
林沫喝了一大口黑咖啡，把比賽時候拍攝的視頻盡數傳給了甜橙娛樂的人。
視頻比較大，至少還需要兩個小時才能傳完，她一直在旁邊盯着，生怕出現纰漏。
林沫心急如焚，沒有人會比她更希望這次的事件能夠盡快澄清，還沈放一個清白。
他是那麽好的人，好到讓她無比珍視。
不敢奢求擁有，只要能夠在一個很近的地方看着他，就已經足夠滿足。
在她的印象裏，和沈放同校的那一年，幾乎整個實驗高中沒有人不知道沈放的。
帥、學霸，人緣還好，又是校籃球隊的隊長，他滿足了那個年紀裏所有女孩對愛情最初的憧憬。
沈放這兩個字，幾乎涵蓋了她整個青春時光，日記本裏的每一頁都是他，能夠讓她輾轉難眠的也只有他。
她喝着沈放常喝的那款黑咖啡，苦澀過後是醇厚又綿長的甘甜，唇齒留香。
林沫不能用官微的大號披挂上陣，暗搓搓地注冊了個小號，和diss沈放的人撕逼。
雖然幼稚，可這卻是她現在唯一能為他去做的事情。
她樂此不疲，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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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老官很火，日常要排隊等位。
好在這會已經是後半夜了，客人不多，還有空的包廂。
可樂和雪碧豪放地點菜。
“魚肉片、鴨血、肥牛……”
“素的？有肉不吃要什麽素的。”
兩個人吵吵鬧鬧，點了一桌子的涮菜。
狼神話不多，只是每當可樂喊一個菜名的時候，他都會給服務員比個手勢，“這個上兩份。”
“狼神你過分了啊，都要兩份兩份的，就算放哥是土豪也不能這樣坑他，內什麽……服務員，這個毛肚再加一份，對，一共三份。”可樂松松褲腰帶，“放哥，你看看還點什麽不？”
沈放手搭在旁邊椅子的靠背上，目光掃過菜單。
魚頭火鍋偏辣，都是涮菜，打包回去冷了也會很油膩。
他的視線停留在主食上，“一份紅糖糍粑，打包帶走。”
“打包那個幹嘛，齁甜。”可樂不明所以，也跟着翻菜單，“飯後甜品什麽的，在這吃了多好，打包回去都涼了。”
沈放：“喂貓。”
可樂狐疑地瞪着沈放，“我們基地什麽時候來了流浪貓？貓會吃紅糖糍粑？”
“就你屁話多。”雪碧原本癱坐在椅子上，無聊随手點開他們戰隊的官微，“我去！什麽情況？林妹子發了個官方聲明。”
這下連原本在暗搓搓吃桌邊小鹹菜的狼神也掏出了手機。
“這幫人是不是瘋了，竟然說放哥開挂！”雪碧氣憤不已，“幸好放哥有遠見，讓林妹子錄了視頻。回頭放出來，好好打打那群人的臉！”
可樂拍了拍雪碧的肩膀，“強大到被質疑開挂，還有比更牛逼的嗎？可以吹一年了好吧，狼胖子，上次你直播的時候不是也有人黑你開挂嗎，後來那些人怎麽樣，還不是都成了你的腦殘粉，天天要買豬頭肉。”
“所以說不要害怕被黑，黑的人多了，離紅就不遠了。”可樂一臉羨慕，“這樣的黑粉請給我也來一噸，老子做夢都想紅啊。”
服務生端上了鍋底，狼神吞了吞口水，默默轉發了林沫的那條官微。
【孤狼：不造謠，不傳謠，清者自清。】
JP戰隊的幾個人在這方面還是很有默契的。
【就是可樂：想紅，想被開挂，好事不能讓@fang哥一個人占盡。】
【小雪碧：承認一個人牛逼永遠都比造謠一個人開挂來得難，攤手！】
“狼神，你在這個時候和我拼手速？發個微博的功夫，你竟然吃了一盤魚肉！”可樂哀嚎，伸出筷子去攔截狼神，結果讓雪碧成功搶到了最後一片魚肉。
“放哥怎麽不吃？”雪碧嚼着肉片，說話聲有些含糊。
沈放站起身，從錢包裏掏出一沓錢，遞給雪碧，“你們先吃，等會幫我買單。”
說完拎着夾克外套，大步流星就往外走。
雪碧攥着那一沓錢，人猶如在夢裏，“放哥，這是郁悶了？”
“不……會。”狼神狼吞虎咽啃着魚頭，“紅糖糍粑好了，他回去喂貓。”
雪碧：……
“哎你們別光顧着吃，我看咱們官微，比完賽那會評論就爆了，林妹子肯定是那會就看到了。怕咱們擔心，才沒來吃飯，你說你們一個兩個大男人都比人妹子大，咋好意思把這麽大的事兒都壓在林妹子一個人的肩膀上，真滴是……”可樂替林沫打抱不平，“都留點啊，一會每樣好吃的都給林妹子包回去一些。”
雪碧：“就你會拍馬屁，馬屁精，孤立你！”
“怎麽、怎麽不拍，林妹子點的外賣好吃。”狼神瞪着雪碧，“有種，你下次別吃。”
＊
沈放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兩點了。
一樓只留了一盞地燈，燈光是暖黃色，讓人心生暖意。
林沫的電腦屏幕還亮着，她趴在桌上睡得像只不安的小貓。
沈放把紅糖糍粑放在桌邊，脫下外套，輕輕地蓋在了林沫身上。
林沫睡得不是很踏實，眉心緊皺，白皙的小臉上，眼下有了淡淡的烏青。
她及肩的頭發，掖到了耳後，露出小巧的耳郭，恬淡又美好。
修長的手指還握着鼠标，手邊放着一杯黑咖啡。
他記得她最讨厭苦味。
沈放的視線落到了屏幕上。
【泡沫：請不要這樣沒有理由的随意攻擊人，開挂是對職業選手最大的侮辱。】
【泡沫：我相信fang，他絕對沒有開挂。】
【泡沫：好，我立字為證，如果他開挂了我直播吃顯示器，反過來，如果他沒有，請你道歉！】
……
一條條看下去，沈放能想到那是怎樣的一副光景。
偌大的別墅裏，她一個人像是“一支軍隊”，披挂上陣，就着這杯她最讨厭的苦咖啡，一個人去對抗“全世界”。
倔強到讓人心疼。
沈放看得出神，偏這時，可樂打了電話給林沫。
手機在電腦桌上震動着，林沫睡眼迷蒙，眼底有化不開的霧氣。
嗅到熟悉的氣息，還以為是幻覺，擡眼看到沈放，第一時間就是下意識地去關電腦上的網頁，頗有些掩耳盜鈴的味道。
林沫心虛，一緊張，手忙腳亂差點打翻了桌邊的咖啡。
“放哥，你一個人回來的？他們呢？”開口，才發現嗓音早已沙啞。
沈放把紅糖糍粑遞給林沫，支着長腿靠坐在電腦桌上，雙手插在褲袋裏，看上去比往日多了幾分酷，不答反問，語氣也是漫不經心，“擔心我？”
林沫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漲紅了臉，是與不是，都說不出口。
只好公事公辦地說，“讓粉絲帶了節奏是我失職，不會再有下次了。”
她目光閃爍卻語氣堅定，“我保證。”
怕尴尬，就手拿了紅糖糍粑來吃，糍粑還是溫的。
味道和當年實驗高中門口的有些像，折騰了大半夜，也确實餓。
林沫吃得很投入，等到吃完，擡頭才發現沈放一直盯着她看。
月光在他的頭頂灑下淡淡銀茫，他緩緩地擡起手，擦去了她嘴邊的紅糖渣。
林沫窘迫到無地自容，像是被揉了小肚皮的貓，要炸毛卻又渴望更多這樣的接觸。
有鑰匙開門鎖的聲音，徐可樂他們拎着袋子走了進來，吆喝着，“林妹子，我給你打包了不少好吃的。還是你可樂哥對你好吧，不像放哥，你為他的事兒忙了半夜，他卻打包了糍粑去喂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