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8)
,都是承襲了六十分萬歲的混憑一級的。
林然有點無趣地望向了窗外,還只是九月初,天氣還是悶熱非常,雖然校園由于空曠而偶爾會襲來一陣陣風,頭上的風扇也是寧死不屈地轉着,但林然還是覺得心裏煩燥不安,雖然不願意再去深想這種煩燥緣由何起,但其實自己心裏非常的清楚是為什麽,唉了一口氣,轉玩着手中的筆,又将視線投向了窗外,
教學樓對面的的實驗大樓門口突然間出現了兩個人影,從身影上可以判斷出是一男一女,而且那個男的身影是林然印象中絕對不會判斷錯誤的,
林然緊盯着兩個還在交談的身影,手裏的書以極慢的速度正被漸漸地揉成了一團,他手裏的筆已在不自覺中慢慢陷入了掌中,一時間血與鋼筆水構成一幅極其怪異的顏色漸漸地流出他緊握的掌心……
“林然,林然,你怎麽了?不舒服嗎?你的手……”
何風的一聲驚叫令他稍稍回了神,當他将目光調回教室時,才發現自己的手已被他用力地攤開了,筆尖就這麽深深地陷在掌心裏,而那一直往外冒的卻是鮮紅中透着墨黑的血,
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
奇怪,怎麽感覺不到一點點的痛?
很痛嗎?
為什麽他們都這麽緊張?
不會啊,這種痛不算什麽,
如果一個人心真的被掏空的話,還會有痛的感覺嗎?
……
同學們七手八腳地想扶他起來,
他一把掙開了所有想扶住他的手,
冷靜地站了起來:
“沒關系,我只是有點不舒服,主任,我先告個假可以吧。”
在獲得主任的默許下,林然一把拔出了手裏的鋼筆,拉開了坐椅,對着旁邊的同學歉意地說到:
“不好意思,何風你幫我先保管一下書吧,我到時候上課的時候來拿,可以嗎?”
“可是……”
“不用送我去,我自己去就行了,沒事的。”
“可是你的臉色……”看着那已經不能稱為蒼白的臉色,何風實在不放心讓他一個人去醫務室,說不定校醫務室根本就不能就診,還得去市醫院,要是得了破傷風怎麽辦?
“我說沒事的,先走了。”
林然不再給何風說話的機會,轉身向後門走去,拐彎出了教室……
而漸漸走近的津井滕岩看到了他,林然加快了腳步走出了對方的視線……
本打算走向教室的滕岩向孟菲兒了說了聲有事,就随着林然消失的方向走去……
孟菲兒的目光随着滕岩的離去而漸漸變得森冷,
她喃喃地說着:
“看來我非下個重藥不可了,否則你是不會忘情于他的……”
林然沒有去注意手上的傷,他只想回到林楓銘那邊,只有那裏才可以讓自己有喘息的機會,否則這心裏的空洞就象是不見底的深淵一次又一次地要把他拖入,原來人傷心起來是這種感覺啊,原先覺得那些為感情要死要活的人是不可理喻,蠢不可及,現在才知道人真的為情所傷,情到深處時是什麽感覺,可以生也可以死,感情真象是一場不能預測的賭局,不管誰輸誰贏結局也能只有一個,分離或是長守,兩個男人可能嗎?長相守?說到底還是抵不過一個女人,不是嗎?
在林楓銘的宿舍樓下,他靠在路邊的樹上,止不住地笑起來,而正下樓準備上課的林楓銘正好看見了他,而他異樣的神情令他急步走到林然的身邊,看着已經有點慘不忍睹的手正扶在樹幹上笑着,林楓銘緊張地抓住林然的手臂将他面對自己:
“然,又出什麽事了,怎麽會弄成這個樣子,走,跟我去醫院。”
“不要!”林然一把揮開他,
“我不去醫院,這點傷不算什麽?”
“這點傷?還不算什麽?林然,你今天給我說清楚,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否則我跟你沒完!”
林然傻呵呵地笑看着他:
“你也要跟我沒完啊,沒關系,不介意多你一個……”說完就任自己的重力向林楓銘倒去,林楓銘扔掉手中的書一把抱住了他,
“林然,你到底怎麽啦,你這個樣子很讓人擔心知不知道,要是讓你妹知道了……”
林然猛地從他的肩上擡頭,看着他:
“你不會讓她擔心的對不對,肯定不會讓她知道的對不對?”
林楓銘無語地看着他,眼前的人再也不是當年青春,陽光,朝氣的男孩了,現在只是一個憔悴的,為情所困的,絕望的男人而已,絕望,已經到這種推心的程度了嗎?
林楓銘将他攬回自己懷裏,輕拍着他:
“然,別忘了,你還有我,還有你妹啊,有什麽就算不能說出來,但是別折磨自己,把自己弄的傷痕累累,好嗎?”
林然将手緊緊地回抱住他,淚就象是突然間開了閘無法收住地奔流而出,他咬住林楓銘胸前的衣服,想忍耐地不出聲,但哽咽聲卻已溢聲而出……
林楓銘的身體突然間挺直了,并拍了拍林然的背,
林然順着他的視線望去,
在離他們不到十米的地方站着一個臉色同樣蒼白的人,
林然的心猛然狂跳起來,腳就要不聽使喚地邁開朝着對方奔去,
但自尊卻讓他硬生生地停住了腳步,
他用完好的另一只手拖住林楓銘往他的宿舍方向走去:
“我們走……”
“那他……”
“不用管,我不認識他……”
“然……”
雖然滿腹疑問的林楓銘接着問,但礙于林然今天的反常,還是跟着他走了,他歉意地朝站着的人點了點頭,兩個人便朝着宿舍大站走去……
津井滕岩仍舊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原來,原來你這麽快就可以找到另一個,原來這麽急着搬出去是因為這個,可以這樣漠視我,不管我的心在看到的時候已千穿百孔,不管我的心在聽到的時候已裂成碎片,難道,先前的盟誓已成為可笑的過往?
我的努力與真心只能換來這種結果嗎?
你就這麽坦然地從我面前與他一起離開?
原來心碎就是這種感覺?
滕岩艱難地移動自己的腳步向着來時的方向走去……
是夜,有時候夜給人一種很不安全的感覺,但是卻又可以讓心底裏的欲望借着黑暗而無形地滋生與膨脹,夜成了人欲望最好的PI護所……
已略顯微醉的林然伏在吧臺上,不知何時起他已經成為這裏的常客,并不富裕的他費用全由林楓銘來付了,對于他不願透露林楓銘只能盡量看着他,但今晚他落單了,由于校新年度文藝周的開始,林楓銘作為系裏的直接負責人而要參加采排,今晚,林然得以單獨出動,由于他是這裏的常客,林楓銘也沒有什麽不放心的,交待了老板多予照顧,當然錢是免不了要破費了……
林然呆坐着沖着眼前的調酒師笑着,調酒師無奈地搖了搖頭,這位常客真是好酒品,醉了不叫不鬧,就是見了誰都傻笑,還得看着他以免由于酒醉而被人賣了,還虧了有那位好朋友罩着他啊,
可是卻沒人知道,在某個昏暗的角落裏,不懷好意的目光正緊盯着他,不時地幾個人在交頭接耳地說着什麽……
第二十三節
“服務生,叫你們調酒師過來一下。這是小費。”
“請問,這位客人,你有什麽事嗎?”
“沒什麽,這杯酒調的很不錯,我想問他為什麽要取這個名字,肯定有特別的含義,可以嗎?”
看着眼前頗有含養的客人,服務生點了點頭,
來到了吧臺與調酒師說明了緣由,調酒師為難地看着林然,經不過服務生的再三催促,走出了吧臺與服務生一起向客人走去,
在他們離開的不會,有人架起了林然,消失在了門口……
“滕岩,好象就是這裏哦。”孟菲兒抓緊了滕岩的手臂,指着房間號說,
“你确定嗎?”津井滕岩繃緊了全身,無法控制地快速呼吸着,臉色變得越發的青紫,
“應該是吧,只是剛好今天我爸在這裏招待外商,叫我送文件來,所以看見了……當然,我也不能十分肯定,但作為同校的校又,又是你同班同學,我不放心,又不方便,才才叫你來的……”
“謝謝,菲兒,即使是……同學,我……我也有義務不讓他觸犯校規。”可是自己心裏卻有多麽的明白這個借口有多麽的蒼白,望着眼前的這扇門,希望這僅僅只是孟菲兒的錯覺而已,當孟菲兒以自己的關系叫來服務生打開了門,望着開着的門,滕岩的腳卻怎麽也邁不動,
“滕岩?要不,要不我們回去吧,也許真的只是我看錯了。”孟菲兒的一聲喚醒了一直處于游離狀态的他,
“不,我們還是進去看看……”
他擡起了腳,但卻不知為什麽今天這腳就象是注滿了鉛一樣,沉重無比……
他只知道自己在看到的一瞬間,心結成了冰,他知道自己的臉上應該是沒有血色了,他知道自己的嘴唇都止不住地開始顫抖起來,全身上下都充斥着傷痛,就象是被剜割的酷刑,冷汗一下子滲透了他的背,也許我看到的只是幻象而,
但當他再睜開眼睛時,還是一切依舊,他強撐住有點搖搖欲墜的身體,上前抓住還躺在男人臂彎裏的人, 一個使勁抓起了他,再一把蓋上被驚醒還不知身在何處的人,巨大的響聲令整個房間一時安靜了下來,
孟菲兒不敢置信地看着發飚的津井滕岩,一直以來最為冷靜與紳士的人為了在別人床上的這個男人竟不能自制地打了他,津井滕岩用充滿着心疼,憤恨,絕望的目光望着因這一掌而清醒過來的林然,
林然撫着自己的臉,驚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而他身邊的男人卻若無其事地起身,不顧在場的人開始着衣,滕岩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已經不順暢起來,後退了兩步将自己撐在牆上,
“林然……你好……你好啊……”所有的話都堵在嘴裏說不出來,
眼裏卻已經一陣的溫熱,從來不曾流淚的自己,心卻疼到讓自己流淚的地步,他一把抓住自己胸口上的衣服,閉上了眼,然後沒有出聲,再睜開眼時,他只是冷冷地掃了一眼林然,不再理會現場的任何一個人,轉向向外跑去,
“滕岩……”孟菲兒再次驚訝于滕岩的舉動,她回頭望了一眼還呆坐在床上不知道怎麽回事的林然,眼裏浮出了複雜的神情,轉向也向外走去……
有誰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還有站在床邊的那個男人是誰?
為什麽我會在這裏?
為什麽滕岩也會在這裏?
為什麽亂糟糟的?
為什麽從孟菲兒的眼裏我竟然看到了得逞?
得逞?
他猛地将目光轉向一直站在旁邊觀看的男人:“這一切是個局,是吧?”
男人驚訝地挑起了眉毛,眼裏露出了贊賞,“我們什麽也沒發生過是吧。”
男人的眼裏露出了笑意,“我只是忠人之事,你自己好自為之吧。”男人話有隐意地說着,然後走到房門口,
“對了,房錢已經有人付了,你不要擔心五星級飯店的昂貴價格了,祝你好運了。”男人關上了門,林然伸手撫上依然發熱的臉,這才發現這掌已将他的牙床打的有些松動了……
次日,林然興沖沖地趕到學校,由于是最後兩節才有課,他特地提早了十分鐘來到教室,希望能碰到滕岩,也許一切的誤會就将因此而解開……
教室裏今天很不一樣,似乎有什麽大事發生了,一個個臉上都閃着興奮與意外的表情,他疑惑地看着他們,這時眼尖的何風看見了他,興奮地跑到了他面前:
“林然,你怎麽才來啊,天大的消息,絕對是轟動建樣以來最大的消息。”
“什麽事這麽神秘?”
“你不知道啊,滕岩那小子竟然和孟菲兒來真的了,水道渠成了,兩個人今天宣布正式訂婚了,這可是個跨國的婚姻啊,你不知道孟菲兒她老爸今天一早就由市裏開着車來學校與滕岩談些具體的事啊,而且訂婚儀式就是一周後舉行,聽說就在市裏的最着名的香格裏拉大飯店啊,真的太意外了,這小子,今天我才知道他家也是個日本不小的財團啊,他也可算是個小開了……不得了,不得了……今天一早可把整個學校給炸暈了,連校長都忙的不知所以了……喂,喂,林然?林然……”
等何風從聯姻的意外中回神的時候,林然已經從他面前跑開了……
不,我一定要找你說個清楚,這是個誤會,一個天大的誤會,你不能拿我們兩個的感情來作這個的賭注,我不能就這樣把你讓給她,這一切都是她設的局,不
當林然找到滕岩是在學生會裏,莫雨正極力地游說着他,滕岩卻仍然不為所動地整理着眼前的資料……
“津井滕岩,你不能這麽做!”
莫雨火大地看着無動于衷的人,真想直接拿塊大石把他敲昏,看看到底多頑固,他正想開口再罵,卻發現林然已站在門口,曾幾何時,只是幾天不見,怎麽會單薄成這個樣子,一個是風吹都要倒了,一個是夜不成眠,急劇削瘦,這兩個人到底是怎麽了?
莫雨嘆了口氣,拿起手裏的資料走到林然的身邊:“我盡力了,你們好好談談吧,別因為一時的氣而錯過了。”
林然站在門口看着已繃直了身體的津井滕岩,“學校裏傳的都是真的?”
“你覺的象假的嗎?”
“你真的相信昨天的事?”
“不僅是昨天,還有這段時間的。”
“你跟蹤我?”
“只是湊巧,那不就更真實?”
“你不信我?”
“你信過我嗎?”
“我現在信你啊。”
“遲了,我已經不想再相信你了。”
“你真的要與孟菲兒訂婚?”
“有什麽不可以?她是高官兒女,也許對我的家族在華的發展有很大的幫助。”
“即使沒有感情?”
“感情可以慢慢培養。”
“那你以前說的那些話算什麽?”
“以前……哈哈……以前?反正你也是男人,又不會懷孕,擔心什麽?”
“原來是這樣啊……我懂了……”
“我也懂了……祝福我吧,林然,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會去打擾你,纏着你了,你,自由了,想怎麽飛就怎麽飛吧,我再也沒力氣管了……”滕岩的聲音慢慢地小了下去,林然沒有聽清最後一句話,他轉過身,機械式地向外走去……
林然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學校的,又是往哪個方向走去的,只知道當自己有點清醒的時候已經是在海邊了,冰冷而又潮濕的海風吹得他縮緊了自己,坐在礁石,慢慢地消化着滕岩的話,這麽說,他真的要娶孟菲兒了?
他已經确定不要我了?
他已經認定我随便上了別人的床了?
那我還坐在這裏幹嘛?
海水聲好大,不知道跳下去會怎麽樣?
試試!
猛地他站了起來,幾個鍵步跳入了海中……
第24節
“呼……”
籲了一氣,男人放下手裏的材料輕輕地靠在了椅背上,摘下了無框的眼鏡,圈在手裏輕輕地摩着鏡片,望向落地窗外那早已夜色闌珊的城市,一種遙遠而又熟悉的感覺湧上了心頭,“情何堪,愛何堪,愛中的人為什麽總是走不出自己設下的迷局?”男人自言自語地輕語着。
無語中……
一個身影輕輕地打開了辦公室的門,坐在了他所坐的沙發椅手上,将男人攬入自己的懷中,輕吻着男人那輕柔的短發,“親親,不累麽?”
“泷……”
“怎麽了?”
“我想把這個結局劃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滕岩和林然嗎?”
“恩”
“別想太多了,你可以幫他們,但結果能怎麽樣,看他們的緣份了。”
“我希望風雨過後,他們能找回曾經的晴天。”
龐泷靜靜地看着他,低下頭毫無情色地吻了下他的額頭,
“會的,如果他們心中還有這份愛的話。”
“我相信我的觀察和感覺。”男人自信地說,
“我的親親,怎麽,改愛情專愛了?那你有沒有觀察到你的愛人現在很需要你?”寵泷皺起一張苦臉,可憐地看着他。
男人無言地翻了翻白眼,手撫上龐泷的臉
“親愛的龐,最近是不是我很少顧到你啊。”
“當然,你至少有兩周沒認真照顧到我了。”
“真的啊,都是我不好,這樣吧,從今晚開始……”男人略帶羞澀地望着他,停下了下面的話,然後把頭輕輕地靠在了龐泷的胸前……
“親親,那今晚我是不是可以……”龐泷激動地摟進了懷裏的人……
“恩,今晚開始,家裏的夜宵你包,不許叫外賣,所有的能看得到的布制品全部清洗一遍,不許送幹洗店;還有,鐘點工最近衛生好象也搞得不是很幹淨,你重新打掃一次……”
男人摟緊了龐泷的腰,一邊說,一邊感覺着他的腰越來越僵,一絲的笑意漸漸地湧上了他的嘴角……
“那個,親親……,我好象是你的老公而不是鐘點工吧……”龐泷将話一個字一個字地咬了出來,
“可是,親愛的,你不是很閑麽,公司裏的活現在都不管整天丢給我做也就算了,家裏你也不幹,還要我抽這麽多時間來照顧你啊,不給你找點事幹,我怕你廢了,你應該感激你能找到這麽好的一個愛人替你打工才對,還這麽多意見?”
“親!親!,是你不讓我幹的,不是我不幹!,再說了,我要是廢了,你以後的幸福可怎麽辦啊。”
“放心,我的幸福想負責的人多了去了,是你沒事到處亂飛醋,我至于讓你少幹事啊?”
“是你,是你到處招峰引……”
龐泷聲音小了下去,因為懷裏的男人坐直了身體狠狠地瞪着他,
兩人無語地僵持着一會,男人放棄地松下了氣:“我怎麽越覺着你越活越回去了,當年的自信和霸氣呢?在一起都幾年了,整天還上演這些老掉牙的肥皂劇,你累不累。”
“嘿,親親,我醋吃的越多,說明你的魅力越大啊,再說了,我喜歡這種生活情趣嘛,如果不是那些人整天用有色的眼睛随着你轉,我至于管這麽多?哼哼,下次我再撞見那些人的眼,我非炒了他們不可。”
“那是你天天拿有色的思想去判斷別人的目光好不好,正常的工作在你眼裏都成什麽了,行了,不要再說了,天天跟你扯這些沒有營養的話題。”男人一手捂住龐泷欲言的嘴,站了起來:
“我要先打個電話給滕岩……,喂,龐總,不要露出這種眼神好不好啊,我才是被奴役的那個吧,少給我使這種可憐相,早免疫了。”
說完放開了龐泷,拿起了辦公桌上的電話,
“喂,滕岩是嗎?我是宋于欽,我可以告訴你林然現在在哪裏,但之前我有事要問你……”
龐泷站起來走到宋于欽倚着辦公桌的背後,低下頭将下額靠在了他的右肩上,把他帶到了自己的懷裏,
宋于欽邊說着邊露出了溫柔的笑容,自然地縮到了身後那熟悉而一起寬大的懷裏,一種淡淡的溫情随着他不斷通話中慢慢地彌漫在了周圍。
南方的某城,
南方秋天的腳步總是特別的緩慢,已經進入11月了,大部分的樹卻還是綠意盎然地矗立在大街小巷裏,是個多山的城市,卻并不起起伏伏,落差很大,一座座小丘陵,海拔不過一百多米,環着城裏的大江,郁郁蔥蔥地偶爾散落一兩片綠葉……
風帶着絲絲的涼意,卻不冷,走在江邊的沙灘上,延綿着幾公裏的改造過的江邊開放式公園上,清新的風撫過身上裸露的肌膚上,秋天的蕭瑟讓人有一種莫名的慘淡,萬物都在漸漸進入冬季即将的沉睡裏……
而人呢……
坐在離江邊不遠一片綠茵上,一個人造的秋千椅随着坐在上面的人輕輕前後晃動着,上面的人不短的頭發不時随風輕舞,偶爾被主人拔到腦後,卻又調皮地不時輕吻着主人的臉……
林然不經意擡起頭望着江邊的上空,太陽不是很烈,偶爾還有多片的雲,眯着眼看着天上雲彩不時地變幻着形狀,象不象人心情啊?
林然輕輕地笑,我真象個情痘初開的小子,逃得這麽遠……
撫上自己的唇,那灼熱似乎一直停留在上面,臉上突然間潮紅了起來,他單手撫住了臉,微微地彎了背,“我在幹什麽啊,發情,大白天?僅僅是想起了前幾天的……,我禁欲太久了?”
自嘲地看着地面上的腳尖,然後輕笑出聲了,突然地他擡起頭,大叫了一聲:“今晚要繼續放縱!”
不顧周邊散步的人驚毫的眼光,站了起來,向着不遠處停着的腳踏車走去……
第25節
南方的夜生活總是豐富,
只有夜才能揭下所有的白天的僞裝,
心照不宣地,各種人都聚集在自己所需要的場所裏,
并不強烈的音樂鼓動着在場所有的心,血液的流動随着音樂的節拍瘋狂地流動着,人的情緒一下子H到了近頂點,周圍彌漫了一種莫名的情色,
林然背靠着吧臺坐在吧椅上,輕佻的目光随着瘋狂扭動的身影,不時随着音樂擺動着身體,偶爾地随着人群尖叫。
人群裏有一道目光對在了一起,兩人心照不宣地笑了,林然舉了舉手裏的酒,輕啜了一口,然後情色地用舌舔了下唇,對方的目光立即熱烈了起來,從人群中走到了林然的身邊:
“不請我喝一杯?”男人露骨地掃了他全身一眼,
“自己點,算我帳上好了。”林然帶笑的目光看着他,對着吧臺的小D揚了揚眉毛,靜呆了一會,男人被他動作LIAO拔的感覺到口幹舌燥,伸手拿起剛點好的酒一飲而下,
林然望着男人的動作,輕輕地笑出了聲,男人望着他将手放在他的衣領上,拉到自己的不到三公分的面前,吐着燥熱的氣說:“今晚寂寞麽,我可以陪你”
林然又笑了笑,并沒有反感這過近的距離,幽亮的眼睛笑望着對方:“有何不可。”
一拍即可式的一夜情對現在的人來說都見怪不怪,男人輕挽上林然的腰,附在他的耳邊輕語着什麽,林然笑的直靠在他的懷裏,男人伸手将林然手的依舊端着的酒杯放在了吧臺上,随手丢下了幾張百元大鈔,摟着他轉身向門口走去……
還未到門口的臺階上,男人直視着懷裏的林然,猛然間一股巨大的拉力将他猛扯到一邊,随之而來的是一記令他頓然眩暈的重擊,男人坐在地上,半晌擡起頭尋找施暴力的對象,他望進了一雙怒火熊熊的眼睛,惡狠狠的想撕裂對方的眼神,然後那雙眼神又以不可置信的目光轉向已然呆立在一旁的林然,目光又轉為心痛的憤怒……,林然不自覺的回望着他,兩個人的眼神一時間膠合在一起……
門口的人都安靜了下來,旁人的觀看,當事者的靜默……
男人不甘地從地上站了起來,用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看來臉上肯定也是挂彩不輕,
“林然,你上這裏來了?”門口急促跑進來一個人,望着眼前的情景,不由開口問。
林然被這話一驚,慌亂地把眼神從對方的視覺裏移開,眼睛微微地閉了一會,再睜開時,眼裏的慌亂早已變得輕佻,他靠近了旁邊剛站起的男人,将手摟向對方腰上,全然不顧聽到的旁邊的抽氣聲,用大家都聽得見的聲音:
“楓銘,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我上這裏來幹什麽事,你不都看見了?還有……這位先生你怎麽也帶來了?好象這位先生高貴不大适合這種平民化的場合吧,看看,把我的BF打成什麽樣了,快道歉,否則,我告你人身攻擊。”
“林然……,你……”楓銘一邊望着津井滕岩早已青紫的臉色,一邊小聲地提醒着林然的過火。
津井滕岩望着眼前如膠的兩人,憤怒,妒嫉,心痛,背叛一時間所有的感覺堵在了心口,臉色在門口微亮的燈光下越顯的青白,他極力抑制自己不去拉對方嚣張的人,他緊緊地閉了一下眼,咬緊了下唇,一個字一個字地說:
“然,對不起,原諒我。”然後張開眼睛深深地望着林然,
林然的臉上一下子所有的輕佻都消失了,他愣住了,感覺上滕岩的道歉并非對眼前被打男人的,難道……
林然艱難地開口:“你是應該向他道歉,你憑什麽打他……”
“然!我是向你說對不起!”滕岩大聲了起來,他的聲音又轉為了溫柔:
“我的然,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他邁前了兩步,用微抖的手輕撫着林然的臉,眼裏有了點點的濕意,聲音卻慢慢的開始哽咽起來……
林然望着他,感覺着他帶着熟悉溫度的手象從前一樣地撫着自己,久遠的情感随着他的動作一點點地柔和着他的表情,滕岩那心痛與悔恨的表情讓他的心一點點地沉淪下去,他心痛的想去撫平這個男人臉上的痛,然後再象以前一樣附在他的耳邊說,有我在,我們都在,沒什麽大不了的……
林然的手不自覺的伸向滕岩的眉,輕輕的想撫去那份傷痛,滕岩欣喜地喊了聲:
“然……”
林然突然間從咒語中驚醒一樣,動作是迅速地,推開了津井滕岩,急促的呼吸開始回響在周圍,憤怒開始聚集在他的臉上:他開口了,卻是冷冷的:“津井滕岩,你都知道了?”
滕岩心痛的望着他,點了點頭,眼裏的濕意更重了,:“對不起,我的然,對不起,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你怎麽可以……怎麽可以……那樣……那樣輕視自己的生命……如果你真的……”說到這,他不由得用手抓緊了胸口,那種永遠失去的恐懼揪緊了他的呼吸,他不穩地靠在了旁邊的隔斷上,抓在胸口的手神經質地抖着
“我真的會一生不原諒我自己……感覺老天,讓你還……還……”說到這,他根本已經說不出話來了……,淚一下子順着他緊毅的臉流了下來,林然望着他,望着他臉上的淚,這個一直堅強的男人,怎麽可能為了自己……
眼前這個痛苦的男人,他想上去安慰他,想把他擁抱入懷……
他剛想走出一步,一直站在旁邊的男人卻開口了:“然,你們認識?”
林然猛地收住腳,一下抓緊了旁邊的男人,我這算什麽?
津井滕岩,現在你再說聲對不起?
但他自己的腳卻不住地抖了起來,因為曾經發生的一切象走馬燈一樣的回放,曾經那種不被信任撕裂的痛一下子虜獲了他的心,他平靜地擡起了頭:“津井先生,以前的事我都忘了,我現在很好,我也接受你的歉意,現在請讓讓,我和這位先生有事要先走。”
滕岩不敢置信地站直了看着他,望着眼前突然間平靜的不象林然的人,伸手想拉住他:“不,然……”
林然輕巧地一轉,轉到身邊男人的另一邊,平靜地挽住男人的手:“津井先生,我現在很好,你不用內疚,我想你今天的道歉也了了我多年的心結,很高興能再見到你。再見。”
身邊的男人望了望滕岩又看向林然,雖然林然很冷靜地說着這些話,但只有這個男人知道,他的手是如果用力抓着他的手臂,似乎這種依靠才能給他力量說完這些話,也只有他知道,挽着他的這個男人手抖的有多厲害……
下意識的,男人伸手拍了拍緊抓着自己的手,然後輕聲說:“我們走吧……”
“不,不……,然,如果你原諒我,我不能放你走,相信我,我愛着你啊,一直愛着你,然……,不要這樣,這麽多年不管在哪裏,你總在我的周圍,然,你不能……,你走了,我怎麽辦,然,相信我,我只愛你啊……”早已被這些話呆掉的滕岩象是突然回神過來一樣,緊緊抓住林然,再次失去的那種恐懼令他根本沒法正确地組織自己的話,語無論次地說着,怕眼前自己深愛的人就這樣又一去不回……
林然顫抖地看着他,卻一手甩開了他的手,氣息不穩崩潰低地喊到:
“你讓我相信你,你讓我相信你愛我,你當初相信我了嗎?我求你相信的時候你信了嗎?你怎麽辦?那我當初那時怎麽辦啊?啊?你的愛太自私,太唯我了!你那麽就輕易相信別人設下的局,那麽肯定就相信你看到的一切,你對我的信任呢?你現在這樣你算什麽?對不起,你這樣的愛我要不起,我也不稀罕!我寧可要別人給我的愛,也不要你一次次來挖我的心!你知道心被挖是什麽感覺嗎?你不會知道的,你憑什麽現在跟我這麽,憑什麽……,憑什麽……”終于忍不住的他大聲哭喊了出來,站不住地依在了旁邊男人的懷裏,男人皺緊了眉,心疼地抱緊了他,将他摟進自己的懷裏,看着一樣随着林然的哭喊而淚流滿面的滕岩而想伸手不又不敢的他,無言地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