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抹了烈酒的薄唇

第22章抹了烈酒的薄唇

——我只喜歡你, 請相信這發生在第一眼望向你的時候。有時候一見鐘情更會讓人刻骨銘心, 因為鐘意之後揣在心窩裏酸甜苦辣磨人的滋味,是那麽啃噬人心。

陳圓圓睡了一個可以稱之為香甜的覺,她做了一個美夢,一個春宵苦短日高起的夢。

陸彥彎着胳膊把她摟在懷裏面, 胸前是一片偉岸健碩, 極其溫柔地撓着她的耳窩承諾:“我只喜歡你, 以後只背你一個呀。”

她笑着翻了一個身,向那抹了烈酒的薄唇上親吻。她能清晰地看見陸彥緊閉的雙眼,還有那眼睑板下長長暈開的睫毛,還差那麽一個欠身就快貼上了。

然後她醒了,在冰冷的地板上。

外面吵吵鬧鬧, 有人來查封道館。

小北幾個還在攔。

陳圓圓擡手翻出壓在枕頭底下的手機,想不到在道館快被查封的日子裏還能睡到日上三竿。男人果真有毒,唇角抹濃香的男人更是。

她又想起那天冰淇淋的味道。

見鬼了。

“圓圓姐?!!”外面是小北殺豬般的尖叫。

大煞風景。

陳圓圓迅速換了身衣服, 簡單洗漱終于從房裏面出來。

小北幾個人攔着人不讓貼查封的封條,鬧出的動靜不小, 街坊都站在巷子口圍觀。

“你們想幹嘛妨礙公務是不是?”有執法人員不得已出聲威吓。

小北看到陳圓圓總算是見着救星一樣:“圓圓姐, 到底怎麽回事呀?”

他昨天明明發現了證據, 發給陳圓圓卻說暫時不公開,還讓他做好保密工作。本來他以為萬事無礙, 哪曉得一早上就被人說來人封館子了,急哄哄的趕到這裏,發現圓圓姐門都沒出來, 小揚說她居然還在卧房休息。

幾個人馬首是瞻地看着站在庭院中顯得瘦小嬌弱的小姑娘,仿佛她是個定海神針主心骨。

陳圓圓淡然地看了一眼快被圍得水洩不通的小四合院,執法人員高舉的封條,街坊老舍世間百态的表情,小北他們急得青筋暴突的樣子。

她也只是極輕地揮了揮手,做了決定:“封就封吧。”

在假裝十分傷心,或者顧做輕松毫不在乎兩種引蛇出洞的方法裏,她選擇真正地毫不在乎。

獨自闖蕩的這麽些年,生活教會她為數不多的幾樣,但一定有跌倒了永遠可以再爬起來。

散走了人群,陳圓圓便跟小北他們說了自己的打算,免得他們跟着擔心。陳圓圓也拿出了從銀行中取出的一筆現金,三份分好推放在他們幾個面前。

“我的積蓄也不多,道館不管怎麽說都已經封了。只能先把集資額還給你們。”

“圓圓姐,你這是什麽意思?這個錢我不要。”小北第一個拒絕。

小揚小燦也是一樣:“圓圓姐,你這是幹什麽,我們相信那個幕後黑手也藏不久的,咱們館子很快就能重新開張。”

陳圓圓站起來把分好的三疊鈔票照舊塞進他們手裏。

“逞強什麽呀,你們幾個的情況我還不了解。我還算是個有積蓄的人,再不濟了還能把陳房房推出去搬水泥養我。可是你們呢,館子少說得個把月才能恢複營業,這個把月你們幾個喝西北風呀。”

陳圓圓擺出了道理,幾個生猛少年也只能對現實低頭,禁不住想唉聲嘆氣卻都強忍住了。

可院門口卻依舊唉出了一聲長長的嘆息聲。

陳房房沮喪着臉進來:“姐啊,我特意趕回來看你,結果就是被推出去搬水泥的命運呀。”

随行的還有陸彥。

陳房房單肩挎着背包站在門口,陳圓圓什麽都沒說向他這邊走了過來。

陳房房冷冷地瞅着人,心想陳圓圓不對勁呀,今天怎麽了都沒爆粗口,是看見陸教授在吧。還讓他去搬水泥,太過分了。

他陳房房養家不能靠文化嗎?不能像陸教授一樣憑知識吃飯嗎?

算了算了看在她辛辛苦苦張羅的道館就這麽偃旗息鼓的份上,今天原諒她了,畢竟是親姐親姐,親生的。

陳房房腰杆挺得更直溜了,眼看陳圓圓走到面前的時候,頗有男子氣概地伸出臂膀:“別怕姐,萬事有我陳……房房。”

後面兩個聲直接弱成輕聲,被陳圓圓誇張又熱情的聲音無情湮沒。

“陸老師怎麽來了,路上走過來的嗎?來來來坐坐坐,熱不熱?喝杯水吧?”

陳房房:“……”

小北小楊小燦:“圓圓姐,錢我們拿了,我們先撤了。你們忙,不打擾。”

說着三個人一條線奪門而出,路過陳房房的時候猛給他使眼色。

陳房房如泰山壓頂不動如山。

直到小北他們溜出門口之後,陳房房耳邊卻飄進來一句話:“算了別喊他,沒眼色的傻弟弟,看他姐一會兒削巴他就笑了。”

陳房房:“……”

陸彥坐在院子裏的椅子上,陳圓圓端來了涼茶還遞了一把折扇。

陸彥搖頭輕笑說不熱,一邊卻極為潇灑地甩開了那把折扇,扇口向裏朝自己胸口拍了幾下,扇出了乾隆康熙下江南的态勢。

陳圓圓望着人笑得眼睛都眯起來,溫柔得像個高仿。

一種多餘的感覺自陳房房心中油然而生。

跟着‘溫柔的陳圓圓’瞥眼向他這邊望了一眼,漂亮的眼睛轉到陳房房這邊的時候立馬射出兩道寒光:你怎麽還不走!

算了這兩人想當初也是他一手撮合的,不打擾不打擾,他就想喝杯水就走。

陳房房幹咽了下,嗓子幹澀開口幹巴巴地喊了一聲:“姐……”

“你還不回學校複習?考試能年紀第一了是不是?”

“我……”

“國家勵志獎學金穩拿了是不是?”

“這個獎學金不以個人意願……”

“你姐現在沒有生活來源了,你還不賺在獎學金養家,想去搬水泥是不是。”

“不是、我、姐,我想……”

“想想想,你想幹什麽!”

陳圓圓雙手不覺叉腰,胸口的小火苗按捺不住地往上竄。

這個傻缺弟弟,小北剛才眼睛都快擠歪了他都不知道跟着走,杵在這裏锃光瓦亮的,搞得人家陸老師坐着都不好意思,真可惡。

陳房房貪婪地看了一眼陸彥手裏的涼茶,看上去甘甜爽口潤肺清嗓。

他掀起蓋子很斯文地呷了一口,然後也迷惑地看了一眼陳房房,最後語重心長地道:“房房,課業繁重早點回去自習吧。”

陳房房:“……”(你這個壞銀)

是誰早晨七點半殺到他宿舍樓下打電話說:“陳房房,你怎麽還有心思睡,不去道館看一下你姐姐?”

“我、我姐?”陳房房揉着眼睛,睡眼惺忪,“不用看,她跟我說了不是你們倆商量好……”

“快起床,我站在你樓下,五分鐘夠了。”

嘟嘟嘟盲音。

金融學主課教授說站在你樓下,還有五分鐘的意思?的畫外音?的深意?

陳房房一陣狂風掃落葉之後出現在陸彥身邊,恭恭敬敬地問:“陸教授,我們這是?”

“去少風道館一趟。”

“我姐不用看,我要忙學習。”

清風道骨的教授臉色終于暗暗一沉。

陳房房雙手攥拳豁出去了:“陸教授,您要是想看我姐,自己去的話效果會更好。”

陸彥眉頭都沒皺地下了指令:“一起去。”

陳房房扶額:“為什麽呀?”

“我一個人去看一個單身女性,不合适。”

“……”

所以他陳房房現在是卸磨殺的那頭驢?

陸彥放下了茶杯,淡淡地看着他。

陳圓圓叉着腰兇巴巴地看着他。

兩個人的眼神出奇地一致,無聲喊出的是同一句話:還不走還不走還不走還不走走走走走

“我走了。”

陳房房迅速逃出四合院,跨出兩條巷子之後才神魂複位。

那是他家啊!!

為什麽連杯水都沒喝到-_-||

高亮的燈泡終于走了。

陸彥的目光落在陳圓圓叉着腰的纖手指上,唇角微微抿着笑,端着茶杯掩住。跟着他眼睜睜地看見那雙手一點點地從腰肢下滑,最終落到一個極其淑女婉約的位置收住。

陳圓圓轉過身,笑嘻嘻地招呼:“陸老師喝茶喝茶,不急,別燙。”

“嗯,好。”

院落無人,早夏爽風,鳥鳴迢迢。

陳圓圓低頭垂眼站在旁邊,靜靜地看着陸彥耳後窩一點點攀上的紅暈。

“陸老師是專程來看我的嗎?”

她手裏也拿了一把毛蒲扇,有一下沒一下地蕩過前胸。

蒲扇掃過的尾風輕拂在陸彥的鬓角,羽毛扇面一下下地拍在少女豐潤的山峰丘壑之處。

陸彥的心尖仿若有指頭輕彈而過卻不留痕跡。

“我是……”他放下茶盞,在藤椅上端身立坐,擡起頭來直直地望着她清潤朗聲地回答,“特意專程來看你。”

陳圓圓搖着蒲扇的手腕頓時停了。

她也是開個玩笑,想着陸彥這樣的人大抵上會來一句順巧路過之類的,畢竟他剛才來的時候是帶着陳房房一起。

陳圓圓不傻,他當然知道自己弟弟水管道般的心有多粗。昨晚上電話裏面說了是引蛇出洞,陳房房肯定不會第二天一大早從學校跑出來再看她。

然而在陸彥清澈的目光對視着她,專程前面還加了特意的時候,陳圓圓的心跳戛然靜止。

“唔,陸老師辛苦了。”

陸彥站了起來,個子比小姑娘高了一個肩膀頭。他在她的身邊極其偉岸又踏實,像傍山之依靠。

她承認她有累的時候,就比如現在好像一閉上眼睛就歪在他的胸口上去。

陳圓圓咬着唇角忍住了沖動卻沒有忍住陸彥下一句比山崩地裂更讓人炸開心扉的話。

“我不是陸老師,我下課了。”

她擡起櫻花杏目盈盈望着陸彥,揣摩他話中的意思。

他筆直傲挺地站在那裏,帶着一股子傲然正氣。

但凡換了一個人,說了這樣的話,陳圓圓都能懂這是什麽意思。

可是換成陸彥這個男人,她連想一想便覺得都是越了玉娥雷池。

陳圓圓湊近了一小步,鋪扇子蓋住了半張小口,她的聲音像三月的蜜棗:

陸老師,下課可以談戀愛嗎?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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