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蚰蜒

No.13

後來我和哥的關系也算不錯，至少我沒有小夥伴，哥勉強能算我的小夥伴。

我說勉強是因為，據我了解，別的小夥伴們之間的相處好像經常打鬧，可是我和哥不會，他總是讓着我。

他雖然問了我的名字，但是他從不叫我，依然喜歡小孩小孩的呼喊。

我也不叫他哥，也不問他的名字，我覺得只要我知道是他就好。

況且，我也很少主動說話。

後來哥來找我的時候就少了，他說他要上學，還要幫家裏幹活，沒空來看我。

後來我也上學了，七歲在幼兒園待了一年，八歲上一年級。

有一天晚上放學，走到校門口的時候，突然看見哥站在校門口。

他騎在一輛自行車上，一腳踩踏板，一腳支地。

看見我之後，哥沖我招了招手。

我加快步子沖過去，哥直接抱起我，将我放在後車座上。

他叫我摟他的腰，我伸手拽着他的衣角。

哥笑笑沒說什麽，腳一蹬，車子就滑了出去。

No.14

那段日子，哥每天晚上都騎車送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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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我坐在他的身後。

哥一面騎得賣力，一面對我說，“我家很長時間都只有我自己……你要不要來我家住？”

我沒吱聲，仰頭看着哥的背。

哥也沒回頭看我，他那句話仿佛是說給自己聽的。

之後哥再沒提過這件事，但是我聽說，他的爸媽不要他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還暗自為他感到惋惜，覺得他可憐。

但是沒想到兩年後，我也成了那個可憐人。

我的爸媽在進城采辦年貨的時候出了車禍，我一下子變得無依無靠。

大過年的，我父母的血很紅。

哥把我接到他的住處，從此以後哥的家就是我的家。

我的親戚想要把我家的房子賣掉，但是哥不同意。

哥說賣不賣等我長大以後再做決定。

親戚們笑哥小鬼頭，倒是也沒為難。

我和哥過得第一個年很凄涼。

雖然哥努力的做了很多好吃的東西，但是當午夜家家戶戶的炮竹響起的時候，我還是開始嚎啕大哭。

哥手足無措的拍着我的背，抹着我臉上的淚，他只會說，“不哭……不哭……”

我哭得聲嘶力竭，借着炮竹聲響的掩飾，我毫無顧忌的嘶喊。

哥被我吓壞了，所有人都知道，從我父母出事開始，我就一直沒有哭。

有人說我天生性情涼薄，有人說孩子是傷心過度了，我只是冷眼看着他們，我心裏是說不清的恨意，我恨所有人，恨所有臉上挂着笑容的人。

No.15

後來我和哥住的漸漸習慣，在我初一時，生日那天，哥送了我一個MP3。

小小的、黑色的方形MP3，裏面已經存了上千首歌。

我捏着MP3，扯了扯白色的耳機。

哥坐在我面前傻笑，“弟……你在學校無聊的時候就聽歌……”

我把MP3收進書包裏，然後重新坐在飯桌前。

哥坐在我的對面，他始終小心翼翼的看着我。

我從來沒有叫過他一聲哥，雖然他一直叫我弟。

我擡眼看他，他沖我咧着嘴笑。

我突然說，“哥。”

哥愣了愣，然後才慢半拍的回應，“啊？”

我一下子笑了出來，拉長聲音說，“哥……”

哥興奮的站了起來，他高興地手足無措。

他跑到我身前轉悠了半天，最後捧住我的臉，在我的嘴唇上重重的親了一口。

我微微發愣的摸了摸嘴唇，哥還是喜不自勝的樣子。

他撈起我的上身，抱着我在原地轉圈，嘴裏還一刻不停的念叨，“弟弟，弟弟，弟弟……”

我被他抻的難受，幹脆兩腿一勾，盤在哥的腰上。

哥轉動的動作停了下來，他低頭看着我們相連的腰間。

我也低下頭，感覺到屁股那裏好像有什麽東西硌着我。

我伸手去摸，但是哥飛快的把我放在凳子上，并且拼命的把我的腿拿下去。

我擡頭，看見哥的臉通紅一片。

我頓時感覺小腹一熱，我的小弟弟跟着半。硬。了起來。

哥不知道我的狀況，他很難為情的瞟我，想開口說話，結果嗓子還啞了一下。

他清了清喉嚨，跟我說，他去廁所，就跑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