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抛屍

當太陽隐去最後一絲光線,屋子裏的人終于敞開了門。

那人輕推了推門口的棺材,沉甸甸的,看來新來的屍體已經放進去了,那人想。

當地習俗,死去的人會有兒子或孫子總之是親人單獨送到殡儀館處,清晨之際,在門口敲三聲門,裏面會推出一口棺材,親屬便将屍體放進去,然後下山。過後自會有殡儀先生處理屍體。

畢竟如今世道不太平,屍體動不動就變異,大多數人不願意送親人火化,也不願看屍體屍變之後的樣子,死了就是死了,屍變了的通常也都是沒有記憶的怪物。反正很多人就是選擇送到殡儀館。

他們甚至不知道殡儀先生怎麽處理屍體。

屍體已經在棺材裏睡了n覺,聽到久違的開門聲,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激動的敲了敲棺材板。

站在門口的人默了默。

他聽到了敲擊聲。

他想:又是一個屍變的。

他繼續想:麻煩。

這是那人唯一的心裏活動。

他不知其他殡儀先生怎麽處理屍體,反正他都是直接埋掉,或者扔掉。

他看着眼前的棺材,很想直接扔了,懶得看陌生屍體面目全非的樣子,可是又心疼自己那唯一的一口棺材。

最後嘆口氣,費力的把棺材推到了屋子裏。

屍體感受着盛着自己的棺材震動,知道自己正被運進屋子裏,莫名的有點小欣喜,就好像自己是被螞蟻搬運的大米。

屍體屏住呼吸,他感覺到腳底處棺材蓋子顫動了一下,知道是那人要看自己了,他立刻閉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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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着的人緩緩推開棺材蓋子,随着蓋子越露越大,裏面的果體狀況也越加明顯。

光着的腳雖然沾着泥,可是很明顯本來膚色是白皙的。

光着的腿上布着淡淡的毛發,很輕,不細觀察幾乎看不見。

然後是光着的……那人的動作一頓,心下先是下了一個評判,嗯,家夥不小

因為這個評判的動作,那人其實是等于無意識的觀賞了一會兒。

觀賞就觀賞嘛,反正是屍體,這裏又沒有人,而且那人覺得自己沒有戀屍癖,何況還是個公的。

但意外就是這麽的猝不及防,所謂意外,那就是,那個死人的死家夥竟然顫悠悠的立了起來。

那人一愣,第一想法是,難道沒死?

随即立刻否定,不可能,死氣這麽重,絕對死的透透的了。

那人皺着眉,猛地将棺材蓋完全拉開。

屍體羞答答的眯着眼含情脈脈的看着頭頂的人。

那人生生的打了一個寒顫。

他定定的又看了眼眼熟的屍體銀蕩的表情,袖子一揮間,棺材被狠狠的阖上。

屍體:/(ㄒoㄒ)/~~

那人心想:我勒個大擦啊,他竟然被男.色.屍纏住了。

他開始琢磨擺脫計劃,繼續抛?這個不現實,那屍體貌似記住路了,我的乖乖,讓這麽一個魚唇屍體記住路真是難為他了。

其實一直抛一直抛也不是不行,因為總有一天那個屍體會腐的渣滓都不剩,可是在那之前,他一點也不想和那個屍體玩你抛我追的游戲。

那,找個沒人的地方活埋了?

也不行,那屍體不可能老老實實的蹲坑裏讓自己埋,費了半天勁兒沒準弄得自己一身土泥。

要不就關在棺材裏悶着?

也不行,他就這麽一個棺材,關了屍體的話,再來新的屍體怎麽辦?

那人想的入神,臉上的表情都配合着惡狠狠的。

屍體咬了咬手指,最後還是控制不住的湊近那人。

那人突然被擁進了一個懷抱裏,冰涼涼的,硬邦邦的,自己的後脖頸還被親昵的蹭了蹭。

(╯`□′)╯(┻━┻

那人猛地把屍體推翻在地上,厭惡的不停抹着胳膊,仿佛上面會沾上屍斑一樣。

屍體敞着腿,坐在地上看着嫌棄自己的那人。

那人瞄見瞄到屍體一派春光蕩漾的姿勢,嘴角輕微的抽了抽。

好吧,如果不看臉,的确蠻有料的。

不對!那是個男人!

屍體只見那人的臉一冷,然後兜頭扔下來個什麽東西。

腦袋從裏面鑽出來的時候,才發現是衣服,不僅樣式熟悉,而且是……之前自己撇掉的那件。

因為背部是眼熟的斑駁色塊兒。

屍體默默的穿上了長衣。

那人決定無視屍體。

反正,本來嘛,不就是多個生物?非生物?

嘛……又不用投喂,還不用看管,那就,随他去吧。

屍體就這麽住了下來,随着屍體的記憶——嶄新的,眼裏只有那個人的記憶——不斷增加,屍體本身卻逐漸消瘦下去。

他的消瘦體現在越來越幹的皮膚上,真是越發醜的不像話了。

不過還好,屍體從來不知道自己的樣子,受罪看他破相的只是那人而已。

屍體的皮膚剩下一層皮,漸漸能看到森森的白骨。

屍體用指骨巴拉着自己的肋骨,一根一根的數過去。

一二三……三二一。好吧,我們的屍體只會這三個數。

那人站在屍體身後,看着低着腦袋的屍體神色不明。

再再後來,某天,那人早晨起來的時候,睜眼卻沒看到屍體賤.賤的表情。

他愣了一會兒,才慢條斯理的爬起來。

整間屋子都沒有屍體的影子。

鬼使神差的,他走進了林子裏,路也算熟悉,畢竟他每次抛屍都是去那一個地方。

到了地方,看到一個不再鮮嫩的屍體裹着那件百年不變的長衣。

屍體臉朝地,他默默的憂郁着。

他已經察覺自己行動越來越遲緩,大概……就要不久于人世了。

屍體傷心的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離開了宅了很多年的屋子,他來到那個熟悉的深坑,默默的埋頭爬了進去。

就這樣吧,就這樣慢慢死去。

屍體被拎起的時候完全不明所以,等到看到那張熟悉的臉,瞬間腦子一熱,什麽都忘了般傻樂了一下。

那人的表情卻是嚴厲的,“你在這裏幹什麽?”

屍體咧了咧嘴,好吧,屍體已經沒嘴了,那人只能看到屍體的牙齒微微一顫。

屍體的上下牙動了動,回答,“你是誰?”

那人抿嘴,瞪着眼前突然間失憶(?)的屍體。

屍體貌似無知的晃了晃腦袋,一副精神不集中的樣子。

那人卻突然拽起屍體風一樣的回到了熟悉的小房子。

屍體無語的斜着身子,風筝一樣被扯進了熟悉的屋子。

那人把屍體抛在了床上。

屍體仰躺着,指骨卻偷偷摸了摸床上粗糙的布料。

這麽多年來,他還是第一次摸到這張床呢,看來裝失憶是對的。

不過可惜,他裝失憶只是因為……自己就要消失了,幹脆裝作不認識那人,這樣那人大概會不那麽難過吧……

那人會難過嗎?

反正自己大概會好受一些,萬一自己消失的時候看到的是那人松口氣的樣子……

屍體心裏默默的淌眼淚。

那人開始一顆一顆解衣服扣子。

扣子也是布頭做的,倒是有種別致的風情。

随着扣子解開,露出赤果的胸膛。

原來不是那人只給屍體一件外褂虧待他,而是那人自己也只穿一件外褂。

屍體這麽分神的思考漸漸不頂用了,他忍不住看着那人的果體了。

這麽多年第一次見,能不激動嗎?

屍體咽了咽口水……如果他有口水的話。

屍體失望的發現,其實還是有點區別的,那就是,那人除了一件長褂之外,裏面還有一個平角內褲。

屍體裝作漫不經心的将目光在平角內褲上面掠了一遍又一遍。

做工不錯,屍體這麽自欺欺人的在心裏轉移話題評價。

那人穿着平角內褲爬到了屍體的床上。

上瘾一般解完自己的衣服扣子開始解屍體的衣服扣子。

屍體按住了那人的手。

那人擡眼看屍體,看進那一對兒黑洞洞的眼窩裏。

那人低聲問,“激動嗎?”

屍體下意識的點點頭。

然後那人就推倒了屍體。

屍體的衣服被褪去了,伏在上面的人深深的,深深的長出了一口氣,然後手就開始摸索起屍體來。

屍體身上所剩肉不多,就連關鍵器官都幹癟癟的。

想到這,屍體有捂臉的沖動。

那人似乎也想到此層問題,笑意就那麽漫上了眼角。

屍體委屈的看着那人。

那人嘆了口氣,安撫的摸了摸屍體,然後略微提身。

後方還沒怎樣就已經覺得繃緊了。

但是那人還是一鼓作氣的坐了下去。

他想,畢竟是個縮水的,能疼到哪去?

然後。

馬勒戈壁……這是那人的心聲。

那人腦門上瞬間出了汗,米粒一樣的砸了下去。

與此相反,他下面的屍體卻一瞬間定了身般,僵直的看着離自己這麽近的那人。

那人粗喘了一聲,一手壓在屍體的肩膀上就動了起來。

他在心裏默默淚奔,和屍體什麽的,自己真是太重口了。

屍體在那人動的瞬間就回過神來,驚訝的看着那人,在一股莫能言述的滋味到來之時,屍體的雙眼倏地亮起兩抹幽蘭的光。

拼命忍痛的那人見到這個光亮之後瞬間松了口氣,他成功了,果然這麽做可以激發屍體的潛能,産生二次變異。

所謂的二次變異,便是又活了一遍,一點一點長出血肉,變成如正常人一般。不過這個概率很低,也是要看屍體的品質。最最重要的也是能有讓屍體煥發強烈生存願望的刺激。

他不禁有點喜滋滋的想,自己的眼光也不錯,這個屍體總算是争氣。

可惜,他的喜滋滋沒能維持幾秒鐘,因為此時驚喜萬分的屍體渾身充滿了力量,再加上那個惦記了那麽久的人此番行為,屍體怎能不化身野獸?

屍體仗着剛剛覺醒,人高馬大,将那人翻來覆去的狠狠壓了個遍。

幾天後,屍體被夾在一個人的腋下,那人腳步雖然略微不順暢,卻是走的飛快。

屍體臉上一副癡漢表情的任由那人拖着自己,只自顧自的把臉埋在那人懷裏不停地蹭。

那人終于停下腳步,屍體滿含期望的眼神看着那人冷肅的臉。

那人斜眼瞟到屍體的表情,卻是暗地裏磨了磨牙,然後手用力一抛,屍體就被斜斜的抛了出去。

屍體表示:這是被抛的最遠的一次。

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遠。

屍體臉沖着地面默默憂郁了一會兒,突然沒繃住,嘴角扯出一個笑弧來。

屍體假咳了一聲,拍拍衣服,慢手慢腳的走了回去。

正看到木屋前有個壯年将一具青白屍體裝進了棺材離開。

屍體走過去,打開棺材,拎起裏面青白的屍體就轉回原路,将青白屍體随手抛進深坑,他再轉身回去。

偷情一樣的躺進棺材裏,屍體阖上蓋子,慢慢的睡了過去。

夕陽西沉,屋子裏的人打開房門,費力的将棺材搬了進去。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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