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最近籃球隊有了一個不成文的規定——珍愛生命,遠離衛小遲。

自從半個月前,輔導地點從李随林家改到學校,衛小遲每天放學都會邊寫作業,邊等姜湛他們集訓結束。

籃球隊其他隊員漸漸眼熟了這位低調的學霸,那個時候他們就隐約覺得姜湛對這個小beta态度不一樣。

現在石錘了!

只要是個人,且眼睛不瞎,都能看出姜湛明晃晃的單箭頭。

當然也有個別人濾鏡三米厚,執着的認為是綠茶beta勾引在前,後來他湛哥才逐漸淪陷,變成了愛情的走狗。

這兩天,只要姜湛待在衛小遲身邊,周圍的氣場都會黏黏糊糊,散發着戀愛的酸臭味。

偏偏兩個當事人還毫無察覺,尤其是姜湛,明明喜歡的不得了,在omega面前還總喜歡擺譜。

他就像一只品種高貴的貓,到了特殊時期很想別人給他撸毛,但高傲的不肯說,等着人家主動給他撸。

結果對方根本沒接收到信號,他又拉不下臉,但又不得不拉下臉,只能昂着下巴蹭過去。

自負又憋屈的樣子,又好笑又好氣。

訓練結束時已經七點十分,夕陽抛下大片霞光,染紅了籃球場。

omega趴在燈柱下寫作業,頭頂暈出一圈漂亮的光旋,側臉輪廓流暢柔和。

眉眼倨傲的alpha擠在他旁邊,修長的雙腿盤一起,身體一點點傾下去,挨到了omega的肩膀。

衛小遲忽然感覺耳側癢了癢,擡頭看了一眼姜湛。

alpha神情冷漠,目光筆直朝前,薄唇微抿,一副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衛小遲納罕地抓了抓癢的地方,沒太在意,低頭繼續寫作業。

很快那種感覺又來了,耳邊一癢,仿佛有熱氣吹來。

衛小遲筆尖微頓,停了一會兒,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他只好繼續。

alpha的餘光範圍極廣,見衛小遲将注意力放學習上,飛快在他發旋聞了一下。

姜湛每隔一會兒就會湊過去嗅衛小遲,爾後若無其事坐好,目視前方,一臉無欲無求。

李随林不忍直視,修長的指尖摁上眉心,頭疼。

昨天他找姜湛談了談,但沒談妥,對方固執己見,覺得自己能控制好,還讓他少管閑事。

李随林太了解姜湛,他從小就這個德行,臭屁的不得了,只要他喜歡的,他就覺得對方也一定喜歡他。

所以在姜湛眼裏,衛小遲現在肯定是喜歡他喜歡的不行不行。

訓練結束後,按照籃球隊規定一年級入社新生留下來打掃衛生,将所有籃球收起來,清理籃球場上的垃圾。

有個一年級的新隊員不開眼,要去那對膩在一起的AO附近打掃衛生。

幾個深知姜湛脾氣的老隊員眼皮抽了抽,其中兩個對視一眼,嘆了口氣,朝那名作死的新隊友走去。

他倆迎面走來,跟新隊友擦肩而過的時候,利索地架起對方的胳膊,拖着他走了。

新人雙腳亂蹬,撲着胳膊驚恐問,“放,放開我。”

“別過去,為你好。”

“信我們,哎,都是血跟淚的教訓啊。”

新人滿頭問號被架走了。

他們再慘,也慘不過學渣四人組的另外三個。

姜湛跟衛小遲的奸情藏着掖着的時候,大家日子還算好過,只要不主動招惹衛小遲,風平浪靜相安無事。

這兩天姜湛不知道發什麽瘋,那真是把alpha變态的獨占欲展現的淋漓盡致。

別說跟衛小遲打鬧挨削,現在就是叫他一聲‘小遲’都得遭殃,只能叫衛小遲。

但誰他娘知道,叫名字都有不少講究。

‘衛小遲’這三個字,叫的時候一定要語氣和緩,不能太過親昵,但也不能太過冷漠。

前者alpha會吃醋,後者會被alpha認為他們欺負衛小遲。

蔣銳覺得姜湛是瘋了,韓子央則認為衛小遲給湛哥下了什麽蠱。

老實人趙子峰表示能理解,“他補課風格要比随林溫和很多很多,尤其剛開始給咱們補習的時候,我們确實有點看人下菜碟。”

上課紀律同去年李随林輔導他們的時候,簡直是天差地別。

其實說白一點就是看人家好欺負,要不然李随林在旁邊監督時,韓子央跟蔣銳為什麽不敢打鬧?

後來小考成績太差,被李随林呲了一頓,大家才老實了。

趙子峰又說,“之後你們打着給人家鍛煉身體的名義,把人挂到籃球框上。”

當然這件事他也得自我檢讨,因為他沒阻攔,後來還是姜湛來了,把人弄了下來。

主意是韓子央出的,他狡辯道:“那怎麽能算欺負呢?同學之間的正常打鬧而已,跟你們鬧的時候,我可比這個損多了。”

蔣銳幫腔:“這事我覺得沒必要上綱上線。”

趙子峰實在,想什麽說什麽,“你們覺得不是欺負,但他當時挺害怕的,而且以前會不會有人這麽恐吓過他?”

韓子央、蔣銳頓時沒音兒了。

仔細想想,他們好像确實會因為衛小遲太過好脾氣,故意逗弄他,看他驚慌失措。

蔣銳檢讨一番,然後把矛頭對準韓子央,“尤其是你,一肚子馊主意不說,還給人起外號,小四眼兒。”

趙子峰也是一臉不贊同地看向韓子央。

韓子央真就卧裏個大艹了,“都用階級敵人的眼神看我幹啥?”

趙子峰在關鍵時刻主持大局,“外號以後絕不能再亂起,至于名字,我覺得……我把握不好尺度,不如再想個稱呼吧。”

三個人商量了一番,最後決定叫衛小遲衛老師,尊重又有距離感。

韓子央仰天大笑,“這個絕了,現在嚴禁師生戀,誰會想到師生戀呢,誰會?”

他聲音太大招來了姜湛的目光。

蔣銳趕緊捂住韓子央的嘴,瞪了他一眼,“閉嘴吧祖宗。”

韓子央神色讪讪,在唇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表示自己不再亂逼逼。

周三模拟考試,為了防作弊,班主任讓座位靠左的人考試當天帶上小板凳,坐在教室過道。

上次考試的時候,衛小遲拿着小板凳,卷子墊在座椅上考的,這次輪到張明陽了。

上午考了兩科,中間有十五分鐘的休息時間。

下課鈴一打,一班門口準時出現一道挺拔修長的身影,眉目英俊的alpha招手叫出衛小遲,帶着人不知道去哪兒了。

衛小遲又是踩着上課鈴跑回來的,李随林眼尖地看見他用手背擦嘴的動作,眉梢不動聲色挑了挑。

考完試姜湛來接人去食堂吃飯,李随林意味不明地啧了聲。

五月初學校改了時間,中午休息兩個小時,姜湛胃嬌貴,以往夏季他都會回家吃,冬季在食堂湊合。

現在雖然該挑剔還是挑剔飯菜不好,但也沒見他回家吃。

啧。

李随林起身,徐緩走出教室,一路打着招呼去了食堂。

因為每天抽查各年級早讀,認識李随林的人很多,包括食堂工作人員。

排隊到打飯檔口,一看是李随林,對方的手痛快抖了抖,菜的分量要比其他人多不少。

李随林道了一聲謝,離開檔口,立在不礙事的地方掃了一眼,很快鎖定顯眼的alpha。

他笑了笑,邁着長腿走過去,“我能坐這兒嗎?”

姜湛面色不虞瞥了他一眼,“不能!”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衛小遲總感覺最近姜湛對李随林态度很差,可以說是不假辭色。

“好,那我坐小遲旁邊。”李随林施施然挨着衛小遲坐下。

敏銳的感覺到氣氛微妙起來,衛小遲一小蝦米不敢說什麽,悶頭老實吃飯。

見衛小遲餐盤的菜跟姜湛幾乎一樣,李随林了然地笑笑。

其實他中午很少跟姜湛坐一塊,大多時候都是和一班的同學吃飯,順便解決班內矛盾。

李随林吃相優雅,閑聊似的問,“考得怎麽樣?”

衛小遲一直悶頭幹飯,聽見這一問,姜湛又沒有回答的意思,忍不住搭了一腔,“還行。”

“題難不難?”

衛小遲略微思考,實話實說道:“最後一題數學挺難的,不确定做的對不對。”

李随林眸中簇着笑,“回教室我跟你對對答案?”

衛小遲高興地點點頭。

姜湛筷子啪地往餐盤上一拍,“還吃不吃飯?”

衛小遲的雷達精準感受到alpha的不悅,迅速把腦袋低了下來。

李随林不再說話優雅進食,良久他突然問,“你們在一起了?”

衛小遲咬着一塊排骨,聞言呆滞擡頭,“啊?”

李随林笑意宛然地看着衛小遲,“我看你們最近經常在一起,談戀愛了?”

姜湛揚了揚眉,哼出一句,“用不着你管。”

那口氣透着得意,李随林了解他,如果姜湛後面長尾巴的話,估計當場就搖起來了。

衛小遲嘴裏的排骨險些給驚掉,他第一個念頭是,李随林要抓早戀。

第二個念頭是,就連李随林都認為他喜歡姜湛,這事算洗不清了!

衛小遲忙解釋,“醫生說我激素會紊亂一段時間,有時候信息素可能……”

姜湛一個眼刀橫了過來,“趕緊吃。”

衛小遲噤聲,默默扒飯。

激素紊亂的時候,信息素可能會不受控制,飄出一點味道,但不會影響任何alpha。

omega在分化或者發情期的時候,信息素包含濃郁的性素,從而導致alpha跟着發情。

衛小遲已經完成了分化,就算不能隐蔽自己的信息素也沒事,因為裏面沒有高濃度性素。

姜湛的觀點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所以一下課衛小遲就會跟其他人隔離。

結果被李随林誤以為他和姜湛有早戀跡象。

在姜湛的監督下,衛小遲快速解決了午飯,他們先李随林一步離開了食堂。

看李随林的态度,他和姜湛之間不像鬧了什麽大矛盾,沒等人家就離桌不太好。

要是在老家這樣,衛小遲一定會挨罵。

心裏雖然這麽想,衛小遲卻不會說出來,他有預感他要是說了,姜湛肯定會生氣。

alpha肩寬腿又長,加之心情不好,邁着大步走在前面。

衛小遲是個不緊不慢的性格,走路吃飯都慢悠悠,像個退休老人,不得已加快速度追在姜湛後面。

他好像沒必要緊随其後,衛小遲反應過來時,已經跟着姜湛到了實驗樓的頂層。

這是他們倆大課間經常來的地方,目的是為了跟alpha隔離,其他課間只有十分鐘,姜湛一般會帶他到操練溜達一圈。

實驗樓有五層,一口氣走上來衛小遲喘了幾口粗氣,胸口起起伏伏。

反觀身體健壯的alpha,嘛事沒有,面色正常,呼吸平穩。

姜湛心情不佳,眉眼微垂,唇抿成一條直線,一言不發走到陰涼,找了個幹淨地方坐下來。

衛小遲站原地躊躇不前,不明白alpha這突如其來的低落情緒。

姜湛脾氣直來直往,遇到不爽的事從來不忍,誰讓他心情差,他就讓對方心情更差。

這次有脾氣沒發,只是悶在臉上,衛小遲拿捏不住他的情緒,猶豫着走上前。

坐到姜湛旁邊,衛小遲偷摸瞥了眼姜湛,慢慢坐直身體,并攏雙膝。

姜湛雙眼一閉,熟練地躺到了衛小遲膝上,手背搭在眼皮,像是要睡一覺。

衛小遲看他這樣,捏緊手裏的書,不知道還要不要給他念。

書是姜湛拿過來的,某個網站寫的玄幻小說,雖然不是正經的課外書,但寫的還挺好看。

衛小遲沒看過網絡小說,前天第一次來這裏,姜湛把書往他手裏一塞,逍遙地枕在他的膝蓋,讓他讀裏面的內容。

姜湛不是每次帶書,昨天就沒拿,今天去食堂打飯他特意拿過來,應該是想午休衛小遲繼續給他念。

見姜湛沒有開口的意思,衛小遲沒打擾他,輕輕翻到書簽頁看了起來。

寫的真挺好看,只是很多設定衛小遲不太懂,因為他不是從頭看的,之前姜湛看過一部分,讓他從中間讀。

衛小遲沒看過這類小說,不懂修為上的設定,但不影響觀感,劇情還是能看明白。

衛小遲看的津津有味,沒發現膝上的alpha已經睜開了眼睛。

姜湛仰面凝視着衛小遲。

Omega神情放松,甚至可以說是怡然自得,像個物質匮乏的窮小孩,從垃圾桶裏翻出一樣玩具,能夠滿足他的精神需求。

纖長的睫毛半斂在眼睑,投下一片好看的剪影,眼眸形狀精致,眼尾有一道淺淺的褶皺。

不知道看到什麽地方,衛小遲突然很輕很淺地笑了一下,眼尾那道褶皺尖尖翹翹,像彎月的勾,柳葉的尖,桃花的蕊。

姜湛心裏仿佛爬過上萬只蟲蟻,癢癢的,麻麻的,但更多的是一股焦躁直沖大腦。

他猛地打掉衛小遲手裏的書,抓着omega的衣領拽下,急迫地仰起上半身。

兩個人幾乎貼到一起。

衛小遲瞪大眼睛,姜湛鼻息間的熱氣打在他側頸,他忍不住蜷了一下。

姜湛抱着衛小遲,在他脖頸嗅了嗅,也不知道哪來的火氣,滿臉暴躁。

“你身上怎麽還有信息素的味道!”

衛小遲給他吼的一愣,對方貼得更近了,在他脖頸嗅來嗅去,嘴上說着‘難聞’,‘煩死了’這些嫌棄的詞彙。

發完脾氣,alpha又進入了另一個極端狀态,比衛小遲還沉默,窩回到膝蓋上,誰都不搭理。

衛小遲眼睫緩慢扇動了兩下,抿了抿唇沒說話。

午休結束,衛小遲回到教室。

李随林正在動員大家周六日來笑參加植樹活動,雖然植樹節過去了,但校領導覺得住宿樓前後排空蕩蕩的,想種幾棵樹。

這本來是學生會的事,但人手不夠,只好李随林靠着平時積攢的威信來班裏忽悠。

衛小遲一回來坐到自己的位置,将臉趴到了臂區。

看到他無精打采的樣子,李随林頗為意外。

“班長,你周六日也來嗎?”

李随林回神微微一笑,謙謙君子般,“會。”

“那我參加。”

“我也參加。”

“還有我我我。”

一聽李随林在大家踴躍報名。

下午也是兩科,時間壓的很緊,一天把所有科目考完了。

考完之後不管姜湛他們成績如何,衛小遲補課老師的身份告一段落。

放了學衛小遲直接回家,現在不用給學渣四人組補習,他也沒必要待在學校。

衛小遲難得回來這麽早,到家時方媛都有些驚訝,甚至是尴尬。

雙胞胎愛吃意面,方媛今晚煮的意面,一人一份多的沒有,她不知道衛小遲今天回家吃飯,衛小遲忘告訴她了。

方媛起身要給他做飯,衛小遲忙說,“方姨你吃吧,我自己做,不然面該坨了。”

衆所周知意大利面硬,不輕易坨。

意面是從超市方媛超市買的,就買了三份,衛小遲給自己下了碗西紅柿雞蛋面。

大概是覺得不好意思,方媛沒話找話跟衛小遲閑聊了幾句,說衛東建今天下午剛卸貨,又接到電話走了,這次不知道幾天才回來。

衛小遲心不在焉的‘噢噢啊啊’回應着,關火的時候手指不小心在鐵鍋邊沿燙了一下。

沒起泡,只是紅了一塊,衛小遲沒管它。

吃完刷了鍋碗,衛小遲開始收拾廚房,他不在家吃飯這幾天,廚房髒了不少。

方媛下班回來要看着雙胞胎寫作業,飯後都是衛小遲收拾。

所以她比任何人都希望衛小遲天天回家吃飯,也就是多添口湯,多炒幾根菜葉的事,有他在還是個幫手。

回到房間,衛小遲習慣性打開書包,拉開拉鏈才想起今天沒留作業。

他從裏面拿出手機,點開一看,二十多通未接,三十多條微信消息。

無一例外都是姜湛。

衛小遲手機設置着靜音,又在書包放着,客廳裏雙胞胎吵吵鬧鬧,他根本沒聽見。

看見這麽多未接來電跟消息,衛小遲感覺自己捅了馬蜂窩,他沒敢回電話,先看了看微信。

“怎麽不接電話?”

“接電話。”

“接電話。”

“他媽的,接電話。”

一條比一條暴躁,隔着屏幕衛小遲都能感受到姜湛的怒火。

手機突然一震,姜湛又打來一通電話。

衛小遲心髒砰砰亂跳,手忙腳亂接通了,“對不起,我剛才沒聽見。”

姜湛沒理衛小遲這句解釋,怒不可遏,“你在哪兒呢?”

“在,在家。”

“出來。”

“啊?”

“我在你們小區門口,給你一分鐘時間。”姜湛挂了。

姜湛不會追過來要打他吧,時間不容衛小遲多想,連鞋都沒來得及換,抓起鑰匙飛奔出去。

上次還給他兩分鐘,這次只有一分鐘。

衛小遲拿出逃命的架勢,一口氣跑到小區門口,感覺肺都不是肺了,是個膨脹的氣球,一戳就爆。

姜湛果然站在門口,旁邊還停了一輛出租車,一見衛小遲上前質問,“幹什麽不接電話?”

衛小遲喘着粗氣,話都說不利落,“放書包,靜音,沒聽見,對不起。”

姜湛能原諒就不是他了,聽到衛小遲這話火氣更旺,把衛小遲罵了個狗血噴頭。

“就你事多,不是手機卡,就是聽不見。”

“我打了二十多通電話,聾了?一個沒聽見?”

“今天着什麽急回家?回去也不說一聲,老子他媽在學校找了你大半天。”

衛小遲聽到這兒,小聲提醒,“考完試了,以後不用再補習。”

姜湛像是被噎了一下,喉頭滑了滑,狠狠瞪着衛小遲,像要從他身上剮一層皮肉。

衛小遲頭皮發麻,耷拉着腦袋默不做聲。

正在這時姜湛手機響了,籃球隊那邊催他回去,說教練發火了。

姜湛說了句‘知道’就挂斷電話,繼續瞪眼前的omega

“你給我等着。”

最後姜湛只撂下這句坐出租走了。

alpha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衛小遲懵在原處,不知道姜湛到底來幹什麽。

不得不說他這個不肯吃虧的性格,真是有仇必報,有火,哪怕打出租車過來也要發一通再回去。

因為姜湛臨走那句威脅,衛小遲忐忑一個晚上,不知道明天會有什麽等着他。

第二天衛小遲唉聲嘆氣去了學校,希望姜湛能忘記昨晚的事。

第一節 下課鈴聲一響,老師說了句‘今天就到這裏吧’,話音未落,二排站起一人,尿急似的狂奔而出。

數學老師:???

如果是其他同學,數學老師可能還會多想,一看是衛小遲。

嗯,應該就是尿急吧,年輕人膀胱是薛定律的膀胱。

第一節 課間被衛小遲成功躲過去,第二節alpha在下課鈴響起那瞬堵到了門口。

英語老師路過門口,在高大英俊的alpha身上打量一眼,抱着書才走了。

姜湛旁若無人走進來,姿勢優雅地逮住一小O離開教室,押到了實驗樓的樓頂。

衛小遲就像個被磨掉棱角的叛軍之将,人還沒動手收拾他,他膽子先給吓破了。

姜湛面容冷漠,雙臂環抱,氣勢十足,“是誰纏着我說,以後要多給我補習半個小時的課?”

衛小遲不設防他提這茬事,微微一怔,“我。”

姜湛冷漠面具驟然卸下,眸底狂風大作,“那你放學回家該不該跟我說一聲?”

“……”

“說話!”

“應,應該。”

姜湛戳着衛小遲的臉,“這是最後一次,下次我再打這麽多電話你不接,你就給我試試。”

衛小遲忙點頭。

姜湛斂走面上的暴怒,川劇變臉似的恢複之前的高貴冷豔,涼涼道:“今早第一節 課躲我呢?”

“沒有。”衛小遲手指不安地搓搓衣角,頓了一下,還是說了實話,“我怕你生氣。”

說完他又飛快認了一遍錯,“我昨天錯了,以後不敢了。”

姜湛似乎很吃這招,“知道錯就好。”

見這事總算挺過去了,衛小遲松了一口氣。

姜湛将衛小遲昨天看的書塞給他,挑了挑眉,意味明顯。

衛小遲知道他什麽意思,乖乖坐到昨天的位置,讓出自己的膝蓋給姜湛當枕頭。

等alpha躺下之後,衛小遲攤開書給他讀之前的內容。

姜湛突然說,“我昨天看了幾張,你往後翻五張。”

衛小遲聽話的往後翻了五頁,差不多正是他昨天看到的地方。

看着衛小遲張張合合的唇,顏色極其淺淡,像兩瓣柔軟的櫻花,姜湛那股躁動又冒了出來。

這兩天他總是這樣,只要挨近衛小遲情緒就忽高忽低,心跳也忽快忽慢。

而且看衛小遲越來越順眼,以前就順眼,如今對方更是長到他心坎似的。

衛小遲剛讀了兩頁,手裏的書又被姜湛打掉了,緊接着他的衣領被人猛地一抓,姜湛的鼻子湊過來。

聽alpha抱怨自己身上難聞,衛小遲身體一僵,沒說什麽。

他不回應,對方反而變本加厲了,用一種很嫌棄的口吻叨叨了好幾句‘難聞’。

衛小遲一直很倒黴,無論抽獎什麽一次都沒中過,從小到大還經歷了各種各樣的糟心事。

沒想到分化成omega都是如此,他性別分化單子上說,他的信息素是缬草。

衛小遲對自己的信息素不敏感,不知道缬草是什麽味道,上網查了查才知道氣味很沖,很難聞。

但姜湛聞到他的信息素,在醫院那兩天對方從來沒有說過什麽,衛小遲還以為此缬草非彼缬草。

現在聽着對方一口一個難聞,衛小遲耳根火辣辣的,就像當初方治信當着全班同學的面,裝模作樣聞了他一下,說他一身垃圾味,垃圾就應該配垃圾桶。

當年他覺得方治信是在欺負他,現在可好,對方從欺負變成未蔔先知。

衛小遲面色發白,雙手發抖,一把推開姜湛。

alpha不設防差點滾到地上,好在身手敏捷,在落地那瞬保持住平衡。

姜湛震驚于衛小遲推開他的舉動,既不可置信,又非常生氣,還夾雜着委屈,“你推我?”

衛小遲垂着頭低聲說了幾句什麽。

姜湛沒聽清,“你說什麽?大點聲。”

“難聞,也不是給你聞的。”衛小遲指甲摳在昨天晚上被貼鍋燙傷那塊,聲音低不可聞,像是說給自己聽的,“總會有人喜歡的。”

他安慰自己。

總會有人喜歡他的。

初中三年他經常被方治信罵是垃圾,其實早就麻木了,不知道為什麽從姜湛口中再次聽見,他覺得很刺耳。

作者有話要說:

這次狗子真捅馬蜂窩了,下章小小追妻。

抽六十六個發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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