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重返村中
張老漢皺緊了眉頭,神色有些糾結。村民們都好奇地看着這一幕。許久張老漢都沒有開口,倒是一旁的張大吼道:“這是哪來的煞人,竟敢犯我弟魂靈,快,快趕走他們!”
這什麽情況?君唯艾一臉懵圈,然後就見一個神棍打扮的人拿着類似照妖鏡之類的東西照向君唯艾,怒聲大喝道:“大膽妖孽還不退下!”
然後一群手持鐵鍬鐵鎬的村民便一呼而上,還有一些手裏沒工具的便在地上随意撿起石頭土塊砸了過來。
“快走!”李隊長大喊了一聲,拉着君唯艾就向外跑。
那些那鐵鍬鐵鎬的還算是空架勢吓唬吓唬人,可這扔石頭的不好控制啊。說話間,李隊長已經被砸了一下,還好只是個土塊,若是石頭,被砸中的話還真夠要命的。
“這些人瘋了嗎?”君唯艾還是不解,邊跑邊問着。
“人沒瘋,但是夠迷信,他們這裏有個說法就是下葬的時候要避諱一些人,煞人就是能沖煞,很不吉利,會引發亡者無法入土,甚至會詐屍或是無法超度,反正就是很玄乎的事,一般人如果與死者沖煞就不會來茔地,若是來了,就是對死者全家的不敬,要謀害他們。”李隊長邊跑邊解釋道。
“這都是什麽狗屁邏輯?!”君唯艾忍不住說髒話了,“憑什麽說我是煞人啊?”
“我的姐姐,你被氣糊塗了嗎?他們明顯是不想見到你,什麽煞人,也就是一個借口,之前我們來詢問,也遭到了類似的待遇,這不,回去後我特意了解了一下當地的風俗。”李隊長道,說到最後有些無奈,這年頭做警察的都要學點玄學了。
君唯艾一聽,突然停下了腳步,李隊長一愣,忙道:“君律師,你幹嘛?”
君唯艾返回身,對着那些沖過來的村民大喊道:“各位鄉親,我是張叔委托的律師,不是什麽煞人,我是為了你們拆遷維權的事來的!”
她這一吼,別說還真有用,不過估計是最後一句話起到了作用。村民停下來開始議論紛紛:
“是律師,幫咱們維權的。”
“是啊,那些王八蛋也太欺負人了,總算有人給我們說禮了。”
然後一衆人等開始看向張老漢,張老漢卻低着頭不說話。君唯艾也看向張老漢,道:“張叔,不是您給我打電話說要給我證據的嗎?”
張老漢擡頭看了一眼君唯艾,欲言又止,然後又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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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急壞了君唯艾,“張叔,你看我們是不是應該好好談談?”
“談什麽談?你們一而再再而三地擾亂我弟下葬究竟是安的什麽心,前幾天炸工廠差點沒炸死我,然後又來警察抓我,你們是不是想把我們全家都害死才算完啊!”張大又跳出來嚷道。
“啥?那個工廠是她們弄爆炸的?”
“哎呀,可了不得啊,那工廠可是碰不得的,這下我們村要遭殃了。”
村民又開始議論起來,原來那些已經停下來的村民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這又是什麽情況?君唯艾有些無語。她定定地看着張老漢,希望他能說句話,“張叔……”
可張老漢還是不說話,這時村民已經暴動起來,不知誰丢了一個土塊出來,有一個丢的很快就有第二個丢的。君唯艾不理不顧,仍是看着張老漢。
其中一塊石塊砸中了君唯艾的額頭,立刻就頭破血流。
“君律師!”李隊長急道,趕忙來拉君唯艾。
君唯艾一聳肩甩開李隊長,目光堅定地看着張老漢。
張老漢有些不忍,擺了擺手,道:“君律師,你還是回去吧。”然後将頭扭到了一邊。
“張叔,您是不是有什麽為難之處?我們談談吧?”君唯艾仍不死心。
張老漢依舊不看她,張大在一旁說道:“快把這個煞人趕出去?”
那些手握鐵鍬鐵鎬的人也圍了上來,大有一言不合就揮鍬而下的架勢。
李隊長急道:“姐,咱們走吧!”
“我不走,這事必須說清楚!”
張老漢見君唯艾鐵了心,也不忍村民真傷害了她,便道:“君律師,之前我委托的事撤銷了,現在我就想一家人好好的,別再出亂子了,我就這麽一個兒子了……”說罷,老淚縱橫。
張大扶住搖搖欲墜的老父親,惡狠狠地看向君唯艾,“臭女人,還不快走?告訴你,趕你走已經是對你格外開恩了,不然真被亂棍打死可別怪我們了!”
“走吧!”李隊長再次拉起君唯艾,勸道:“我們改天再來,今天我連配槍都沒帶,若是真鬧起來,我們兩個還真不是這些刁民的對手。”
君唯艾無奈,只好跟着李隊長離開了。試想一個警察被逼到被人威脅還要退讓的地步,也真是沒轍了。
君唯艾走後,張老漢推開大兒子,埋怨道:“你剛剛說得也太嚴重了,你知道一旦落上‘煞人’的名聲,以後她都別想進村子了。”
“我也知道,說起來我這條命還是她救下的,可是如果沒有她,我們也不會卷入危險之中,爹啊,您別忘了,您孫子還在那些人手上呢!難道您還真想斷子絕孫嗎?”張大哭訴勸道。
“哎,這是造了什麽孽啊!”老人狠狠垂着胸膛,由于用力過猛,忍不住咳了起來。
張大趕緊扶住老爹,勸道:“爹,咱們先回去吧。”
在大兒子的攙扶下,老漢步履蹒跚,佝偻着背朝村裏而去。
君唯艾則在李隊長的拉扯下回到了車上,看着那長長的隊伍散去,她心中很不是滋味,明明證人就在眼前,怎麽取個證就這麽難呢?
李隊長在一旁勸道:“我理解您的心情,我又何嘗不想把那些社會敗類繩之于法呢?可是,今天的陣仗你也看到了,你說那些刁民要是真動起手來,我們都沒地方說理去,難道要把全村人都抓起來嗎?他們也是受害者啊!”
“歸根結底還是房子楓那個人渣,你說以前我怎麽就沒看出他是這種人,AK公司這次也受到了很大損失吧?”君唯艾在憤慨之餘又不免為前夫擔憂起來。
“損失是一定的,祁先生沒有受到牽連已經實屬不易了。我們先回去吧,然後我組織一個武裝隊進來。”李隊長在一旁勸慰道。
回到市裏,李隊長回警局去部署了,君唯艾則回到了醫院。
剛一進病房,就聽到病房裏傳來一陣女人的嬌笑聲,其聲清麗,婉轉動聽。君唯艾眉頭一蹙,心底不自由地升起警覺性。
本想推門而入,可手到中途又停了下來,趴在門邊向裏瞧了瞧:卻見一披肩長發女子,身穿一襲白色連衣長裙,恰似所有男人初戀情人的模樣。
“是她?”君唯艾驚疑,自己之前的猜想果然是正确的,她喜歡臣以紳吧。
也不知剛剛他們聊了什麽,女子巧笑嫣然,男人一臉燦爛,一孩子原地轉着圈圈。看着那樣和諧的畫面,君唯艾有些豔羨,裏面的那個小孩是她的兒子,裏面的那個男人,雖然只是她雇傭的一個保姆,可他早上才和自己說完情話不是嗎?他說他會為自己留下。
可那真的是情話嗎?他似乎從來沒有說過喜歡自己,而自己又喜歡他嗎?她搖了搖頭,理不清頭緒,似乎自己對他只是存在着一些好感,談喜歡太奢侈,自己的心早已死,或者還系在那人身上。
君唯艾犯起了猶豫,躊躇不知要不要進去,身後卻傳來一聲疑慮:“君……君律師?”
君唯艾轉過頭,是林君,兩人的距離很近,近到君唯艾可以從林君的眼睛裏看到狼狽的自己:頭發披散,衣服上滿是塵土,頭上還有血跡。
林君更是大驚:“你怎麽搞成這樣?”
君唯艾順了順自己的頭發,尴尬道:“遇到幾個刁民,沒事。”
“哦——”林君拉長了音道,不由邪惡起來,刁民嘛!再加上君唯艾的這副模樣,不會是搶去當壓寨夫人了吧?
看着林君的猥瑣模樣,君唯艾狠狠白了他一眼,道:“你不進去嗎?”
林君伸長脖子朝裏面看了一眼,笑道:“現在進去好像不太好吧?”
“那好,請讓開,我要進去了!”說罷君唯艾打開了門。
門外林君一臉懵逼,嘟囔道:“我好像沒擋住你吧?”然後也跟了進來。
二人一進來,裏面原本融洽的氣氛突然滞固,三人紛紛朝門口看來。
君祁第一個反應過來,飛奔到君唯艾身邊,仰頭道:“媽媽,你的頭怎麽了?”
君唯艾微微一笑,摸摸兒子的頭道:“不小心撞到了,沒事的,一會我去醫生那裏包紮一下就好了。”
小君祁撇嘴道:“媽媽,你又騙我,前天腿受傷你說是摔的,今天頭受傷又說是撞的。是不是有壞人欺負你?我要保護你!”說罷,凜然一副小大人板的模樣。
君唯艾倍感欣慰,笑着安慰道:“媽媽真的沒事,等你再長大一點就可以保護媽媽了。”
“嗯嗯,現在媽媽有大臣保護嘛,嘻嘻!”君祁賊笑了一聲,拉着君唯艾走到臣以紳身邊。
一旁的王老師有些尴尬,站立不安,貌似這個時候自己應該将位置讓出來才是,可偏偏就是舍不得那個位置。
君唯艾淡淡地瞥了王老師一眼,輕起姝唇:“王老師您坐吧,這上班時間還麻煩您跑來一趟,真是辛苦了!”
被君唯艾這麽一說,王老師更是無地自容了,與君唯艾大度比起來自己似乎太小家子氣了。她趕忙讓道一邊道:“我也是趁着午休時間過來的,現在祁祁可是受到全園的重視呢,我也是被選為代表過來看看的。”
說罷,臉色有些微微發紅,像她這樣善良而又溫柔的人真的不太适合說謊話,而今天她已經說了很多了。
想想自己剛剛在園裏還和園長說,君祁家出了點事,她要慰問一下。這才被放了假,至于選為代表,純屬是園長順口說了那麽一句:“那你就代表我們全園慰問一下。”
“呵呵!”君唯艾笑道:“還真是讓您費心了,也請您幫忙給貴園長道聲謝,祁祁明天就可以正常上學了。嗯,時間也不早了,我找人送您回去吧,別耽誤了您工作。”說罷,君唯艾又開始攆人了。
“這個……還是不麻煩了。”王老師看了臣以紳一眼,充滿了不舍。
君唯艾見她那副我見猶憐的模樣,更是不悅,招呼林君道:“聽大臣說,你一直想開我那輛車,這護花使者的任務就交給你了。”然後直接将車鑰匙丢給了林君。
林君接過鑰匙屁颠屁颠地說道:“得勒!王老師,咱們走吧,我開車技術很好的。”
是不錯!君唯艾暗自說道,不知為何,林君的長相就帶着那麽一絲猥瑣,正常的話從他口中說出來也就帶上了那麽一點猥瑣的意味。沒辦法都是老司機。
打發走了王老師,君唯艾有些得意,終究還是自己勝利了,至于究竟是為了争個什麽,她自己也說不清楚。大抵這就是領地意識吧!
轉回臉,對上臣以紳那張賤笑的臉,君唯艾沒來由地一惱:“笑什麽笑?我的樣子很可笑嗎?”
“不是,我哪裏笑了?”臣以紳被吼得莫名其妙。
“沒笑?你嬉皮笑臉的幹什麽?”君唯艾目道。
“我這是招牌式動作好嗎?你哪次見我不是這副模樣。”臣以紳委屈道,又小聲嘟囔了一句:“本來我是想要關心一下的,怎麽不講理呢?”可惜沒有控制好音量。
君唯艾聽罷,更是怒不可遏,“對,我就是不講理,誰講理找誰去!我看我就不應該回來,打擾你與那個溫柔可人的園丁談情說愛了呗?”
“不是,這都什麽跟什麽啊?誰,誰……誰談情說愛了?”臣以紳激憤道。
“不是嗎?瞧把你們開心的!”君唯艾冷聲道。
“哪有,你別亂說,王老師就是過來慰問的。”臣以紳扶額。
“那你激動個什麽?我一進來你們怎麽不聊了?怕我聽見啊?”君唯艾質問道,像極了醋壇子打翻的妒婦。
“呃……”臣以紳無語,“是你一進來就送人家回去了好嗎?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