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如何解釋
君祁揚起自己的小腦袋瓜,對王老師道:“老師,您之前不是說近期要在同學們中挑一個進行家訪嗎?論品學還用挑嗎?你就來我家吧,正好嘗嘗大臣的手藝,他做飯可好吃了!”
“啊?”王老師一愣,這是臣以紳在對她發出邀請嗎?
臣以紳也是一愣,可他卻沒有多想,只當作是一次普通家訪,而且家訪一般都是要在休息的時候吧,那時候君唯艾也在,有正牌家長在,也沒他什麽事。于是就點了點頭。
這下,王老師就完全會錯意了。
而君祁那個小坑貨臨走前又加了一句:“老師到時候你打扮得漂亮一些哦?”然後抛過去一個媚眼。
王老師臉一紅,轉身跑了,好像那個媚眼是臣以紳抛出來的似的。
臣以紳敲了一下君祁的頭道:“小鬼,小小年紀就不學好。”
君祁卻雙臂環胸,冷哼了一聲,原本是想跑到車上裝高冷的,可是看了一圈也沒找到車,便大叫道:“大臣,你今天沒開車來啊?”
“開……車,車……”臣以紳語結,現在最好不要和他提這個字,小心他翻臉。
可偏偏有不怕死的,君祁嚷道:“車呢?”
“車……”臣以紳再次語結,他總不至于和一孩子計較吧。“那個……車被撞了,我們今天做公交車回去吧。”
“被、被撞了?”君祁驚叫道,“撞哪了?你沒事吧?”然後小眼睛開始打量起臣以紳,看他有沒有哪裏受傷。
臣以紳很是感動,第一時間小家夥沒心疼那輛車,而是心疼起他來。可同時問題又來了,他發現就算是和這小鬼都不知從何說起,別說是與君唯艾說了。
“那個,咱們回家再說吧。”該面對的遲早要面對,到了這個節骨眼上,臣以紳幹脆心一橫,就實話實說好了,雖然過程有點匪夷所思,但自己不是還有一群證人呢嗎?
想罷,臣以紳頓感輕松了不少,只是剛一進家門,就看到君唯艾如同門神一般坐在沙發上,臉色鐵青地看着他,那目光仿佛是兩道寒芒利刃,要将他撕碎一般。
什麽情況?她知道了?不能吧,可這仇視的小眼神又是怎麽回事?
“那個……你……你回來了啊?”臣以紳還是先打破僵局。
“哼!”君唯艾冷哼一聲,“是啊,你也終于回來了,還行,還知道回來。”
“啊,那個……我……”
臣以紳正要解釋,卻見君唯艾将之前簽訂的勞動合同拿了出來,這什麽意思?解雇他?
君唯艾将合同甩到臣以紳面前,“之前我們有簽訂過的,你今天晚歸了42分鐘54秒,四舍五入的話應按一個小時計算,這個月我将扣除你500元工資。”
“啊?”臣以紳一驚,“要扣500?你這也太黑了吧?就一遲到你就扣這麽多?”那損壞公物得要扣多少啊?臣以紳自己不敢想了。
君唯艾眼神一凝,厲聲道:“當然不只是這一條。”
不只一條,完了,她果然是知道的,自己這一次是栽了,按照君唯艾這制度,別說他要賠償了,就是再打十年工,能不能把自己贖出來還未可知呢!
臣以紳惶恐着,卻見君唯艾将手機拿了過來,找到昨天的聊天記錄道:“你說關于這一條我是把你歸咎于說話不得當,還是性騷擾呢?”
啥?性騷擾?這帽子也扣得太大了吧?不過,那是自己說過的話嗎?自己怎麽可能說那樣的話呢?一定是昨天酒精奪舍了他舌頭的控制權,嗯,一定是這樣。
這個時候,臣以紳果斷裝傻充愣了,“這是什麽?哪個混蛋發的?我昨晚喝多了,發生了什麽,我什麽都不記得了。”
“是嗎?”君唯艾眼神一迷,道:“那麽之前那兩次呢?又是哪個混蛋的眼睛看了不該看的東西,哪個混蛋的手……”後面的話她羞于出口說不下去了,道道寒芒直射臣以紳。
臣以紳趕緊道歉:“好,是我混蛋。”突然他話鋒一轉,“可每一次還不都是因為擔心你。你知道我昨天看到誰了嗎?”既然話說道這,臣以紳打算連同今天的事也一起攤牌了。
“誰?”君唯艾卻有一搭沒一搭地問着,對臣以紳接下來的話沒有半分興趣,只當他是要轉移話題。
臣以紳籲了一口氣,反問道:“你認識尹洛嗎?”
“尹洛?”君唯艾皺眉,不知這臣以紳要鬼扯什麽,更加不耐煩起來,“少和我說那些沒用的。”
“好。”臣以紳見君唯艾不為所動,幹脆拿出手機,把之前拍到的手辦電的照片翻了出來,指着一個小腦袋道:“他,就是他,他就是尹洛。”見君唯艾依舊不為所動,只好說道:“好吧,就算你不認識尹洛,那麽這個你總認識吧?”
臣以紳将照片放大,畫面上是一張海報,雖然像素不好,拍出來的效果有些模糊,但依舊能看出一些輪廓。
“認出來沒?”臣以紳朝君祁的房間喊了一聲:“祁祁,把你那套限量版的變形金剛拿來!”
不一會兒君祁就抱着那套手辦走了出來,好奇地看着臣以紳道:“你要玩啊?”
“這破東西怎麽玩?又不能實際操作,要玩咱也玩一個大的啊!”臣以紳倒是對之前君祁說過的話很贊同。他将手辦推給君唯艾道:“就是這個。那個男人就是去送買這套手辦的錢的,因為是限量版,所以那個老板也就只有這一套。”
君唯艾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聽了半天,他也不知道臣以紳究竟要表達什麽,不由問道:“然後呢?”
好,終于是有反應了。臣以紳卻是暗自高興起來,鄭重地說道:“這個男人曾出現在過法庭,也就是那天你找我沒找到那天,事實上是我覺得這個男人奇怪,去跟他去了,倒是被狡猾的他把我甩開了。今天,我又遇到了這個男人,他去了AK公司,并且與你前夫見了面。”
“然後呢?”君唯艾依舊不為所動,“你到底要說什麽?”
“說什麽?”臣以紳一拍自己的額頭,道:“說明他和你前夫有很大的關系啊!”
“那就怎樣?”君唯艾眼簾一垂,淡然道。
“怎樣?我說大姐,你的心有多大?你那聰明勁兒都哪去了?第一他神色詭異地出現在法庭就很不正常,第二他和你前夫有着密切的關系,第三你前夫兩個下屬都犯了案,第四……你自己分析吧!”臣以紳突然感覺很無力,還用說得再明顯一些嗎?這不都明擺着的嗎?
“好。那我就分析給你聽,第一,審理項士傑那天,最後AK公司最後給予了大口村賠償,第二,那天祁遇也在,第三我之前讓李警官調查過,AK公司不存在違法行為,第四,誰允許你擅離職守?你的工作就是照顧好祁祁,做好一個保姆應該做的事,其他的還用不到你來管!”
“呃……”臣以紳一陣語結,他就知道沒有确切的證據君唯艾不會信,可沒想到她會那麽固執,固執到不肯接受自己的建議。
“好。”臣以紳苦笑,随口說道:“再解釋一下我回來晚的原因,你的車被我撞壞了。”
“嗯?”君唯艾愣了一下,打量了一下臣以紳,見他沒有受傷,心稍微一安,随即皺眉說道:“因為跟蹤那個叫尹洛的?”這竟讓她有些意味難明起來。
臣以紳的心卻是一沉,他以為君唯艾在第一時間會像祁祁那樣關心他一下,可她問的卻是撞車的原因。
看來祁遇在她心中的地位還是誰也撼動不了的。
“不是。”臣以紳猶如一個執拗的孩子非要和君唯艾作對一般,“今天心情不爽,遇見了一場飙車的,賭籌為50萬,幸運的我贏了比賽,不幸的是車撞壞了。”
此話一處君唯艾的鼻子差點沒氣歪,這該死的男人怎麽還死性不改,見錢眼開,之前的彩票事件也就罷了,現在都上升到和人飙車了。就為了50萬?這男的是不是腦袋進水了?要知道她那輛車連同手續下來可是五十萬不止啊!
她冷笑道:“那還不錯,贏得五十萬,正好賠我那輛車啊!”
不料臣以紳卻道:“抱歉,那五十萬我拿去給對方修車了,順便還多賠了十萬給他做醫藥費。”
“你……”君唯艾氣結,這混蛋不是故意氣她的吧,“什麽車,修一下要五十萬。”
“不知道,一輛屎黃色的車,聽說叫保時捷911限量版。”
臣以紳一句話差點沒讓君唯艾噴出一口老血,保時捷911限量版,這還真是不知道啊,知道的話會拿一輛奧迪A6L和人家保時捷比,就這不輸才怪。呃……好像哪裏不對勁,他剛剛貌似說贏了比賽。
“你……你贏了?”君唯艾不确信地說道。
“啊,贏了。”臣以紳絲毫不感羞愧地說道。
“就你?”打死君唯艾,她也不會相信,就算再老的司機也比過性能上的那道鴻溝啊。
“不只是我,還有一個漂亮的小姐。”臣以紳如實說道。
“還小姐?”君唯艾鄙夷地看了一眼臣以紳,顯然她是理解錯了。“臣以紳,你昨晚喝的是假酒吧?”
到了這個時候君唯艾發現自己竟然生不出氣來了,今天的臣以紳太反常了,反常的根本不像他。
臣以紳卻沒聽出君唯艾話中的意思,點頭道:“是一位小姐,怎麽了?她說要借車玩玩,那就玩玩好了,反正欠你的我會一并償還,不就是五十萬嗎?大不了我白給你打十年工。”
“不是,臣以紳你沒病吧?欠我的當然要還!但怎麽,你這是賴上我了?誰稀罕你,還十年,我一年都忍受不了你!”
“呵呵。”臣以紳諷刺一笑,“是啊,我的存在似乎成為了你的阻礙呢!真正的男主人要回歸了,我這個雇來的當然要靠邊站了。”
“你……”君唯艾指了指臣以紳,把心頭的火氣壓下,冷笑道:“你是我雇來的,不過請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我的家事還輪不到你管!”
身份,又是身份嗎?對啊,自己好像是膨脹了呢!把你當人對待幾天就真的以為自己是一個人物了。他的心口沒來由地一疼,好像有種東西随着那高傲的自尊一同受傷了。
“所以呢?”他突然平靜下來,平緩地問,好似不帶一點情緒。“這也要扣工資嗎?擅離職守、遲到、語言騷擾、損害公務,還有什麽,一起算吧。”
“還有,你給我馬上從我眼前消失。”君唯艾忍了半天的火氣終于壓制不住爆發了。明明自己才是雇主,竟然被一個傭者質問,好像自己真的怕了他一樣,他有什麽資格在自己面前嚣張。
“好。”臣以紳也沒有服軟,淡淡地說了一句,便轉身而去。在房門被關上他一剎那,他終于知道自己的心為什麽會疼了。
因為心裏多了一個她。
臣以紳啊,你還真是癡心妄想,女王終究是女王,無論你為她做了什麽,都是理所應該,而始終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嘉獎。
搖了搖頭,臣以紳嘆息着走下了樓。
君唯艾卻看着被關上的那道門發呆,他竟然就那樣走了,他不應該賤笑兩聲,然後開始賠不是嗎?為什麽會走得那樣決然?
君祁在一旁看着媽媽,剛剛的争吵來得太激烈了,他竟然沒有插上半句話。
大臣這就走了嗎?他不回來了嗎?
他怯怯地叫了一聲:“媽媽……”
“嗯?”不知為何,君唯艾發現自己的眼角有些發酸,趕緊将兒子摟入懷中,她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剛剛離婚後的那種無助。
“媽媽。”君祁也是一陣難過,可他想得卻是如何将臣以紳挽留,“媽媽,大臣是闖禍了嗎?咱家的車不是有保險嗎?你應該問問大臣車在哪裏,咱們拖到保險公司看看。”
君唯艾苦笑,摸了摸君祁的頭道:“傻兒子,那不是車的事。”
君祁閃動着漆黑的眸子,喃喃道:“我才不傻,我知道不是車的事。”
的确,雖然他還沒弄懂兩個人爆發的真正原因,可傻子都知道不是車的事,這是他的一個借口,一個追回大臣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