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眼看無數的戰艦猶如黑色的濃雲将星艦包裹, 沈墨庭靜靜地看着寧殊,仿佛像是不認識她了一般。

手腕的光腦抖動,視訊被接通。

兩個人聽着雙方清淺的呼吸, 都沒開口說話。

沈墨庭終于忍不住先開口,他的聲音透過光腦傳過來帶有幾分沙啞:“……昨天我都看見了。”

寧殊的眉眼凝滞了一瞬,卻選擇岔開了話題:“墨庭,這件事我後面會給你解釋, 不管怎樣, 現在我不會讓你離開我。”

沈墨庭見寧殊到現在仍是避而不答, 不肯正面回答她和那個舞姬的關系, 他凄凄一笑:“寧殊, 從我護着你平安上位, 到蟲族戰場的日日夜夜都枕戈待旦, 你現在想要的兵權我已經給你了, 我的腿也已經斷了成了廢人, 對你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

“你放過我吧。”沈墨庭輕聲說,眼底卻始終沒有憎恨,只有無奈和悲痛。

沈墨庭有自己的驕傲。

這些年來無論他為寧殊付出了多少從來不會在意, 可他絕對不能忍受的是寧殊除了他還會有別人。

沈墨庭寧願選擇玉石俱焚,和寧殊徹底地斷掉。

就算和寧殊沒有未來,他以後還有孩子, 還有殘餘的記憶可以用來懷念。

寧殊咬着牙,一字一頓地恨聲道:“沈墨庭,你說過只要我需要你, 你就永遠不會離開我, 如今你是要食言嗎?我沒有準許你離開, 你就不許走!”

沈墨庭眉眼冷凝, 沉了語氣:“你和那個舞姬的事情發生之後,沒資格再說這些話。兵權雖然給了你,但我的機甲還在手上。今天我便是真的要走,你以為就這些人可以攔得住我?”

寧殊聞言身軀一僵,沒想到沈墨庭竟如此決絕。

她深吸一口氣,穩住情緒緩緩道:“墨庭,我不想對你動手,所以你自己想清楚,就算你往日再英武強悍,可你現在懷了孩子。如果真的動起手來,胎像本就不穩,難道你真的想要我們兩人的孩子有什麽閃失麽?”

寧殊的聲音平穩,卻讓沈墨庭覺得一陣心悸:“束手就擒吧,如果你不想傷到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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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庭的瞳孔不敢置信地一縮,他沒料到寧殊竟然會用他的孩子,也是她自己的親生血脈來威脅他!

*————————————

自從為了保護和照顧寧殊,沈墨庭便在皇宮久住下了,後來為了養胎去了別院,已經很久沒有回到他自己的府邸了。

沈墨庭沒有想到,自己再一次回來卻會是這種局面。

他穿着絲綢睡衣,房間裏的暖氣開得很足,身下是寬闊的軟床,背後被細心地墊了鵝絨枕頭,身前的托盤擺着各式精致的菜式和甜點。

吃穿用度一切都沒有可挑剔的地方。

如果能忽略他四肢之處緊縛的鐵鏈的話。

這鐵鏈本就是帝國最堅固的能源石打造而成的錫金石鐵鏈,而他又被戴上了封印精神力的項圈,很難再憑借自身掙脫這些束縛禁锢。

有懸浮門開啓的聲音響起,随即是熟悉的腳步聲自遠而近地停下。

沈墨庭聽見腳步聲卻沒任何反應,只是雙眼死寂,漠然地看着天花板。

寧殊嘆了口氣,掀開裙子在床側坐下:“墨庭,怎麽不肯吃東西?”

“………”

沈墨庭沒有理會寧殊,微微偏頭目光看向了別處,像是現在他連一眼都不願意再看寧殊,只是這麽稍一動彈,他手腳的鐵鏈便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音。

寧殊嘆了口氣,她知道沈墨庭性子倔強孤傲,自己這種方法是真的觸及到他的底線了。

可是她沒有辦法,現在這個月是最關鍵的時機。

帝都星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攝政王心有顧慮不敢輕易出手,但如果身懷有孕的沈墨庭一旦離開了帝都星管轄的範圍,到時候攝政王下黑手的話,沈墨庭因為腹中的孩子也會像今日一般束手束腳的。

與其讓沈墨庭因為孩子被攝政王威脅,倒不如讓她做這個壞人。

“墨庭,來,就算不高興也少吃一點,哪怕是為了孩子。”寧殊用湯勺舀起一勺,又細心地吹了吹。

寧殊是被沈墨庭寵溺和嬌慣養大的,又是九五之尊,現在她這麽低聲下氣地哄人還是頭一次。

沈墨庭用沉默着表達着他的抗拒。

寧殊又勸了幾句,見沈墨庭始終不為所動只好将湯碗放下。

沈墨庭聽見湯碗重重地放下的聲音閉上眼,睫毛微抖。

……她終于沒有耐心了嗎?

既然寧殊早就對其他人動心,那他們本來就不該再這樣糾纏下去。

忽然感覺到床側一沉,然後有手攀上他的脖頸,沈墨庭猛然睜眼,正好對上寧殊帶着笑意的雙眸,随即他的雙唇被一個柔軟的東西貼在了一起。

她竟然用這種方式逼他喝湯!

感受到唇齒間的熱湯,沈墨庭有些惱怒地想要吐出來,束縛着鐵鏈的四肢卻無從反抗,他的嘴也被寧殊死死地堵住:“唔……不……嗚……”

沈墨庭惡狠狠地瞪向寧殊,然而他的耳後根通紅,絲絲縷縷的緋色從眼尾游向了鼻翼和眼尾,就算他裝作這副兇惡的表情,也全無在外人那般的威嚴駭人。

寧殊絲毫不畏懼地迎上他的視線,眼帶笑意,眼神炙熱,反而讓沈墨庭莫名地有幾分心慌,偃息旗鼓,吞下了喉嚨裏的湯。

“墨庭,你若還是絕食下去,那我只能繼續用這種喂食的方式了。”寧殊将湯碗端過來,舀了一勺,吹了吹熱氣遞到沈墨庭的唇邊,面帶淺笑地威脅道。

沈墨庭面紅耳赤地瞪了寧殊一眼,卻緊緊地抿住了唇,一副誓死不從的模樣,冷聲道:“不要用你親過他的嘴碰我。”

“我嫌髒。”

幾乎是在沈墨庭話音剛落的瞬間,寧殊的臉色僵了一瞬,而沈墨庭也有些後悔地咬了咬唇,他頭一次對寧殊說出這些狠話,心底竟仍有幾分不忍。

良久的沉默之後,寧殊緩緩開口:“……我沒标記過他,我和他也從沒進行到最後一步。”

沈墨庭卻冷笑一聲:“那你便覺得這不是我們感情的背叛了?”

寧殊低嘆一口氣,露出一副煩悶的表情,仿佛她和那個舞姬那麽親密都像是被逼的那般,眼底有一絲無奈飛快逝過:“墨庭,我沒背叛過你,我和那個舞姬也不是想的那樣,你給我一個月。一個與之後,我定會給你一個解釋。”

沈墨庭卻仿若聽見寧殊在信口開河,只覺她說的這些話語可笑至極,冷聲道:“不是我想的那樣,難不成你親他還是被別人逼得不成----”

他的話音未落,卻又被寧殊強行堵住,四肢的鐵鏈搖曳相擊撞出清脆的聲音,迫于四肢被縛無法反抗,卻只能發出一陣含糊不清的嗚咽。

沈墨庭氣惱地睜大眼睛,怎麽都沒想到皇室出身的寧殊竟然有朝一日會變得如此流氓和無賴。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墨庭只覺唇齒之間的空氣都變得稀薄寧殊才不舍地松開他。

“寧殊,放我走——”沈墨庭疾言厲色地低吼道,然而下一瞬他的身子一抖,後頸的腺體被寧殊輕輕咬了一口。

他悶哼一聲,只覺渾身上下仿佛都在這瞬間失了氣力,酥麻癱軟。

沈墨庭氣急敗壞地瞪向寧殊,始作俑者卻一臉無辜的模樣,還連忙摸摸他隆起的肚子,用孩子來當擋箭牌:“墨庭乖,不要生氣了,生氣對孩子不好。”

沈墨庭恨恨地瞟她一眼,眼尾泛紅,眸子霧蒙蒙地染了幾分水汽,聲音沙啞地開口。

“……反正你就只會欺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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