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番外之二寶 (9)
間不敲門的壞習慣什麽時候能夠改改?”看到她顧啓楠頭疼地開口,邊說邊扯回被子。
顧弋然不以為然,伸手試圖把他從床上拉起來。
“你去開門,快去!”她說着又要扯他被子。
顧啓楠感覺要被她弄瘋了。
“你多大了還這麽不像話亂扯我被子?放手,不然今天一切免談!”
一大早又被她這麽折騰顧啓楠現在開始深深同情顏茗洛了。
聽到他這麽說顧弋然果然乖乖松手了,看着他那張撲克牌臉她開始套近乎。
“哥,你去開門呗……”
顧啓楠冷眼看她。
“你自己為什麽不去?”
“我去開門就代表原諒他了,他還沒哄我呢,我怎麽能去,你去吧,不然他萬一走了……”顧弋然有些着急道。
顧啓楠聞言開始鄙視她。
原來女人就是這樣口是心非,尤其是在男人看不見的地方。
最終顧啓楠當然是拗不過妹妹的,被她逼迫着起床去開了門。
顏茗洛象征性地跟他打了聲招呼便直接去找顧弋然了。
之後的場景就很合乎劇情了,顏茗洛哄,顧弋然一開始還端着,顏茗洛繼續哄,然後某人慢慢軟下來,最後還是乖乖地被自家老公從房裏牽出來了。
顧啓楠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着昨天還不可一世的妹妹今天像小媳婦一樣被顏茗洛帶出來,不禁嗤鼻。
出息……
“顏茗洛,以後管好你老婆,下次再跑到我這裏來我不保證不會讓爸媽知道。”顧啓楠開口提醒道以作警示。
“我們才不會再鬧別扭呢!”顧弋然不服氣地反駁被顏茗洛制止。
“不會再有下次了,昨晚謝謝你照顧我老婆。”他笑着回應顧啓楠然後又揉揉顧弋然的頭繼續道。
“那我先帶她回去了,媽媽叫了晚上回去吃飯,晚上再見。”
顧啓楠點點頭,就這樣看着顏茗洛把自家妹妹領走,顧弋然臨走前倒也不忘把腳上那雙粉色拖鞋放回原位,然後還回頭故意朝顧啓楠做了個鬼臉。
顧啓楠看着妹妹依舊沒大沒小的樣子輕輕搖頭。
這個世界上大概也只有顏茗洛有耐心忍得了她了……
***
送走了妹妹和妹夫,顧啓楠像往常一樣打理好自己去上班,換下的髒衣服昨晚還沒來得及洗,因為上班趕時間也顧不上處理。
忙碌的一天就這麽開始,白天他便是人人敬仰的顧總監。
一進到公司大樓就是各種會議,審報告,批報告,除了午休和下班時間他真的鮮少有時間能夠休息,而這些忙碌他早就習慣了。
期間公司一個老主編來跟他商讨新一季度的雜志創刊方案,他打開了自己辦公桌的第二個抽屜想把一些資料拿出來,卻在尋找的過程中突然停住。
抽屜的角落安靜地躺着一枚男士戒指,原本被厚厚的資料掩蓋着,現在資料被拿走它也終于重見天日,雖然還是那麽的精致,卻沒有了曾經的光澤。
那是他曾經的婚戒……
再一次見到它,顧啓楠竟有些失神。
“總監……”那位主編在他耳邊喚了一聲。
顧啓楠回神,合上了抽屜把資料拿了上來。
“這些資料裏有幾個成功案例,你看過後我會召集新組成員開個會,現在時間還很充足,我想聽聽大家的建議,集思廣益。”他說着将文件從桌上推給了下屬,仿佛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
下屬點頭接過,聽他又交代了一些事情才離去。
辦公室裏又只剩下他一個人了,視線不自覺地停留在剛剛那個抽屜上。
沒錯,他結過婚,和桑墨……
她是國內海運業大亨桑之海的掌上明珠,那個五年前突然闖進他的世界又匆匆抽離的女人,而他們婚姻的結局就像開始一樣荒唐。
三年前她父親去世,她繼承了其所有財産便一聲不響地離開,沒有任何預兆,什麽話也沒有說,什麽東西也沒有留,除了一份簽了她名字的離婚協議書,然後她就像從人間蒸發。
而他顧啓楠,顧家的次孫,也在一夜之間成為所有人茶餘飯後的笑談。
顧家只是将門府第,和桑家這種擁有上千億資産的豪門比,當年兩家的婚姻算是顧家高攀。
結婚時被國內媒體鬧得轟轟烈烈,離婚時同樣也轟轟烈烈。
人人都說桑家的千金聰明,在錢和愛情裏選擇了錢,所以連顧家才華橫溢的少爺也毫不猶豫地甩了。
那段時間對顧家來說,是從未有過的屈辱。
而只有顧啓楠自己知道,他和桑墨,從來也談不上什麽愛情,只不過是一個錯誤的開始導致了一個可笑的結局……
視線從抽屜處移開,顧啓楠繼續翻閱文件工作。
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從來沒有遇到過那個叫桑墨的女人……
***
下午快下班的時候董事長又召開了一個會議,原本答應母親回去吃飯的事也就随之泡了湯。給母親發了一條不能回去吃飯的短信便去參加了會議,結束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出會議室時他才發現有兩個未接電話,是林曉的,他這才想起開會前忘了給她發一條不能接她下班的短信了。
邊回辦公室邊回撥過去,林曉很快就接聽了。
“啓楠,才下班嗎?今天很忙很累吧?”她體貼的聲音傳來,落在顧啓楠耳畔很溫柔。
“今天臨時開了一個會,剛剛才結束,沒能去接你下班,抱歉。”顧啓楠說着已經回到辦公室整理東西準備離開。
“沒關系的,我可以自己回去的,對了你吃過飯了嗎?”林曉又關心地問他。
顧啓楠稍稍沉默了一下然後告訴她已經吃過了。
“那就好,不然胃會不好的,那你早點回去休息。”林曉接着很懂事地叮囑他。
“你也是,晚安。”顧啓楠回應道。
“晚安……”
然後,電話挂斷。
其實大多數時候,他和林曉都是這樣的相處模式,基本很少有時間陪她,不過林曉也沒有抱怨過,挺好的,畢竟他也不是一個喜歡整天和女朋友膩在一起的人。
從公司開車出來想到家裏還有兩盒泡面他便直接開車回了家,懶得再在外面停留。
母親一直說他不會照顧自己,事實上他真的不是很會照顧自己,比較随性。
回到公寓停車,坐電梯,回家,每天都是這樣按部就班的生活,不過今天沒有妹妹煩他他可以睡個好覺了。
但是遺憾的是,開門回到家,迎接他的還是燈火通明的客廳。
打開鞋櫃,第一層的粉色拖鞋又不見了,于是他有些懊惱地放下公文包不耐地開口。
“顏茗洛今天早上是怎麽保證的?顧弋然,我說過再有下次……”話還在口中說着,屏風後和昨晚一樣走出一個人影,只是在面對面的時候顧啓楠的聲音停下了。
因為站在對面的人不是妹妹顧弋然,而是兩年前突然消失的女人,那個叫做桑墨的女人。
此刻她活生生地出現在這座公寓裏,站在他的面前,還是和從前一樣,穿着她那雙粉紅色的拖鞋,披着長長的卷發就這麽站在那裏,仿佛是一個妻子在等待丈夫回來……
顧啓楠怔在原地,一時間在懷疑這一切的真實性,整個公寓安靜得仿佛時間凝滞,直到她先開口才打破了僵局。
“嗨~老公……”她雙手背在身後,嘴角彎笑着對他說出了第一句話。
神情,姿态,都和從前一模一樣。
而“老公”這兩個字也觸動了顧啓楠的神經讓他确定眼前站的人是真實存在的。
“請問你在叫誰?”
對于一個男人來說,沒有什麽比把自己甩了的前妻在他快要訂婚前突然回來,見面第一句還若無其事地喊他“老公”更可笑了,這個世界上恐怕也只有她桑墨做得出來。
而時至今日,對他來說,“老公”這兩個字真是諷刺極了。
所以他毫不留情面地冷聲問她在叫誰。
“你啊……”桑墨繼續笑着回答,那笑和從前一樣沒心沒肺。
顧啓楠隐忍着情緒,陰沉着臉站在原地,高挺的背脊站得筆直。
“桑小姐,你知不知道私闖民宅是犯法?”
“咔嚓——”
他的話音剛落面前的女人就舉起手機對着他拍了一張照片。
“有沒有人告訴你,你繃着臉的時候很兇?你看……”
就像直接忽略掉他的話,桑墨居然自顧自地在對他評頭論足,說完還把剛剛拍下的照片給他看。
看着被她剛剛拍下的自己,顧啓楠指尖緊握,骨節已經開始微微泛白,有那麽一瞬間他真的想直接擡手把她遞過來的手機給甩扔了。
“桑墨,需要我說的明白一點麽?這是我的家,你現在已經沒有資格進來。”
他沒有甩開她的手機,只是用冰冷的聲音這樣告訴她。
桑墨看着他,他眸底溢出的寒意可見真是厭惡極了她。
好吧,她知道,所以她收回自己的手機聳了聳肩。
“真絕情,一日夫妻還百日恩呢。”她撇着嘴說道然後轉身便走向了客廳,就在顧啓楠眼前點也不客氣地盤腿坐在沙發上還圈了一個抱枕。
顧啓楠形容不出自己現在是什麽心情,只覺得身體裏有惱怒的火苗在某處竄燒。
消失三年後,她居然有臉跑回來跟他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好像當年不仁不義的人是他!
愠怒地扯松了領帶,他也走近客廳,看到了她放在沙發旁的行李箱,火氣就這麽“蹭—”地上來,
他對着桑墨擡手指向自己家門。
“起來,出去!”這下是真的不留任何情面地逐她出門了,他覺得對待她就該這樣。
長身就這樣伫立在她面前,桑墨抱着抱枕擡頭盯着他看。
兩人對峙着,驀地桑墨幽幽地開口。
“我剛剛把你的衣服都洗了,你能不能收留我一晚?就一晚。”她豎着一根手指像是在跟他做交易。
顧啓楠冷笑。
“收留?你桑大小姐,有着上億身價的桑氏唯一繼承人需要我收留?還是你覺得你這樣玩很有意思?”他反問,而後也不等她回答他繼續開口。
“桑墨,我想不用我提醒你我們已經離婚了,三年前就不再有任何關系,在我沒有動手趕你走之前你最好自己先走,因為我不保證我接下來會很紳士……”他一字一句地警告道。
桑墨這下終于站了起來。
“唉……顧啓楠,你總是這麽不近人情。”她嘆了口氣放下了抱枕,然後伸手挽起了自己的長發用手腕上的一根皮筋紮起。
“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我根本就沒打算留在這,因為我料到你一定不會收留我,果然猜對了。”紮完頭發她擡眸又對他回之一笑。
她一直就是這樣,刀槍不入,沒有什麽話可以影響到她的情緒,這點連皮厚的顧弋然也自愧不如。
顧啓楠唇角微扯已經不想多說,手繼續指向大門。
“桑小姐請便。”
桑墨卻沒有立刻離開,而是迳自走向了廚房。
顧啓楠蹙眉,剛要開口說什麽卻被她搶先了一步。
“我很餓,看到有面就煮了,我吃完了就走!”她說完又從廚房探出小腦袋看着他。
“前夫,你不會這最後一點點的人情都不給吧?”她問。
至此,顧啓楠算是真的明白了“刀槍不入”的含義。
***
本着那最後一點點的人情,他讓她留下吃了面。
餐廳裏她嬌小的身影坐在那裏,剛出鍋的面熱騰騰地冒着煙,那香味很快蔓延在整個公寓。
桑墨不管做什麽事都跟她的身份不符,包括吃東西,所以吃面的時候也能聽到吮吸的聲音,聽起來是餓極了。
而聞着面的香味顧啓楠也才想起自己還沒吃晚飯。
站在客廳他點了一支煙,他站的角度正好能夠看到她吃面的樣子,但是只是短暫停留了幾秒他便移開了視線。
桑墨鼻子倒是很靈,很快就聞到了煙味,擡頭一看,顧啓楠俊挺的身軀正倚靠着一個沙發在抽煙,樣子挺娴熟的,看起來像個老手了。
“你怎麽抽煙了?以前不是很讨厭的麽?”她忍不住問道。
誰知道顧啓楠都沒擡眼看她,依舊煙霧缭繞。
她撇了撇嘴繼續吃面,然後又開口。
“你怎麽不問我為什麽回來啊?”
她語畢,顧啓楠夾着煙的指尖收緊。
三年裏幾乎沒有人敢在他面前提到她,而她現在居然一邊吃着面一邊平淡的問他,仿佛她三年前消失根本就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又或許在她桑墨看來,別人都是沒有尊嚴的。
看他沒反應桑墨繼續。
“顧啓楠,你問我我就會說的……”
“你已經可以走了!”
顧啓楠幾乎是粗暴地打斷了她,那聲音冷得比先前任何一次對話都可怕。
在被他這樣對待後,桑墨坐在那裏卻依舊平靜,又一次以“I don’t care. ”的表情聳了一下肩,然後把剩下的面吃完。
“好啦,吃飽了,謝謝你的面,前夫……”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她在“前夫”兩個字上稍稍拖了一下,然後從餐廳走到客廳去拿自己的行李箱。
瘦小的身軀從顧啓楠面前走過的時候他還能聞到她身上特有的香味,不過三年後他已經覺得很陌生了。
他站在原地,一只手插|在口袋中看着她拖着大大的行李箱走向門口。
“桑墨。”驀地,他開口叫了她一聲。
“嗯?”桑墨立刻回頭,那瞬間顧啓楠竟然覺得自己從她表情裏看到了一絲欣喜。
“把你的拖鞋帶走,不然我就扔掉。”但接下來他只是不客氣地告訴她。
桑墨這才低頭看了一下腳上的粉紅色拖鞋。
“那你就扔掉吧。”她不在意地說着打開門把行李箱拖了出去。
“前夫,我們還會再見的,拜拜~”離開前她笑眯眯地對他揮揮手然後關上門。
終于,公寓內安靜了,它又恢複成了原本的模樣……
顧啓楠把指尖的煙抽完後熄滅,仿佛公寓裏至始至終只有他一個人,剛才的一切都只是假象。
煙草的味道還殘留在公寓裏,夾雜着泡面的味道說不出是一種什麽難聞的感覺。
突然他聽到了陽臺上傳來的“滴答”聲,走過去一看才發現自己早上沒來得及處理的髒衣服已經被洗過了,一件一件的被挂在陽臺上。
還在滴水是不能放在洗衣機裏只能手洗的衣服,因為沒有擠幹才會滴下水。
唇角滑過一絲嘲諷的笑,他将滴水的衣服從晾衣架上拿下來準備放進浴室挂着。
以前他就跟她說了很多次沒有脫幹的水要在浴室挂一夜才能曬出來,但是她從來沒有記住。
剛要轉身去浴室,正好透過落地窗看到了下面。
她獨自走在小區裏,後面拖着一個大大的行李箱低着頭走着,小區裏昏黃的路燈照在她身上顯得她落寞極了,突然她停了下來,像是從口袋裏掏出了什麽然後一直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沒看清她到底在什麽,顧啓楠不自覺地朝落地窗又靠近了幾步,這才看到她是在拿着紙筆在寫着什麽。
手上未脫幹的衣服還在滴水,水滴流在顧啓楠的手上讓他感覺到了涼意。
再擡眸去看的時候樓下的那個人影已經收起紙幣繼續拖着行李箱走,顧啓楠也收回了視線拉然後合上了陽臺上的窗簾。
他已經不想再多看了,就像他不想承認這個一聲不響消失了三年的人真的回來了一樣……
二代番外三
對顧啓楠而言,從小在良好的家庭環境下成長,他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在別人的誇贊聲中走度的,他曾以為這樣的光芒将伴随他一生,然而五年前桑墨出現,讓他的生活全部脫離了原有的軌道……
***
他和桑墨的第一次見面是在一個朋友家中舉辦的生日party上,而且一點也不美好。
年輕人的party無疑跟正式扯不上半點關系,那一日桑墨穿着性感的緊身t恤和短褲,巴掌大的小臉上架着一副無框眼鏡,站在人群中抱着一瓶香槟就開始晃動瓶身。
那時候才回國的顧啓楠是被友人強行拉去的,剛進場沒走幾步只聽“砰--”地一聲,香槟的瓶蓋不偏不倚砸在了他的頭上,還未回神又被如噴泉湧來的香槟濺了一身。
顧啓楠閉着雙眼,忍着額頭上的疼就這麽毫無預兆地接受了香槟的“洗禮”,等“噴泉”結束的時候他上半身已經濕透。
那是二十四年來他覺得最糟糕的時刻。
“sorry!”肇事者桑墨看到自己釀成的一切,立刻放下香槟來到他身邊道歉。
她抓着一盒紙巾想幫他擦拭卻被他拒絕。
“我自己可以。”顧啓楠說着從她手中拿過紙巾盒。
此時作為壽星的朋友也聞聲趕來,看到顧啓楠上半身濕透的模樣很抱歉地帶他去自己房間沖了澡。
再次出現的時候,顧啓楠已經換了朋友的衣服,但是俊逸的模樣依舊望眼欲穿。
桑墨本來就想跟他再倒一次歉,一直在等他從樓上下來,誰知道真的下來了,她卻看失神了。
因為自己的衣服被她弄髒了他只能穿着朋友的純黑色V領T,手随意地插|在藍色牛仔褲裏,連鎖骨都看得清晰,簡直就是傳說中行走的雕像。
不僅是她,其他同性幾乎也目不轉睛地盯着他看,仿佛他是她們的獵物。
“顧家楠少,怎麽樣?心動了?”一個朋友一邊喝着酒一邊告訴她,桑墨聞言回眸看向友人。
“哪個顧家?”她問。
“顧盛顧老司令家啊,次孫顧啓楠。”
那個時候桑墨安靜看幾分鐘,驀地又回眸看向友人,只見她嘴角彎出一道弧度,精致的臉上可以看見兩個小小的酒窩。
“他是我的……”
下一秒她對友人開口,然後在友人的目瞪口呆下頭也不回地走向顧啓楠……
顧啓楠正在和很久沒見的朋友坐在沙發上聊天,突然一個身影闖入打斷了他們。
還沒明白狀況桑墨已經在他面前坐了下來。
“剛剛不小心弄髒了你衣服,這杯酒我喝了向你道歉,對不起。”說完便舉起一個酒杯仰頭就杯子裏的酒給全喝了,讓在場的所有人驚詫不已。
她可是桑家的大千金吶。
“海運大商桑之海的寶貝女兒桑墨……不要被她的外在美貌所欺騙,表裏不一,實則就是個女漢子,一般人駕馭不了……”
就在桑墨喝酒的時候壽星朋友湊在顧啓楠耳邊悄悄說道。
顧啓楠手中捧着酒杯指尖沿着杯壁輕輕摩挲。
聽到朋友的話只是淡淡回之一笑。
她不是他所喜歡的類型。
喝完了手中的酒她在顧啓楠面前放下酒杯,然後笑着對他伸出手。
“你好,我是桑墨。”像是在做着自我介紹,她笑起來的樣子是真的迷人,讓在場的很多男人都看呆了。
出于初次見面的禮貌,顧啓楠也不計前嫌地伸出手和她輕輕相碰。
“你好,顧啓楠。”
說完剛準備收回手卻被她反握住抓緊。
顧啓楠還沒回過神就聽到她的聲音,帶着一絲愉悅。
“顧啓楠,我喜歡你。”
“……”
剎那間全場安靜,連顧啓楠也為之一怔。
但是靜默了幾分鐘後,不知是誰先起了哄,而後全場一片沸騰,鼓掌聲歡呼聲,都是為這次勇敢的表白喝彩的。
而作為主角之一的顧啓楠卻在那一刻覺得荒唐至極。
他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和她保持了一定距離。
顧及到她是個女生,他沒有選擇當場離去不給她臺階下,而是淡然地對她說“你喝多了。”便和其他朋友去了外面的後花園,只留她一個人站在原地笑容依舊。
然而當時的他并不知道,他一時的心慈手軟居然把自己給栽了進去……
***
翌日,桑家大小姐向顧家楠少表白的事幾乎傳遍了整個圈子,至少同輩的都知道了。
除了親妹妹顧弋然反應有點大之外,堂姐顧沐馨和堂哥顧沐彥兩姐弟倒是很淡定。
“沒關系,一個不同尋常的相遇也許就是一段姻緣的開始,詳情請參照我父母,也就是你大伯和大伯母,他們當年可是有了三次奇葩的相遇。”這天在老宅,趁着大人們不在顧沐馨笑着對顧啓楠說道。
想到父母當年的“事不過三”連顧沐彥也忍俊不禁。
一旁的紀梓羽沒聽說過公公婆婆當年的事,看到顧沐彥又在笑便抓着他的手好奇地問他。
“一會兒回房間再告訴你。”顧沐彥攬過嬌妻說道,眼神無盡寵溺。
顧啓楠看着他們幸災樂禍的模樣頓覺得無話可說了。
“哥,你也老大不小了,可以處對象了,你不娶我就不能嫁了,耽誤你不要緊別耽誤了我!”。而妹妹顧弋然也要在這個時候插一腳。
一丘之貉……
顧啓楠鄙視着他們轉身便離開老宅。
他的确單身沒錯,但是像桑墨這種第一次見面就當着那麽多人面說喜歡他的奇葩還真是第一次遇見。
而其實對桑墨而言,奇葩地還不止這個……
沒幾天後桑墨居然直接出現在了他們雜志社的公司大樓。
“咚咚--”
辦公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敲了幾聲,顧啓楠只當是同事頭也不擡地說“請進”。
“嗨~顧啓楠~我們又見面啦!”
桑墨的聲音就這麽猝不及防地響起,顧啓楠這才擡頭看去,她穿着一條比較正式的包臀裙踩着一雙黑色高跟鞋站在他辦公室門口,看到他擡頭笑得甜美極了。
身為顧家的孩子從小就鍛煉出了不論什麽場合都處驚不變的個性,所以他反應了幾秒鐘後很儒雅官方地開口問她。
“你好桑小姐,如果你有事先去前臺預約一下,我這裏不單獨見客。”
可是桑墨卻像沒聽到一樣大搖大擺地走進來坐在他的辦公桌前。
“你們雜志社下一期采訪的嘉賓是我爸爸,我已經和你們總監提了讓你當采訪責任編輯的要求,所以顧主編,接下來的日子請多多關照。”那個時候顧啓楠還只是一個刊物的主編,所以桑墨在他辦公桌上撐着下巴笑眯眯地說道。
桑墨的父親桑之海是個傳奇之人,他白手起家闖進海運業,拼鬥了數十年才坐到如今這個行業龍頭老大的位置,一直以來都是各大媒體所關注且好奇的一個大人物。
但是由于他低調的處事性格,一向不喜歡接受外界媒體的采訪,包括顧啓楠所在的國內第一大雜志社也被他拒絕了好幾次,很多主編都在打他的主意,自然是誰先拿下誰的功勞大,而顧啓楠此時正處于事業的上升期,說不想立功那是假的。
顧啓楠看了一眼桑墨繼續低頭忙自己的事。
“抱歉桑小姐,我至今還沒接到上面的任何通知,所以對你所說的是否屬實我表示懷疑。”
顧啓楠一字一句地說着準備下逐客令,誰知道剛說完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
聽到電話響,桑墨嘴角上的笑更深,坐在他對面輕輕伏在桌上下巴擱在手背上繼續看他,就像在欣賞一件藝術品,怎麽也看不夠。
顧啓楠來不及阻止她只得先接電話,果然和她說的一樣,上面交代的時候幾乎一字不差。
“怎麽樣怎麽樣!我沒騙你吧!”待他接完電話挂上桑墨又坐好證明着自己,就像個孩子一樣。
顧啓楠卻不關心這些,繼續官方地開口。
“桑小姐,采訪嘉賓是你爸爸,接下來我們會做出一系列安排,所以請令尊等候我們的電話,我們會主動聯系,麻煩你現在回去幫我們轉告一下。”
“不需要轉告,直接跟我談就可以了,我就是我爸爸的經紀人。”桑墨顯然是有備而來,不論顧啓楠說什麽她都能見招拆招。
那個時候顧啓楠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放下了手中的筆雙手交叉合放在桌上。
“好,那如果現在方便的話,麻煩桑小姐告知我令尊最近的行程,我們好據此做采訪時間安排。”他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和平時一樣,所以耐着性子說道。
他在正經地談工作桑墨卻沒有認真地在聽,而是把視線停留在了他放在桌上的手上。
“你的手很好看,是我見過男生中最好看的手。”她說着便忍不住伸出手想要觸摸。
顧啓楠反應很快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放到了辦公桌下。
“很抱歉桑小姐,我不談和我工作無關的事,如果你現在不能答複我那我們改天再談。”他不客氣地說道便準備送客。
“改天是哪天?是不是只要我不給答複就可以天天來找你談啊?”桑墨卻睜着大眼睛反問。
“不需要,我們可以電話聯系。”顧啓楠不冷不熱地告訴她。
桑墨點點頭又問。
“哦……那就是我可以天天打電話給你喽?”
所謂皮厚也就大抵如此了,顧啓楠當時這樣覺得。
“桑墨,你想怎麽樣?”于是他不再跟她繞圈子,直接開門見山地問。
他知道桑之海的采訪不會只是巧合。
聽他這麽問桑墨又樂呵了起來。
她隔着辦公桌湊近他開口。
“當我男朋友……”
顧啓楠努力保持着原有的風度,沉聲拒絕她。
“不可能。”
桑墨倒是沒有被打擊到,輕輕聳了聳肩繼續。
“那就一起吃頓晚飯什麽的……正好可以談談我爸爸行程的事啊!”桑墨說道。
顧啓楠沉默了片刻,說實話他是真的不想去赴這個約,但是這次采訪上面已經交給了他,工作中是不得帶有任何私人情緒的。
“如果只談令尊的事我可以答應,如果無關緊要的事那麽抱歉……”
“公事公事!當然是公事!”他還沒說完桑墨就打斷了他,臉上的喜悅就快藏不住。
于是那天他們有了第一次的約會,當然這只是桑墨一個人這麽認為。
而整頓飯下來桑墨也不說話,要麽自己吃東西,要麽看他吃東西,對所謂的公事閉口不提,顧啓楠那個時候才知道自己太輕敵了。
桑墨的戰鬥力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
之後的每天,她都會找到不同的借口來他公司,有時候還會給他送夜宵,沒幾天他的下屬就已經跟她打成一片,親昵地喊她“小墨”。
但是顧啓楠卻是忍無可忍了,那天他直接把她抓到公司的樓道,表情異常淩厲。
“桑墨,我之所以之前對你還算客氣是看你是個女孩子,但是你現在已經是得寸進尺。”那是他第一次對一個女孩子那麽冷漠地說話。
桑墨當時就愣住了。
“我今天就會和上級申請不再負責你父親的采訪,對于你一次次言而無信的行為我沒有耐心跟你耗下去,我們雜志社旗下刊物很多,主編也很多,你桑大小姐随便挑,比我顧啓楠有能力的比比皆是。”
“……”
“如今這個社會的确權利高于一切,因為你父親,你想要做什麽輕而易舉,但是你記住,你有資格做這些都是因為你父親,知道為什麽各大媒體争先恐後地想要采訪他麽?因為他成功是靠自己,而你呢?為了一己私利讓所有人跟着你桑大小姐團團轉,偌大的一個雜志社你想進就随時能進,你很開心是嗎?”
“能看見你就開心啊!”她回答他。
“可是我看見你不開心。”顧啓楠一字一句地告訴她。
“那這可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桑墨故作嘆息道。
顧啓楠就差要扶額了。
對她簡直是對牛彈琴。
“好,你認為有意思的話就繼續,我不再奉陪。”他說完就要走,卻被她從身後拉住了衣袖。
他蹙着眉正要扯回來卻聽到她開口。
“顧啓楠,你不喜歡我沒關系,我喜歡你就可以了。”說完她擡眸看他,眼眸像星辰一樣亮閃閃的。
顧啓楠覺得根本無法溝通,于是抽回了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顧啓楠!開心一點吧!你還是笑起來好看!”身後又傳來她的聲音,還是那麽地愉悅,仿佛之前他的話對她來說根本沒什麽影響。
那個時候顧啓楠真的覺得她根本不是地球人。
不過後來的幾天她倒是沒有再出現,同事有時候還跟他打趣地問:“你的桑氏牛皮糖呢?”
而她的父親桑之海也主動聯系了雜志社敲定了采訪時間,顧啓楠帶着團隊很順利地做下了那期采訪。
告別前桑之海拍着他的肩笑言。
“你讓我想起你的父親,不願被束縛只想做自己,你也一樣,甘願在雜志社一步步往上爬,不愧是顧亦澤的兒子。”
“桑總過獎。”顧啓楠淡淡一笑道。
桑之海看着他沒有再說什麽便帶着笑意離開了。
采訪全部完成,顧啓楠總算松了口氣,原以為與桑墨的交集也就終結于此,誰知道兩個月後的她又一次出現在了他面前。
但這一次不是以桑氏千金的身份,而是以實習生的身份。
那一天她雙手背在身後,嘴角彎笑着對他說出了再次見面後的第一句話。
“我看過你爸爸顧教授寫的書了,他說他一生只收過一個徒弟,那個徒弟後來成為了他的妻子,也就是你的媽媽,如果我也成為了你的徒弟,是不是就有機會啦?”她眨着漂亮的大眼睛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