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番外之二寶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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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啓楠從小到大倒追他的女孩不在少數，然而他見過頑強的，卻沒見過既這麽頑強又這麽皮厚的……
三代番外五
那次之後的第三天桑墨真的去了美國，走之前也沒有和顧啓楠再見面。
而那件事就像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一場夢，随着桑墨的離開就這麽被掩埋在了各自的心底，但是對顧啓楠來說，那一晚的事就像一根無形的刺紮在他心底，那種罪愧疚感在他心中一直揮之不去。
他一度以為他們之間的交集就這樣結束了，然而一切才只是剛剛開始……
***
五周後後的一天，他下班從公司大樓出來準備去取車，卻在停車場被幾個形似保镖的人攔住。
微微蹙眉剛要開口便看到了桑墨的父親桑之海。
和上一次見面時的笑臉相迎完全不同，這一次他是陰沉着臉走到他面前。
“桑總……”
“彭--”地一聲，顧啓楠剛開口就被桑之海一拳打在臉上。
毫無防備的他被不偏不倚地打中臉頰，往後退了幾步差一點就要摔倒。
幾滴鼻血就這樣流了下來，顧啓楠擡手輕輕擦了一下擡眸看向桑之海。
“我一向敬重你們顧家家風嚴謹，人才輩出，卻沒想到還是出了你這麽一個混蛋！”桑之海站在他面前高喝道，雙拳緊握面色鐵青，可見他是動了怒。
鼻血還在流，顧啓楠知道他是知曉了他們之間的事。
“對不起桑總，我……”顧啓楠想向他道歉，卻再一次被他打斷。
“你現在再敢多說一句我立馬廢了你！我倒要讓顧亦澤好好看，他生出了一個怎樣混蛋的兒子！”桑之海說着便示意手下抓住了顧啓楠。
這些人都是雇傭兵出身，幾乎是把顧啓楠扔上車的。
雖然不知道他們要帶他去哪裏，但是顧啓楠也沒有反抗，因為他知道這件事歸根結底都是他做錯了，為人父母的都不會容忍自己的孩子受委屈，所以桑之海要怎麽懲罰他他都會接受。
然而他怎麽也沒想到的是桑之海居然帶他去了醫院。
把他粗暴地推進到一個病房門口，顧啓楠透着玻璃窗看到了病床上臉色慘白的桑墨，此時她閉着雙眼在挂着點滴。
她怎麽……在國內？
顧啓楠還沒反應過來接下來桑之海就告訴了他答案。
“她前幾天身體不适回國，查出宮外孕，要切除左側部分輸卵管，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麽？你知道麽！”桑之海極其憤怒的說着揪着顧啓楠的衣領将他重重推在醫院走廊的牆上質問道。
走廊裏是他作為一個父親哀傷的憤鳴，落在顧啓楠耳中則覺得呼吸都要随之凝滞了。
宮外孕……
“為什麽傷害她！不能給她幸福為什麽去傷害她！她是女孩子，你想過她的以後嗎？！！”桑之海不停地質問着，他現在恨不得把顧啓楠碎屍萬段。
而顧啓楠此刻頭腦一片空白，不知道該怎麽接受這突如其來的一切。
桑墨她居然懷孕了……
這裏桑之海在咆哮着，那裏是聞聲匆匆趕來的顏一搏。
如今已是醫院院長的他只知道前幾天桑氏的董事長桑之海帶着愛女來醫院做手術，因為是流産手術所以桑之海當時再三拜托他要保密。
顏一搏自然是一個有醫德的醫生，身為院長更是這樣，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讓桑墨懷孕的人居然是……顧啓楠。
顧啓楠不僅是他摯友顧亦澤的兒子，還是自己未來兒媳婦的親哥哥，這層關系也就代表他和顧啓楠也是一家人。
所以得知桑之海在動手打人之後他第一時間通知了顧亦澤和韓北北，随後也親自趕來了。
“桑總，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天下沒有不疼自己孩子的父母，但是啓楠這個孩子是我看着長大的，我想他不會是那種不負責任的孩子。”顏一搏見狀，立刻上前勸說着桑之海安撫他的情緒。
“顏院長，我女兒現在的情況你應該最了解，她才二十三歲！她原本應該在美國享受着這個年齡最美好的時光，可是現在卻躺在病房承受這樣的痛苦！而他呢？若不是我今天去找他他還依舊過着他的燦爛人生！”可是即便是顏一搏出面也沒用，桑之海今天就是要扒了顧啓楠的皮。
顧啓楠也低着頭被他厲聲訓斥着，這一切都是他應得的……
“桑總你先冷靜一下，令千金的情況沒有想象的那麽糟糕，切除了一部分輸卵管不代表就喪失了生育能力，只是日後受孕會比較困難，如果配合治療的話還是會較快康複的。”顏一搏看了一眼顧啓楠，之後對桑之海解釋道。
“你說的輕松！躺在裏面的不是你女兒！”顯然現在的桑之海連顏一搏的面子也不給了，他就這麽一個女兒，一直寵溺到現在，如今卻被一個小兔崽子傷害成這樣，他能冷靜麽。
正在争執着，接到顏一搏電話的顧亦澤和韓北北已經趕到了醫院。
看到兒子臉上挂了彩韓北北心疼地跑過去捧起他的臉查看。
“這是怎麽了？怎麽流血了？”
顧啓楠卻輕輕推開母親。
“只是不小心碰了一下，沒事。”他淡淡地說道。
現在的他哪有心思顧及這些。
站在一旁的顧亦澤看到兒子那張受傷的臉他怎麽可能看不出是被人打的，但是沒有像妻子去查看兒子的傷，而是先走到顏一搏身邊了解了一下情況。
不過不了解還好，一了解他也差點犯了高血壓。
“顧亦澤，你看看你教出來的好兒子！”看到顧亦澤和韓北北桑之海更加氣不打一處來。
這一家人居然還有臉站在他面前！
顧亦澤擡眸看了自家兒子一眼，而後徑直走到桑之海面前。
“子不教父之過，桑總，我在此為我兒子對令千金所造成傷害的向你道歉，對不起。”顧亦澤鄭重地開口道，說完身體前傾向他帶有歉意的鞠了一躬。
那是顧啓楠長那麽大第一次看到父親以這樣的姿态站在一個人面前。
顧啓楠說不出心裏是怎麽滋味，只是從未有過的難過。
他以為他從小到大已經足夠好了，可是還是讓他失望了。
桑之海對顧亦澤的道歉冷哼。
“一句對不起就可以把你兒子對我女兒造成的傷害抵消了？顧亦澤，你也是有女兒的人！你自己扪心自問一下如果現在病房裏換成是你的女兒你會怎麽樣！”
他這樣問道，站在一旁的顏一搏聞言臉色有些尴尬。
他家茗洛的責任心他不敢說很高，起碼……比啓楠是高的……
顧亦澤被桑之海堵了一句也不惱，又看了一眼自家兒子。
“顧啓楠，你有什麽話要說？”慢慢地，他開口問。
醫院的走廊裏頓時陷入一片安靜，連每個人的呼吸聲都能聽得清晰。
“我會對桑墨負責，如果桑伯父你還信任我，我會娶她……”
驀地，顧啓楠的聲音緩緩響起，他一字一句對桑之海說道，那認真的表情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二代番外六
“我會對桑墨負責，如果桑伯父你還信任我，我會娶她……”
顧啓楠的聲音回蕩在醫院的走廊，落入在場每個人的耳中。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顧亦澤和韓北北作為男方的父母自然不好再多說什麽，事已至此，只有這樣做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但是顯然，桑之海沒有那麽好擺平。
“我桑之海的女兒你顧啓楠想碰就碰，說想娶就娶，你們當我們桑家是什麽！”他擡手指着顧啓楠繼續質問道。
“桑總，發生這樣的事情都是我們做大人的不想看到的，你生我們的氣我也理解，我們顧家願意承擔一切責任，但是婚姻大事畢竟也是孩子自己的事情，你還是冷靜一下等令千金醒了聽聽孩子的意見。”
見狀，顧亦澤這樣說道。
顧家的态度擺在那裏，桑之海也是個有身份的人，便不再多語。
如今女兒已經這樣了，若是顧啓楠再不負責她以後的日子要怎麽過！
于是他咬咬牙把氣咽在了肚子裏。
現在也只有等女兒醒了再說了……
***
桑墨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看到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吊着點滴，她望着天花板愣愣地出神。
驀地她伸出另一只手撫向了自己的小腹。
這裏已經什麽都沒有了對嗎……
此時病房的門被打開，一個颀長的身影走了進來。
桑墨下意識地側頭看過去，那一瞬間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是……顧啓楠嗎……
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仔細地看過去。
沒有消失，真的是。
所以他是知道了嗎？
顧啓楠看到她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心裏有一股難以形容的苦澀。
慢慢地走近她，在病床邊停下。
“你醒了？”他開口問。
桑墨點點頭，看着他的臉發現了幾處淤青。
“是不是……我爸爸他打你了？”她低聲問。
顧啓楠沒有立刻回答她，只是輕輕坐下替她蓋好被子。
“沒有，我自己不小心碰了一下。”随後淡淡地說道。
桑墨躲在被子裏沒有再說話。
病房裏一時陷入安靜，兩個人卻各懷心事不知如何開口。
“你都……”
“桑墨我們結婚吧……”
再一次打破沉默的時候兩人是同時開口的，然而桑墨先停住了。
她愣在那裏，久久沒有反應。
顧啓楠，他說什麽？
顧啓楠看到她的表情又開口說了一遍。
“桑墨，我們結婚吧。”
又一次聽到這句話桑墨覺得自己的心跳都要靜止了，她的手緊緊地抓着被子，但又很快調整好了自己。
“如果你是為了孩子，其實不用的，這只是一場意外，我們誰都沒有預料到。”她看着顧啓楠這樣告訴他。
“不是因為這件事。”顧啓楠卻否定道。
“……”桑墨又一愣。
不是因為孩子，難道是……喜歡嗎？
她靜靜地躺在那裏等待着他接下來的話，那一刻她被子下緊抓的手心都出汗了。
“桑墨，我想對你負責。”
可是終究是她自作多情，顧啓楠只是這樣告訴她。
緊抓的手慢慢地松開，桑墨移開眼神不再看他，兩人之間又籠罩上了一層尴尬的氣氛。
“嗯，好啊，那就結婚吧。”
良久之後，顧啓楠才聽到桑墨的聲音響起，他朝她看去，此時的她躺在病床上正微微笑着看着自己，即便臉色還是蒼白的看上去卻還是那麽開心。
顧啓楠突然很想擡手觸碰她，可是指尖稍稍動了一下還是作罷。
“顧啓楠，我想抱抱你可以嗎？”倏地，桑墨望着他問道，像是在征求他的同意。
顧啓楠微怔了一下，沒有拒絕。
他無聲地朝她靠過去俯下身，沒等桑墨有所動作他已經伸出了雙手将她有力地抱在自己懷裏。
桑墨閉着雙眼埋首在他頸脖，嗅着他的味道，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眼眶開始泛紅。
顧啓楠擁着她嬌軟的身子，感覺到她的弱小，他心底的愧疚感更深。
“對不起……”他在她耳邊低語。
這三個字，差點讓桑墨淚水決堤。
但是她沒有哭出來，只是吸了吸自己的鼻子，然後趴在顧啓楠懷裏輕輕地開口。
“手術很疼，我沒哭……我現在只是有一點難過，因為那是我的孩子……”斷斷續續地說着，她的聲音很低顧啓楠卻聽得清晰。
那一刻他覺得如鲠在喉。
他一直覺得孩子這個詞離他很遙遠，卻沒想到在二十四這一年擁有了一個孩子，然而他還沒有體會到“父親”這個詞的時候，那個孩子就匆匆離去了。
那是一個流着自己血的生命，他的心底怎麽可能不觸動。
不自覺地收緊了雙臂，他将她牢牢禁锢在懷裏。
“你還年輕，以後還有機會。”不知道該說什麽，他只得這樣先安撫桑墨。
桑墨聽到他的話将自己的頭更緊地靠在他的胸口，她能聽到他的心跳聲，一下一下，非常有力，然後她點了點頭在他懷裏悶着聲開口。
“我想靠着你睡一會兒……”
“睡吧，我在這裏陪你。”顧啓楠說着換了一個姿勢抱着她，讓她可以枕着自己的臂膀睡覺。
桑墨覺得那個時候的顧啓楠對自己溫柔極了，以至于她開始貪戀。
就像個孩子一樣趴在他懷裏，一只手緊緊環着他的腰，她閉上雙眼從未有過的心安。
“如果不是宮外孕，它一定會是個漂亮的孩子……”
在睡去之前她突然低喃道，然後便再也沒了聲音。
顧啓楠看着安然熟睡的她第一次感覺到了她的弱小。
也許，有些事情就是命中注定，就像他和桑墨……
***
桑墨出院後的一個月顧啓楠便和她舉行了隆重的婚禮，結婚那日身體已經恢複的桑墨又笑得像個開心的孩子。
而事實上，顧啓楠覺得她很多時候就是個還沒長大的孩子。
她喜歡穿着卡通的睡衣赤腳在他的公寓裏跑來跑去，喜歡吃零食，喜歡看煽情的電視劇一個人哭得稀裏嘩啦，當然最喜歡的還是托着下巴看着他傻笑。
每晚顧啓楠在書房工作的時候，桑墨不是在他肩上趴着啃幾口就是故意從他手臂間的縫隙鑽進他懷裏然後橫坐在他大腿上，皮厚的作風依舊。
顧啓楠一開始還會蹙着眉說她幾句，時間長了也就習慣了，畢竟他們已經結婚了，而且他欠她……
這天顧家的小輩都要回老宅吃飯，桑墨作為新媳婦也去了。
因為她健談，很快就跟顧啓楠的堂姐顧沐馨還有堂嫂紀梓羽混成了一片。
“瞧瞧，兩大名媛現在都成了我們顧家的媳婦，還是我這兩個弟弟有魅力。”女人們聚在院子裏曬太陽的時候顧沐馨打趣地說道。
桑墨聞言只是笑笑，沒說什麽。
此時四歲的易信廷小朋友站在媽媽顧沐馨身邊乖巧地吃着餅幹，那安靜可愛的模樣一下子就吸引了桑墨的目光。
“信廷讓小舅媽抱抱你好不好？”
桑墨輕輕蹲下|身笑着去摸他的小腦袋。
易信廷小朋友知道這是啓楠舅舅的老婆，于是很大方地點點頭。
桑墨開心地把他抱在懷裏，一抱就抱了很久。
顧沐馨看在眼裏輕輕嘆了一口氣。
她看得出桑墨是很喜歡小孩子的，只可惜她的第一個孩子是宮外孕，注定要離去……
吃飯的時候顧啓楠來叫桑墨，她正在陪信廷在兒童房裏堆積木，模樣耐心極了。
看到門口有身影她才擡眸。
“老公你快看我幫堆的大樓！”
像獻寶一樣地笑着對他開口，那自豪的表情比易信廷小朋友還小朋友。
“多大了還玩這個，出去吃飯了。”顧啓楠卻只看了一眼說道，然後走過去想抱起易信廷小朋友。
“我是男子漢，我不要抱的啓楠舅舅！”不過易信廷小朋友很乖，他拒絕了顧啓楠的好意一個人就這麽走出了兒童房去餐廳找媽媽了。
顧啓楠看着小家夥小大人的模樣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後繼續讓桑墨快點出去吃飯，不要讓長輩們等急了。
但是桑墨卻依舊盤腿坐在兒童房裏，帶着一絲耍賴她對顧啓楠伸出雙手開口道。
“老公我要抱！”
“別鬧了，大家都在等我們，快起來去餐廳。”
但是顧啓楠卻覺得她很幼稚，于是這樣說着沒有抱她，而是直接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桑墨鼓着嘴看他有點不高興。
“賣萌也沒用，去吃飯。”顧啓楠卻擡手拍了一下她的頭不解風情地說道，然後轉身準備帶她去餐廳。
走了幾步桑墨便跟了上來緊緊抓住他的手。
“老公你下次要牽着我走！”她提醒他，然後十指與他緊扣去了餐廳。
對于在這麽多長輩面前顧啓楠覺得這樣牽手去吃飯很別扭，于是在進餐廳前還是抽回了手。
桑墨一時間有些失神，但很快恢複，乖乖地跟着他坐了下來。
看到如今四世同堂，這次的全家聚會大家長顧盛和陸菁自然是最開心不過的了，餐桌上難得的感嘆現在的幸福日子。
桑墨餐桌上倒很安靜，偶爾聽聽大人講話，更多的時候都是往顧啓楠碗裏夾菜。
只要廚房裏上來顧啓楠喜歡吃的東西她就會“先下手為強”。
顧啓楠沒辦法制止她只得也夾給她。
兩人的這個小舉動落在顧沐馨眼裏不知道看起來有多甜蜜。
“看看，還是你們剛剛結婚的小夫妻恩愛，我們這種老夫老妻早就不知道這種互相夾菜的感覺了。”于是顧沐馨故意這樣對着身邊的易以成開口說道。
易以成原本在喝湯，聞言便嗆了一下。
這是一回娘家就控訴他麽？
大人們聽到都笑了起來，奶奶陸菁則越看桑墨越歡喜。
雖說她系出豪門，但是為人不驕不躁，聰明伶俐，剛剛來的時候還陪她說話解悶，逗得她一直笑。
所以這個孫媳婦她可謂是滿意極了。
“你們吶也早點加緊給我生個小曾孫，如果能和沐彥家的小寶貝都在今年誕生那麽我們顧家又是雙喜臨門了！”陸菁笑着開口說道。
提到孩子桑墨便把頭低了下去。
因為當時怕兩個老人氣到，沒有人把當時的真相告訴二老，他們到現在都一直以為顧啓楠和她是真心相愛走到一起的，根本不知道她曾經宮外孕流産的事……
“孩子我們現在還沒打算，桑墨才剛剛畢業，我工作也比較忙，孩子……以後再說吧。”但是接下來桑墨就聽到顧啓楠的聲音。
那一刻桑墨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形容自己的感受。
她只知道，原來他根本不打算再要孩子亦或者是根本不想要跟她的孩子……
二代番外七
晚上吃完飯回家的時候桑墨一路上都很安靜，沒有再鬧騰。
顧啓楠以為她是累了，畢竟和易信廷小朋友玩了那麽久。
就在他認真地開着車的時候桑墨突然伸出手覆在他放在方向盤的手上。
她這個突如其來的舉動讓顧啓楠側眸看向她。
“怎麽了？”他問。
桑墨輕輕地搖搖頭，而後緩緩地開口。
“就是突然想到，我們結婚以來還沒有度過蜜月。”她說話的時候沒有像平時一樣看着顧啓楠，而是目視着前方，目光不知道落在哪裏。
顧啓楠沒料到她會突然提起度蜜月的事情，稍稍怔了一下才回答她。
“最近我工作比較忙，等過一段時間沒那麽忙了你想去哪裏我就陪你去。”
就像是預料到了一樣，桑墨聽着他的話沒有再說什麽，慢慢地收回自己的手在副座上坐好。
但是就連顧啓楠自己都沒料到，他當時對她做出的承諾，之後再也沒有機會去實現了……
***
結婚後的桑墨似乎總在積極地融入人|妻的角色。
因為是桑家的千金大小姐，從小被父親桑之海寵溺慣了，她什麽家務都不會做。
即使可以請保姆，她還是要自己親自來。
為了學會顧啓楠愛吃的菜，她還特地向婆婆韓北北請教怎麽做，每一道菜的做法都很認真地記在筆記本上。
一開始做菜的時候她的把廚房弄得七零八亂，不是這裏打碎就是那裏打破，而自己手上也都是大大小小被油濺到的泡。
顧啓楠下班回家的時候看到廚房被折騰成這樣頓時連食欲都沒有了。
放下公文包無奈地走進廚房想把桑墨抓出來。
“老公你別進來！地上有碎片會紮到你的腳的。”桑墨當時正蹲在廚房裏拾着碎片，看到顧啓楠回來了立刻擡頭說道。
說話的時候一個不注意卻把自己的手指給割破了。
“嘶……”桑墨吃痛。
顧啓楠見狀便蹙着眉進來了。
“到底是會容易被紮到？嗯？”他問着便也蹲下|身，然後把桑墨的手拉過來查看。
“……”桑墨呆呆地看着他查看時一臉認真的模樣，突然就傻笑了起來。
“一個人傻笑什麽？”看她突然笑起來顧啓楠莫名其妙地問。
“沒什麽，就是很開心啊……”桑墨回答着越笑越開心。
顧啓楠已經習慣了她這樣不按常理出牌便沒再多說什麽，把她從地上拉起來就去水池邊沖洗。
“再打翻幾個碗以後就要吃手抓飯了。”顧啓楠邊幫她沖洗邊說道，然後從醫藥櫃裏拿出創口貼幫她貼上。
桑墨一直沒說話，就這麽目不轉睛地看着他。
當他低下頭給她貼創口貼的時候她便踮起了腳尖對上了他的唇。
她的唇很軟很暖，讓顧啓楠當場愣在原地。
結婚以來兩人同床共枕，自然少不了夫妻之間的親密，但是像這樣在白天接吻還是第一次。
桑墨的吻技很生澀，在碰上去之後不知道該怎麽做就伸出小舌頭輕輕在顧啓楠的唇上舔了一下。
看到他還是沒有反應有點失落地想要離開，卻在下一秒被顧啓楠的動作驚住。
在她抽身的瞬間他長臂一收将她帶進懷裏，另一只手則緊緊扣住她的後腦勺，然後一個前傾加深了這個吻。
那一瞬間桑墨的大腦一片空白，然而來不及思考顧啓楠的舌頭已經探入了她的口中。
接下來的事情就很順其自然了，顧啓楠将她抱放在廚房的料理臺，就着那高度，分開了桑墨的雙腿……
關于夫妻之事，顧啓楠一向很節制也很有規律，基本一周四次，不過他還是第一次在清醒的情況下選擇在廚房這個地點。
所以桑墨有點緊張，緊緊環抱着他的頸脖微微低|吟。
“啓楠……” 她在他耳邊喚着，總覺得不在房間沒有安全感。
她一緊張顧啓楠就會被弄得很疼，所以輕聲安撫她。
“家裏只有我們兩個人。”他附在她耳邊說着，灼灼的熱氣讓桑墨感覺要穿透耳膜。
他修長的指尖覆在她胸前的柔軟，那裏盈盈不可一握，兩人的上半身不|着|寸|縷地緊貼在一起，很快廚房裏只剩下濃重的呼吸，出口處的玻璃門也沾上了暧昧的熱氣……
這一場歡愛持續了很久，桑墨最後直接癱軟在顧啓楠的肩膀，而他還深深地埋在她的身體裏一下一下地撞擊。
驀地，他的身體也開始微微顫抖，然後在千鈞一發之際抽身而出。
桑墨聽着顧啓楠的喘息聲，疲憊地睜開眼，她看到了那滾燙的液體就這樣灑在了料理臺上。
“你不喜歡孩子麽……”
埋在他胸口，她忍不住悶聲問道。
此刻顧啓楠的呼吸剛剛恢複，聽到她這麽問并沒有否認。
“嗯，不喜歡。”他低聲回答道，然後抽着紙巾清理着料理臺上瘋狂的“罪證”。
桑墨雙手環抱着前胸遮掩着自己，低着頭坐在那裏也沒有再說話。
顧啓楠清理好了料理臺從地上撿起一件衣服蓋在她身上，然後伸手托抱起她便往房間走。
“可是信廷很可愛。”回房間的途中桑墨又仰着頭邊看他邊開口。
顧啓楠低下頭和她對視，在她眼裏好像看到了對孩子的期待。
“桑墨，這跟可愛沒關系，養孩子很麻煩，至少我現在還沒打算要。”但是他開口又破滅了她的希望。
“哦……”桑墨這下安靜了，再也沒有提孩子的事情。
兩人洗了澡後簡單地吃了一點，顧啓楠就去書房工作了。
而桑墨則一個人坐在客廳光着腳丫看電視。
她套着顧啓楠大大的T恤，拖得很長很長，長到她可以坐着把雙腳蜷着裝進去。
大概是她看電視的聲音太大，顧啓楠的注意力總是無法集中，于是走出書房想讓她把音量關小一點。
誰知道一出去就看到她一個人在沙發上對着電視抽泣。
顧啓楠知道她一定是又被什麽電視劇感動了，她一直那麽的感性，淚點又低。
看到他出來了桑墨便從沙發裏站起來，也不管他嫌不嫌棄就像樹袋熊一樣挂在了他身上。
“老公，如果有一天我也突然不見了，你會不會找我？會不會……想我？”
不知道是受了什麽刺激，她這會兒粘他粘得特別厲害。
她突然這麽問顧啓楠卻覺得依舊幼稚。
“不會，我會另外找一個沒你那麽讓人不省心的，比你乖的，聽話的，懂事的。”他這樣回答她，滿臉的沒心沒肺。
桑墨聽完雙眼噙着淚擡起頭看他。
“真的嗎？”她又問。
“嗯，如果你再不睡覺的話就是真的。”顧啓楠說着拿起遙控器把電視劇關掉了。
桑墨這下破涕為笑了，抱着他在他胸口蹭啊蹭的，像個孩子。
“老公你不可以不要我的啊，我以後會讓你省心，會很乖，聽你話，很懂事的。”她邊說邊蹭，淚水和鼻涕蹭了顧啓楠一身。
“你只要少打壞家裏幾個碗我就會省心了，去擦把臉睡覺。”到了房間顧啓楠把她抱放在床上說道。
他不知道女孩子怎麽會這麽多愁善感，看看電視劇都能想那麽多。
桑墨果然很聽話地去衛生間洗了一把臉，然後乖乖地跑回床上準備睡覺。
“你今天會忙到很晚才睡嗎？”一個人蓋好被子，她看着站在床邊的顧啓楠問道。
顧啓楠不可置否地點點頭。
“那我可以要一個晚安吻嗎？”她又問。
顧啓楠愣了一下，總覺得今天的她特別脆弱特別黏。
不過沒有拒絕，他還是很耐心地俯身給了她一個晚安吻，唇碰到她額頭的時候桑墨伸手抱住了他，然後也在他臉頰上印上了一吻。
做完一切，桑墨像占了大便宜似的一個人躲進了被子裏就再也不出來了。
顧啓楠的臉上還殘留着她的溫度，他擡手觸了觸沒有說什麽，只是輕輕關上燈去書房了……
等顧啓楠忙完工作的時候已經淩晨一點多了，外面不知什麽時候開始下起了雨，因為初夏，還有陣陣的雷聲。
顧啓楠走出書房回到房間的時候就看到漆黑的房間裏，桑墨蜷抱着雙腿坐在床上低聲啜泣。
他不知道她是什麽時候醒的，只知道這個姿勢是一個人很沒有安全感的姿勢。
“怎麽了？”打開燈他走到床邊。
這個時候桑墨的雙眼早已哭腫，看到他來了委屈地撲進他懷裏。
那一刻她就像找到了依靠，放聲哭着什麽話也不說。
顧啓楠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不知道該說什麽該做什麽，只得伸手也将她抱住。
說她像個孩子，還真的就是一個還沒長大的孩子，還被他攤上了。
驀地，窗外又響起一聲雷鳴，桑墨顫抖着将顧啓楠抱得更緊。
“你怕打雷？”顧啓楠這下總算明白了緣由。
桑墨沒說話，只是點點頭。
“那你就這麽一個人坐着哭？為什麽不來書房找我？嗯？”顧啓楠頓時有點不明白她了。
“不想……打擾你工作……”桑墨嗚咽地回答道，讓顧啓楠當時就嘆了口氣。
“好了，沒事了，雷陣雨很快的。”他安撫着她也拉開被子躺到床上。
桑墨點點頭像只小貓一樣順勢就鑽進了他懷裏。
兩人很少會這麽親密地抱着，擁着她嬌軟的身子顧啓楠難得心裏一片平靜。
“為什麽怕打雷？”
在床上安靜地躺了一會兒，待外面的雨聲變小雷聲慢慢消逝，顧啓楠問道。
桑墨吸了吸鼻子，低着聲音開口。
“媽媽走的那天在打雷……”她說着雙手将顧啓楠的腰纏得更緊。
顧啓楠聞言沒有再作聲。
關于桑墨的事，他以前在圈子裏聽過一些，桑墨的父親桑之海年輕的時候也是個風流倜傥的花花公子，桑墨并不是原配所生，而是私生女，桑墨回到父親身邊的時候已經十歲了，據說之前的十年裏生母因為是小三被桑之海的原配整得很慘，最後不堪生活的重負把桑墨丢下一個走了，後來是因為原配無法生育桑之海才把桑墨找了回來，大概是覺得虧欠了女兒太多他才那麽地寵愛她。
“打雷都哭，我是不是很沒用？”黑暗裏，桑墨突然這樣問他。
“沒有，兒時的很多事會給一個人造成陰影，我的母親患有PTSD，她十幾歲的時候親眼看着我外公被海嘯沖走卻無能為力，所以也會經常做噩夢，甚至不能看到水，但是每次她發作的時候我父親都會守在她身邊，現在她已經恢複了，而且恢複得很好。”顧啓楠輕聲告訴她。
桑墨點點頭牽住他的手。
“所以打雷我害怕的時候你也會陪在我身邊的對不對？”
黑暗中顧啓楠沒看到她的表情，但是他聽得出她言語裏的期待。
“桑墨，我們已經結婚了，所以不管發生什麽我都會在你身邊。”他第一次反握着她的手，一字一句告訴她。
語畢，桑墨沉默了片刻，慢慢地靠在了他的胸口。
“老公我愛你……”
房間裏響起她的聲音，也是一字一句，落在顧啓楠的耳中異常清晰……
***
“轟隆--”一聲雷鳴。
黑暗中顧啓楠下意識地伸手就摸向床的左側，卻撲了空。
他驀然睜開眼，才發現自己已經睡了一覺。
坐起身順手打開床頭櫃的燈，他覺得頭暈暈的，就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都是些過去的事情。
然而醒來，他還是他，只不過已經是林曉的未婚夫。
獨自坐在床上發了一會兒呆，他突然覺得有點口幹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