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29 打包,帶走
曜月還一個人躺在床上昏迷着, 雖然有司其安排的醫倌看護,但到底不是自己人,曦言不敢離開太久。
青芃和小毛球已經出事了, 曜月絕不能再出事。
她帶上花護法離開,走出山谷的時候, 她再次偶遇了之前見過的白衣劍修。
對方背着一把劍, 一身白衣, 看起來孤高清冷。如果是平時,曦言可能還會好奇或者上去搭句話,但剛剛經歷了方外島的事, 小毛球和青芃都受了傷,而且,她心裏還記挂着昏迷的曜月,目光只是在他身上一帶而過,連腦袋都是空的,根本沒有往心裏去,很快便離開了。
雲澗是一個人過來赴宴的,整個扶幽山除了司其和有過一面之緣的墨昀,并沒有其他熟人。他對宴席上的推杯換盞也沒有興趣, 便走了出來。
恰好注意到山谷中的異樣,雲澗便打算過來看一看。不過他對扶幽山不熟, 作為一個客人,他也不敢随處亂跑, 所以花了一些時間才找過來, 只看到了曦言她們離開的一幕。
雲澗和曦言僅在魔域有過一面之緣,但雲澗對她印象十分深刻,幾乎是一下子将她認了出來, 可惜不等他上去說點什麽,曦言已經離開了。
雲澗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垂下眸子,掩去眼中的黯然之色。
大概對她而言,當初送他往生草只是舉手之勞,他的感激也好,其他也罷,她并不在意,甚至早就忘了有這麽一回事。
青芃雖然止住了外傷,但它傷的是翅膀,狀況遠沒有現在看起來這麽好。
曦言也沒有繼續留在扶幽山的心思。而且,她馬甲都掉了,繼續留在扶幽山,對孔雀族而言,說不定也是個負擔。
不過,她得把“雲澗”也一起打包帶走。
絲毫不知道她剛剛才和真正的雲澗擦肩而過。
花護法本來準備接了曜月就走,但是曦言說要等一下,她得再帶個人回去。
花護法一聽來了興致:“哦?男的女的?年方幾何?”
“男的,一個劍修,散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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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護法一聽更來興致了,眸光閃閃地問道,“你看上人家了?”
她捏了把曦言的臉蛋,“小公主長大了,會給自己找男寵了。我這就讓人把他的屋子收拾出來。看來這次魔宮擴建是正确的,這麽快就用上了。”
曦言:“……”
曦言有些心累的解釋,“你不要胡說。我要帶走他是因為他修煉天賦很高,是個天才。他現在不到千歲,修為至少真仙四重。”
花護法支着下巴評價:“挺好,還算配得上你。”
曦言:“……”
花護法進去看曜月,曦言則去聯系墨昀。
他之前被孔雀族的仙侍叫走,曦言本以為他最多就去一會,但是現在都過去大半個時辰了,竟然還沒有回來。
曦言立刻用光影石聯系了墨昀。
墨昀剛結束了和司其的對話,本來想聯系曦言,沒想到曦言先聯系了他。
“你在哪?”曦言問道。
“馬上就回來了。”墨昀看着光影石裏的畫面,曦言的眼睛看起來紅紅的,像是哭過,表情看起來也很低落。
“怎麽了?”墨昀的目光落在她發紅的眼尾,眸色比之前深了些許,“誰欺負你了。”
曦言垂下眼眸,本來沒打算說,見他問起,便将之前在山谷裏發生的事情,略去了某些細節,簡要說了一下。
“小毛球和青芃在外面碰到了方外島的人。”曦言傷心道,“小毛球的腿被他們折斷了,青芃傷到了翅膀,都受了很重的傷。我給他們吃了丹藥,但估計要養很久。”
曦言說着又沒忍住紅了眼眶,“不過,方外島的人都死了。”
還好他們都已經死了,否則,墨昀也絕不會放過他們。
“你呢?”墨昀問道,“你有沒有受傷。”
曦言搖頭。
墨昀又問了一下小毛球和青芃現在的狀況,好生安慰了曦言。
墨昀之前就知道了方外島的人倒黴碰到了魔族護法的事,沒想到竟然還牽扯到了青芃和小毛球。
對于這件事情,墨昀的第一反應是青芃和小毛球被方外島的人所傷,樂謠去救。樂謠也是魔族,被為難的時候碰到了魔宮的那位公主和護法,她們插了手,和方外島的人起了沖突,最後花影把方外島的人都殺了。
但是,墨昀還是覺得哪裏不對。
是不是巧合太多了?
他心裏某一瞬間升騰起一個荒唐的想法,又很快被自己否定掉了。
外界相傳,曦言早已是真魔修為,魔域沒必要在這種極其容易被拆穿的事情上造假。而且,他也從沒聽說過魔君還有養子。
所以他更傾向于是花護法幫了同是魔族的樂謠。
墨昀看向對面,他其實想問她認不認識魔宮的公主,她們有沒有遇到,但是看到光影石裏曦言心情有些低落的模樣,又覺得這種事情沒必要問。
等婚約一解,他和曦言就再沒有了關系。他開始思考要怎樣才能讓這件事情盡快提上日程。
将光影石收起來後,墨昀沒一會就到了他們住的院子前。
曦言站在院子前的花樹下等他。
扶幽山最不缺的就是各種各樣漂亮的仙花仙草,院子前的這一樹仙蘿花開得尤盛,然而,再好看的花在眼前的女子面前也只是陪襯。
曦言粉黛不施,頭發只綁了個最簡單的發髻,用一根紅寶石的發簪簪住,然而,世間美好顏色十分,這張臉至少占盡了九分,周圍一切在她面前全都黯然失色。
曦言此時正在腦海中演練一會和“雲澗”的對話,到底要怎麽誘拐(不是)……游說才能讓他心甘情願跟着自己回魔宮。
她想得太過出神,以至于都沒察覺到墨昀已經回來了。
墨昀見她很投入地在樹下發呆,走了過去,問道:“怎麽站在外面。”
“啊?”墨昀的突然出現打斷了曦言的思考,也讓她剛剛才想好的臺詞忘了個精光。
曦言覺得自己不好直入主題,應該先說點其他的,于是擡了下頭:“今天天氣真好是不是,天朗氣清,萬裏無雲。”
墨昀配合道:“嗯。”
曦言又道:“對了,你知道嗎?司其和魔宮的花護法好像有點什麽,都傳開了,連院子裏的仙侍都知道了。”
“我也聽說了。”墨昀道,“還聽說魔族的公主和花護法都到了扶幽山,就住在東闕。”
“啊?我聽說我們公主在外面風評不太好。”曦言試探地問道,“你、你有聽說過嗎?”
“嗯,聽說過一些。”墨昀看着她。
果然聽說過。
曦言很憤怒,這都是仙族的陰謀,竟然玩輿論戰,敗壞她的名聲。
“那都不是真的。”曦言忙道,“外面就喜歡瞎傳,還不肯傳點好的,就是不肯讓我們魔族好。”
她不自覺往前走了一步,“你可不要聽外面的謠言,我覺得……嗯,那個,公主挺好的,根本不像外面傳的那樣。”
偷偷誇了句自己,曦言有點臉紅了。
“你認識她?”墨昀問道。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曦言在提起這些時的狀态有一點奇怪。這不由得讓墨昀的腦子裏又冒出了一些離譜的猜測。
曦言想了想,點頭,“她其實人挺好的,長得也好看,修為也……不錯,性格……也不錯,總之是個很好的人。”
她說完去看墨昀的反應。
恰好一陣微風拂過,曦言低頭,發現自己的鞋尖上沾上了幾片花瓣。曦言準備拿另一只腳去拂,聽到墨昀說道:“別動。”
曦言下意識停下動作,墨昀蹲下身來,手觸到她的鞋面,将她鞋子上的花瓣拿掉。
墨昀的動作出乎她的意料,曦言有些僵硬地站着,目光不知道往哪放,于是看向了墨昀的手。他的手十分修長,不像拿劍的手,反而像是握筆的書生。
碰到她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祟,有些微癢,仿佛他抓住的不是她的鞋面而是她的腳,就連腳趾頭都在墨昀靠近的時候感覺到了一絲緊張,不自覺地蜷了起來。
心裏有種異樣的感覺。
墨昀将花瓣弄掉後便站了起來,似乎剛剛不過是強迫症發作的舉手之勞。
“先進去吧。”墨昀說道。
眼見墨昀打算往裏走了,曦言又将人拉了回來:“等一下,我還有話跟你說。”
曦言頓了一下,“我要回魔域了,你……”
她擡起頭,這才發現因為剛剛拉他的動作,兩人離得過近,而墨昀也沒有後退的意思,曦言擡頭的時候,唇角幾乎擦過他的下巴。
墨昀的容貌十分俊美,廣袖長袍,儀表堂堂,幾乎完全長在了曦言的審美點上。曦言的腦子霎時成了一團糊漿,準備好的臺詞一句也沒想起來,腦子一抽,鬼使神差地說道:“你要不要給我當男寵。”
“嗯?”墨昀看她。
兩人對視了幾秒,曦言的意識逐漸回籠,往後退了一步,臉立刻就紅了。
曦言,你在幹什麽,你明明想說的是: “你要不要跟我回魔域。”
都怪曜月和花護法,要不是他們在她耳邊男寵男寵地念叨,她才不會将這兩個字聽進去,更不會在關鍵時刻突然抽風。
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的曦言,紅暈一下子從臉上染開,一直紅到了耳根。
她跺了跺腳,徹底說不下去了,“沒什麽,我什麽也沒說,你幻聽了。”
曦言羞憤欲死,在墨昀的注視下,轉身便要往裏面沖。
但是想到自己任務還沒完成,到底不太甘心,曦言又沖了回來。
墨昀還沒來得及說話,一把藥粉便撲面而來。
墨昀及時退開兩步,不過,曦言離得太近,墨昀對曦言又不設防,猝不及防之下,還是吸進去兩口。
他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眼睛的景色開始逐漸搖晃,他自己還沒倒下,曦言已經先一步暈倒在他懷裏,墨昀将人接住,又撐了一會,這才倒了下去。
看夠戲的花護法帶着曜月從院子裏翻出來,眼神複雜地看了眼倒在一起的兩人,将他們綁在一起,打包全部帶走了。
曦言醒來的時候,她已經回到了魔宮,正躺在自己寝宮的床上。
看着周圍熟悉的陳設,曦言松了口氣,看來應該是按原計劃回來了。曦言翻了個身,準備再躺一會,剛側身就對上了墨昀半眯的視線。
墨昀此時正和她躺在同一張床上,更要命的是,墨昀只穿了一件很薄的裏衣,胸口的衣襟大開着,露出大半個胸膛,而他的四肢被人用綢緞綁了起來,就綁在她的大床上。
曦言頓時被自己的口水嗆得咳嗽不已。
救命,這是什麽狀況!
見她終于醒了,墨昀好整以暇地望了過來:“不解釋一下嗎?曦言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