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何琂的主意

國滿把一切罪責都推給了何琂,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從獲糾纏着她,無意間露出小孩子撒嬌模樣。丁尚思看了這段視頻,默然無語。

好吧,這件事大大出乎丁尚思意料,就算作為母親,她也沒見過從獲那個樣子——像個小孩子,神态是放松的,說話時頗有些恃寵而驕的意思(不曾令人反感),大約是自覺被寵着的人才會有這種形态。

當然,這種變化本人未必知道。

何琂微笑着看着丁尚思的反應,似乎對此很滿意。過了大概半分鐘,她才說:“我說的沒錯吧?理事長對你女兒很滿意。”

她這話說的很有意思,既挑明了國滿與從獲的關系,又暗示着後面的事大有可為。倘若丁尚思真有賣女兒的想法,倒可趁此機會議一議價。

丁尚思的反應也很值得玩味,她首先否認了“賣女兒”的行為,“只要從獲好好的,旁的也沒什麽。偌大五聲島任人宰割,有一兩條漏網之魚,也是安慰。”

她這話說的玄妙,何琂聽罷,哈哈大笑。

“何家最大的産業是什麽,你不是不知道。像牲畜一樣拉到屠宰場,結束不光彩的一生,丁尚思,你甘心?”

何琂冷眼看着丁尚思,“少說些有的沒的,如今你們的性命都在我手裏,該怎麽做,不會不知道吧?”

丁尚思不是吃素的,她也有幾分怨氣,就故意激怒何琂,說:“既然我們的生死榮辱都在你手裏,該怎麽樣不過是你一句話,現在說這些,倒像是你有求于人。”

有時候把話說開了,能更明白地議價。何琂聽了這話,知道丁尚思至今仍有自己的情報渠道(鄭澤邑那小子真不是混飯吃的),所以也不必逼太急,就冷笑一聲,說:“倒是我心急了,聽醫生說,你這病也不是容易好的,不如就住院觀察一段時間。”

她既做了決定,也不容丁尚思說什麽。丁尚思嘴唇動了動,到底什麽都沒說。

還沒到攤牌的時候。

國滿領着從獲回了私邸,簡單吃了頓午飯,逗了一會兒貓,接下來的時間,就顯得無聊了。

“這麽心虛,是不是背着我幹了什麽壞事?”

國滿直視從獲,不給從獲任何喘息的機會,“明天的事沒準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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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獲面色微變。自從國滿嚷嚷着要過生日,從獲就裝模作樣地忙了好些天,實際上除了觀察地形就沒幹什麽正經事,驟然遭到質問,當然心裏發虛。而且,她的心虛表現得很好。

國滿覺得好笑,她伸手捏了捏從獲的臉(那熟練的動作好像在捏死胖子喵喵),“怕什麽?就算你什麽都沒做,我也不會把你怎麽樣。”

這笑容确實有安撫人心的作用,但是配上捏臉的動作,從獲就有些抗拒。她拿開國滿的手,語氣有些冷淡,“不許亂來。”

國滿看着從獲,三秒之後,忽然笑得不可抑制。從獲大驚,她從未覺得自己如此好笑,便一臉嚴肅地看着國滿,想知道這個女人腦子裏到底想的是什麽。

笑聲來的突然,去的也快,很快國滿就正襟危坐,順帶将從獲擺正了,“我活了這麽多年,什麽沒見過,不過缺一份真心罷了。只要你用心,做成什麽樣不要緊。”

前一句,有身居高位者安慰小女朋友的意思,後一句,卻是略帶調侃的安慰。從獲聽了,眉頭微皺,臉色不好。

國滿适可而止,說了些別的話轉移注意力。

“何琂最近不好過。”

這種話題比較吸引從獲,果然,那邊從獲一聽,眼睛亮了起來。

“她又出什麽事了?”

近來從獲忙着自己的事,對于娛樂八卦什麽的關注比較少,自然不知常牽涉其中的何琂又出了什麽緋聞。

“總不是什麽好事。”

國滿說,五聲島本來是個國際研究項目,只是因為西海岸國家聯盟在其中出力甚大,所以作了些委托。本來,鄭家管着這事,各方面反應不大,後來是何家使了些手段,讓鄭澤邑顏面盡失,不得不退出,這才輪到何家。

在野時,盡管批評在位者的所作所為,也不用管太多有的沒的,只是話說的太多,輪到自己在位時,免不了要吃些啞巴虧。何琂正是一角色,因她代表何家接手五聲島,外邊流言四起,懷疑何會長為了自家的“畜人”生意,在島上做些見不得的勾當。

有些事情只要懷疑就行了,不需要證實,更不需要解釋。何琂欲辯無言(何況未必是無辜),也就不理會這些人的态度。誰知另一個聯盟國家的厲害人物組織了一個獨立的調查團隊,嚷嚷着要調查這件事。因那人與何家有些不愉快,且手段毒辣,何琂不勝其煩,未免吃了些啞巴虧。

何琂又怎麽甘心?所以她就跟人鬥法,搞得自己忙碌不堪。

從獲恍然大悟,心道難怪何琂最近不找她打游戲,果然是有事了。她眼珠子轉了轉,提了兩個問題。第一,鄭澤邑做了什麽?第二,何琂都吃了什麽啞巴虧?

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對于第一個問題,國滿只是微微皺眉,說:“那些肮髒事,不聽也罷。”

第二個問題,回答比較官方,國滿說:“揭了何琂的短而已。”

雖然國滿主動引出這個話題,她卻不願就此多說什麽。從獲想了想,也就沒有刨根問底。

從獲想着明天的事,興致缺缺。

“還是要小心這兩個人。”過了一會兒,國滿忽然又冒出這麽一句,她說:“鄭澤邑記仇,何琂好色,都不是省油的燈。”

這是國滿第一次評價鄭、何二人,都不是什麽好的評價,從獲表示很困惑。

“這麽說,我還欠鄭澤邑一條命?”從獲想起鄭澤邑的宣言,那次不成功的刺殺,到底是對方手下留情還是留着秋後算賬,至今還沒個定論。

聽了這話,國滿表情變得非常嚴肅,她說:“你不欠他。”

不容質疑,接着,國滿故意從頭到腳打量了從獲一遍,“要說欠人性命,你好像欠我一條。”

國滿臉上依舊挂着尋常笑容,從獲卻覺得毛骨悚然。她很難将這話當做玩笑,因為國滿說的是事實。盡管國滿一手操縱了五聲島上的事,将從獲從水裏撈起來的還是她。

欠債還錢,欠命還什麽?從獲很快就當了真,她不輕易在這種事上開玩笑。國滿見狀,悠悠說道:“你有心要還,我還未必接受呢。”

從獲盯着國滿的臉看了幾秒,眼前之人喜怒難測,雖然從未對自己發過脾氣,卻是個潛在的火山。她慢吞吞地給自己灌輸了這一種思想,以後生了根,便沒那麽愉快了。

“你說,何琂好色?”

從獲從容轉移了話題,她再次表現出對何琂諸事的興趣。

“何琂好美色。”

國滿意味深長地總結了一句,她說,這麽多年來,像徐守烨這樣曾經願意或不情願依附何琂的人,還有很多。這些人當中有不少已經功成名就,自然少不了要報複一番的。

“五聲島是個棋盤,何琂想玩一把。她把你的家人也考慮進去,倒不全是因為你。”

從獲淡淡地掃了國滿一眼,眼前之人依然平靜淡定,就是眸子裏流露出淡淡的不悅。想來,作為一個正常人,誰也不想被人算計。何琂既然算計從獲的親人,就是隐隐在打國滿的主意,這一點,誰也沒捅破。

觊觎何、鄭兩家權勢的人不少,難道就沒有人觊觎國滿一家?

當然是有,只不過平日裏躲起來笑容滿面罷了。

國滿自己也曾透露過一丁半點,只是從未有明顯的動作(在從獲面前)。這回,她對鄭、何二人略作評價,是道出了這二人的弱點,也是在暗示從獲。

從獲假裝什麽都不懂,她想換個輕松的話題。

“晚飯吃什麽?”

這麽直接而直白地轉移話題,大概也只有從獲了。國滿再次伸手捏了從獲的臉,“你呀,是貓嗎?”

貓是嘴饞的,從獲絕不甘與貓為伍,而死胖子喵喵聽了這話,忽的跑到從獲身邊,挨着從獲坐下,晃動尾巴有如狗子。

從獲有點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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