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黃毛男捂着屁股叫疼,“唉,哪個傻逼推我,長的毛眼……”
其他幾人好奇地看着氣勢洶洶的劉大力,有人眼尖,認出眼前的男子是做房地産的,再看劉大力如野獸般的表情,知道劉大力是針對傅笑寒的。
“傅少,這位大哥好像是沖你而來的。”
傅笑寒冷聲一笑,完全不把劉大力放在眼中,這幅表情在劉大力眼中完全成了□□裸的挑釁。劉大力竭力忍住的報複心立刻膨脹爆炸。
一個身穿大紅色西裝的妖孽男走出來,笑道:“鼎力的劉總吧,有話好好說,看你兇狠的表情,好像我們與你有仇似的。”
“你他媽算老幾,給老子讓開!”劉大力大聲吼。
“哎喲,您今天沒刷牙吧,你一來,空氣裏一陣令人作嘔的味道。”紅衣男把黃毛男從地上扶起來,黃毛男咬牙切齒:“傻逼,快給小爺道歉,不然小爺玩不死你不姓嚴。”紅衣男是黃毛男的哥哥,自然護着自家弟弟。
幾人的哄鬧聲引起了其他賓客的注意力,就連傅融也回頭看了他們一眼。
傅笑寒只好放下手中的酒杯,輕呼一口氣,走到劉大力眼前,淡淡地說:“劉總,今天這場合好像不是你該來的。”
“怎麽?老子不該來?呸——傅笑寒,你個王八犢子,挖牆角挖到老子頭上,你說老子該不該來。”
“劉總,你在開什麽玩笑,你們公司的股東見風使舵,鼎力的股份我沒加多少錢,那兩人就把股份轉讓給寰宇,是你自己和他們有矛盾,他們才如此對你。”
“胡說,明明是傅氏威脅老齊老趙的,你當老子是睜眼瞎,老趙他爹的心髒病早不犯晚不犯偏偏現在犯,明明是你個王八犢子搞的鬼。”
“哦?是嗎?”傅笑寒明知故問,“所以你今天來,想做什麽呢?”
“歸還鼎力的股份。”
傅笑寒微眯眼睛,做出思索的模樣,“也行,但我是商人,不能做虧本的生意吧,原價之上加50%的價,我就同意轉讓鼎力那些股份!”
“屁!”劉大力揮起拳頭,直往打往傅笑寒的臉,還沒忘記伺候傅氏先人的生殖器:“□□媽|逼,老子日……”
劉大力的拳頭沒有落到那張精致的俊臉上,紀紹輝突然沖出來抱住劉大力的胳膊:“劉總,勿發火,動手不能解決問題,人一排小輩都瞅着咱呢!”
劉大力的手腕被紀紹輝捏的發疼,拳頭不由松了下來。
紀紹輝拍了拍劉大力的肩膀:“傅公子,不好意思,劉總最近上火。”
“紀老弟,你放開老子,老子今天一定要把這王八蛋揍的鼻青臉腫。”
:“劉哥,說了好幾次,正式場合別老子老子的,讓小輩聽着,笑話我們呢!”紀紹輝表情特別無奈。
劉大力轉過頭,瞪大眼睛:“紀紹輝,你他媽的玩兒老子,哦不,是玩兒我呢?”
紀紹輝這段時間一直在糾正劉大力對第一人稱的正确叫法,腦瓜兒直的劉大力已經成了條件反射,順口說出這麽一句洩氣的話。
這時,氣氛驟轉,紅衣男、黃毛男等人被紀紹輝脫線的臺詞弄的心裏偷着樂,饒有興致地看着兩個中年大叔,劉大力嘴角微微抽搐,紀紹輝倒一幅波瀾不驚,叫了一個侍應送酒過來。
傅笑寒側眼瞥着紀紹輝,冷冷地說:“劉總,既然你不肯以多30%的價格收回鼎力的股份,那我們今天也沒什麽好談了。”
劉大力正欲破口大罵,紀紹輝偷偷拉了拉劉大力的衣角,正經道:“傅公子,這價格與市場價比明顯不合理,要不哪天請您吃個飯,咱們好好談談。”
“不好意思,我很忙。”傅笑寒瞳仁一縮,這回連視線也懶的對着紀紹輝,似乎告誡紀紹輝他們不自量力。
“哦,那就算了,劉哥,你聽到沒有,人家不願意咱談,咱先回去……”紀紹輝對劉大力使勁使眼色,心中十分後悔讓劉大力跟着他參加這個慈善會。
但是不等紀紹輝說完話,劉大力順手從桌上操起一瓶沒開封的紅酒,在衆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高高舉起,往傅笑寒的頭砸去。
紀紹輝皺起眉頭,大罵了聲劉傻子,唾沫兒都急的從嘴中飛出,恨不得用勁踹劉大力兩腳。
“啪——”鮮紅的酒液瞬間染透黑色的西裝,然後濺在空中,散發出沁人口鼻的濃郁酒香味兒,尖銳的玻璃片兒刮破了西裝結實的面料,可見劉大力是有多恨那個搞垮鼎力的年輕男子。
幾秒間,宴會所有人将視線投向手裏舉着半截玻璃瓶的劉大力,空氣裏醞釀着不安的氣氛。
“啊啊,來人啊——傅少流血啦——”黃毛男大驚小怪地呼叫出聲。
紀紹輝收回狼藉一片的右胳膊,煩躁地閉上眼睛——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劉大力。
衆人炸開鍋似的甕聲一團,黃毛男尖叫道:“還不來保安,把這個瘋子趕出去。”如果說上一次,劉大力在唐市長女兒的婚宴上被趕出後,他不夠出名的話。那麽這次沖動的鬧劇後,龍城甚至整個南方有頭有臉的人物們都知道了劉大力的名字。
劉大力不解恨地高呼:“紀紹輝你頭蠢驢,為什麽又擋在那個□□崽子面前?”
紀紹輝郁悶地睜開眼,“劉哥,人怕出名,豬怕壯,你再胡鬧下去,就連豬都不如了!”
“你說什麽?”
紀紹輝揮了揮千瘡百孔的袖子,一道嫣紅的血跡從袖口裏滑出,一滴一滴掉在純白色的大理石上。
看到前面來了幾個穿着制服的保安,紀紹輝也顧不上受傷的胳膊,小聲道:“劉哥,咱現在不走,等着人家趕咱走嗎?”
就算劉大力後知後覺,也發現了眼前的情況有些不對勁,黃毛男還在一旁添油加醋地哇哇叫,紅衣男則去找舉辦方的工作人員,傅笑寒左眼睛太陽穴的部位被玻璃渣劃出一道不足兩厘米的傷口,面部像染了一層冰霜,眼睛中散發着陰狠的光芒,如冰刀的光直勾勾掃視着劉大力,劉大力頭皮發麻,腿部有些發虛。
“你還盯人家看做什麽?快走啊!”紀紹輝催促。
“走,我怕他一個毛才剛長全的小犢子?”
紀紹輝其實很想吐一聲槽,告訴劉大力傅家那小狼崽那裏的毛其實長得很全。但此時,他眼前突然一片發黑,身上流過兩股刺激的電流,耳邊響起劉大力殺豬般的大叫聲,紀紹輝努力想擡起頭,傅笑寒用修長的指頭抹掉臉上的血跡,殘忍一笑,又有一個保安把電棍碰到紀紹輝的身上,紀紹輝雙腿立刻發軟,嗓子裏灼熱的一句話也說不出,額頭上冒出冰涼的虛汗,眼前的景物越發模糊……
短暫的五分鐘後,會場又恢複之前的融洽與熱鬧,地面被清理的十分幹淨,空氣中彌散着芬芳的玫瑰香氣,除了傅笑寒臉上的一道血痕,劉大力那場鬧劇似乎從未發生過。
黃毛男嘟囔着嘴道:“傅少,就這麽放過這兩蠢材了?”
傅笑寒不言不語,原本的好心情被劉大力搞的特別差。
“小嚴,你放心,傅少不是心慈手軟之人,那劉大力敢這麽胡鬧,傅少肯定不會放過他們!”
紅衣男子若有所思,他倒覺得那個紀紹輝挺有意思的,便記住了紀紹輝的名字長相。
一個皮膚蒼白的男子走到傅笑寒身邊,恭敬地說:“少爺,老爺請你。”
傅笑寒眼皮一跳,望着身體坐的筆直的老人,微微蹙起眉頭,剛才劉大力那出鬧劇肯定讓老顏面盡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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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走到傅融那裏,傅融正在一位高官說話,看到管家帶來了傅笑寒,呷了口茶,高官見狀,自覺離開。
傅融不緩不慢地喝完小圓杯中的茶,緩緩出聲:“笑寒吶——”
“爺爺。”
“你負責地産的業務也有兩年了,這兩年,你做出的成績有目共睹,但我覺得好像欠缺了點什麽?”
傅笑寒蹙眉擡頭,似乎沒有想到老人會主動關心他的工作,傅融雖然是傅氏集團的董事長,但地産、金融等集團的新業務老人都很少過問,直接交給傅笑寒來打點,他給傅笑寒三年的時間,如果傅笑寒做的不好,自然有人替代他。傅氏家族有能力的人不少,說不定有人比傅笑寒更适合開拓集團的新業務。
“爺爺,劉大力那事我會盡快處理。”傅笑寒道。
“我不單指這件事,笑寒,傅琰最近經常給我說,我對你很偏心。”
“九叔?”傅笑寒勾起一個冷笑,“我倒聽說最近夜總會鬧出的事不少,九叔他不管好自己的事,地産這種新興産業,恐怕不适合他接手。”
傅琰是傅融的小兒子,傅笑寒的小叔叔,出生時先天殘疾、容貌醜陋,是傅融酒後和一個啞仆發生關系生出的孩子,那時年輕俊美的傅融心高氣傲,行事偏激,一直不肯接受傅琰是自己的親生骨肉,對傅琰并不好,傅琰沒有享受到應該享有的快樂童年,每天都陰沉沉的,性格孤僻自卑,沉溺在自己的世界裏,不與兄弟姐妹們學習玩耍,陰暗的就好像地窖中的灰老鼠。
傅融清楚記得,在傅琰十二歲那年的家族年夜飯上,不會使用刀叉用餐的傅琰洋相百出,傅融一氣之下甚至說出讓他去死的話,但就是從那天起,傅琰開始有了微妙的變化,雖然他為人詭谲陰沉,但行事利落幹淨,能力出類拔萃,智商和情商都顯露出驚人的天賦。但後來的一切,更讓傅氏全族人大為驚訝——
五年後,傅琰是傅融一衆兒女中最出色最優秀的孩子。
十年後,在傅琰的運籌帷幄之下,傅氏帝國的版圖又擴大了一倍,在黑白兩道名聲大躁,是道上令人聞風喪膽的傅九爺。
如今,在傅融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傅琰已經培植了自己的勢力,強大到足以與整個家族抗衡,傅融的時代徹底成了過去式。傅琰才是真正掌控傅氏的“看不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