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保镖聽到白衣青年的話後,低聲道:“如少爺,他們看起來鬼鬼祟祟的,九爺有交待,我們要保護好你!”

寧菲兒急了,從包中摸出手機要打莊園物業的電話,“你們有什麽權力阻攔我們,一群神經病?”

白衣青年走到女人面前,保镖伸手阻攔,白衣青年微微皺眉:“阿強,不要小題大做!”

“如少爺,我們只聽九爺的吩咐!”保镖一步不肯退讓。

那幾個保镖無論如何都不讓寧菲兒紀紹輝靠近那個叫如的男子,寧菲兒也不是吃素的,脫掉8cm的高跟捏在手中要和保镖拼命的架勢,場面好不熱鬧,直到莊園的保安趕過來,兩方才肯消停。

寧菲兒趾高氣揚,“保安大哥,抓住那幾個神經病。”

“不好意思,小姐。剛才是場誤會,您表現的太異常,我們的人才和您起了沖突。”

“你什麽意思,你們跟那群傻逼是一夥的。”

“嗯。小姐,您要不先去我們的餐廳喝點茶壓壓驚,至于您的車,我們有優越的車童服務。”

“我喝個你大爺的茶,我是一分一秒也不想呆了。”

保安只能讓寧菲兒和紀紹輝去開車,紀紹輝經過白衣青年時,青年做出抱歉慚愧的表情,那幾個保镖看他們表情,則兇神惡煞的,把身後的青年保護的滴水不漏。

挺奇怪的,這個青年定然身份不斐,但他的一舉一動平易近人,讓人一點距離感都不會産生。

鼻尖隐隐傳來一股熟悉的冷香,紀紹輝皺起眉頭,香味用在那個男人身上如罂粟般誘人狠毒,但從白衣青年身上散出則仿佛是他天生攜帶的味道,優雅恰人,讓人忍不住想多吸兩口馨香的空氣。

“寧小姐,上車吧!”

“紀紹輝,你不是逗我吧,這輛破車兒是你的?”

“嗯,有問題?”

“啊啊,天吶,我今天遇到的都是些什麽人啊——面癱、神經病、還有個摳門的窮酸鬼。”

寧菲兒捂着鼻子彎腰鑽進車中,紀紹輝讓她把安全帶系好,同時給她拿了一個小瓶子,笑着說:“您應該第一次來這裏,這莊園上下山是兩條路,下山的公路有些陡峭,要繞挺遠,如果寧小姐暈車,瓶子裏有暈車靈。”

看着手中心裏帶着溫度的瓶子,寧菲兒愣住了,也就是那一瞬間,她心裏突然綻放出一絲悸動。

紀紹輝認真地開着車,堅定的目光緊緊盯着前方的道路,雖然路不太好走,但窗外綠茸茸的風景美不勝收,寧菲兒呼吸着新鮮空氣,哼着輕快的歌。

她偷偷觀看男人線條優美的側顏,狹小的車廂彌漫着男人的荷爾蒙味道,寧菲兒想和紀紹輝說點什麽,心裏一陣慌亂突然找不到什麽話題。

紀紹輝一言一行都透露出他是傳統男人的信號,寧菲兒突然不想和他聊夜店、party和她的風流史等亂七八糟的低俗話題。

“寧小姐嗓音不錯,唱的歌兒很好聽。”紀紹輝突然開口。

“呃……啊?”寧菲兒不知所措地看着男人,臉頰有些燒紅,“真、真的嗎?”

紀紹輝沒有看她,一直看着彎曲起伏的黑色公路,“是真的,好聽。”

“其實我小時候的夢想就是當歌唱家,你呢?紀總,你的夢想。”

“我啊,到十五歲還不認識字,小時候根本沒聽過夢想這個詞,那時候家裏窮,我每天最大的夢想就是能吃頓飽飯吧。”男人渾厚沙啞的聲音平靜地響起。

“呵呵!”向來能言善辯的女人突然不知怎麽接話,便幹巴巴笑了兩聲。

“不好意思,剛才那些我不是刻意要說的。”

“沒關系。”寧菲兒好奇地問:“紀總,那時候你很窮嗎?”

“嗯。我曾經以為人這輩子最大的痛苦,就是饑餓。”

突然,車子拐了一個90度的大彎,女人驚聲尖叫,雙手條件反射地抓緊紀紹輝的衣服。

“前面還有幾個大彎,你坐穩,雖然我的車不好,但開車技術還算可以。”

寧菲兒酒紅色的長發飄在紀紹輝挽起袖子□□的胳膊,紀紹輝依然鎮靜如初,專心致志看着前方的路。

折騰了好一陣子,公路才漸漸平穩,寧菲兒長呼一口氣,“剛才吓死我了。”

“對了,紀總,你真的覺得我唱歌好聽?”

“好聽,我說的是真心話。”紀紹輝說的是事實,寧菲兒雖然性格壞了點,但唱歌确實很有天賦,女人得意地說:“我在美國念的就是聲樂藝術。”

“難怪呢。”

“如果紀總不介意的話,我能繼續給你唱歌嗎?”

“榮幸至極。”

黑色的小車在蜿蜒的山路上飛快地行駛,秀麗的風景、優美的歌聲、寧靜的氛圍,一種說不清楚的理由,寧菲兒突然覺得這個樸素的午後能夠久點、長點……

回到龍城,把寧菲兒送到一家美容院,紀紹輝回了公司,過兩天有兩個重要的商務談判,關于666號地的開發事宜。

現在鼎力陷入經營困境,財務狀況糟糕的一塌糊塗,融不到原始資金,付完666號地的土地款,他們連開發一棟經濟房的財力都沒有。

預售産權固然能在短期籌集到資金,但是在地産行業,時間是一個敏感的概念,房價有逐漸上漲的趨勢,現在抛售産權根本獲取不到他理想的利潤,更何況是666號那種寸土寸金的商業區,幾乎是一月一個價,樓市調價的幅度雖然不多,但三五年後,666號地的低價恐怕會番上好幾倍。

666號的土地證轉到劉大力手中,有很多中小公司都主動表示,如果劉大力開發的是高級寫字樓,他們都想提前預付訂金、購買寫字樓的房産。預售的好處伸手可得,就是籌集他們最匮乏的資金,因此劉大力想走預售模式。

“我反對,劉哥,你的想法固然能救急,可是如果真把666號的房産賤賣了,我們的一番心血豈不是白費了。”

“我才不會賤賣,我問了幾個老總,他們都給出3萬一平的高價,這個價,據我所知,是普通寫字樓房價的兩倍。”

“但我們做的不是普通寫字樓,劉總,3萬還是白菜價。”

“那我再給他們說說,讓他們多加點,或在工程動工提前支付80%的款項。”

“我們賣房子,劉哥你覺得能像農貿市場可以讨價還價嗎?”

劉大力沒有吱聲,惆悵地點燃一支煙。

“可我也沒有辦法,我幾乎跑遍大大小小的融資機構,人家都不願意給鼎力貸款。”劉大力的眼睛裏充滿血絲,頭發亂糟糟的,模樣狼狽又可憐。

“越是艱難的時候,越不能放棄。666號地是我們賭上一切要做好的項目。”

“那老弟怎麽看,不走預售,就賺不到鼎力後續發展的資金,就算鼎力是塊黃金寶疙瘩,可這金疙瘩你不花,要它何用?”

“你相信我,這周五的商談,我一定會給你帶個好消息。”

“真的?你和誰談判?”

“美惠、優的、好尚購,三場商談。”

“怎麽都零售業的集團,紀老弟,你不會想把樓賣給他們吧,他們出多少的價格,每平能過3萬嗎?”

“賣不賣還是未知,得看這三家公司的野心了。”

“野心?”

“嗯,野心。”

666號地處新城區的商圈,發展潛力無限,那附近的地标是新建的市民廣場,附近也有幾個零散的中小型購物中心,開業一年,季度零售額随随便便上10億。美惠、優的、好尚購都是龍城頂尖的星級購物商場,對對手的情況自然了若指掌,但開發一個高檔商場耗費的成本、以及承擔的風險十分大,因此三家集團公司一直處于猶猶豫豫的觀望狀态,直到半個月前,傅笑寒給三家公司的老總寄了一份文件。

“小紀,反正三個6交給你了,你随便搞吧!我信任你。”

紀紹輝從保險櫃裏取一份商談的副本,遞給劉大力,問道:“按我們計劃的,你負責回收鼎力剩餘20%的股權,那這幾天情況進展的如何?”

“馬馬虎虎,總算說服了那個難纏的經濟人,我和那個股東通了一個電話,人家知道鼎力這兩個月都在虧損,也打算提前終止股權,但關鍵的問題來了,他親口說了,傅氏也找了他,并給他開了10倍的價格。”

“真的?”紀紹輝緊張地問。

“我像會開玩笑的人嗎?傅笑寒給老人寄了一張支票,購買股權的款項一分不差。”

“如果我是傅笑寒,別說10倍,就是20倍、50倍,只要能拿到股份,我也願意。”

劉大力聽了只覺得腳下軟綿綿的,有點飄飄然,“為什麽?”

“不為什麽,道理很簡單,收購了鼎力,他們的市場份額能提到50%,到時,錢怎麽賺,都賺不完。那幾個億傅氏根本沒放在眼中。”

“他娘的,這小子想那個啥斷地産?”

“壟斷!”

“對,就是壟斷。小紀,你知識真淵博。”

“放心,我不會讓他得逞,龍城是個人傑輩出、高手深藏不露的城市,要想壟斷市場,憑他一家之言恐怕只是妄想。”

“小紀,我現在越來越佩服你了,幹脆你來我公司,當總經理得了。”

“那破攤子啊,劉哥,你不是看不起我的宏業地産。”紀紹輝蓋上英雄鋼筆的筆帽,算是結束了一天的公務。

“說實話,還真看不起。鼎力的規模至少有宏業的5倍吧。”劉大力神色驕傲地說。

紀紹輝摸着陪伴他十年的紅木辦公桌,“劉哥,你還是不懂。”

“不懂什麽?”

紀紹輝仰頭惬意地躺在辦公椅上,眯起眼睛,陽光透過他細碎的劉海,折射出好看的陰影,劉大力傻眼的看着混身發着金光的紀紹輝,似乎那光亮背後有他想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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