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從趙支書家回來後,溫雨晴準備做早飯,鹵大腸雖然好吃,但不能當飯吃,還要做點主食,她決定做碴條。

碴條是用玉米面做的,爽滑可口,味道不比白面差多少,算是粗糧細吃。

因為玉米中蛋白質含量少,粘性小,活不成面團,要找個帶孔的容器,一根根向鍋裏擠。

這邊溫雨晴剛将碴條煮鍋裏,溫雨舜便提着飯盒跑回來了,“姐,蘇衡哥走了。”

“走了?”溫雨晴一臉驚訝的問,“去哪了?”

“他前天下午收到一封電報就走了,應該是回部隊了吧。”

前天下午正是她穿來那天。

溫雨舜踢了踢腳邊的柴禾,小聲問,“姐,你以後會跟蘇衡哥随軍嗎?”

溫雨晴翻了個白眼,八字還沒一撇呢,随什麽軍,“不會。”

“真的?”溫雨舜眼睛一亮。

“當然。”

蘇衡是邊境部隊的,駐守中越邊境,中越自衛反擊戰發生在1979年,這之前也沖突不斷,持續時間長達十年之久。

先不說邊境部隊讓不讓随軍,就算讓,她也不會去。戰争無情,炮|火無眼,她對軍事一竅不通,去了也幫不上忙。

不過想到戰争,溫雨晴忽然記起自己曾經看到過的一條新聞‘一位志願軍老兵吃到自熱食品落淚’,當時她就想,如果自己能穿到那個年代,一定要為這些最可愛的人做點什麽。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後勤補給在戰争中是至關重要的一環。

不過當時新中國剛剛成立,國家一貧如洗。那場戰争我軍物資匮乏的難以想象,加上極端罕見的冰寒天氣,以及兩軍之間巨大的武|器差距,戰士們可以說面臨空前的困難與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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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過那段歷史的都知道,當時M軍穿着羊絨衫,棉大衣,軍皮靴,從上到下武裝到牙齒,我們的志願軍卻穿着單衣單鞋,甚至是光着腳在冰天雪地中頂着刺骨的寒風前行。M軍午餐肉罐頭吃到發膩,志願軍卻吃着炒面粉、凍的像冰坨一樣堅硬的土豆,有時甚至連這些都吃不上。

就是在這樣惡劣的條件下,我們取勝了,過程的慘烈程度讓人無法想象,不過有一點我們知道,戰争之所以能取得勝利,是因為我們最可愛的人不懼嚴寒,不畏生死,勇往直前!

炮|火不足,他們就用生命去填充;彈|藥不足,他們就用血肉之軀去堵敵人的槍|口。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背後深愛着的祖國和人民!

正因為有無數這樣的革命先烈,最終才換來了數十年的和平,讓子孫後代得以安享太平盛世。

抗美援朝後,軍隊十分重視後勤補給,可打了幾十年的仗,家底早就掏空了!加之新中國成立後,國家遭受以M國為首的資本主義國家全面封鎖打壓,艱難程度可想而知。

落後就要挨打,想要背脊挺起來,就要有強大的國防,強大的國防離不開重工業,條件有限,國家只能全力發展重工業。

這個時期國家實在是太窮了,外彙儲備寥寥無幾,又因為重心都放在重工業上,導致能賺外彙的輕工業發展十分落後,只能靠華僑商店、友誼商店從華僑和外國友人身上賺點外彙。

雖說時代在發展,社會在進步,幾十年後國家飛速發展,迎來空前盛世,可現在真的太難了,或者說我們從來沒有容易過,幾十年前遭受列強侵略,幾十年後遭受列強打壓,一路走來,步步坎坷!

既然老天讓她穿到這個貧窮落後的年代,溫雨晴覺得自己應該為這個苦難的國家做點什麽,她希望祖國從百廢待興的現在,走向百業昌盛的未來時有自己一份微薄之力。

她有後世的記憶,有比這個時代的人超前了幾十年的眼光,既然有先知這個優勢,為什麽白白浪費?

自熱食品原理并不是很複雜,等賺了錢,她就找人研發。還有裝備,雖然中越邊境不會有中朝邊境那樣能将人活活凍成冰雕的極端天氣,但可以在軍裝上做一些改進。

其實迷彩服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末就出現了,不過我軍裝備迷彩服特別晚,溫雨晴曾在一些帖子中看到,中越戰争中,我軍部隊仍穿着60年代研制的‘國防綠’軍服,這種服飾在植被茂密的環境中根本無法很好地隐蔽僞裝自己。

中越戰争後,我們吸取慘痛教訓,開始在部隊中配備第一代仿造迷彩服。

溫雨晴心裏有很多想法,不過不管做什麽都需要資金,現在她自己勉強能飽腹,想這些未免為時過早,還是先賺錢重要。

溫雨晴已經想好了,若是趙支書不同意她開鹵味坊,那她就自己去黑市賣,不過搞投機倒把,小打小鬧賺不了多少錢,大幹一番又要承擔風險,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溫雨晴不想走這一步。

溫雨晴想着這些的時候,碴條也煮好了,溫雨晴給溫雨舜和自己一人盛了一碗。

經過鹵湯熬煮,香噴噴的鹵汁浸入金黃的碴條中,香味濃郁,吸溜一口,鹵汁溢出,在口腔中彌漫開來,別提多美味了。

一口鹵面配一口鹵大腸,簡直是人間美味。

“好吃,太好吃了。”溫雨舜感覺自己的嘴都忙不過來了。

得到了溫雨晴不會随軍的答複,溫雨舜的心徹底踏實下來,如今又吃到這麽好吃的美味,他覺得自己真的太幸福了,幸福的想流淚。

溫雨晴笑了笑,沒說話,鹵湯可以鹵制各種食物,這也是她選擇做鹵味的原因,等鹵味坊開起來後,她就鹵各種美食售賣。

待一碗熱騰騰的碴條下肚,姐弟倆腦門、鼻尖都出了不少汗。

吃飽喝足,身心愉悅,溫雨晴将鹵湯上漂浮的油脂撇去,殘渣過濾掉,然後将鹵水裝到陶罐中,仔細封存起來。

這邊兩人剛忙完,記分員小馬便尋上門來,“雨晴,趙支書讓你去大隊部一趟。”

知道是商談鹵味坊的事,溫雨晴二話不說便跟着小馬向大隊部走去。

路上,小馬忍不住問道:“雨晴,你那豬大腸咋做的?也太香了。”

“小馬哥吃到鹵大腸了?”溫雨晴避重就輕的問道。

“是啊,趙支書拿大隊部去了,大家都嘗到了。”說到這裏,小馬撓了撓腦袋,“就是太少了,每個人只分到一塊。”

大隊部不算趙支書五個人,一人一塊,也就是說趙支書只拿五塊鹵大腸去大隊部?想到這裏,溫雨晴嘴角忍不住一抽,“小馬哥,你知道趙支書找我什麽事嗎?”

“商讨開鹵味坊的事。”小馬是個藏不住話的,聽溫雨晴問,他便絮絮叨叨的說了起來,“一開始聽趙支書說你要做豬大腸賣,大家都不同意,他們覺得你這是在浪費大隊資源。不過在嘗過豬大腸後,就沒人反對了。”

聽小馬這麽說,溫雨晴一點都不意外,就是在後世,都沒人能拒絕她做的美食,更別說是這些整日吃糠咽菜的社員了。他們要是拒絕,那才奇怪。

猶豫一瞬,小馬問道:“雨晴,你真放棄工農兵大學生名額了?”

“嗯。”溫雨晴點頭道:“我就雨舜一個親人了,得好好照顧他。”

聞言,小馬心裏既惋惜,又同情,“你對你弟可真好。”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了大隊部,此時趙支書、婦女主任姚春香、大隊會計趙前進等人都在。

溫雨晴一一和衆人打過招呼後,這才望向趙支書,明知故問道:“趙叔,你找我什麽事啊?”

趙支書也不廢話,他敲了敲了桌面,直接問道:“開鹵味坊大概要大隊出多少錢?”說完,不忘提醒一句,“馬上要春耕了,種子化肥都要錢,大隊可拿不出多少。”

溫雨晴想對鹵味坊擁有絕對的話語權,自然不想用大隊投資,“不用大隊出錢。”溫雨晴道:“您只要将大隊食堂批我使用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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