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時母給元熠塞了幾瓶好酒。
“阿姨,這是……”元熠茫然地看着時母遞過來的酒。
“知連帶來的幾瓶酒,我找他要的,我看你挺喜歡喝。”時母把酒連同禮袋塞進元熠手裏,“拿着。”
元熠笑了起來,臉上泛着酒後的潮紅:“這不太好吧。”
“沒事兒,知連他都知道。”
元熠心道他知道就更不能拿了。
元熠推拒:“謝謝阿姨,這我可不好意思拿,您收回去吧。”
時母堅持:“你就拿着,這東西他那裏有的是,你不要不好意思。”
幾番推辭,元熠拗不過時母,只好收了,想着大不了日後把錢如數轉給時知連。
其實這個錢元熠還是舍得花的,畢竟都是好酒,元熠貪杯,抱着酒回房間後,從櫃子裏胡亂翻出個酒杯,又倒了幾杯,獨自啜飲。
他把微信賬戶裏剩餘的錢一次性轉給時引,讓他代為轉給時知連,又說剩下的錢,以後再慢慢給。
夜已深,時引在房間的浴室裏洗好了澡,出來時看到喻惟江躺在床上看手機,手指在屏幕上慢慢滑動,凝神專注。
時引換上了他媽帶來的新衣服,跟喻惟江此刻身上穿的是一個系列的,穿上怪像情侶裝的。
時引心思神游了一秒,晃了晃腦袋,為自己的感想感到羞恥。
時引不聲不響地走向自己的床位,喻惟江擡起頭,視線看向他。
同款式同尺寸的衣服穿在時引身上要顯得寬松多了,他穿了條沒有過膝的運動短褲,露出了勁瘦的小腿。
時引的腿不是那種弱不禁風的筷子腿,但是很白,可能是因為熱水沖刷的緣故,他的膝蓋泛着淡淡的紅。
時引發覺喻惟江在看他,掀開被子鑽進了被窩裏,只露出了一個腦袋,頭發淩亂地散落在枕頭上。
“我們明天幾點起床?”時引轉過腦袋,聲音悶在被子裏,問喻惟江。
“六點。”
時引哀怨地“啊”了一聲:“……這麽早啊。”
“這裏是市區,回去路上還有一個多小時。”
也是,遲了張捷又得口吐芬芳。
時引在被窩裏窸窸窣窣蠕動了幾下,摸到了手機,“那我定個鬧鐘,五個應該夠了吧。”
喻惟江短促又無聲地笑了一下。
“要睡了嗎?”喻惟江問道。
時引嗯了一聲,翻了個身背朝着喻惟江,“要睡了。”
喻惟江擡手關掉了大燈,然後又關掉了夜燈。
一分鐘後,時引很輕地動了一下,慢慢翻過身,重新面朝喻惟江。他用被子遮住了半張臉,睜着小鹿一般明亮的眼睛,靜靜地看了一會床上的人。
房間的膈應效果似乎很不錯,除了微弱平緩的呼吸聲,時引聽不到外面任何的動靜。
元熠喝完了整整一瓶才罷休,他雖然酒量不錯,但也經不住喝太多混酒,胃裏燒得難受,意識也有些混沌。
元熠走到客廳給自己倒了杯水,客廳的茶幾上放着筆電,屏幕還亮着。浴室裏傳來隐隐約約的水聲,元熠看了眼牆上的電子鐘,已經快一點了。
公寓裏一片寂靜,客廳的大燈也沒有開,只有浴室的磨砂玻璃門後透出一點微弱的黃光。
元熠端着水杯走到電腦前看了一眼,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賬目數據,滿眼的英文單詞和數字,一看就是時知連的電腦。
這麽晚還在工作……
元熠放下水杯,懶洋洋地靠在了沙發上,酒精讓他的思維和行動都變得遲緩,躺下就不想動了。
客廳的空調打得不是很低,元熠有些熱,無意識地将衣服下擺往上撩了一點。
浴室的門被人推開,時知連光着上半身從裏面走了出來,渾身蒸騰着溫熱的水汽。
他看到元熠歪着腦袋靠在沙發上,衣服半撩上去,露出一截精瘦的腰。
一灘春水似的,時知連有些低俗地想。
聽到腳步聲,元熠略微動了動,心裏還想着占了時知連的位置,肯定又要被他找茬,于是乎,他本能地睜開了眼睛。
但是時知連已經走到了他身邊。
元熠的鼻尖和兩頰都有些紅,身上的酒味比之前更重,瞳仁很渾濁。
時知連只穿了一條寬松的棉質家居褲,看到他赤/裸的上半身,元熠下意識偏過頭去,覺得嗓子很幹。
他伸手要拿水杯,卻又笨拙地把水杯打翻了。
元熠一驚,驚恐地看向桌上的筆記本電腦,時知連反應很快,拎起電腦擱在了一邊。
“不好意思……”元熠有些遲緩地說,抽了幾張紙擦了擦桌上的水。
他垂着眼,睫毛垂落,看上去很長,有一種媚俗的無辜感。
“做激光了?”時知連忽然問了這麽一句。
元熠遲鈍地擡起頭,時知連不知何時已經湊到他的眼前,裹挾着煙草味的呼吸噴在他的臉上。
元熠反應了三秒,喝了點酒膽子也變大了,什麽話都敢說:“我這是戴了隐形眼鏡,什麽激光……死直男。”
元熠素日戴着黑框眼鏡,今日改頭換面,時髦又帥氣,時知連心裏有疑,所以眼下問了一句。
元熠很熱,時知連的靠近讓他更熱,臉上的潮紅又加重了一層。
元熠把平日對時知連的怨氣都植入進“死直男”這三個字上,借着酒意宣洩不滿。
誰知時知連在他的小腹上用力按了一下:“誰跟你說我是直男?”
元熠倏地站了起來。
時知連貼近他,曲起兩根手指在他褲子上蹭了一下,明知故問了一句:“怎麽回事。”
元熠睜大了眼睛:“我這他媽是喝多了……”他受驚地後退了兩步,結果絆倒在沙發上。
“你要跟我說是因為酒嗎?”時知連俯身用卑劣又充滿侵略性的眼神看着他。
他沒有穿衣服,元熠并不願意承認他這個樣子的确讓自己呼吸錯亂。
元熠的呼吸越來越重,看着向自己傾壓過來的時知連,卻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時知連單手撐住沙發,将元熠額前的頭發向後撫了一下,用一種類似于引導的口吻說:“我知道你喜歡男人。”
酒精迷亂心智。
元熠半推半就,在一片恍然中與時知連接吻了。
元熠深知自己現在的行為随便又不恥,他看不上時知連的品性,也不敢輕易招惹他,但是時知連的外貌與肉/體都很美好,蠱惑的話也是從他嘴中說出,所以元熠在與他深吻的時候,倒也還算心安理得。
時知連想跟元熠上床,元熠說他瘋了。
“這麽多人在這裏。”
“原來你擔心的是這個。”
元熠耳根一紅,覺得眼睛越來越幹澀,他轉過臉去摳眼珠。
元熠癱軟在地上,靠着茶幾,時知連坐在沙發上,用腳尖輕輕蹭了一下他的脖子,“你幹什麽。”
“拿隐形眼鏡。”
“就這麽拿?”
“我這是日抛。”元熠把摳出來的兩個透明圓片扔在了煙灰缸裏,擡起頭來,眼睛立刻變得無神,視線對不了焦。
“不戴眼鏡像個呆子。”時知連興致未減,“看不見就願意跟我做了?”
“你廢話怎麽那麽多。”元熠皺了皺眉。
時知連點了根煙,吸一口吐出一縷白煙,他垂眸看着元熠,說:“先用嘴吧。”
夜裏一點二十分,喻惟江在睡夢中醒來,屋裏很靜,幽幽地回蕩着空調運轉的嗡嗡聲。喻惟江轉頭看了一眼,一切都籠罩在黑暗中,但床上的人還是能看得清。
時引的睡相很乖巧,被子掖得緊緊的。
喻惟江起夜上廁所,踩着拖鞋不聲不響地走到房間門口。
他很輕地扭動門把手,門開了一條縫,微弱的光源從門縫裏鑽了進來,伴随着一點暧昧的聲響。
喻惟江下意識停住了,因為他聽到了斷斷續續的悶哼聲,聲音不大,但四周都很安靜,在這靜谧的夜晚,一點微弱的聲響能一絲不漏地傳進他的耳朵裏。
“你應該再練一練。”
是時知連的聲音。
“一會去我的房間。”
“不要露出那麽不情願的表情,現在是誰跪在地上。”
透過門縫能看到屋外的光景,喻惟江微頓了一下。他看到時知連靠坐在沙發上,電腦屏幕的微光堪堪照亮他的身軀,他身前伏着一個人,那人跪坐在地上,一只手垂落在身前,另一只手按着時知連的膝蓋,将腦袋深深埋在他的身前。
從上衣可以判斷出,那個跪坐在時知連身前的人是元熠。
喻惟江的手握着門把手,不由得收緊了。
他沒有過戀愛經驗,也沒有親眼見過男人之間的親密行為。眼前的這一幕,荒唐又帶有情/欲的詩意。
身後傳來窸窣聲響,喻惟江出神的當口,時引揉着眼睛下了床,迷迷瞪瞪地走到了他身後。
“喻——”
喻惟江一怔,轉身捂住了時引的嘴巴。
時引驚恐地睜大眼睛,徹底清醒了。
喻惟江的手心很燙,呼吸聲也有些重,時引被他捂着嘴,不敢說話。
喻惟江輕輕帶上門,時引的嘴唇軟軟地貼在他的掌心,熱氣一陣陣地掃過指間,門外的暧昧景象還在腦中盤旋,喻惟江嗓子發緊,喉結不由得滾了一下。
喻惟江捂着時引的嘴巴,靠近他,低下頭,吻了吻他的額頭。
時引的身體僵了一下,手倏地揪住了衣服下擺。
喻惟江從時引的額頭吻到眉骨,再到鼻梁,直到時引輕輕推開他。
時引有些頭暈,臉也很燙。
“你別這樣。”時引哀求喻惟江。
“那你別偷看我。”喻惟江說。
時引紅了紅臉,心想自己應該做不到。
作者有話要說:??小叔和元叔是不靠譜的成年組^^也是xing啓蒙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