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節

,吹得表哥本來就小的眼睛直接眯了起來,反而很好地避開了坐在旁邊的周冉昕。這風更像是在為周冉昕抱不平。

表哥背過身去,揉揉眼睛,順便把墨鏡戴上,氣質一下子就變了,要是再戴個金項鏈,土豪氣質立馬就出來了。

周冉昕擡頭看向在風中晃得叮當響的搖錢樹,好像感覺到它的情緒。

樹也會有情緒嗎?

周冉昕收回視線,對表哥說:“反正這錢不是我的,你愛怎麽用怎麽用。”

表哥拍了拍自己挺起的大肚子,憨笑說:“瞧你這話說的,我是那種騙妹妹錢的人嗎?我們可是親兄妹。”雖然這“親兄妹”裏含了不少水分。

說到“親兄妹”這三字的時候,院內的風平靜了下來,像是顧忌周冉昕。

周冉昕又忍不住往那棵搖錢樹看了一眼。

“我爸聽說你預約了心理醫生,讓我過來看看你。對了,我剛過來的時候還碰到警車了,怎麽回事啊?”表哥也從旁邊搬來了一張小板凳,坐在周冉昕身旁,跟她一起曬太陽。

慕家有位叔叔是醫療行業的大佬,周冉昕昨晚預約醫生的時候,走的是慕家的渠道,不然也預約不到業內知名的心理醫生,慕家知道很正常,畢竟自從蘇家母女出現之後,慕家就和周家不和了。再加上她本身自帶的倒黴體質,圈內人對她都是敬而遠之,慕青在世的時候,也很少帶她回外家。

這次慕家會幫她,只是因為慕青臨終前,懇求她大哥在周冉昕成年之際,拉她一把。

周冉昕原以為慕家把她當作透明人,就算偶爾在圈內聚會碰見,也沒有一般親戚間的親熱,最多只是點個頭,就算打過招呼了,沒想到舅舅這麽關心她,還讓表哥過來問候。

“家裏進賊了。”周冉昕剛開始還覺得沒什麽,畢竟賊連屋子都沒進來,就被警察帶走了,但見表哥驚恐的表情,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要是賊沒有傻到自己撞牆,而是進了屋怎麽辦?他們找不到他們想要的東西,說不定就會進她的卧室,對她圖謀不軌!

周冉昕吓出了一身冷汗。

表哥雙手護在自己的胸前,左顧右盼,“你這裏這麽危險?你爸真就不管你了?讓你在外頭自生自滅?連保镖都不舍得給你請了嗎?”

周冉昕冷汗出完之後,聽他提起父親,眼神黯淡下來,看向不遠處卷着雜草和枯萎花瓣玩的小風團。

風将雜草落葉卷起又落下,那些已經毫無生命力的廢草枯葉已經沒有了任何價值,只能任由風将它們帶走,根本由不得自己。

“你說呢?”周冉昕苦笑了一聲,雙手插在兜裏,身體靠在身後的落地窗上,像一條鹹魚一樣癱坐着,仰頭看向頭頂的陽光。

深秋的太陽,沒有什麽溫度,落下來也是一片荒涼。

“我搬出周家,就不算是周家的人了,連族譜上我的名字也被劃去了。他還會在我身上多看一眼,也是因為他打了欠條,我媽留給我的遺産還在他的手裏。”周冉昕的語氣裏,聽不出有什麽怨怼,反而是接受事實的平靜。

表哥以為周冉昕真接受了,嘆息道:“怪不得,你爸大張旗鼓地要給蘇蓉蓉辦成人禮,不僅從銀行調出了姑姑當年嫁入周家的那幾十套珠寶嫁妝,還邀請了雲澤市上三家,你那什麽……咳咳,曾經差點訂婚的未婚夫也在邀請名單裏。沒想到你這麽豁達,這要是擱在我身上,我肯定……”

清脆的嘎啦嘎啦響聲從他身側傳來,表哥轉頭看去,見周冉昕手裏裝水的紙杯被她捏成了一團,握成拳頭的右手骨頭被她捏出酸牙的響聲。

“你說,他拿我媽的嫁妝幹嘛?”周冉昕皮笑肉不笑,本來精致的容貌突然露出這種表情,就像恐怖片裏美麗卻殘忍的人偶,表哥被她這個驚悚的表情吓得連人帶凳子跌坐在地上。

“說、說是要給姓蘇那兩母女。密碼和鑰匙兩份,一份在你爸那,一份在我爸那,你爸拿出你簽的文件,我爸也不好不給吧……”表哥搬着凳子遠離可怕的周冉昕,生怕她在生氣的時候會把黴運傳染給他。

周冉昕氣得心髒一抽一抽地疼,她明知道蘇蓉蓉和她媽就是為了膈應人才會故意來這一套,不然以周父的財力,去哪裏買不到更好的珠寶首飾?非要動用她媽的嫁妝?

可是,就算周父動了她母親的嫁妝,她又能怎麽樣呢?以她的體質,她要是把媽媽的東西奪回來,緊緊護在手裏,三天之內,必有各種意外讓她身首異處,到時候還不是便宜了周父和那兩母女?

“行了行了,你也別太生氣,你再生氣,也于事無補,倒不如先過好自己的日子,你說是吧?這樣,周國毅不肯給你請保镖,表哥給你請!費用就從金葉子裏扣。”表哥很會看人臉色,周冉昕臉都黑成這樣了,他再留下來,保不齊要出什麽事,還是離她遠點的好,反正他爸讓他來看過了,他還撿了金葉子,能交差了。

表哥從口袋裏掏出一片金葉子,躊躇着靠近周冉昕,小心翼翼地把金葉子放在她的兜帽上,全程不敢碰到她。

周冉昕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想了一百種報複的手段。

她要不幹脆穿金戴銀地跑去周家,大家要死一起死好了。

“吶,給你留了一片啊。別說表哥不厚道啊。我對你還是不錯的。晚點給你把保镖送來,這留給你當工資啊。”表哥放完金葉子,便落荒而逃。

周冉昕坐在院子裏,靠近中午,陽光才逐漸有了溫度,曬得她的臉頰泛紅。

搖錢樹晃了晃,金葉子碰撞,發出像是樂聲一樣動聽的聲音。

但周冉昕現在心煩得很,任何聲音在她聽來都是雜音,她幹脆捂住了耳朵,不想去聽。

搖錢樹安靜了下來,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可憐兮兮地不敢發出任何聲響。

穿着金縷衣的青年從樹上跳落下來,負着手,走近周冉昕。

他有着琥珀色的眼眸,在陽光的照射下,就像是金子般璀璨。

在人類看不見的視角裏,他看見周冉昕頭頂冒着一團黑氣,而且久聚不散。

青年皺起好看的眉頭,擡起手,對着那團黑氣一揮,黑氣就消散了。

他就站在周冉昕的面前,她卻看不見他,只是感覺頭頂好像有風吹過。

周冉昕漸漸冷靜下來,想着不能因為讨厭的人,而懲罰自己,她必須要活得漂漂亮亮的,反而才能氣死那些讨厭她的人。

沒錯!她要支楞起來!氣死別人也不能氣死自己!

過了一會兒,周冉昕頭頂的黑氣又漸漸聚集了起來,但比剛才的濃度要低一些,不再是黑得泛紅,而是灰撲撲的。

青年的眉頭緊鎖,捏着下巴準備靠近那團灰氣,想要仔細研究一下這是怎麽回事,卻沒想到面前的周冉昕突然站起身!

周冉昕感覺自己的唇好像被和煦的微風親吻了一下,正午的陽光溫暖着她,仿佛也在為她打起精神而高興。

見證了主人和女孩接吻的搖錢樹沒忍住,溫柔地搖曳着金葉子。

青年俊美的臉上染上了薄紅,而發間露出的耳朵尖更是紅得滴血。

周冉昕揚起笑容,邁着輕快的步伐進屋。

青年忍不住勾起唇角,意識到自己在笑,他擡手摸了摸上揚的嘴角,柔軟的觸感仿佛還殘留在他的唇上。

他對着周冉昕的背影,輕聲道:“失禮了。”

第 4 章

周冉昕預約了心理醫生,見面時間在下午,正好可以出門吃個飯,買點日用品。

她上樓換衣服,剛把衣服脫下,就從兜帽裏掉出一片金葉子。

金葉子從空中墜落到地板上,很有分量地發出一記輕響,它靜靜地躺在木地板上。

周冉昕看到金葉子,整個人石化在原地。

她看着金葉子,金葉子看着她。

一秒,兩秒。

平日有錢就會倒黴的直覺卻遲遲不來,而她頭頂的燈泡,身邊的玻璃制品也毫無動靜。難道……是她的體質變了?

不對。如果是她的體質正常了,那昨天在家裏發現金玉耳墜的時候,燈泡就不會炸開,可是現在她把金葉子帶在身上,卻無事發生,那是不是說明,真正發揮作用的是這片金葉子?

周冉昕換好衣服,走路的時候還特意繞開了這片金葉子。

萬一只是延遲發作呢?還是先別動它好了。

她看不見自己頭頂的灰氣正在逐漸聚攏,變成了黑色的氣團。

外頭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被烏雲籠罩。

周冉昕走到門口,擡頭望天,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她倒黴的時候,不出門不下雨,一出門就下雨,這個天氣最好也別點外賣,她吃不到外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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