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打掃禦書房 江悅心中簡直要煩躁至……
江悅心中簡直要煩躁至死。
這種煩躁,讓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想着找人的麻煩。
打掃禦書房三日,她更願意杖責她三十板子。
江公公杖責完那個小太監,心中着實高興,瞧見誰都笑呵呵的,一副心情十分好的樣子。
天底下最舒心的事情,便是被皇上偏袒着。江公公心中猜測,皇上心中是偏袒着他的,否則江悅那丫頭也不能這麽順利的通過二輪的競選。
江悅不高興,便将自己藏在暗層中的桃花酥拿出來吃。
桃花酥表面髒兮兮的,還有一些肉眼可見的小沙子。那些沙子不能吃,她便用自己的指甲蓋去摳那些沙粒。
摳完之後,她一嘴巴将那塊桃花酥吃進口中。帶着細小泥沙的桃花酥,在江悅口中沙沙做響,她也不在乎。
小林子是最高興的,他是托了江悅的福,被江公公推薦去競選。原本以為,競選一輪他會落選,誰知一輪競選他莫名其妙的被選上了。
在競選一輪的答卷上,小林子只是寫了自己內心想說的,或許有些拍馬屁之詞,卻是沒有那麽明顯。原本以為競選無望,倒是陰差陽錯的被選上。
二輪依舊如此,他同江悅一樣被人穿了小鞋,不過,動手腳的人沒有在他的茶葉跟墨條上動手腳,而是在火爐子上動手腳。
那個火爐子裏面只有幾根木炭,只是剛好能将水燒熱。好在,他在最後一刻,還是将茶水煮出來了。
原本以為自己會落選,誰能想到,這二輪競選他居然也被選上了。
小林子高興,跟江公公一樣,瞧見誰都樂呵呵的。
回到院子裏,見江悅曬在外面的衣裳沒有收回屋,他還自覺的給江悅收了去,順道給她折疊平整。
将衣裳拿給江悅時,小林子見江悅一籌莫展的樣子,便問她發生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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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悅便說:“小林子,你說皇上是不是故意針對我?怎麽兩次都讓我選上了?”
小林子是值得深交的人,上輩子他也是有什麽,都護着江悅的。
江悅的一番話,可謂大逆不道,小林子連忙捂住江悅的嘴巴,讓她別多說。
“外面耳目多着呢,誰要是到貴人們那裏去告狀,咱們就是有一百個腦袋也不夠砍。”
小林子壓低聲音提醒着江悅。這宮裏邊的人,是一個看不上一個的,表面上拉着同你十分要好,一轉眼就可能将你的事兒抖出去。
更何況,江悅還是一個招人記恨的,說話不能出一點點差錯。
“我身上還有雜務,先不同你多說了,你且休息一會兒,管事那邊我給你頂一會兒。”
打雜的太監,每天都有自己的任務。像江悅有江公公這個靠山,在這院子裏邊,管事的也不敢安排太多的雜事給江悅。
江悅招人記恨,不僅僅是因為她有幹爹,還有就是她雜事特別少。
屋內的人都出去了,江悅坐在自己的小榻上,想着要如何應付去禦書房打掃的那三天。
傍晚。
慕婉清穿着一身桃紅色紗裙站立在翊坤宮的大殿門口,晚間的風有些寒,她卻絲毫不哆嗦。
沒多久,桃子急急忙忙的從外面跑進來,對着慕婉清道:“娘娘,皇上今晚依舊在太和殿就寝。
慕婉清臉上的冷淡神色,漸漸被一抹失落所取代。
“小安子如何了?”
她即将轉身,又想到今日被皇上杖責的小安子。
小安子是慕婉清身邊侍候的小公公,雲景天身邊侍奉的公公要換人,她便想着将小安子安插過去。
奈何,小安子處處做到最好,依舊是落選了。慕婉清心中便懷疑。是不是皇上知道了什麽,所以事先做好了防範。
桃子兩手交握在前,低着腦袋弓着腰身,低聲說:“已經将他安置好了,娘娘放心。”
說完,桃子又想到了什麽,繼續低聲道:“娘娘,奴才還打聽到一件事情,皇貴妃身邊的小張子,二輪競選上了。您說……”
皇貴妃!
慕婉清眼神瞬間變得冷冽。難道,皇上不是有所防範,而是被皇貴妃給迷住了?
也是,皇上畢竟才十八歲,年輕氣盛,在美色當前,自然也是有把持不住的時候。
若是有所防範,也不至于将小張子留下。
“繼續打聽,有什麽消息,必須第一時間回禀。”
“是。”
桃子退下去了。
與此同時,禦書房。
江公公端着一碟糕點從外面走進來,看到雲景天一身清冷的坐在案臺後邊,他小心的将手上的糕點放到案臺上。
“皇上,皇貴妃又命人送糕點過來了,這一次是桂花糕。”
上一次是桃花酥。
雲景天微微擡頭,瞧着碟子裏面心形的桂花糕,又繼續忙起來:“賞你了。”
雲景天不喜甜食,卻是每一次都收皇貴妃的糕點,然後再賞賜給江公公。
江公公面色紅潤,笑着同雲景天道謝,然後将這一碟桂花糕帶下去,留着待會兒送去給江悅。
江悅是個嘴饞的丫頭,特別喜歡這甜食。
江公公把糕點帶下去,雲景天停了手上的動作。他聞着空氣中遺留下來的,屬于桂花糕的味道,腦袋裏面,莫名的出現一個小太監躲在石頭山下偷吃桃花酥的畫面。
那個小太監吃桃花酥之時,一臉滿足,好似吃到了這天地間最美好的東西。
甚至,在那桃花酥掉地上,他還硬着頭皮将桃花酥拾起,然後包好帶回去吃。
回想起江悅那雙猛然瞪大的雙眼,雲景天覺得十分有趣,以至于臉上的神色都逐漸變得緩和了。
之後,他繼續忙了,卻在忙碌之時,偶爾會想起那雙靈動幹淨的眼睛。
第二日一早,江悅就前往禦書房打掃了。
屋外天色灰蒙蒙的,時不時的有一股子濕冷的風吹來。江悅打了一個哆嗦,心中總覺得好像有什麽事情要發生。
來到禦書房之時,江公公已經在那裏侍候了,江悅低着腦袋跪下給雲景□□禮,然後就開始在禦書房內打掃起來。
禦書房每日都有人打掃,昨日雲景天發話,于是打掃禦書房的人今日便不過來了。
禦書房內,書籍衆多,內室還有好幾架書籍。裏面擺放的書籍,大多是有關國家大事之類的本子。
江悅拿着一個雞毛毯子,慢慢的在那些書架上邊打掃這。
架子上邊,各種書籍擺放得整整齊齊,江悅用手抹了一下架子的上邊,手指上半點灰塵都沒有。
顯然,平日收拾這禦書房的人,非常的盡心盡力,每日估計都得用清水擦拭一遍。
江公公往內室瞧一眼,見江悅微微擡着下巴打掃着,眼珠子轉動幾圈,眼底帶着一陣精光。
“皇上,奴才出去一趟。”
雲景天看着冷漠,卻是通情達理之人,江公公有些私人事情需要處理,雲景天一般都會同意他離開一會兒。
得到雲景天的首肯,江公公又瞧一眼內室,然後慢慢的退下去了。
外面的天色,不過剛剛完全亮,江公公離去之後,整個禦書房裏面,便只有江悅跟雲景天。
江公公突然離開,在內室打掃的江悅并未察覺。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埋頭處理政務的雲景天喊了聲:“江公公,倒杯茶。”
沒有人回應。
雲景天等了一會兒,依舊沒有茶水送上來,濃密的劍眉緊緊的皺了皺,擡起頭來卻是發現,江公公并不在身邊。
不遠處的小爐竈上邊,裏面的水咕嘟咕嘟的響着,裏面的水氣不停的往上冒。
雲景天将手上的毛筆放下,起身往那煮茶的臺面走去。
禦書房內很安靜,雲景天停在那爐子前,拿了一塊厚帕子,将爐子上面的水壺提下來,往一個空杯子裏面,倒了一杯白開水。
江悅已經将內室打掃完,拿着雞毛毯子從內室出來,這才發現,江公公不知何時已經離開。
瞧見雲景天四處尋找茶葉,江悅将雞毛撣子放到一旁,然後硬着頭皮上前。
“皇上,還是奴才來吧。”
奴才在這裏,哪裏有皇上自己動手煮茶的?
雲景天微微低頭,只見到江悅戴在腦袋上方的帽子,他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頭,似乎是責怪江悅在這裏,也不出來給他煮茶。
江悅冷汗直流,兩腿發軟。她想着,眼前的雲景天比上一世還難侍候。
等雲景天坐回案臺後面,江悅熟門熟路的找到茶葉,之後便開始煮茶。
淡淡的茶香在屋內蔓延,雲景天再度擡起頭,眼神落在江悅的身上。
精致的側臉,即便是戴了一頂難看的帽子,也無法遮掩她臉上的絕色容顏。
雲景天瞧着江悅,眉頭再次皺了起來,似乎是不明白,第一次進禦書房的太監,怎麽知曉禦書房的茶葉置放在何處。
江悅的動作十分麻利,很快就将一杯茶水給準備好了。
她端着那杯茶,穩穩的送到雲景天的面前:“皇上,您請用。”
大早上也喝茶,江悅猜測只有男人能幹的事情。
茶煮好了,江悅便繼續打掃外面的衛生。
雲景天端起茶杯,慢慢的抿了一口,只覺茶水香濃清冽,味道極好,比江公公的手藝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