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謝主隆恩 如此絕色,即便是未施半……
如此絕色,即便是未施半點胭脂水粉,也是驚為天人的美。
事情未發生乃至剛剛發生,她心裏邊還是害怕的。
如今被揭穿了,知曉自己已經無處可逃,居然是坦然的接受了。
她跪在那裏,擡頭看着雲景天,無奈又苦澀的笑了。
“皇上,奴才是個女兒身,欺瞞了您着實該死。只是,奴才的幹爹是無辜的,他收養奴才,給奴才套上衣身太監服,不過是想着能夠讓奴才在這皇宮裏邊好好的活下去。”
“奴才願意接受任何處置,只求皇上能夠饒過我幹爹。”
話語裏邊,全是平靜,瞧着像是經歷了諸多事情,如今面對生死也是坦然接受了般。
其君之罪,是殺頭的大罪,江悅把所有的罪責攬至自己身上,江公公便可逃過一劫。
若是不攬過來,便是同她一樣,見不着明日的太陽。
事情遠非江悅想得如此簡單,她正在為江公公開脫罪責時,慕婉清帶着一幫人,壓着江公公過來了。
江悅瞧着江公公被那些小太監壓着跪在地上,臉上的冷靜神色終于是維持不住。
“幹爹!”
她大喊一聲,聲音嘶啞刺耳,沒有往日的清脆響亮,顯然是心中太過着急了。
江公公穩住了身子,轉頭看江悅:“幹爹沒事,倒是你如何了?有沒有事?可是傷到了哪裏?”
他疼江悅得不行,如今瞧見江悅一頭烏黑長發披散在身後,心如刀絞。
他終究是護不得她周全,讓她受了這般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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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悅眼角的淚,終于是流了下來,無聲無息的,卻是凄涼又絕望。
江公公被慕婉清押着過來,只怕她的求情,起不到半分作用了。
慕婉清給雲景□□了禮,便開口大聲道:“皇上,這兩個奴才目無王法,以下犯上,犯了欺君之罪,臣妾懇請皇上重罰!”
“懇請皇上重罰!”
殿內的一幹人等,皆是矮了半個身子,請求雲景天賜江悅與江公公死罪。
往日拍江悅馬屁,追捧江公公的人,這會兒臉一翻,便站到了與他們對立的位置上去。
屋內所有人都等着雲景天說話,偏生雲景天這會兒坐在那裏,遲遲未開口。
他盯着江悅的臉,見她眼角滑下來的淚,眉頭蹙了又蹙。
她聰慧又沉穩,上輩子到這輩子,也沒流過幾次淚,今日出了這樣的事兒,只怕是真的憂心江公公會出事吧?
許久,雲景天終于是從座椅上起身。
他兩手負在身後,一步一步的走至江悅面前,居高臨下的望着她。
長發披肩的她,看起來更加的絕美,身上的那一股子故作唯唯諾諾的姿态一收,卻是該死的好看。
他看了江悅,又走至慕婉清與蘇柳橙面前。
兩人這會兒已經站起來了,瞧見雲景天看着她們,便下意識的挺了挺腰身。
之後,雲景天又瞧一眼蘇柳橙身邊宮娥端着的女子私密之物,臉色依舊是沒有任何變化。
當下,他又轉身,走至案臺後邊坐下。
“兩位愛妃顯然是誤會了,小江子并未欺騙朕。”
終于,雲景天開口說了話。
說話的內容,卻是震驚所有人。
其中,包括江悅在內。
她不可置信的擡頭看向雲景天,神情愣愣的,明顯是想不到事情會有這樣的反轉。
雲景天即便再怎麽袒護她,也不應在知曉她女兒身之時,依舊這麽袒護她啊。
這……
“皇上,此話怎講?”
慕婉清震驚過後,便忍不住開口詢問。
江悅這女子身份,也是今日才被人識破,難道……
“在朕年幼之時,江公公便同先皇提起過小江子的身份。朕當時不過五六歲,記憶卻是有的。”
江公公:“?”他何時同先皇提起過這事?
江悅瞧着江公公:“幹爹,這……怎麽回事?”
若真是這樣,之前江公公怎的還一直幫她遮掩?就怕她的身份被人發現了去?
江公公服侍兩任帝王,心思自然是缜密至極。聽聞雲景天的一番話,腦子快速轉動幾下,便是知曉雲景天是為江悅開脫。
當下,他對雲景天是越發的敬佩,發生如此大的事兒,他居然還能毫無波瀾的給江悅掩護。
往日的擔憂,一下子便消失了。
有雲景天袒護,江悅的身份即便是被人發現了,那也是能留下一條命的。至于繼續服侍雲景天,應該是不可能。
如此不能做太監了,便是做宮女也是好的,總比沒命強。
江公公已在心中想好為江悅開脫的說辭了。
“那是一些陳年舊事了,幸好皇上還記得,不然奴才都忘個幹淨了。”
慕婉清與蘇柳橙的臉色,變得十分的僵硬。
原本以為,江悅這欺君之罪是鐵板子釘釘子的事兒,誰能知曉,皇上本就知曉江悅是女兒身?
他多次袒護江悅,對江悅恩寵有加,也是因為知曉她是女兒身?
如此一來,是她們鬧了個大的笑話?
慕婉清還想說些什麽,卻是被身邊的嬷嬷暗中拉了一下衣角。
皇上都已經這麽說了,她們即便是再問什麽,也是枉然的。
“原來皇上早已經知曉江悅的身份,倒是臣妾大動幹戈了。只是,臣妾不知曉的是,江公公将小江子帶回宮裏撫養,也是先皇點頭同意之事,怎的還以太監身份撫養?以宮女身份撫養,不是更适合她?”
如此一問,倒是沒有什麽不對。
江公公自有自己的一套說辭。
他說:“小江子是奴才的心頭肉。當時她不過是個幼兒,只有養在奴才身邊,奴才才能心安。若是托付給宮裏邊的嬷嬷,奴才見不着她,豈不是同割了肉一般疼?”
這話是挑不出任何錯處的。
雲景天替江悅說話,這欺君之罪便是不存在,江悅與江公公的一條命,便可保住了。
接下來便是江悅的去留問題。
既然江悅的女子身份已經被這宮裏邊的人知曉,繼續讓江悅穿着太監服服侍雲景天的生活起居,便是不符合規矩了。
慕婉清不知想到了什麽,便說:“皇上,臣妾挺喜歡小江子的,不如讓小江子到臣妾那裏去服侍,臣妾定然會好好待她。”
蘇柳橙一聽,哪裏肯?
江悅深受雲景天喜愛,若是去了慕婉清那裏,日後雲景天定然是日日去慕婉清那裏的。
當下,蘇柳橙站了出來,輕笑着道:“姐姐不妨給妹妹一個贖罪的機會?小江子的身份是妹妹捅破的,本就是妹妹的不對,不如讓小江子去妹妹那處?妹妹也好補償補償她。”
如此一來,江悅倒是成了個香饽饽,皇後貴妃一個個的都搶起來了。
江悅跪在那裏,一句話不說。
她哪能不知曉慕婉清與蘇柳橙安的是什麽心思?
“朕已經習慣了江悅服侍,既然她的女兒身被發現,日後便以宮女的身份,繼續侍候于禦書房,其他的事務,則由小林子代勞。”
這……
江悅擡頭看向雲景天,正想說些什麽,卻是被江公公拉了下衣角:“快些謝恩。”
這是最好的結果了。
江悅來不及想其他,連忙磕頭謝恩。
慕婉清心裏不甘,蘇柳橙卻是氣得不行。今日所有事情,倒是為江悅做了嫁衣。
江悅是太監之時,雲景天便對她頗為袒護,如今恢複了女兒身,又侍奉于禦書房,日後升上妃位,還不是指日可待?
整個皇宮,雲景天說了算,如此決定,即便慕婉清與蘇柳橙有任何不滿,也是不敢多言半句。
此事算是結束,接下來便是江悅住的地方要解決。
恢複了女兒身,自然是不能同那兩個小太監繼續的住在一處 。雲景天居然是二話不說,将太和殿旁邊的一處僻靜院落賞賜給了江悅。
那院落是當初雲景天未登基時讀書專用的住所,登基之後,忙于國事,那一處院落用不上了,便是空了下來。
當時,先皇給那處院落去了一個優雅的名字,叫做:弄月樓。
那裏邊有一三層獨棟高樓,站在高樓之上看星星看月亮非常的合适。
有了單獨的院落,江悅自然是比往時要自在上許多。
到了晚上,便有人将江悅的東西般至弄月樓。當天晚上,江悅便是睡在弄月樓裏邊。
宮裏邊已經徹徹底底的将江悅這事傳開,宮裏邊的宮娥太監,說不羨慕是假的。身為一個小宮女,江悅便能單獨一人居住在弄月樓,這待遇可是比宮裏邊的常在美人還要好。
即便如此,他們也是不敢說什麽的。皇上安排的事兒,這宮裏邊的人裏邊心中不滿,也得受着,誰讓他們的身份沒有雲景天的高?
第二日,便有嬷嬷給江悅送宮女穿的衣物過來。
服侍禦書房的宮女,前朝也是有過的事兒。侍候在皇上身邊,衣着自然是與那些打雜的宮女不一樣的。
江悅頭一次穿上女裝,一時之間拘束得不行,即便是只有自己一人在這屋子裏邊,她依舊是不自然的。
好在,她喜歡這樣的着裝,用那銅鏡照了照,心裏邊是掩飾不住的喜悅。
收拾好之後,時辰已經不早了,她便提着裙擺,走出弄月樓,去了禦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