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安常在作妖
安胎藥都是宮裏邊的妃嫔送過來的,江悅不能将人得罪了,只能一一的收了。
今日這一碗安胎藥,不知道是誰送來了,雲景天說江悅可以不喝,日後江悅倒那安胎藥,也就理直氣壯了。
安胎藥氣味不好,味道更是難喝得不行。
江悅不願喝那安胎藥,雲景天便決定,日後讓太醫隔上那麽幾日便過來給江悅把脈。
只是單純的把脈,江悅自然接受。
玉心将藥碗帶下去之後,江悅略微憂愁的看着雲景天。
雲景天見江悅的那個眼神,心裏邊便知曉她想的是什麽了。
“你無需這麽看着朕,朕一言九鼎,說你不能吃冰,便不能吃冰。”
天氣逐漸炎熱,懷了身孕的人,身子耐不住熱,稍微動一些,全身上下便全是汗水。
如此情況,避免不了,雲景天便吩咐玉心多給江悅扇扇風,等熬過來這酷暑,就沒有那麽熱了。
禦書房那邊還有一堆政務等着雲景天去處理,雲景天不能在江悅這邊多呆,臨走之時,他湊到江悅的耳邊,低聲道:“這裏離太和殿近,日後你可以多到太和殿裏邊坐坐。”
江悅聽着,面色通紅。
這後宮的妃子,那裏能動不動的往太和殿跑的?若是被旁人看見了,指定是回說這個女人不知廉恥,想男人想瘋了。
“知曉了。”
江悅不好意思歸不好意思,倒是不管那些廉不廉恥之事。
往日她就是在太和殿侍候的,那裏經常去,日後若是再去,旁人又能說什麽?
雲景天之後又交代了白姑姑一堆大事小事,這才離去。
閑下來之時,江悅又開始學着刺繡了。
她學刺繡之事,不知怎的,就傳到了安常在那裏。
安常在日日安排人觀察雲景天這邊的動靜,知曉雲景天日日都往弄月樓跑好幾趟,心裏邊嫉妒的同時,又想着若是與江悅交好,日後豈不是能日日見着皇上?
她在進宮之前,特地在女紅上邊下了功夫,想着在宮裏邊容貌比不上宮裏邊的妃嫔,總得有些能驚豔人的地方。
在宮裏邊那麽長時間,安常在精通的手藝一直沒有機會施展,得到江悅在學女紅,心裏邊驚喜至極。
當下,她立刻将身邊的貼身宮女招來,讓她準備一個自己前陣子剛剛做好的荷包,又帶了一些剪好的窗花,便往弄月樓去了。
江悅正在跟白姑姑請教刺繡之事,便有守門的一個小黃門小跑着過來,說是安常在來了。
安常在的位份比江悅的低,按宮裏邊的規矩,若是沒有江悅召見,她是不能直接過來的。
即便是過來,也得提前三日準備拜帖。
如此突然出現,分明是唐突了江悅。
安常在卻是不這麽想,她自小出生在鐘鳴鼎食之家,從小被父母捧在手掌心嬌寵着長大,自認出身比江悅的好。
拜帖之事,即便她知曉,也是直接無視了。
“她來做什麽?”
江悅眉頭微微皺着。
在江悅的記憶裏邊,這安常在也不是好人的,今日過來,指不定是有什麽陰謀。
“聽說,是給娘娘送了個荷包以及一些剪紙過來。”
江悅:“……”這安常在,倒是消息靈通,距離這麽遠,她都知曉她在學女紅。
“讓她進來吧。”
說罷,江悅便讓玉心将針線收拾好。
旁的小宮女,則是下去準備茶水點心。
很快,安常在便來到了。
見了江悅,安常在端着一臉笑意,給江悅行禮。
行完禮,安常在不動聲色的将江悅的這個屋子裏邊打量一遍,眼底一抹嫉妒一閃而過。
“今日妹妹突然間過來,也沒有一個拜帖,着實是唐突了姐姐,還請姐姐恕罪才是。”
說罷,也不見她有多愧疚,轉身便從身邊的宮女手上,将一個小荷包以及一些剪紙拿過來。
“妹妹知曉姐姐這陣子在學刺繡,便厚着臉皮,帶了自己的一些東西來送給姐姐,姐姐瞧着,可是喜歡?”
被安常在拿出來的東西,自然是她認為非常好的。
荷包上邊繡的一枝梅,梅花朵朵盛開着,好似活了一般,色澤搭配,更是及極到位,就連花瓣落下的一層細密疏影,也是被照顧得非常的仔細。
江悅瞧着安常在送來的東西,便知曉她的意圖了。
當下,清淡的笑了笑,臉上的顏色,是越發的俏麗迷人。
“妹妹倒是手巧,這荷包上邊的一枝梅,簡直活靈活現。”
如此誇贊,安常在喜歡得不行。
來的這一趟,安常在自然是将需要的東西給準備齊全了。
江悅這裏不留針線給她,她便自個兒拿自己的陣線出來,像與江悅熟極了般,居然是十分熱絡的說要與江悅一同做女紅,還說了,要是彼此間有什麽問題,還可以相互探讨一番。
江悅有白姑姑,自然是不需要同安常在商讨做女紅之事。
只是,見安常在臉上的笑容,江悅着實找不出打發她的理由。
伸手不打笑臉人,江悅還是懂的。
這皇宮裏邊,吃人不吐骨的地方太多,能不得罪人,自然是不得罪比較好。
江悅吩咐玉心将自己的針線找了出來,那安常在便是熱絡的拿過去看。
看完之後,便直誇江悅手巧,剛剛學做女紅,便能作出如此好看的圖案,可謂天賦異禀。
江悅只是淡笑着,并不接她的話。
白姑姑見有客人在,便不摻合到其中,找了個理由,便退下去了。
玉心守在一旁,時不時的過來侍候一下。
一直到下午,江悅的犯困了,安常在也沒有要回去的意思。
玉心瞧見江悅眼皮子都快磕到一起了,心疼得不行。
瞧見安常在依舊是笑呵呵的,一臉熱絡的同江悅說話,玉心咬了咬牙,端起一抹笑容,走到江悅的身側,輕聲的道:“娘娘,皇上之前說了,讓奴婢督促您好生歇息,如今時辰到了,您得回屋去歇息了。”
“安常在,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們家娘娘懷了皇上的子嗣,皇上實在心疼得緊,就擔心我們家娘娘累壞了,今日我們家娘娘還未歇息,恐怕是不能繼續招待您了。”
江悅作為主子,自然是不好下逐客令。
玉心心疼江悅,自然是敢的。
在把皇上搬出來,那安常在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說什麽。
“瞧瞧妹妹這記性,同姐姐聊得太投緣了,倒是忘記了時辰。姐姐瞧着也是累壞了,快些去歇息吧。妹妹回自個兒的寝殿也是無事可做,就在這裏多坐一會兒。姐姐不用管妹妹,快些去吧。”
安常在的一番話,體貼得不行。
玉心聞言,恨得不行。都已經将話說得這麽明白了,這人怎麽還不走?
江悅瞧着倒是沒有什麽反反應,她站起來,笑呵呵的說道:“還是妹妹貼心。瞧瞧我着精神,是越發的不好了,每日都要睡上一兩個時辰才行。如此,我便去歇息了,妹妹若是有什麽事兒,便可喊玉心。”
說罷,江悅提着裙擺,慢慢的往自己睡覺的屋子走去了。
後邊,原本一臉帶笑的安常在,在江悅的身影消失之後,臉上的笑容瞬間就沒有了。
她将手上的陣線往桌面上一放,拿着一塊糕點便吃起來。
兩只眼睛,卻是止不住的往外邊看。
侍候江躺下時,玉心十分不悅的道:“那個安常在分明就是在這裏守着皇上。她本就不是什麽好人,今日對娘娘這般熱情,都是做戲給咱們看呢。”
江悅躺下後,說道:“她願意守着便讓她守着,明日她若是再過來,你們便說我去了太和殿,看她如何做答。”
然後,那玉心便是笑了。
江悅躺下之後沒多久,便睡着了。
一直到旁晚,她才幽幽醒來。
玉心聽到屋內的動靜,便進來侍候。
給江悅更衣之時,玉心對江悅道:“那個安常在,臉皮子實在是厚,都這個點了,她居然還不回去,再過一會兒,您便要用善了,難道她還想留下來同您一起用膳不成?”
江悅聽着玉心念叨,忍不住笑道:“你的功力還不夠,日後同我多學學。”
“安常在想呆着,便讓她呆着。她守在這裏那麽長時間不就是為了能夠見上皇上一面?”
“皇上深明大義,愛恨分明,喜歡誰,即便是什麽都不做他也是會喜歡。他不喜歡誰,即便是日日在他面前轉悠,他也是瞧不上眼的。”
玉心連連點頭,說江悅看得十分透徹之類的。
待江悅收拾好,自屋內出來之後,安常在果然還是外邊坐着。
她好似一點都不覺得煩躁,見到江悅出來,端起一張笑臉,走過去便是拉住江悅的手:“姐姐睡了一覺,臉色倒是越發的嬌嫩了呢,若是皇上來了瞧見您這般容顏,只怕是會越發的疼您。”
估計是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安常在來到江悅這邊這麽久,終于是開始往雲景天那邊提了。
江悅将自己的手從安常在手上收回來,一邊往外邊走,一邊同安常在道:“宮裏邊模樣好的姐妹,比我多太多,妹妹切不可再說這樣的話。旁人若是聽了去,指定是會多想的。”
說罷,她看了看外邊的天色,說道:“時辰已經不早了,妹妹可願意留下來用膳?”
這話,但凡是有些腦子的人聽了,都是知曉裏邊的意思是下逐客令了。
偏生,安常在想雲景天想得發瘋,看不到雲景天哪裏會離開?
江悅問她,她居然是一口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