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試探

作者有話要說: JJ之前抽了,把我更新的章節抽沒了。這裏重新更新,沒有新內容。對不起。

清晨,桐笙在突然襲來的一陣寒冷中醒來。那個一整夜都暖着自己的懷抱突然離去,桐笙才意識到自己的體溫果真不夠抵抗這屋子裏的寒冷。她緊裹着此時屬于她一個人的被子,眯着眼問:“現在什麽時辰,你就起身了?”

“還很早,但我們要趕在開城門的時候回去。”

“為何?”

“你是被人擄走的,若是惡人想以你來要挾你爹,你爹今早便有可能要去與惡人碰頭了。”朔夜硬将緊拽着被子不放的桐笙從被窩裏撈出來,又督促她快些穿衣服。“我們早些回去,你家人也不會有麻煩。”

聽到這裏,桐笙全然清醒,覺得朔夜想得倒是周全得很。同時她還有些感動,因為朔夜竟對她的事情如此上心。

昨天半夜又開始下雪,路上積雪厚了不少,與大夫告辭之後,朔夜撐着傘拉着桐笙小心翼翼地走在雪裏。朔夜擔心桐笙在雪裏摔倒,桐笙的步伐卻異常穩健。走着走着朔夜就笑了:“我只當你是個嬌生慣養的小姐,沒想到你下盤還很穩。”

桐笙說:“打小生活在冬天就會下雪的地方,小時候摔多了,長大自然走得穩。”

“是麽?”朔夜還是将她的手緊緊握着,生怕她摔了。“今天雪很大,你畏寒,可別在雪裏着涼了。”

桐笙突然站住了腳,掙脫開朔夜的手,眼中全是驚訝。

“你怎麽了?”朔夜疑惑着。

愣了一會兒,桐笙搖搖頭,伸手拽住了朔夜的袖子。“趕緊走吧,這裏太冷了。”

回到城門口的時候,城門才剛剛打開沒多久。守城的士兵見這般大早的時辰,他們的女侯爺卻從城外回來,身後站着的還是那位阮小姐。隊長笑臉迎上去,問道:“朔夜小姐和阮小姐這是去了哪裏,怎麽這麽早從城外而來?”

朔夜說:“昨天出去辦了點事,今早趕着就回來了。”

那位隊長一路陪着笑,恭迎着朔夜進城,又恭送她離開。看着離開的那兩個人,隊長心中起了些個好奇。那位聽說從來不給人好臉色的阮小姐,今天怎麽像是乖乖女一樣拽着朔夜小姐的袖子不放?真是有意思。

回城的第一時間,朔夜就将桐笙送回了阮府。她所見的阮府并沒有想象中的緊張氣氛,府裏的人該做什麽就在做什麽,絲毫看不出來家裏出了任何事情。朔夜不禁開始佩服阮大人的沉着冷靜,真不愧是當過一品官的人物。

“小姐回來了!”一個下人這樣喊了一聲,便有人迎了上來,有人去跟老爺夫人回報。

桐笙以不帶表情地點頭來回應迎上來的那些人的所有話語,手卻始終拽着朔夜的袖子沒放開。朔夜就這樣被桐笙拽進了阮府,經過了圍上來的幾個人,最後被拽進了阮大人平日會熟客的那間小客廳。

進了客廳,桐笙終于松了手,這時朔夜好笑地問起來:“你做什麽一直拽着我?還從城外一直拽到這裏!”

桐笙呵着氣搓了搓手,說:“我怕你跑了。”

“我能跑去哪裏?”

“我怎麽知道?”

桐笙說話依舊是沒個好氣,不過仔細聽來,她對朔夜的态度已然好了太多。

阮大人到客廳的時候,桐笙還在那樣沒好氣地跟朔夜講話,後來見了阮大人,便收起性子。

“父親。”桐笙恭敬地喚了阮大人一聲。

阮大人點頭回應,卻摸着胡須看向了朔夜。朔夜自然禮貌微笑,說着“朔夜見過阮大人”。

在這客廳裏并未發生朔夜料想的親情場面,桐笙沒有過多描述自己被擄走和被救回的事情,阮大人也沒問過她任何一個問題。這對父女在朔夜眼中顯得很生分,但也或許并非這樣,因為朔夜并不了解他們。

在阮大人替桐笙又謝過朔夜的救命之恩後,桐笙叫來玲子,讓玲子先将朔夜帶去她的房裏,她還有事要跟老爺講。玲子領着朔夜去了桐笙的屋子,順道還将那只姿态越發富貴貓咪也抱來了。

而這邊的桐笙看着朔夜走遠,這才走到阮大人身邊與他說:“她無害。”

“僅憑她救了你,你就确定她絕對無害?”

并非如此,可桐笙無法告訴阮大人自己的那種感覺,那種潛意識裏對朔夜的信任。她只說:“我信她。”

阮大人深吸了一口氣,擺擺手。“你是個謹慎的孩子,既然你這般說,父親便信你。”

“多謝父親。”頓了頓,桐笙問道:“魯中回來了嗎?”

“他暫時沒法回來。”阮大人搖頭。“昨天去接應他的人看見他的時候,他已經倒在地上昏睡不醒。大夫瞧過了,說他腦部受到重創,需要一段時間的治療和調養。情況若好,待他傷好了,還能和正常人一般。”

“不是說他只是将朔夜引到山神廟去?怎麽會傷得這麽嚴重?”

“具體我也不知。”

魯中是阮家的一位很忠誠的仆人,在阮大人還是阮家少爺的時候就跟着他,一直到現在。他主動提出要接下引朔夜上山,讓桐笙試探朔夜的任務,可誰也沒想到,朔夜竟對他下了那般狠手。

現在魯中在城外,桐笙自然不便去看他。從小客廳離開,桐笙回屋去見朔夜,與朔夜交談,小心翼翼地将話題引到了昨天自己被擄走的事情上,于是問朔夜:“擄走我的人,你可将他處置了?”

朔夜搖頭:“我打暈了他,他便倒在我上山的路上。只是後來我帶着你下山,卻發現他已然不在那裏。想來也奇怪,他傷得不輕,怎麽可能自己離開?”

“傷得不輕?”桐笙扮着驚訝:“我以為你只是将他打跑了,怎的還将他傷得不輕?難不成他觸怒了你?”

朔夜将貓咪趕到地上去了,整理了自己的衣袖,想起當時的事情都還能泛起一股悲傷。“他說你死了,我一時憤怒就……”

“因為他說我死了,所以你将他打成那樣?”

“是。”

才聽到這理由,桐笙覺得難以理解,她與朔夜不過認識幾個月,朔夜怎會因她而有這般不可抑制的情緒?可轉念一想,她與朔夜的師妹很相似,朔夜幾乎将她當成那位師妹,所以若是那位師妹又再“死”了一次,朔夜會有此反應也是很正常的。

對于朔夜說的理由,桐笙無法過多回應,于是含糊幾句後告訴朔夜:“我爹中午設宴感謝你對我的救命之恩,現下離正午還有好一段時間,不如你先回去休息一下,順便也給沈家人報個平安。”

桐笙這樣說,朔夜才想起自己也是徹夜未歸,便點頭答應,然後離開。

相比阮家的平靜,沈家的那群女眷可是亂成一鍋粥了,一來因為她們關心朔夜,二來自然因為朔夜是皇上下旨叫沈家好生照顧的人。當她們看見朔夜平安歸來時,個個都是一副謝天謝地的神情動作,沈靈安最是擔心朔夜,才見朔夜便撲一般過來拉着她問:“你去哪裏了!這一晚上不會來,可知道我們有多擔心?”

朔夜愧疚極了。“昨天不是和桐笙出城去了麽,回來時出了些狀況,只能在城外找地方住下了。”

沈靈纖插話進來了。“可我聽說阮家出了事,難道你和桐笙遇上的麻煩與那有關?”

朔夜有些緊張。“阮家出什麽事了?”

沈靈安說:“不知道,只是昨天下午阮家就匆匆關了宅子所有的門,直到剛剛才打開。算算時間,該是你們回來前不久的時候。我想這之間必定有關系。”

“這……”朔夜閉了口,只是搖頭表示自己并不知曉其中的事情。

朔夜今日回來,多少讓人覺得她心情不錯。那種莫名而來的神清氣爽,讓沈家姐妹摸不着頭腦。她們不好問,朔夜自然不會告訴她們這份歡喜來自桐笙對她的态度轉變。

休息過後再去阮府,吃過了那一頓謝宴,朔夜便又跟着桐笙去了她的屋子。桐笙先前對她的排斥,今日全數都變成了一種懶散的态度。她願意搭理她,只是沒有十分主動罷了。

“你說你喜歡我那竹園,不過那裏離我卧房太遠,現在又這般冷,我便不陪你去了。在屋子裏呆着可好?反正阿九也在這裏。”

“阿九?”朔夜瞧着團在火盆邊上的那只貓。“你給它取的名字?”

“嗯。”桐笙點頭:“今早上突然想到的,覺得這名字親切便拿來用了。”

桐笙自己給貓兒取名阿九,為此朔夜情不自禁展露笑容,只是那笑容多少有些意味深長。

之後幾天,桐笙幾乎天天都會叫玲子去請朔夜到阮府相聚。表面上她說自己怕冷,只好請朔夜過來,實則是不太想看見沈家的那兩姐妹。可是有一天,朔夜過來告訴她:“再過不久你或許就見不到靈安了。”

“怎麽,她要出家了麽?”

“桐笙……”朔夜垂了眸子,扶着額頭無語解釋道:“不是出家,是出嫁。

桐笙一臉毫無興趣的樣子:“有人要娶她麽?”

“活生生的小美人,為何沒人娶?”

“我要是男子,定不娶!”

“可惜你不是。”

桐笙斜蔑了朔夜一眼。“不是更好。”

“或許吧。”

“你現在也算是沈家的女兒,大姐出嫁了,下個該輪到你了不是?”

“我?”朔夜搖起頭:“我不會在這裏呆太久,以後我走了,自然會叫所有人都忘了女侯爺這回事,所以我嫁不嫁,他們管不着。”

不知為何,聽朔夜這般說,桐笙忽而慌亂起來。“你要走?”

“我肯定是要走的。”

“去找你師妹?”

“自然是去找她。”最多只有六年的時間,六年之後朔夜不可能繼續留在此處。只是朔夜回答得這般順口,桐笙卻覺得不舒服。雖然她不明白這種情緒從何而來,卻知道不管怎樣,短時間內都不能讓朔夜離開。

“你答應過我的事情怎麽辦?”桐笙如是問。

“你指的什麽?”

“你自己答應過的事情都不知道了?”

朔夜屈指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了桐笙好一會兒。桐笙被她看得渾身發毛,便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幹嘛!”

朔夜收回視線,淡淡地說:“我說過決不食言,是你自己不記得了,怎能怨我?”

才是昨日說過的話,桐笙卻忘了把它記在心上。想想,終究是桐笙的不是了。桐笙灑脫得很,知道自己錯了便起身到朔夜跟前說:“好吧,這般說來是我錯了。作為賠禮,我陪你去竹園看雪吧。”

朔夜挑起眉梢。“你不怕冷了?”

“在屋裏暖夠了,過去一會兒不是問題。”

“從你這裏去竹園,路不遠了?”

“你非要跟我擡杠不是?”桐笙一個不高興,索性又坐下了。“我好心想給你賠禮道歉,你不領情就算了。不去便不去,省得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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