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吻

朔夜已經叫所有人都忘了她和桐笙,在她想起還要回去拿東西的時候又懶于再将人的記憶改一次,于是決定做一回飛賊“入室行竊”。她沒有從正門進入,桐笙自然也知道發生了什麽。

“我看你定是許久沒使過輕功而技癢,所以故意這般老早就讓別人忘了我們。怎樣,這跳上跳下幾回,可讓你過瘾了?”

“比起施展輕功,小賊一樣的行為倒是叫我覺得更過瘾。”

朔夜回去只帶了一些銅錢和銀兩,按照桐笙說的話來理解,她們一定是要去西南城外住兩天了,便不好總穿着身上這種貴族的衣裳。

“走吧。”朔夜拉上桐笙。“現在先去買衣裳,等會找地方換上了,再買一些需要的東西便出城去。今日還剩大半日時間,算是免費送給你了。”

桐笙嘟着臉笑道:“既然要送,何不多送一些?半天時間,可太小氣了。”

“是你自己只要了兩日,我即便要送你多些時間,也不能多過你要的那些。”

“算了算了,反正你也要走,我現在多耽誤你一些時間,不如等你早些回來。兩日就兩日,你走了我也覺得清淨!”

“你這般嫌我?既然你嫌我,我這就走了吧。”語音落下,朔夜還故意要摸上桐笙的額頭,打算讓她重新回到別人的記憶裏。

“哎呀!”桐笙躲開朔夜的手,道:“我不過開個玩笑,你何必認真!”

“我也只是開玩笑,你又何必認真?”

“你這人果真讨厭!”看見朔夜的笑容,桐笙才知道自己又被戲弄了。她總是這樣,玩笑開得過于認真,總叫桐笙以為她的行為根本與玩笑無關。

在客棧房間裏換上從成衣鋪中買來的衣裳,兩人便帶着買好的一些東西出城了。城外那房子并沒有朔夜想象那般難以打掃,所以花在打掃上的時間并不多。不過對朔夜來講,麻煩的并不是打掃屋子,而是吃飯的問題。

數一數朔夜活過的年歲,長過普通人好幾倍了,在這些時間裏她學過的東西有很多,大多數東西不說精通,但也十分熟練,唯有廚房之事叫她頭疼不已。若此時只有她一人,那麽随便弄些吃的也能湊合過去了,可這裏還坐着一個大小姐,她那吃慣了美食的嘴裏哪進得了朔夜做出來的東西?

桐笙雖早就想過朔夜不可能是什麽都會,卻沒想到她竟然做不來好吃的飯菜。“所以,這就是你特地買了燒鵝、鹵味,順帶還有二斤白酒的原因?”

“就是如此。”

“那你還買上兩把青菜做什麽?”

“一把用來炒,一把煮湯。”

可朔夜才表示自己做菜不好吃,桐笙哪裏相信她能炒出什麽好味的青菜?“可是吃過今晚這頓之後呢?總不能到了吃飯的時候又要回城去吧,路好遠!”

“你實在夠懶!”朔夜将桐笙帶到門口,給了她一張小凳兒。“擇菜會嗎?”

桐笙只能搖頭,朔夜便給她演示一遍。“像這樣将不能要的部分都去掉,留下好的部分在籃子裏,知道了?”

“知道了。”這最為簡單的日常事情,對桐笙來講卻新奇極了,所以朔夜将這工作交給她,她還顯得很興奮。

朔夜與桐笙在這城外的第一頓飯就只有半只燒鵝,一盤鹵味,還有炒青菜和青菜湯。吃的東西稍微簡單了,但桐笙卻因為心情極好,反而吃得比平時要多一些。飯後桐笙提議讓自己洗碗,結果一次摔爛了兩個盤子。朔夜無語地将她趕到一邊去,叫她守着竈上正在燒的開水。

平民的生活有趣極了,這是桐笙在這半日裏的總體感受。入夜了,朔夜将另外半只燒鵝切好裝盤端進屋裏,還有那二斤白酒也一并放上了桌。

“你要的無所顧忌,我們就從丢了早睡早起的習慣和規矩開始吧,今晚秉燭夜談,如何?”

桐笙點頭,卻說:“好是好,可是酒卻得你一人喝,我不喜歡那東西,從未喝過。”

“你不喝酒?”朔夜好似不信。“我可是第一次聽你說你不喝酒。”

“這也是你第一次叫我喝酒啊。”

“好吧。”朔夜還是給了她一個杯子,茶壺也幹脆擱她手邊了。“不喝酒,喝茶也好。”

一人吃酒,一人喝茶,喝茶的人始終清醒,卻見與自己同桌飲酒的人說話的興致越來越高。朔夜常将以往桐笙的事情換了別人的姓名來講給現在的桐笙聽,有些蠢事桐笙聽了還大肆嘲笑,嘴裏說着“這人可真是蠢死了”。見她這般嘲笑自己的前世,朔夜便忍不住笑得更歡。

桐笙不自在地顫了一下。“你幹嘛笑成這個樣子?”

朔夜笑個不停,只好擺手示意自己并沒笑什麽。可她都笑成這樣子了,桐笙怎麽會信?

“你該不是醉了吧,瞧你都笑得不能自已了!”

朔夜還是笑着,心想若是以後桐笙會知道她這般自我嘲笑過,怕是會臊得好幾天不想見朔夜了。

“我沒醉。”朔夜做了個深呼吸,好不容易将笑意止住。“飲酒最美的時候便是微醺之時,我現在這樣剛好。”

“我看你那樣才不是剛好。”

“剛好,剛好。”朔夜站起來。“今天很晚了,就到這裏吧。我去燒些水來,一會兒你洗洗先睡,桌上的東西我來收拾。”

“不用啊。”桐笙将收拾桌子的任務攬到自己身上。“這些事我好歹做得來,你就不用擔心這邊了。”

朔夜笑道:“那你就這些東西都拿去廚房,沒吃完的東西用罩子罩起來,杯碗放在水槽裏,等我明天來洗。”

這裏平時沒人住,缸裏自然不會有存水。天還亮着的時候她們忘了将水裝滿,安排好桐笙的事情,朔夜就去打水了。等她打了大半缸子水,卻發現那些應該回到廚房裏的東西卻一樣都沒在。

這個桐笙,到底做什麽去了?

放下水桶,朔夜回到屋裏看見桐笙,桐笙竟然臉上紅通通的,一手撐着腦袋,雙眼眯着,動也不想動。再看看起先放在朔夜坐的那一方的酒杯,它已經在桐笙的手邊,并且之前留下的那一整杯酒已經不複存在。

朔夜又急又好笑地過去将桐笙扶起來坐正。“你怎麽把我留下的酒都喝了?”

“我想倒了有些可惜,就幹脆把它喝了。”可沒想到那酒燒喉嚨不說,桐笙像喝茶一般兩口吞下一整杯,那勁頭上來可不得了,等她咳完了一陣之後沒多久,就頭暈不止了。

“你不是說你從未喝過酒?這下就喝了一整杯,沒事吧!”這屋子裏可找不出來一口量的小酒杯,朔夜都不敢兩口吞下一整杯,桐笙從未喝過酒卻這麽做了,此行為在朔夜看來真是有些壯烈。

“沒事。”桐笙笑了,笑裏只讓朔夜看見了消失在那杯中的酒。“你說的,飲酒最美的時候就是微醺之時,我這樣……剛好。”

“你這樣可不好,哪裏是微醺?”

“剛好,剛好!”桐笙站起來,笑着這段先前才有過的對話,而她确實太高估自己對酒的抵抗力,起身來便撐不住身子,開始搖搖晃晃。

朔夜扶着她,生怕她站不穩就坐地上了。“你真的沒事吧?”

“沒事。”桐笙就借了朔夜的手做支點,自己站好。她只想表達自己并無礙,卻在一擡頭時對上了朔夜的眼。

究竟是燭火襯托了那雙眼眸的明亮,還是那雙明眸使得燭光因為這個人而生動?桐笙凝望着朔夜的眼,望着她竟然想不起要收回自己的視線。朔夜那雙眼中滿是柔情,像是有意纏着桐笙的視線,因此桐笙才躲不開一般。

“朔、”桐笙突然覺得口幹,發聲也由此斷開了。她會因為自己心中的念頭而緊張,然而她的雙眼卻已不自覺地離開了朔夜的眼,轉至了眼前那雙飽滿且誘人的唇。那雙唇即便閉合在一起卻也似帶着笑意,這樣的笑很美,正是她誘人的樣子。

桐笙向前傾身,與朔夜相近到已然能交換彼此的呼吸。呼吸中仍帶着的酒氣成了此時最好的催化劑,催着桐笙讓自己的唇向朔夜的唇貼了上去,可到頭來桐笙還是沒有足夠的勇氣去做更多的事情,僅在唇瓣接觸之後以兩排貝齒輕輕咬住了朔夜的下唇,舌尖在朔夜唇上輕輕舔舐一下,便怯怯地退開。

桐笙腦子真是有些糊塗了,她不敢吻朔夜,卻将腦袋搭在朔夜肩上,講了一句十分可笑的話:“我想我是醉了,腦子不清醒。”

怎會有人如此可惡,将朔夜心中某種欲望勾起,卻又這般不負責任地離開了?朔夜讓桐笙和自己分開,滿是怨念地瞪着桐笙。醉了?這借口真是好笑。

“我想我也是醉了。”朔夜稍稍低頭在桐笙唇上啄了兩下,然後輕輕扣着桐笙的後腦勺與她額頭相抵。“我也腦子不清醒了,怎麽辦?”

怎麽辦?桐笙不知所措,急得腦袋快要燒起來。朔夜并沒給她時間去想,她無法主動,朔夜便吻上她,舌頭靈巧地将她的唇齒分開,長驅直入肆意挑逗着她的舌頭。桐笙直覺得自己無法跟上朔夜的節奏,呼吸也變得沉重,卻在頭腦越發燒燙的時候勾住了朔夜的脖子,主動回應起來。

桐笙有些笨拙,即便主動回應也只是在被動接受。她将這過錯都推在那該死的酒水上,是它叫她腦熱了,也是它害她舌頭不太靈活。終于桐笙認輸了,與朔夜分開便促促喘息。朔夜卻望着她,似水的眼波卻是伴着一個邪魅的笑。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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