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痕
說走便走,桐笙悄悄回家收拾了兩身衣裳,帶了平日用慣的幾樣首飾便來與朔夜碰頭。當天晚上朔夜和桐笙與莺時、望月四人聚在一起吃了一頓飯,第二天便分別了。只一夜之間,世上再無人記得卓然有過一位女侯爺,阮家的大小姐也從桐笙換做了玲子。那只被取名為阿九的貓兒,桐笙拜托莺時帶回了翠雲山,而她自己則與朔夜輕裝簡行離開了古道。
豔陽天氣出行,路過一處小山坡,桐笙忽而笑顏綻開小步跑上最頂處,深深吸了幾口氣,嘆着:“真是好久都未有這般自在的感覺了。”
朔夜牽着馬兒跟上來,将水袋遞給她。“瞧你,又不是小孩子了,還玩得這般瘋?”
桐笙喝了幾口水,看着朔夜莫名沉默了一會兒,塞回水袋的塞子,道:“若是我們真能走完相遇的一百世,若是師父真能如約成全我們,到時候我們便找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吧。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過最平凡的生活,可好?”
“好。”朔夜接過她遞回來的水袋,又放回馬兒馱着的行囊裏,柔柔笑道:“你說什麽都好。”
朔夜溫柔的表情讓桐笙覺得最是窩心,她上前拉着朔夜的手,緩緩的在這小山坡上行走。夏季雖熱,山風卻涼爽,林間樹葉時來被風吹出嗦嗦聲,聽來也是很惬意的。
過了午後,日頭變得毒辣,二人便牽着馬兒躲到了林木茂密的地方去乘涼。林子一處靠近邊緣的地方淌着一條小溪,朔夜将馬兒拴在樹上,桐笙卻迫不及待地脫了鞋襪,提着裙子要下水去。朔夜回頭見她怯怯地将腳尖探進水裏,那水涼得她微微打了個顫。而後她踩進了水中,溪水便從腳心一路涼到耳蝸裏去了。
發現朔夜正抱着手在岸上看自己,桐笙便對她歡快地揮手,喊道:“你快來,這水可涼了!”
朔夜欣然應約而去,坐在岸邊一塊石頭上脫下自己的鞋襪放在一旁。這時桐笙将裙擺系了個結以固定在膝蓋以上,又走到朔夜面前将朔夜帶着往水裏去,直至水面沒到小腿才停了下來。
“怎樣,這水可是舒服極了?”
“嗯。”朔夜彎着腰,一手提着裙子,一手在水中劃水,桐笙瞧着她臉上的表情便知她此時也是喜悅極了。突然朔夜看見水中有小魚在游動,便忽生一念頭,問桐笙:“可想吃烤魚?”
“好啊!”
說起烤魚,桐笙突然想起朔夜帶她去當小賊的時候。魚塘主人正追趕她們,她卻還有那膽子折返回去把忘在地上的魚簍抱起來一起跑。朔夜每每想起那時的情景都是無法理解,這會兒桐笙自個兒提起來,她才說道:“你還真是從來都膽大,即便要被人抓去見官,也要保住你的魚。”
“有你在啊,怎麽會被抓?再說,我好歹也是個殺手,雖說那時也沒殺過人,可功夫也很厲害,哪裏會害怕一個普通人?”桐笙撿了許多小樹枝回來,挑了幾枝出來削幹淨,遞給正在處理小魚的朔夜。
朔夜接了樹枝,帶着白目說:“那時我可不知你會功夫,若是被抓,你會打他嗎?”
桐笙開始堆柴禾,理直氣壯地說:“你打他就是了,何須我出手?”
“虧我一心護你,你卻是個高手,你可真是把我騙慘了。”
“我騙你的可不止這些呢,你可還記得大雪天,我被人擄走的那回?那是我為了試探你而安排的一場戲罷了,不過那時的我着實沒想到你會将魯中打成重傷。想一想真是很對不起他,他受傷之後我竟一次都未去探望過,也不知他現在怎樣了。”
“你……!”朔夜有些氣結,自己還真是被桐笙騙得團團轉啊!“你可知他說你死了的時候我有多難受?你知我要尋你有多麽不易,好騙不騙,你竟拿這樣的事情來騙我!”
“你別氣啊!”桐笙趕緊丢了手裏的事情來與朔夜解釋:“那時的我又沒有以前的記憶,不知你是誰,只知道那樣的立場容不得我輕易相信別人。說來也是無意做了那件事,就算有錯,你也只能怪之前那個桐笙啊!”
朔夜哼了一聲:“你這理由真比望月的本事更加好用!”
桐笙嘻嘻地笑了。“好啦,快點烤魚啊,我肚子裏的饞蟲都在造反呢!”
在林間躲過了日頭最毒的時候再出發,日落前朔夜帶着桐笙在一個鎮上找了一間客棧住下。吃過晚飯之後桐笙想洗澡,便去跟店小二要了幾桶熱水。桐笙伸出手指沾了水面試了水溫,覺得不涼不熱正好,便就着浴桶旁邊寬衣解帶,鑽入水中。
朔夜替她拿了替換的衣裳,見她從水中游來趴在浴桶邊上朝自己笑,這一笑激起朔夜臉上一層紅暈。
“你笑什麽?”朔夜将衣裳放在一旁,這樣問她。
“和你在一起,自然是高興了才會笑。”
朔夜吃吃笑起來,走過去一些。“你這轉世投胎許多回也不是白搭的,倒是越發會講話逗人開心了。”
“我這哪裏是逗你?分明字字出于真心!”
“是是是。”朔夜拿起搭在浴桶上的毛巾。“我幫你擦背吧。”
“呃。”桐笙一下子就背靠浴桶,說:“我自己洗就可以了。”
朔夜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你莫不是在害羞?”
“怎麽會?”
“是啊,怎麽會?”朔夜壞笑道:“你身上還有什麽地方我沒見過?”
桐笙有些無語。“大師姐你何時學會這樣講話了?”
“大師姐只跟你這樣講話。”說罷,朔夜走過去,只想是開玩笑一般強拉着桐笙要替她擦背,桐笙的掙紮也全被她視作嬉鬧。誰想真當她看見桐笙那光裸着的背部時,心頭頓然冒出一陣痛。
朔夜喉間哽了一下,蹲着身用手輕輕去觸碰桐笙脊骨凸顯的背部。這便是桐笙掙紮的原因嗎?她的背上竟留着一道很長的疤痕,看起來雖不至猙獰,卻也真的壞了這一片原本無暇的肌膚。
桐笙又趴在浴桶邊沿,朔夜喚她,她也沒敢回頭。
“這是之前受傷後留下的?”
桐笙遲鈍地嗯了一聲,然後聽到朔夜問她:“之前為什麽不說?恢複記憶之後為什麽也不說?你知道莺時醫術了得,要醫好這傷疤并不是難事。”
“沒那個必要吧。”桐笙淡淡地說:“這層皮囊總是會消失的,等我死了,這疤痕自然也不再有。”這層皮囊也不過能再存活一月時間罷了,何須去修複?
“笙兒!”朔夜的語氣從憐惜陡然變得微怒,但除了這一聲帶着蘊意的輕喝,她也沒辦法說別的。
死與生,對桐笙來說似乎是眨眼之間的變換,對朔夜卻是漫長的折磨。朔夜惱着桐笙此時竟能如此輕巧地說出這句話,可桐笙語氣中的無奈也無法教朔夜去怨她,只能選擇沉默。
朔夜的沉默桐笙當然明白,所以桐笙回頭看她,看見她那叫人憐惜的表情,轉過來傾身向前便捧着她的臉深深吻住了她的唇。
夏日身上衣裳本就單薄,在屋裏朔夜僅罩了一件紗衣在最外頭。那紗衣被桐笙帶起來的水給濡濕了,那些煩人的濕黏感透着兩個人的體溫,烘烤走的卻是越發稀少的理智。朔夜的手憐惜着桐笙背上的疤痕,漸漸又順着它延伸的方向滑落至桐笙翹圓的臀上。
桐笙勾着朔夜的脖子,自身盡可能與她貼合在一起。朔夜不規矩的手又游到她的胸上放肆逗弄,分明已惹得她時時輕吟,她卻突然用力把朔夜推開,不讓朔夜靠近,自己更是半身沒入了水中。
“笙兒……”朔夜毫無頭緒地喚了一聲,呆愣地看着她。
桐笙勾起嘴角,媚笑着說:“你不脫嗎?”
朔夜徹底愣了,不知如何是好。這不得了的火苗子燒了起來,她卻被桐笙的一句話問得不知如何進退。桐笙又如蛇一般從水中游起來靠近朔夜,故意淺吻逗她,一雙手極壞地在她身上游弋,逗得她心慌時便拉開她腰間衣帶,雙唇附在她耳旁吹着熱風。“快啊,脫了它。”
只是簡單的幾個字卻要命般勾魂,朔夜吃力地咽了口水,竟真的被桐笙一半誘惑,一半逼迫着自己将自己的衣裳脫了。看着她脫衣時那分不清是扭捏還是妩媚的動作,桐笙的呼吸變得有些沉。朔夜已然不着寸縷地站在浴桶外,桐笙邪魅地笑着,讓出一些地方叫朔夜也泡入水中。朔夜一入水,便被桐笙拉攏锢在懷中,雙唇也是慌忙地迎合着桐笙的熱吻。
桐笙管着朔夜的雙手,自己的唇卻任意在朔夜身上吻着。浴桶本就不大,朔夜又被桐笙管着,很難動彈。她幾度央着桐笙把手放開,桐笙卻将她抵在浴桶邊上,一條腿擠進她兩腿間,迫使她分開了腿,自己又忙着埋頭在她胸前舔逗,連應她一聲的功夫都找不出。
朔夜低吟了幾聲,咬着唇欲要說什麽,桐笙卻突然拉起她的手勾住自己的脖子,教她抱着自己。朔夜雙手得了自由,便使着力氣抵在桐笙肩頭。“你這是、要将我抹幹吃淨了?”
桐笙卻說:“是誰在初次見面時就強搶了別人的貞潔?”
想起那時的情景,想想桐笙在床上妩媚的樣子,朔夜腦內一陣轟響。再看此時,她卻只能嬌嗔着:“我那是為了救你!”
桐笙卻好似無賴一般回她:“我這是為了疼你。”
“你!”朔夜一時都覺得羞怯,音調不禁高了一些,斥了一句:“你哪來的這種歪道理?”
“道理歪不歪有什麽好在意?你喜歡就是了……”說着,桐笙的手摸到朔夜此時敏感極了的地方,指尖在那一點之地揉壓。她只是一手輕輕攬了朔夜一下,朔夜便迎面将她抱着,光裸着的身子緊緊貼合在一起。
“笙兒……”
“笙兒……”
朔夜不住地吟喚着桐笙的名字,桐笙愛憐着親吻她,輕聲回應。朔夜想要更多,她便給她更多,徹底占有了朔夜,竭力讓朔夜感到歡愉。而朔夜撓人心肺的呻.吟教桐笙聽了也難以消受,竟不住捉着朔夜的手,張口将兩只手指含着、舔着。
那含春溢水般的眼眸卻似火燒着,勾着朔夜不放,桐笙拉着她的手一路向下,帶着羞澀卻也迫不及待地要将自己交給她。桐笙一手撐在浴桶邊沿,鼻息打在朔夜頸項間,嬌喘一聲接着一聲,不住喊着朔夜的名字。朔夜咬着她的耳垂,吻着她的鬓發,一雙眼眸微微阖着,也是不自覺地嘤出一些只會落到桐笙耳裏的聲音。
沒過她們半身的水面激蕩着,水聲甚至能叫外頭的人都聽見,但屋內的人卻渾然不覺。直到一層高浪打過,兩人靠着浴桶一側無力相擁着,才發現浴桶周圍早已被溢出的水浸濕了一大片。
作者有話要說: 別看着我,我盡力了!修修補補,好歹把船上漏水的地方補了補,不滿意我也沒辦法啊!
PS:寫了一篇發現最後一段才是最邪惡的!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