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心動沒商量

黃楊把小甜甜送到幼兒園後并沒有直接到公司去上班，上班的時間對她而言是有一定的自由度的。她害怕和以前一樣，薛華因為在家裏找不到她而殺到她的公司去。這種事情，薛華已經做得習以為常了，對他而言似乎是很正常的事情。為了避免這樣的事情再次重演，黃楊送完小甜甜後，給一個客戶打了個電話，把最近合作的一個項目和對方進行深入的會談。這次的會談很有收效，雙方就一些細節問題達成了一些共識，為後續項目的進一步推進，邁出了重要的一步。

走到外面，三月楊柳風，微風拂面，陽光明媚地照耀着。黃楊在廣場的一個長椅子上坐了下來。到底是春天來了，出來活動的人也多了。雖然今天不是周末，但是廣場上還是有很多的人。幾只麻雀也趁着大好的春意出來湊熱鬧，在廣場上尋覓着人們遺留下來的食物的殘渣。黃楊看着勃勃生機的一切，心情也如這陽光一般明媚起來。黃楊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手機的鈴聲響了，一看，原來是青瑗打過來的，她趕緊接了起來。

“謝謝你！整個上午一直都在忙，多虧你早上替我送孩子。”

青瑗說，為了感謝她，中午想請她一起吃個午飯，不知道她有沒有時間。于黃楊而言，這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她一口就答應了下來。兩人合計了一下就約定在新街口那家新開的中餐廳。

中午的時間，中餐館很是熱鬧，因為地處中心的位置。黃楊和青瑗挨着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點好了菜，青瑗說着要給一個客戶發條信息，一绺發絲順着

眼際垂了下來，遮住了青瑗的視線，青瑗擡手捋了一下頭發，那輕盈地一捋，動作輕緩而柔美，似乎有無限的柔情随着那手，那發流淌出來。此時的青瑗低垂的眼睑，長長的睫毛覆蓋着那一雙沉靜如水的眼眸，紅潤而薄巧的嘴唇緊緊地抿着，不知道是因為想到了什麽，青瑗輕輕地皺了一下眉頭，下意識地咬了一下嘴唇，那表情似乎在為某事糾結着。看着青瑗看似沉靜卻富有變化的面容，黃楊突然覺得自己的心在融化了。眼前的這個女人，讓她有種挪不開視線的感覺，好想就這麽一直靜靜地坐下去，一直看着她。這是什麽感覺，怎麽會這個樣子。黃楊被自己心裏突然冒出來的想法吓了一跳。

“在想什麽呢？”青瑗打斷了黃楊的胡思亂想。

“我在想，坐在我面前的真是一個美人呀！能和她共進午餐真是榮幸之至。”

黃楊用調侃的語氣，來掩飾自己內心冒出來那種想法的尴尬。

“貧嘴！”青瑗邊說邊放下手機。那種似嗔還怒，眉眼含笑，似一陣暖風拂過了黃楊的心頭，在那一瞬間，黃楊的心漏跳了半拍。

黃楊在心裏吶喊了聲：這是啥情況呀！第一次心跳，對象居然是坐在自己面前的女人，太不可思議了，難道自己有蕾絲邊的潛質，黃楊的心裏瞬間亂了。好在服務員上菜讓她的思緒慢慢地回歸到清明上來。

“這個魚不錯，你嘗嘗！”黃楊一邊說，一邊夾了一塊魚放到了青瑗的碗裏。

“這個魚看上去确實不錯，怎麽不請我嘗嘗？”一個聲音從她們兩個人的上方傳過來。

黃楊擡頭一看，原來是薛華，黃楊不得不感慨這個世界真是太小了，你越是不想見到某些人，某些人就是在你不經意間出現在你的眼前。就如眼前的薛華，這個家夥，就如鬼魅一般，總是纏着她。出于禮貌，黃楊還是象征性地擠出了一個微笑：“好巧啊！在這裏也能碰到你！”

還沒等黃楊請，薛華就自顧自地在黃楊的旁邊坐了下來。

“午飯還沒吃吧！那就一起吧！”說完，黃楊就喊服務員要加一副碗筷。

“怎麽也不給我介紹一下嗎？”薛華也微笑着說道。

黃楊簡單地為雙方做了一下介紹。服務員的碗筷拿來了，薛華卻并沒有要吃飯的意思。他轉過頭，對着黃楊繼續保持着那副微笑，慢慢地開口道：“你要躲我到何時？”

“我哪有躲你？”黃楊矢口否認。

“你知道嗎？我昨晚在你家的門口，等了你一夜！”薛華在說這一句話的時候，眼神流露出了疲憊和傷感。

黃楊聽了薛華的話，心裏有了幾分的感動，面對薛華，黃楊不知道要說什麽，對他，這麽多年的接觸下來，薛華是做了很多讓她感動的事情。可是她，面對他從來沒有那種心動的感覺，在她的心裏，他就像一個哥哥，給她無盡的溫暖，但是她就是無法讓自己選擇讓他做自己的丈夫。

黃楊思忖了一下，終不忍實話實說，只能說到“接到你的電話，我本來是要回去的。可是我負責的那個項目，出了點事情，需要我緊急趕到B市進行處理。現在事情，處理好了，我就趕回來。正準備吃好飯後給你打個電話呢！沒想到卻在這裏遇見你了。你也知道，我是工作狂的！為了工作，可以什麽都不顧的。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問問青瑗？”

“青瑗，你說是不是這樣？”黃楊擡起眼，向青瑗問道。

青瑗當然知道黃楊在撒謊，但看她撒謊的時候，居然臉不紅，心不跳，說得煞有介事，好像真的一樣，心裏不禁沉了一下，想不到這個人，居然這麽善于撒謊和掩飾。反觀，那個男人儀表出衆，看得出來，他對黃楊應該是真的在乎，那個女人怎麽能這樣對人家呢！不過那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青瑗雖然知道黃楊在撒謊，也清楚她之所以這麽做，自然有她的道理，作為局外人呢，還是不摻乎的好。現在黃楊又讓她來為那個謊言來打掩護，向來性情冷清的她，也只好說一聲：“确實是這樣的！”

聽了黃楊的話，薛華的疲憊一掃而光，臉上瞬間有了不一樣的神采。“那就好，我還以為，你想避開我，故意不回家呢！”

聽了這個話，青瑗意味深長地看了黃楊一眼。那眼神就是在說，事實就是如此哦！收到了這個眼神，黃楊給了青瑗了一個白眼，那意思就是說我的事情要你管。

可是我們的薛華同學在收到了黃楊同學善意的謊言後，心情大好，胃口大開，拿起了桌子上的碗筷，吃将開來，錯過了知道真相的好時機。

“你知道嗎？晚上沒有等到你，早上我去你們公司找你了。”

黃楊心想，這人果然找到公司了。

“你的那個小秘書說你有要事要處理，要晚點才能上班。”薛華邊吃，邊繼續向黃楊表露他的一番心意。

聽了他的話，黃楊暗想，我就防着你這一招呢！早上她特意給她的秘書小李打了一個電話，說有要事要處理，要晚點才能上班。黃楊故意模糊一下時間，沒說具體什麽時候上班。

這麽多年了，薛華的套路，黃楊早就摸清了，對于他的追求，她早就是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修煉了一身的功夫。唯一不解的是，為什麽薛華就是不放棄呢？

一頓飯好了之後，薛華說等下還有客戶要見，見完客戶後，今天晚上就回去了，機票已經訂好了。他說如果黃楊願意的話，可以今晚不走，留下來多陪黃楊幾天。黃楊當然看得出他眼裏的渴望，越是這樣，黃楊越不能留他下來。聽他這麽說，她趕緊說明天要出差，早些天就定下的事情，不好更改。薛華知道是這樣的結果，眼神瞬間黯淡了下來。黃楊見他落寞的樣子，心中着實不忍，答應晚上和他一起吃飯。見晚上還能和黃楊一起吃飯，薛華的心情又好了起來。

飯後，薛華去見了客戶，黃楊開車送青瑗回雜志社。青瑗雖說是個編輯，可她并不是個愛說話的人，別人不說話，她也不會主動和別人說什麽，是個性情冷淡的人。她的語言多數都是述說于文字，她覺得那樣的一種述說是真實的，可以用自己真實的筆觸去表達自己真實的想法，不用看別人的眼色去說一些違心的話。

一路上，黃楊開她的車，青瑗見她無話，便也不多語，閉上眼睛，兀自小憩。黃楊打開音樂，劉若英一首《為愛癡狂》傳了出來：

我從春天走來

你在秋天說要分開

說好不為你憂傷

但心情怎會無恙

為何總是這樣

在我心中深藏着你

想要問你想不想

陪我到地老天荒

如果愛情這樣憂傷

為何不讓我分享

你也不問你也不回答

怎麽你會變這樣想

要問問你敢不敢

像你說過那樣的愛

我想要問問你敢不敢

像我這樣為愛癡狂

想要問問你敢不敢

像你說過那樣的愛我

像我這樣為愛癡狂

到底你會怎麽想

伴随着劉若英歌曲中深情的疑問，黃楊也忍不住地問了一句：“要怎麽樣的愛，才能如此癡狂？”

“我想那必是深愛吧！”青瑗悠悠地說道。

“那你深愛過嗎？”黃楊接着問道，等了半晌了不見青瑗回答。她很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但又害怕聽到青瑗會回答“有”。可是青瑗卻并沒有回答她，只問了一句：“你呢？”

黃楊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沒有！”

青瑗睜開眼前，看了一眼黃楊，笑了笑說：“你倒是挺幹脆！”

“這是我的風格！”黃楊驕傲地說。

“既然喜歡幹脆，為什麽不幹脆點，直截了當地說了，還要撒謊呢？這樣豈不是大家都清爽了！”

黃楊知道青瑗在說撒謊騙薛華的事情，自己還拉着她一起做戲。她和薛華之間的事情，豈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楚的。只能嘆了口氣說道：“我們之間關系複雜，不是簡單地說幹脆點就能解決的問題。有時間，我慢慢和你說。”

“看他挺不錯的，你為什麽不喜歡他！”

“他是挺不錯的。就因為他挺不錯的，我就要喜歡他嗎？”

“可以試試看。”青瑗建議道。

能試的話，早試了，還要等到她來建議啊！黃楊在心裏不禁對青瑗翻了一個白眼。

“怎麽，你想改行當媒婆啦！”

“是啊！改明遇到合适的，我給你介紹下！免得下次又要陪着某人一起撒謊，做擋箭牌。”

黃楊很不滿意青瑗這麽說，怎麽着，就這麽想把她推銷出去啊！“能跟我一起演戲，那是你的榮幸！別人我還看不上呢！”

聽了她的話，青瑗笑了笑，心想這人怎麽這麽自大呢，不過嘴巴上還是說了句“那我确實很榮幸！”

“你這是在擡舉我呢？還是貶低我呢？”

“随你想”！青瑗故意不回答。

“我只當你在誇我！”

“那好吧！”

兩人一路說笑，不知不覺間，就到了青瑗雜志社的門口。青瑗下車，對黃楊說感謝她的午餐，說好了本來是她請的。黃楊說要說感謝的也應該是她，說她幫了她很大的忙，一邊說，一邊還不停地向她眨眼睛，那感覺看上去，有着幾分的好笑，青瑗忍不住笑了出來。黃楊問她笑什麽，她說了一句，不告訴你，就轉身進了大門。留下了身後的黃楊有些莫名其妙。

作者有話要說：

☆、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