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合作

時間如水般地向前流淌着，青瑗每天都在忙碌中渡過。畢竟是做媽媽的人了，每天在雜志社有審不完的稿子，自己還要時不時地寫上一些稿子。回家還要照顧着孩子，雖然孩子大多數的時間都是外婆在帶，但是老人家畢竟年紀大了。過重地操勞了一些家事後，難免會有些一些力不從心。看到媽媽如此地為自己操勞，雖然剛過五十，卻已經快是滿頭白發。看到母親，青瑗總是既心酸又愧疚。想想她的爸爸因為車禍，在她10歲的時候就離開了她們。媽媽一個人含辛茹苦地撫養着她長大。可是自己卻在少不更事的年紀，讓母親失望了。又因為自己的偏執，導致遇人不淑，賠上了自己的幸福不說，還讓媽媽跟着自己一起受苦。這一切都是自己的無知和偏執造成的。如果自己當初能夠懂事一些，接受媽媽的新戀情，也許媽媽就不會那麽操勞了，好歹身邊還有個依靠，還有一個可以照顧她的人。那個男人雖說沒有爸爸那麽高大帥氣，人也黑黑的胖胖的，一笑起來露出滿嘴的黃牙。那時的她，怎麽看怎麽覺得那個男人是如此的不順眼，甚至在她的眼裏可以用上不堪這個詞來形容。可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看上去憨憨傻傻的，真是對她們母女不錯。那時候，家裏有什麽重活，他總是不請自到。媽媽有一年生病住院，這個男人鞍前馬後，貼心照顧了整整三個月，卻毫無任何怨言。那時候，那個男人的種種好，在她的眼裏都是僞裝虛僞的假殷勤。她一直覺得她的媽媽，長得那麽好看，怎麽能嫁給這樣的男人，這樣的男人在她的眼裏根本一文不值。她無法接受媽媽和他在一起。當媽媽說要和那個男人結婚的時候，她甚至用離家出走來表達她的抗議。她出走一周後，當媽媽失魂落魄地在一條小河邊找到她的時候，驟然間蒼老了很多。媽媽把她領會了家，自此以後，她再也沒有見過那個男人。 也沒有任何一個男人再走近過她的家。

每每想到這些事情的時候，青瑗的心裏就充滿了無限的悔恨和自責。所以，她只能拼命地去工作，希望能夠讓母親能夠生活得好一些。

在信息化發達的社會，雜志想生存下去也很艱難，這些年，傳統的媒體雜志越來越受到沖擊，他們雜志社的日子也越來越難過。為了維持生計，雜志社也不得不抛棄一些原來的東西，逐漸向更加現實的商業化社會靠攏。編輯們的職責已經不緊緊在審稿、編稿、寫稿，還要能夠多拉些廣告。這樣雜志社才能夠生存下去。青瑗喜歡和文字打交道，不喜歡和人打交道，她覺得人心太複雜，她不願意去把自己投入到那樣的一個複雜的境地了。她也無力去應付那些複雜的東西，拉不來廣告，她只能拿着不太高的收入，盡管她沒命地工作着，可還是離她的期望值還是有不小的距離。想到她的第一次去拉廣告，遇見的那個男人，那副德行，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有些惡心。當時要不是黃楊出現，她還不知道會怎麽樣呢！

黃楊，黃楊，青瑗在心裏把這個名字念了幾遍，心想這人怎麽取了個這麽奇怪的名字。自她們上次見面後，大家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半個月過去了，中間她們只通過一次電話，只是簡單地問候一下彼此而已。想到和黃楊之間的相處，青瑗覺得也挺奇怪的，她這麽個性情冷清的人，很少能夠和人走近的，對于身邊的人的靠近，她總是莫名地有一種抗拒和抵觸，而對于黃楊一而再地靠近，她卻沒有絲毫的反感和抵觸，這真是一種奇怪的現象。

青瑗的思緒被一個電話打斷了。電話是總編打過來的，讓她到他的辦公室去一下。擱下電話，青瑗帶着疑惑走進了總編的辦公室，她沒覺得總編有什麽事情需要找她的。總編見她進來了，連忙站起來，招呼她進來，說是你有那麽好的朋友怎麽不早點介紹一下。青瑗納悶地疑惑着，我有什麽朋友，需要和你介紹的，一來，我朋友很少，二來，我的朋友估計和你這樣在錢眼裏鑽營的人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關系。想歸想，青瑗卻沒有把自己的心思流漏出半點來。直到那人轉過身來，卻讓青瑗大吃一驚。咦！黃楊怎麽在這裏？她來這裏幹什麽？

見青瑗進來，黃楊向青瑗點頭示意，以示問好，青瑗卻沒有給予回應，只是給她一個不解的眼神。黃楊收到這眼神後，嘴角上揚，對她眨巴了下眼睛，意思是等會再說。正當她們眼神你來我往之時，總編卻插了進來，臉上堆滿了笑容， “黃總，接下來的事情就讓青瑗具體跟進，怎麽樣？”

看了青瑗一眼，黃楊眯着眼睛笑着說道，“如此，甚好！那就這樣吧！再見！”

“再見！再見！”總編不停地跟黃楊道別，幫黃楊把辦公室的門拉開了。黃楊止住了總編欲送她出門的腳步，說是讓青瑗送她就好。聽了黃楊的話，總編趕緊向青瑗揮手示意，催着青瑗趕緊送送黃楊。青瑗從他身邊經過的時候，總編拉住了青瑗，在他耳邊低聲道：“你這次做得很好！招待好黃總！聽見了沒有！”青瑗一頭霧水，只能應付一聲說好。

青瑗把黃楊送到了雜志社的門口，黃楊拉着青瑗一起上車。青瑗說這是幹嘛，她還要上班呢？黃楊說走吧！你們總編巴不得你多陪陪我呢！陪我也是上班。還沒等青瑗反應過來，黃楊就已經打開車門把青瑗硬生地塞進了車裏。青瑗覺得黃楊怎麽這麽霸道呢！自己還要工作呢，她怎麽能說把自己帶走就帶走啊。她對黃楊說趕緊停車，不然她就跳車了。黃楊看青瑗着急的樣子，這麽個冷清的人，也有着急的時候，不過看她現在這個樣子，比她平時默默然然，拒人千裏的樣子有趣可愛得多了，不禁笑了起來。青瑗看她不但不停車，還在那裏笑話她，心裏更加地惱怒了，伸手就去拉車門。黃楊一見，趕緊制止說：“我的姑奶奶！消停一下一下吧！我已經和你們總編說了，中午我們一起吃個飯，就我們的合作問題好好地談一談！”

聽了黃楊的話，青瑗停止了鬧騰，不解地問：“合作？什麽合作？”

“現在不是談這個的時候，沒看見我在開車嘛！詳情等我們到了吃飯的地方再和你說。”車子拐了幾個彎便到了一家西餐廳的門口。青瑗随着黃楊走進了餐廳內，在一張桌子前坐了下來，更讓青瑗詫異的是曉彤居然也在。坐定後，黃楊合作的事情，和青瑗簡單地說了一下。他們公司的新推出的産品要做一下推廣和宣傳，青瑗的雜志社負責這次産品的平面媒體的宣傳和推廣。考慮到雜志的局限性，黃楊的計劃是聯合電視臺和網絡媒體共同宣傳。活動的策劃方就是曉彤的公司，媒體方面希望由青瑗的雜志社來牽頭做主導。這是一筆不小的廣告投入，黃楊希望大家能夠為接下來的工作好好地拟定好一個計劃。

聽了黃楊的話，青瑗很疑惑，黃楊為什麽會找她們的雜志社來合作。她們的雜志面向的群體并不廣泛，服務對象以中青年女性為主。但黃楊卻說，她們的産品主打對象和青瑗她們雜志面向的對象是一個群體，這個平臺正合适。由于她們的雜志長期面向這樣讀者群，也比較熟悉這樣一個群體的心理，對于産品的推廣更為有利。

三個人邊吃邊聊，眼見她們已經從午餐的時間坐到了晚餐的時間了，初步的方案在三個人餐桌上有了一個雛形。接下來的事情就是回去後進一步的細化，并制定可實施的具體方案。曉彤說公司還有事情，還得回趟公司去。青瑗也說要今晚要早點回家陪陪小甜甜。黃楊說還是我送你回去吧！青瑗說不用了，我自己打個車回去就行了。曉彤嘻嘻地笑着說：“你丫，還是讓她送吧！你不讓人家送，有人會傷心的。”說完向着黃楊擠了擠眼，結果卻被黃楊狠狠地瞪了一眼，說你不是有事嗎？怎麽還不走。

青瑗終沒有拒絕黃楊的好意。一來黃楊是她的客戶，俗話說客戶是上帝。上帝你敢得罪嗎？二來，她們之間也有多次的接觸和交往，雖不熟，卻也不是陌生人。二人在車上都沒有多說什麽，但彼此卻并不覺得尴尬。沒多久就到了青瑗住的小區門口。小車時，青瑗問為什麽會選擇她們的雜志，她們的雜志銷量沒她想得那麽好。難道她就不怕她的錢打了水漂，白白地浪費了，她可以有更好地選擇。

黃楊只是笑了笑說：“我不相信你們雜志，可我相信你。”說完就調轉車頭走了，消失了夜幕之中，留下了一臉迷惘的青瑗。

月中發工資的時候，青瑗一下子傻掉了。看着銀行發來的信息，感覺是不是發錯了。她的這個月，多了50幾萬。青瑗看到多了這麽多的錢，以後銀行搞錯了，趕緊給銀行打了個電話，銀行說沒錯，你們公司就是寫的這個數字。青瑗又找了會計，會計說是這個數字，沒錯。那怎麽多了這麽多？會計看了一眼青瑗，用難以置信的地語氣，酸不啦叽地說一句；“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這是你的提成呀！”“提成？”青瑗在心裏思忖了半晌，可她最近并沒有什麽業務提成啊！難道雜志社是和黃楊合作的項目？青瑗找到了總編，問那個提成是怎麽回事？總編滿臉堆笑，說這次青瑗是立了大功，這樣的産品宣傳和推廣他們雜志社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麽好的事情，都是青瑗的功勞。不然黃總怎麽會找到他們呢！這是一筆不少的投入，他看青瑗興沖沖地跑來問提成的事情，還以為是提成給少了呢！青瑗說哪裏，那是黃楊看上的她們的讀者群，是總編的雜志的定位得好，才會有這樣的機會。聽青瑗這麽說，總編笑得更燦爛了。說這個項目由青瑗負責，社裏的資源、人員随她調配，務必要把這次的活動做好，這也是給他們雜志做宣傳的好時機，千萬要好好把握好機會。

作者有話要說：

☆、心事誰人知